第三章:怪物

科室裡一瞬間就鬨鬧起來,集體無視老師喧譁恐懼地尖叫着擠出了課室門。老師深吸着氣,指導大家疏散。

沒有人注意到,這邊不單止舒卿珍一人臉色發白了,軒宇也被嚇得眼瞳睜大,雙手不知該怎麼放。

慕夜嘖一聲,把舒卿珍橫抱起來,樑曉彤也死拽着軒宇硬是出了課室的門,她一邊扯一邊咬着牙道:“快走啊。快走啊,你想死在這裡嗎”。軒宇依舊雙目失神,慕夜也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可是他手裡還有一個,怎麼去把軒宇也弄出來?

窗戶外面掠過一道巨影,風擠壓着從被砸碎的窗和窗的縫隙裡灌進來。慕夜甚至能看見還有好些空氣被擠壓成液體,再在課室裡汽化。風狂卷,玻璃碎片都被掛了起來,劃破了慕夜的臉。樑曉彤爲了不讓軒宇受傷,幫他擋了好幾道碎片,弄得手鮮血淋淋的。

軒宇一下子回過神來。

“跑!快跑!”軒宇慌慌張張地爬起來,腳步都是虛的,跑了幾步,竟然摔了。他一摔就看見後面居然還有人,踉踉蹌蹌跑回來,管不得來人是誰,抓起就跑。他不知道,他抓着慕夜的手,用力地往前拽。樑曉彤深吸一口氣,也跟着跑。

一路蹬蹬蹬蹬蹬,一樓已經有很多人捂頭蹲那兒了。所有人都是顫抖的,幾個還沒被嚇破膽的忍不住往天上瞅去。那是什麼怪物啊——幾十米長的身軀,那隻巨大的蝙蝠翼,許許多多突起的血管遍佈整張翅膀,毫無感情的、黑曜石的空洞眼睛,打量着地下的一切。

就是它——就是它剛纔造成的狂風?

就是那足以把一座樓抓碎的爪子,往課室裡砸石頭的吧?

慕夜一帶着人出現,怪物馬上轉頭,死死地盯着這邊。被那種冰冷似毒蛇般的眼神看着,慕夜不禁打了個寒顫。它嘶鳴一聲,居然俯衝下來了。柱子一下子被撞翻了,天花更是以極快的速度裂開,許多石頭碎都跌落下來。所有人都開始尖叫起來,擠的擠,暈的暈。很多人都被砸傷了。

終於校門終於被破開,全副武裝的突擊隊趕到了。醫療人員拖着救護箱,趕到傷者面前進行救護。很快,許多人都被疏散到救護帳篷裡面。慕夜走的慢,他看見,突擊隊的人抓着槍,對着天空進行點射。很精準,幾乎槍槍必中。可是這種子彈似乎對那怪物沒有效果,就是打上了,對於它來說,也不過是擦傷皮毛而已!

慕夜聽見了一個突擊手似乎在問候誰的祖宗。

怪物似乎被激怒了,想再一次俯衝下來。

慕夜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也許,你們可以試試攻擊他的眼睛。”

那個突擊隊員轉頭看了慕夜一眼。他比了個大拇指,然後從揹包裡摸出一個**包。慕夜命令自己必須鎮定,必須快點撤離到救護帳篷裡。他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轟”的爆裂。

**在它的眼睛處爆裂,波動使得地面都震動起來。慕夜回頭看了一眼——赤色的火焰從天空中炸開來。它痛得嘶鳴一聲,在空中撲騰幾下,很快就飛着逃了。

軒宇全身發軟,暈了過去。慕夜只好把他送到舒卿珍的那頂急救帳篷去。醫生說兩人只不過是因爲受驚而暈倒而已,休息休息就好。

慕夜心想,大概是舒卿珍她坐的靠近窗邊,看見這樣的怪物,所以比較早嚇暈吧?還好……兩人都沒什麼事。

慕夜又想起了那張被砸得變成碎片的桌椅。還好舒卿珍早暈,要不然兩人都得倒黴。

嘆息着,慕夜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看兩人睡的很安靜。

樑曉彤站在慕夜身邊。慕夜冷靜下來,一轉頭就看見了樑曉彤那隻血淋淋的手。他一愣,纔想起,還有負傷的人呢。樑曉彤一語不發,一如既往冷冰冰的表情態度。慕夜轉了頭,不知對她說什麼纔好。裝作沒看見呢實在不可能……安慰?慕夜在心裡躊躇着醞釀詞彙。

樑曉彤突然走近幾步,用那隻乾淨的手摸了摸他的臉,善意地提醒道:“包紮一下吧,要不然會毀容了的。”

慕夜一愣,接着嗯了一聲,然後也想提醒她——她的手卻已經放在衣兜裡了。

“你沒事吧?”慕夜試探着問了問。

樑曉彤搖了搖頭,虛弱的臉色上面寫滿了堅毅。慕夜盯着她的手好一會,覺得她是因爲軒宇而受傷的,怎麼都過意不去。於是,慕夜把她的手從衣兜裡抽出來,笑道:“別裝了,我也知道你掛彩了。一起去包紮吧。”

樑曉彤盯着慕夜抓的手幾秒,就把眼神移開了。

“嗯。”

消毒和包紮是很迅速的。慕夜只感覺自己臉上被涼涼的酒精擦了幾下,還沒來得及喊痛,臉就被繃帶裹了幾圈。他一弄好,就忍着疼去看旁邊的樑曉彤——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用鑷子,從她的傷口中夾出那些玻璃碎片。旁邊放着一個碟子,上面全都是這種碎玻璃。

樑曉彤手上的血雖已擦乾淨,可是還有血不斷地流出來。手上的傷疤有幾道雖淺但是長的,另外一道,玻璃已經刺了進去。醫生終於清理完,幫樑曉彤又消了一次毒,包紮好。

“這段時間不要再動這隻手了。”

樑曉彤嗯了一聲,站起來,看着自己已經腫起來的手。醫生還倒了碗弄墨色的藥給她:“喝了,多休息。”樑曉彤接過來一口飲盡,用左手擦擦嘴,發現慕夜一直站在那。

慕夜關心的問道:“疼嗎?”

樑曉彤看看自己的手,搖了搖頭。她道:“有時間關心我?你還是去看看那倆半死不活的人吧。”

慕夜沉默。他又不知道自己改怎麼接話,乾脆不去想,真的轉身去看軒宇二人。

軒宇和舒卿珍臉色緩和下來。慕夜乾脆走過去,到軒宇躺着的那側平躺下。他不斷地思考:那是什麼怪物?從哪裡來的?

很多人都在想這幾個問題。

站在帳篷外的樑曉彤卻咬牙:讓你去你還真去?這個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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