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臥室,段天語才發現自己什麼都沒吃,於是急急忙忙的跑到廚房又開始翻騰,而最終結果就是擺在眼前的一顆洋蔥和一罐檸檬汁。
難道要他泡着吃?
段天語皺皺眉,沒有面包沒有牛奶,就算有瓶營養液也好啊……營養液?營養液!
於是聽着樓梯被人“噔噔噔噔”的□□聲,段天釗好死不死的又黑了臉,推開門大吼一聲,“段天語,你想死了是不是?!”
尾音被夾在了門縫裡,段二少死裡逃生般的衝進遊戲倉,熟練地點擊界面,一道白光過後他又回到了神聆的世界。
眼前星辰漫天皎月高掛,看看廣場對面的酒樓紅燈盞盞,他得意的笑了起來。
其實進入遊戲倉之後有營養液的補充,他已經沒有了現實中的飢餓感,但是過過嘴癮也是好的。
進了酒樓選了靠窗的位置,段天語剛點了幾個菜就看見消息欄一陣的晃動。
[留言]十二司:阿語,在哪裡?
[留言]十二司:速度回答,有事商量。
[留言]龍澈:下星期週二中午,明珠海灘等我。
[留言]彌雅:二哥~~是不是沒飯吃啦?
天語看到最後一條想也沒想的就直接按了回覆:
[密語]天語:知道還不說給我送點兒過來。
[密語]彌雅:那你現在不是不餓了麼。
[密語]天語:……
剛剛說完,信息提示又跑出來一條,天語一看竟然顯示陌生人接收:
[密語]獨善其身:在吧?給個地址。
獨善其身,看着這個陌生又熟悉的ID,天語的心彷彿被人用錘子生生的敲掉了一塊,爲什麼他會發這條信息過來?
有一些失魂落魄有一些莫名其妙。
直接選擇刪除,只是給十二司發了個地址就把消息欄設定了拒收。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飯菜上來了,十二司也到了,天語很是懷疑這小子是不是聞着味跟過來的。
華麗麗的刺客往對面一坐,大有一副“今天我請客你隨便吃”的模樣,段天語看他一眼,“找我商量什麼事?”
“哦,找你吃飯。”十二司一臉坦誠實在讓人不忍心揍下去,他嘻嘻哈哈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隨口唸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天語忍無可忍,“兄弟我在吃飯……”
“無妨,我唱戲給你助興。”
十二司說着彈身而起,轉眼間天語只感覺眼前一片絢麗,水藍色的長裙傾瀉而下,一粒粒彩色水晶發着七彩的光芒點綴其上,隨着裙襬舞動,白色流蘇如同夜空中的玉帶銀河透着兩情相悅的纏綿和不得相守的惋惜。
天語手裡的筷子掉到了地上,良久間吞吞吐吐才發出一個單音:“KAO……”
這麼久以來竟然從不知道你是女兒身?!
十二司微微一笑,“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削去了頭髮,我本是女兒身……”
霸王別姬沒唱完,段天語直接賞了他一筒筷子,“你怎麼不去死?!”
“阿語,人家想你開心,才逗你玩的嘛。”十二司委屈的跟個小媳婦一般彆彆扭扭的坐回凳子,再加上他一身水色長裙,看得天語倒是一個沒忍住樂了出來。
“逗你開心我容易嗎我?堂堂楚少親自陪你吃飯,還敢擺張苦瓜臉。”
天語嘆口氣,他心裡卻是有些不痛快,怎麼說呢,是因爲獨善其身的那條信息。
十二司點開裝備欄又恢復了他的“男兒身”,看着天語瞬間垮下去的面孔,BT神經敏感的察覺到原因,心裡大大的不快,“都這麼長時間了,你怎麼還想着。”
時間再長,心裡的結沒打開就會越來越難解,更何況,那個人從他的印象中卻又並非如此,天語不說話就等於默認,這樣的態度讓十二司更加氣絕。
“不就是救過你一次,偶爾給你發幾條信息,再者幫你鑄了把全神聆武器榜上第六的法杖麼。”十二司連諷帶刺的吐出一句話,嚥了口酒。
天語聽着他吊兒郎當的語氣不由得冷了臉,“我殺BOSS他爲了救我掉級,爲了一柄紫藤杖你知他殺了多少怪一共用了多少工夫?雖然只是幾條信息卻都是我一人獨處時發來的問候,雖然只是一個遊戲卻被人惦記着你可知是什麼感覺?”
有些人,只是一面之緣便可牢記一生。
十二司慢慢的擡起頭,“即使他殺你三次,讓白鳥重生,你還想着他?!”
天語愣了,他想不通,好像在白鳥回到他身邊之後他就再沒恨過誰,只是想起曾經遊戲時他對他的好,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見那麼高級裝備彷彿神人一般的他。
“你就知道他好,怎麼不想想他是怎麼對你的?”十二司手中的杯盞應聲而碎,落到地上發出幾聲脆響,“我就是看他不順眼,不行,我要白了他。”
“十二!”
十二司擡頭,“你看你,說繼續玩遊戲卻還是放不下他,他是男的好不好?你不是跟我說過你不是同志嗎?!”
他說完起身,一條水藍色長裙瞬間出現在他的手裡,“這裙子是做出來玩的,沒性別限制,早知道這麼丟人,我纔不幹。”
叮——系統:玩家十二司銷燬時裝——天語一笑,是否確定?
隨着系統的聲音消失,那條水藍色的長裙也在十二的手中化成了粉,亮晶晶的最後完全消失。
“有他沒有我,有我沒有他。”
看着刺客漸漸消失的背影,天語慢慢的將視線移到了窗外。
“醉別西樓醒不記,春夢秋雲,聚散真容易。”
靜悄悄的突然響起一句詩,聽着熟悉的聲音,天語輕聲嘆了口氣,“獨善幫主。”
最角落的一張桌子,最平靜的一個人。
一套極品劍士套裝配着一把纖細長劍。
月一般的人,月一般的笑,迷迷濛濛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的清遠。
獨善其身遠遠的看着他,俊朗的臉上總是帶着寧靜,“天語,你不該對他這麼說話的。”
“你要教我?”
“不是,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因爲我而吵架。”
天語搖搖頭,“沒什麼,兩個人經常這樣的。”
獨善其身再倒一杯酒,“殺你爆白鳥不是我的意思。”
不是你的意思?天語皺眉,“說清楚些。”
“是有人花錢請霸者天下做的,沒想到輕歌倒是真的看上了你的白鳥,纔信了那個人的話,這件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上線時看到你殺了我霸者天下的人,一時糊塗才殺了你,”獨善其身苦笑一聲把酒當水一樣的灌了一大口,“輕歌說你單挑我整個幫派殺了我幫裡許多人,我才動劍殺了你,但是後來幫裡的人解釋,我才反應過來,倒是也忘了你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所以當我第二次復活被你的幫衆圍在城外復活點時,你纔在剛上線的時候就趕過來把我殺了,卻又在殺我之後立時帶着所有的人都離開?天語皺眉,從來沒想過會是這麼個原因。
“總之是我的那一劍讓你掉了一級也是那一劍讓你的白鳥死了,你恨我也是應該的,”獨善其身笑笑,起身坐到天語的身邊,“也是我沒有真正的信過你。”
“是誰讓你殺我殺白鳥?”天語手指扣在桌子上,真沒想到一個遊戲竟然玩出了江湖的味道。
“ID是亂碼,不過等級很低我猜應該是誰的小號,那次委託也只是託給輕歌的,我沒見過。”
天語笑了,這都是什麼啊,難道是誰看他不順眼了?恨不得不讓他再玩這個遊戲?
獨善其身拍拍他的肩膀,“遊戲要認真的遊戲,但它也只是一個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