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靖康會

莫棋將劍抱在懷中,靠着一顆蒼老的松樹看着來的人,除了昨日在“綠風客棧”的那些人之外,又有一些不認識的人到來。雖然莫棋不認識,但是自然有人認識,這倒正好讓莫棋對對手都有了一些瞭解,來的有頭有臉的人,空悲大師都會去一一寒暄,而那楊紫蘇自然也沒閒下來。

來的人,被莫棋放在心裡的,第一是天門三大弟子,第二是幻音坊“琴韻仙子”洛小宮,第三是暗影門“九影刺客”張小虎,而四大門派和神劍山莊此次都未有人出現,看來依然不準備參與這朝廷之事。其餘衆人雖然武功不弱,但是莫棋相信自己還不至於敗在他們手裡。

而這張小虎之所以被莫棋重視,卻是因爲他那詭異的身法,暗影門雖然在江湖衆門派中排不上號,但是江湖中人卻沒人敢小覷暗影門,此門派精於暗殺之術,尊刺秦荊軻爲祖師爺,其門派中人無不是出手快、準、狠,身法無不是詭異多變,而這張小虎被稱爲“九影刺客”正是因爲其身法展開,猶如九條人影一般,根本無法捕捉到他的身影,所以任何人對上他都會很頭疼。

眼看已是卯時,終於此次重要的人都已經來了,來人有幻音坊、天門、少林寺、峨眉派、點蒼派、暗影門、金刀門、青龍幫、天龍宗、等大小三十多個門派。而主持本次“靖康會”則由少林寺空悲大師與“詞俠”辛棄疾共同主持,評判公允勝負。

“今日天下英雄彙集,所爲何事,不用我再多言,各位都心知肚明,金人佔我河山,欺我國主,屠我百姓,淫、人妻女,惡貫滿盈,實不能忍,但朝廷兵弱,無力抵抗,我等卻不能坐視不理,正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如今正是各位爲國效力之時。而古語有云,‘無規矩不成方圓’,所以我等今日在此不僅是共商討金大事,更是要決出盟主,帶領大家保家衛國,望大家點到爲止,不可傷人性命。”果不愧是文武雙全的辛稼軒,開口便是國家大義,凜然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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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接下來我便說一下比武規則,今日之比武取勝即可,國家用人之際,萬不可辣手傷人。比武將逐步進行,二人二人對戰,一直到決出最後一人,便爲盟主,而比武勝負由各位不參加比武的前輩計數,其中幻音坊‘琴韻仙子’洛小宮、幻音坊‘琴魔’花小商、天門弟子‘千瓣蓮花劍’李帥、‘義不容辭’楊紫蘇、‘奇絕妙劍’歸刃、少林弟子玄真、暗影門‘九影刺客’張小虎點蒼派弟子凌雲八人不與衆人抽籤,幾人之間進行抽籤比武,以示公平,比武現在開始。”空悲大師運起內功,聲音響徹山巔。

而莫棋卻並不在那幾人的例外之中,雖然莫棋武功修爲均不比幾人差,但是江湖中卻從來沒有聽到過莫棋這一號人,更何況,這樣一個十九歲的少年,又有誰會去注意。

也正因爲如此,莫棋一路打下來卻是毫不費力,與那些普通的弟子過招,不用拔劍,只是輕鬆的一個轉身便能將帶着鞘的劍放在對方的脖子上,而自然沒人不識好歹如此還不認輸。

而反看那八人,互相之間的比武就比莫棋這無聊的比劍精彩多了。只見第一場歸刃對楊紫蘇,李帥對玄真,歸刃對花小商,而洛小宮則對上了難纏的張小虎。

歸刃對楊紫蘇這一場,歸刃直接認輸,不願與師兄過招。

李帥對玄真這一場,卻像是雨點砸烏龜,完全沒辦法,李帥的劍法講究的是輕靈多變,而玄真的一根伏魔杖卻將少林的厚重發揮的淋漓盡致,那如滿山蓮花開遍的劍式應是突破不了那揮舞的虎虎生風的伏魔杖,久久僵持不下,而李帥氣力慢慢耗盡,玄真感到劍招不似剛纔那般沉重,知他力盡,待李帥再一劍此來,揮起伏魔杖,用上十二分力氣,硬是將李帥手裡的劍擊飛,李帥飛身拿劍,歸鞘,認輸。

歸刃對花小商,花小商一把月琴錚錚作響,身影如夢似幻,忽而轉身,忽而輕跳,忽而在動,忽而在西,歸刃手裡的劍雖然奇妙絕倫,可是卻完全使不上勁,且說輕功造詣,二人不相上下,身法上歸刃佔不得便宜,而花小商的音波攻擊,卻無時無刻不在攻擊着他,他不僅要接近她,而且還要運起內力抵擋那源源不斷的月琴之聲。時間一久,花小商便佔據了上風,而歸刃的心裡不覺開始煩躁,氣血翻騰。

歸刃知不能久戰,穩定心神,孤注一擲,“天門十一式”中的第七式“風捲殘蓮”電光火石間便已使了出來,只見劍氣縱橫,狂風勁吼,轉瞬間便將花小商包圍,而花小商的琴音突變,本是娓娓道來的“漢宮秋月”轉瞬便是殺伐果斷的“十面埋伏”,一瞬間,琴音臨世,劍氣橫出,真如千軍萬馬廝殺一般,而轉瞬,一切又消失的乾乾淨淨,而再看二人,歸刃束髮頭繩已被崩裂,頭髮披散,嘴角一抹鮮紅,顯然已是受了內傷,而花小商人雖安然無恙,但一把月琴之上卻無一根琴絃完好。

衆人皆以爲花小商已勝,卻不料歸刃晃晃悠悠的走過去,用劍指着花小商“你輸了。”花小商不語,微微一笑,施禮認輸。卻越來花小商雖然看似無恙,實則內力耗盡,已無再戰之力。

相比花小商與歸刃一戰,洛小宮與張小虎一戰着實無甚精彩之處,本來衆人皆以爲刺客對上這使用古琴的“琴韻仙子”只怕洛小宮難逃一劫,可是令衆人沒有想到的是,二人一開始,洛小宮一曲“高山流水”便讓這個“九影刺客”完全無還手之力,張小虎身處其中,只覺猶如處於山澗之間,而偌大的瀑布急衝而下,自己身處瀑布之下,完全抵擋不了。

張小虎在琴聲之中堅持不到一刻鐘,便只得認輸,身爲刺客本身主要修習身法,內功修爲卻完全比不上幻音坊的大弟子洛小宮,最終只能完全被內力所發的音波所壓制。

而另一處,莫棋已是過關斬將,一路所向披靡,拔得頭籌,要說衆人之中再無英雄倒也不是,年輕一輩弟子不說四大門派弟子,神劍山莊門徒未曾出現一人,單是這幾十場的切磋之中,也不乏好手,其中來自四川陸家莊的陸毅甚是棘手,莫棋若是不是最近勤加琢磨“八卦棋局”,只怕在陸毅變化多端的軟劍之下,只能納首投降。

卻說,那陸毅年方弱冠,面如冠玉,氣宇軒昂,眼睛炯炯有神,卻有一對柳葉般纖細的眉毛,脣邊唯有鬍鬚,卻是陸小鳳一般的小八字鬍,身形頎長,手中一把長劍卻是隻到他膝蓋,而再觀那握劍的手,手指無不細長,如撫琴之琴女一般,而手指細長之人必是非常靈活。

果不其然,一動起手,莫棋便知他那雙手指細長的手有多麼可怕,其手中一把軟劍,竟是如同使用自己的手那樣輕鬆自如,靈活多變。一把軟劍或刺或挑,或斬或拉,在他那深厚的內力驅使下,更是忽直忽彎,多變莫測。

他一劍刺來,莫棋仗着手中劍長他三分,故同樣出劍刺去,卻不料,陸毅劍並未收回,而是突然變招,變刺爲橫拉,如此之下,莫棋劍式已被擋偏,而陸毅的劍卻劍鋒橫拉莫棋咽喉,莫棋大驚,連忙揮劍格擋,卻哪知劍雖擋住,但其一把軟劍,劍尖下彎,挑向莫棋胸口,莫棋慌忙之下,一個懶驢打滾,看看避過劍尖,但胸口衣領已被挑破。

莫棋自知他那軟劍變化多端,防不勝防,不再硬接,只是偶爾接他一劍,便遠遠不近其身,而待陸毅想要接近,莫棋便使出“八卦棋局”,最初一顆棋子,再次四顆,之後八顆,再而十六顆,到此時,陸毅心下駭然,不想此人竟有如此絕技,若他同時驅一百零八顆棋子,攻我一百零八穴道,我必敗無疑。

陸毅手持軟劍,劍身隨風搖晃,卻不敢再進,仔細防守着,如此一炷香左右時間,陸毅自知如此下去,自己時刻防範,心神消耗巨大,只怕不敵,故意賣一破綻,引莫棋上當,只待莫棋上當,不論他棋子打出或是持劍強攻,自己都可一舉拿下。

只見陸毅飛身而起,劍鳴如雷,正是“劍起誅鬼神,身影如飛鳥。”,一副決死之狀,衆人看來,都道此人不學無術。明知對手能使暗器,卻將自己置於空中,身在空中,無借力之處,若是對方發難,又如何躲閃。

而在莫棋心裡,此時卻是大惑不解,交手良久他並不相信陸毅會犯這樣的致命錯誤。

陸毅當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因爲四川陸家莊還有一手絕技,外人卻鮮有人知,那便是“乾坤逆轉”,此招正如其名一般,逆轉乾坤,空中身形可以強行轉變移動。他犯此錯誤,目的便是騙莫棋上當,待他以爲必中無疑,將棋子打出之後,自己空中強行移動,趁此空檔,他有信心也有實力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莫棋雖然心有憂慮,但是如此良機卻也不願放棄,但是因爲他心有憂慮反而使出全力。

待莫棋出手時,陸毅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他知道自己勝了。而當棋子距離自己不足三尺之遙時,他知道自己錯了。

只見眼前是三十二顆棋子,而他剛欲躲閃,卻見莫棋手中又是六十四顆棋子將其退路封死。

陸毅敗了,不是輸在技不如人,只是輸在那冒險一試,輸在他未料到對方在金人土地生活了兩年,對於不確定的事都會全力以赴。

圍觀的衆人也已被驚呆,先是那招“乾坤逆轉”,誰也想不到,陸毅在那千鈞一髮之際竟然強行扭轉身形,躲過了那必中的三十二顆棋子。緊接着卻是莫棋那使暗器的本事,說是暗器,其實莫棋使得非常光明正大。

只聽莫棋大喊一聲“小心。”那六十四顆棋子便打了出來,從來沒人見過有人可以同時發出這麼多暗器,更沒人見過有人能夠發暗器如此之快,前招未盡,後招已至。最奇的便是從未有人能夠把暗器發的如此之準,可以截斷所有退路。

在衆人驚訝之際,陸毅已拱手認輸,自己雖然躲過大多數棋子,但打到身上的棋子卻分別在右肩兩顆,腰間一顆,左腿一顆,右腳腕一顆,雖無大礙,但是一個時辰內再想動手卻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除此一場外,雖然也有很多人讓莫棋有不小的壓力,卻還不足以危險到他。而接下來剩下的便是少林弟子玄真、天門弟子楊紫蘇、幻音坊洛小宮、莫棋四人。而那“奇絕妙劍”歸刃雖是得勝,卻與花小商兩敗俱傷,已無再戰之力,自行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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