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伸手去拉平威武,便覺手上一沉,這傢伙居然重得離譜,這樣的話,帶着他可沒法趕路。
“你能變輕一點嗎?”平江試探問了下。
平威武頓了下,然後身上灰色慢慢褪去,變得白白的,像個白胖小子。只是細看,就能發現皮膚是金屬而不是皮肉。
“這是什麼金屬?”
“覆元玉,要不是吃了這個,我還真沒什麼辦法變輕,目前這個算最輕了。”
平江試了試,果然感覺也就幾千斤的樣子,帶着他倒也沒那麼麻煩了。
保持着萬幻身法第四步——瞬閃的速度,平江飛快地在林中穿梭。他現在第五步只能對敵和修煉時候用。趕路的話,第五步可持續不了多久,一會內息就消耗光。,第四步的話,倒是可以維持很久,起碼連續跑個一天問題不大。
帶着幾千斤的東西,多少影響了點平江的速度,使得瞬閃的距離沒自己奔跑時那麼快,眨眼之間,閃的距離也只有四五丈遠,他自己跑的時候可是一閃六七丈的。
離囚隊休息之地本來就不是特別遠,兩柱香的時間,平江就感覺快到囚隊了。這時,耳中響起的慘叫和廝殺聲,讓平江神色一凝。
“不好!”平江對其他人,倒沒什麼擔心。但是對孫眉兒,他卻不能坐視不理了。氣息運轉之下,速度猛增,他已經用出了萬幻身法第五步——鬼影!身影一陣飄忽間,一動十丈,飛快往囚隊處趕去。
等平江衝出林地,眼睛閃爍之下,已經看清了遠處囚隊的情況。這時,戰鬥已經眼看快要結束,還活着的囚犯和軍衛只有十幾人,不時有蒙面的人在躺倒的人堆中砍上幾刀,慢慢地,慘叫痛哼聲越來越少。
平江繼續往那邊趕去,眼睛不停掃視,焦急地一個一個看去,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細弱身影跪在地上,登時心頭一鬆。不過待他接近,眼前所見讓他心頭一沉。
平江閃過擋着自己視線的囚車,小丫頭正跪在少婦身邊,少婦眼神渙散,眼看已經沒了生氣。她雙手還虛弱地搭在孫眉兒肩頭,似乎想將小丫頭摟進懷裡。她身後插着一根直透胸背的箭羽,血已經鋪滿她身下的土地。
平江拉着平威武飛快閃到孫眉兒身邊,不由愣了一下,小丫頭不哭不鬧,甚至連眼淚也沒有,只是靜靜看着少婦。
少婦看到平江,渙散的眼神忽然凝聚起來,動了一下,似乎想說話,可是猛地咳了一下,一大口熱血噴涌而出。那一箭射穿了她的氣肺。
“我會照顧她!”平江艱難說道。
少婦嘴巴抽搐幾下,似乎想笑,最後頭一歪,滑到在她自己的鮮血中,慢慢閉上了眼睛。
聽到身邊有聲音,小丫頭把看着少婦的眼光擡了起來,看向平江。
平江心頭狂震,一陣心慟。這是什麼樣的眼神啊,裡面滿是茫然,一片死灰,讓人不禁懷疑眼睛的主人是否還活着。
輕輕伸手,把小丫頭拉了起來,只是她全身酥軟得如同沒了骨頭,根本沒法站住,平江便把她抱進懷裡。
到了平江懷裡,小丫頭先是盯着平江看了一會,好像終於認出他來。然後慢慢伸出手,摟住了他。平江暗暗了口氣。突然臉上一變,小丫頭的手緊緊扣住平江後背,越來越用力。
平江控制住內息的自我反震,否則這反震力道,足夠把小丫頭手指崩斷。他臉色平靜,輕輕拍拍小丫頭後背,任由她無聲把指甲都插進他的肉裡,摟的好緊好緊。
最終,在平江擔心之下,小丫頭也沒哭出來,卻很快地在平江懷裡昏睡過去。
這時,平威武已經解決了三個殺過來的蒙面人。他任由蒙面人劈過來,然後還給對方一拳。若有人仔細看,會發現這小胖孩一身白兮兮的,可是拳頭卻是墨黑。而那三個蒙面人,都被他這麼一拳放倒,鮮血噴了他一身,倒把他興奮壞了。
場上這麼一幕奇怪詭異的地方,當然馬上就被其他人留意到了。一個抱着小女孩的青年,一個連殺三人卻開心大叫的四五歲小胖孩。
“劉大哥,我跟你說的,就是這個小子。”萬統領恨聲叫道。
“別叫我大哥!我聽着不舒服。”一個黑衣長髮的三十歲壯漢說道,他正騎在一匹馬上,不時打量一翻場中情況,對萬統領明顯沒什麼好臉色。
萬統領臉上露出難堪神色,低聲道:“劉,劉隊長,就是這個傢伙殺掉搬頭的。而且搬頭不知從哪得來的一把青色軟劍也在他手裡。”
“恩!”劉隊長沉吟一聲,寒聲道:“可惜,搬頭已經死了,那個寶地只怕又要重新找,這麼好的機會,居然就這麼錯過了。不過,這個人既然壞了主人的事,那就必須死!”
說完,劉隊長扭頭對旁邊戰的正酣的人道:“老七,別磨蹭了,快點!任務做完,還要回去跟主人覆命呢。”
兩道人影人了開來,一人陰笑道:“知道了,六哥。不過這個小子還挺好玩的,都被我切成這樣了,居然還在硬撐,我都有點喜歡他了。”
這人對面的人,正是周定天,他急促喘息幾下,情況卻越來越糟,身體開始慢慢晃動起來,似乎站都站不穩了。他現在全身幾乎無處不在冒血,身上不計其數的傷口,都是那老七手上彎月型的怪異兵器所傷。
“嘿嘿,寶貝,今天又喝了個飽吧!”老七摸着彎月兵器笑道,就見兵器上沾染的血跡慢慢滲了進去,就像這怪異兵器在喝血一般。
平江輕輕揮動石劍,將幾個想圍上來的蒙面人斬殺。石劍划動之下,任何兵器無論長劍巨斧還是重錘,都無法抵擋它輕飄飄的弧線,全都連人帶兵器,被斬成數塊,死得徹底。
“這就是那把青色軟劍?”劉隊長不滿地道。
“呃……應該是吧,這個人……並沒有其他武器啊!”萬統領支支吾吾起來,顯然一把青光閃爍的軟劍怎麼會變成一把灰溜溜的石劍,也讓他迷惑了。
“哼,那就把這劍拿過來看看吧。”劉隊長說着,好像一切都理所當然,他想要劍,這劍馬上就能到他手上一樣。
場上,囚犯除了孫眉兒已經全部死光。而軍衛除了萬統領和周定天,也是全部被殺。場上還有二十幾個蒙面人,紛紛在躲避平江和平威武。劉隊長沉着臉,把蒙面人叫了回來,
平威武人小腿短,別人不來主動打他的話,他也根本追不上別人,氣的哇哇大叫。
“萬不安,不管怎麼樣,你也是這次押送的統領,這一切究竟是爲什麼?”周定天以刀拄地,聲音虛弱地道,他早已是恨意滿腔。
萬不安露出絲後悔神色,不過馬上不見了,聽他硬聲道:“我只是見金焰州幾個少爺居然都在尋找搬頭,便把這事情提前報給了大人,至於大人做什麼決定,就不是我能揣測的了!”
“搬頭,搬頭……”周定天看向劉隊長,恨聲道:“爲了不讓搬頭或者那把青劍的消息走漏,所以就要把我們滅口!”
劉隊長和老七相視一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