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諾承認,她是敗了,與他對視,她輸了,視線越過墨珩的頭頂,看向他身後的那輪月牙,清清涼涼,冷冷淡淡。
不肯認輸的心,從來沒變過,那隻不過是還沒有遇到比自己更強的對手時而幼稚的自以爲是罷了。
承認吧,你的的確確示弱了。
閻諾眸光被陰霾覆蓋,自己向來是無法無天慣了,縱使在這個迂腐、男尊女卑的古代,她寧可得罪皇帝,寧可成爲被朝廷通緝的‘賊’,她也不要做讓她覺得約束的事。
表面上的風光,她還不屑一顧。
手握着最實在的武力,那才能目無法紀,或者說,被自己整改的新法紀。
“看着我,回答。”
低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寒徹心扉。
眉頭舒展開,閻諾面無表情的瞪着墨珩,“我蕭規曹隨,不會因爲誰而變,只做我自己高興的事,現在,你聽好,我再說一遍,我的事,不關你的事。”
這句話,猶如點燃了炸彈的引線。
漆黑的夜空,突然飄下鵝毛大雪,一陣陣刺骨的寒風,不知從哪兒吹來,光禿禿的樹木,像一個個禿頂的老人,受不住這寒風的侵襲,搖搖欲墜。
閻諾來不及疑惑,那些紛飛的雪花,團團簇簇,彷彿無數被扯碎的棉花,從天上翻滾而下。
風依舊颳着,很冷,很冷,有內力的保護,可依舊很冷。
僅僅是一瞬間,天地間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那溫泉,眼見的速度開始結冰,原本冒着的暖氣,已經換成了寒氣。
開滿無數薔薇花的花牆,已經是白牆一堵。
入眼所有的所有,一切變白!
這,……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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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春季,下雪?
閻諾片刻的恍惚,周身的涼意告訴她,這,的的確確是在下雪,大雪紛飛。
白雪的光輝,倒映在墨珩的臉上,更加顯得蒼白無比,但卻又陰狠猙獰,兇殘的讓人無法直視。
“很好。”
話隨着一隻修長如玉的手臂齊來,準確無誤的一把掐住了閻諾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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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瀾竹閣之外。
綠妤半依在那道奢華的白牆之上,喃喃道:“你們感覺到了嗎?裡面,已經又開始下雪了……”
她的面前,紛紛站着幾個妙齡少女,均是白袍着身,面上帶着輕紗,但也不難看出,她們是丫環級別的侍女。
“嗯,是啊,少主真可憐,每一次都是這樣。”
一個少女說着,微微垂下了頭,眼神的疼惜一目瞭然。
“以前,只要少主離開瀾竹閣,從十五白骷洞回來後,裡面都會有寒冷的氣息滲透,這一次……似乎晚了許久?”
另一個少女也輕聲的說道。
隨着這女子的話落,綠妤被青紗遮掩下的紅脣,微微的揚起,是的呢。這一次,確實晚了許久。
是……因爲自己的原因嗎?
一定是的吧,自己從島外回來,就一直在瀾竹閣給少主講着關於島外之事,所以,他纔沒有動怒,裡面,也就沒有下雪,可是,這會兒怎麼會突然下起來雪了呢?
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幻境很美,少主又受攝心術的蠱惑,總是會發怒,不過,少主真的好厲害,三年了啊,竟然有那個定力不受攝心術的侵蝕……”
少女說着,眼眸騰起了深深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