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裡,月亮都出來了。管家站在將軍府門口左繞圈右繞圈,一臉焦急。馬車停下,將軍下去,管家便已經大步衝上來:“將軍!”將軍微微擺手衝着馬車裡的我們道:“阿寶受傷了,快去請太醫,還有,趕緊帶阿寶回去好好歇息着。”
管家一臉訝異,拍了手:“怎麼出去一趟就出了事?將軍無事吧?”
將軍搖頭。
連忙掀開簾子,我快悶暈了。
將軍見我,微微一笑,伸手放在我面前,我也不客氣,搭上去由着將軍拉我下馬車。
“來人啊。”管家大聲喊着,幾名小廝便跑上前來,管家小心吩咐着:“阿寶受傷了,你們小心着攙扶回屋子。阿力,快去請太醫。”
是啊,這麼重的傷,自然要請太醫了。
幾個小廝忙上前,只見阿寶慢慢下了馬車,任由幾個小心攙扶,向着府中進去。
“受驚了。”將軍輕聲道,伸手過來將我額前散落的髮絲微微一縷,脣邊溢出滿足溫柔的笑容:“不害怕嗎?”
擡眼看着他,怎麼可能不害怕,輕輕點頭,笑道:“嗯,不害怕啊。”
將軍裂開嘴角,張開懷抱便將我整個人抱在懷裡,嘴脣貼在我的耳邊:“我不需要你小小的倔強,你害怕,大可以和爲夫訴說,爲夫是你的天,自會保護你!”
呼吸他的氣味,輕聲道:“嗯,沙兒知道。”
擡頭看着將軍,蹙着眉頭問道:“是誰要刺殺將軍?”將軍咧嘴笑了笑:“爲夫沒事,以後小心便是。”
回到關雎苑,便躺到牀上,閉眼,再睜眼。不見血還好,這一見血,內心便升起一股酸意,那日見着爹爹,便是這般場景,到處是血。
努力剋制想起那恐怖的一夜,將臉埋進絲被裡,喘息着。
“沙兒。”耳邊傳來將軍的聲音,那隻手放在我肩上,問道:“怎麼了?”
翻身,整個人鑽進將軍的懷抱,難受呼吸,一條噴灑的血液,那顆頭顱……最最熟悉的頭顱,一直在滾落!
深深呼吸,眼眶熱熱的,緊緊揪住將軍的衣襟,已是泣不成聲。
“怎麼了?”將軍溫潤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抱住我,輕拍我的背:“哭什麼?”
哭我爹啊。揪緊他的衣襟,哽咽着聲音:“我想起,想起了我爹爹啊!”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眼淚就止不住地噴灑,滿臉淚水,好不難受。
將軍的身子微微一怔,沒有開口說話,只輕輕拍着我的背,任我哭。
整個人處於疲憊狀態,將軍一直不曾說話,只靜靜聽我哭,偶爾輕聲嘆息一聲。上半夜在哭,下半夜睜着眼睛,腦海裡全是爹爹的模樣,睡不着,夢不到,只能想到。
將軍便一直陪着我,不曾閉眼。
第二日一早,腫脹着雙眼,看到一眼迷茫的將軍,滿臉的疲憊。張口,喉嚨乾澀,想要說話,卻終究說不出來。
“如何?”將軍擔憂地看着我的喉嚨,伸手在我青絲在一攬,湊過臉來。
搖搖頭,努力說話:“水……水……”
將軍微微頷首,鬆開我便下牀,倒了杯水走到牀前,將我扶起,將水喂入我脣中,一股灼熱的感覺從小腹升起,直達喉嚨,伸手捂住喉嚨,瞪大眼睛看着將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