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八卦倒是拉近關係的好利器,況且從本心講,夏芍藥跟何娉婷的想法一致,都對吳姑娘在被送人的半道上跑路的勇氣十分的讚賞,聽到這消息只有高興的份兒。

夏芍藥帳也不核了,扔了算盤就挪到了何娉婷面前,懷着幾分幸災樂禍的心理道:“吳老爺豈不要氣的吐血了?”

“可不是?!吳老爺跟家父感嘆他養了兩個好閨女,自己家裡這個簡直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半點不記着父母之恩。”

吳家攀關係的姑娘跑了,但何老爺可是送了一對雙生姐妹花出去的。

吳何兩家原本就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對方達成了自己想要達成的目標,吳老爺在酒桌上不免要訴兩句苦。這事兒鬧的沸沸揚揚,想捂也捂不住了。

況且吳家派了大量的人手到處尋吳姑娘,只要聖駕一日沒離開洛陽城,禮部尚書只要陪王伴駕,這事兒就還有轉機。

“這種恩義不記也罷。”夏芍藥可不覺得吳家老爺與吳太太是什麼大善人,隨意左右一個小庶女的命運,拿人填坑,可不是厚道人家。

何家那對雙生姐妹花到得最後都沒獲准何太太認祖歸宗,連老宅子都沒踏入一步。

何太太與何大郎一個唱黑臉,堅決維護正室地位不放鬆,認爲何家外室出身不堪,不配踏進何家的門,所生女兒若是進門定然會敗壞何家門風,無論如何也不肯承認雙生姐妹的身份。

何大郎則□□臉,背過了親孃當着何老爺的面兒替那兩雙生姐妹說好話,只道他心裡記着兩個“妹妹”的好處,爲何家做出的貢獻,將來必不會置何老爺的外室於不顧的境地。只他親孃何太太性格固執認真,也是爲着何家的門風着想,勉強不得。

他這般兩頭和稀泥,又因這兩雙生姐妹以後還要爲何家謀福利,送的那日還特意做出個好哥哥的模樣,給倆雙生姐妹各送了一套不打眼卻值錢的首飾,只道她們初進門,不宜打扮太過,免得搶了侍郎大人身邊家眷的風頭。

這般體貼的好哥哥還叮囑倆姐妹:“但凡有什麼爲難的事兒,妹妹們託人來傳話,我必替你們辦到了。你們姨娘大哥也會照顧的。”你們就安心去爲何家鞠躬盡瘁吧!

兩雙胞胎姐妹就算再有點小心計,哪裡是何大郎這等在商場上與人整日鬥心眼的對手,立時就被感動了。反正何太太不認她們不要緊,這位纔是何家未來的當家人,只要他認了她們的身份,還答應了照顧生母,還有生母肚裡那塊肉,可不有了盼頭?

就連何家一向閉門不出的老太爺聽到長孫如此作爲,還將他喚到面前去誇了兩句:“你倒是猴精猴精!”這麼個亂局也虧得孫兒腦子好使。

前有何太太擋着,一個孝字大過天,就算是那外室想進何家門,大婦不同意她也進不來。

兒子是昏了頭,被個青樓出身的女子給迷的置了外室,當年何老太爺打也打過,罵也罵過,最後一怒之下將家裡生意全交了出去,自己專心做起了老太爺。

只他這老太爺對兒子恨鐵不成鋼,說過多少次,“外面清白的良家女子大把,就算是擡三五個七八個進門都沒問題,可那等地方的女子豈能安於後宅?只恐敗了門風,是必不能擡進門的,就算留在身邊都不行!”

有得力的孃家,又有何老太爺撐腰,何太太才更有底氣悍然將這外室拒於何家大宅。哪怕她生了倆如花似玉的閨女,又被何老爺給送出去填坑,心裡恨毒了何太太,到底無法可想。

何娉婷讚一句吳家姑娘跑的好,輪到自己身上,對外室生的雙生姐妹可沒什麼好感。這事兒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若不是當初她自己激烈抗爭,何老爺哪裡就捨得送這兩塊心頭肉去服侍人呢?

夏芍藥也聽說過何娉婷拼死抗爭的事情,這會兒看她不免覺得順眼許多,倒是有幾分吳姑娘的風格。

讚賞歸讚賞,等到等到何娉婷提起爲自家鋪子裡畫牡丹圖的時候,夏芍藥就又興致缺缺的坐回了桌案後面,手下將算盤珠兒撥的飛快,帳冊子也開始翻頁了,營造出了忙碌到完全沒空聽她說話的假象。

何娉停:“……”她都這麼賣力的講八卦來滿足夏芍藥的好奇心了,兩人都生出了同仇敵愾的心緒來,怎麼就……還是行不通呢?

最後她也沒轍了,枯坐了半日,將夏家鋪子裡的芍藥畫冊翻來翻去看了好幾遍,終於道:“要不夏姐姐開個價吧?”

夏芍藥頓時算盤也不響了,帳冊也不翻了,巧笑倩兮:“何妹妹總算開竅了,咱們做生意的,自然只談價錢不講人情,這纔好對外說自己是生意人嘛。”說着豎起一根手指:“一百兩,不二價!”

何娉婷大喜,一百兩還真不算多。

“成交!”

“一幅牡丹圖一百兩!”

何娉婷整張臉都垮了下來,饒是她向來自認爲淑女,也免不了將夏家祖宗十八代在心裡都問候了一遍。

何家的牡丹就跟夏家的芍藥一般,少說也有上百個品種了,一張牡丹圖一百兩,等畫冊做出來,少說也上萬兩銀子了,這不是上趕着給夏芍藥送錢嗎?她不甘心啊!

特別是看到夏芍藥那張得意的臉孔,何娉婷氣的當場告辭,半道上就拐到了文具店裡,買了一大堆的筆墨顏料畫絹熟宣之類,拿出要學畫的架勢回去了。

何大郎見得妹妹出去一趟,畫師沒請到,自己反倒受到了刺激,竟然要學起工筆畫來,都不知道是該記恨夏芍藥還是佩服她了,她總有辦法將自家妹子激的失了風度,一門心思的犯起軸來。

“學畫是個慢功夫,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成的。你這般浮躁,哪裡定得下心來?”

“難道夏芍藥就能定下心來了?這個唯利是圖的小人,哥哥你知道嗎她竟然要一幅牡丹圖一百兩銀子!一百兩啊!她怎麼不去搶錢莊,還來錢快點呢!”這就是明搶!趁火打劫!

何大郎低笑出聲:“這倒是像她做出來的事兒。你還別說,若是今日你哥哥我也有此技藝,她若求上門來,說不定我要價比她還要狠!”

何娉婷像瞧怪物一般瞧了自家兄長一眼:“哥哥你到底是向着誰的?你不會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吧?”

何大郎一本正經:“我不是姓錢嗎?凡是與錢有關的事情我都會算計啊,還是姓錢好!”

“你等着,我告訴祖父去,索性讓他打斷你的腿算了!”

被自家兄長一打岔,何娉婷的火氣好像也沒那麼大了,但對夏芍藥這種趁火打劫的行爲刻在了心裡,發狠道:“老天保佑她將來別犯在我手裡,不然我定要扒下她十層皮來。”

何大郎腦子裡將妹妹這話過了一遍,頓時想到最近見過夏芍藥一次,又有夏景行在酒桌上畏妻如虎的形象,除了對這個男人更爲輕視之外,腦子更不受控制的想到,天氣漸熱,她身上紗衫大約沒十層罷。

“咳咳……”他以拳抵脣咳了兩聲,輕笑,“那我等着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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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芍藥可從來沒想過有一日自己會犯在何娉婷手裡,將這暴炭丫頭氣走之後,她便收拾收拾回家去了。

這等好事,自然要與夏景行共同分享。

“……夫君是沒瞧見當時何大姑娘那臉色,生生被我氣成了豬肝色。”這事兒說到底還是夏景行的主意,將自己畫畫的技能安到了她的身上,這才讓她有機會好好整一整何娉婷。

夏景行今日卻似有些心不在焉,摸摸她的腦袋,連笑一笑也勉強。

夏芍藥察顏觀色,不免猜測:“夫君今日出門,可是誰給你不痛快了?告訴我給你出氣。”

她這般迴護,夏景行原本鬱色難展,此刻面上也染上了笑意,揉了下她的嫩滑白膩的臉蛋兒,“只是天氣熱,提不起興致而已。”

事實卻並非如此。他今日出門,在半道上瞧見了跨着高頭大馬,身後還跟着王府護衛的寧景世,當時便退後幾步,隱身至道旁的一家鋪子裡,這纔沒讓寧景世瞧見他。

過後他便悄悄兒綴在寧景世身後,遠遠看着他進了賭坊,隨行的護衛也跟了進去。

賭坊裡烏煙瘴氣,甚樣人都有,熙熙攘攘,倒無人注意他。

寧景世倒一點也沒變,在賭坊裡輸得上百兩銀子,這才意猶未盡的離開。

燕王向夏景行提起寧家兄妹倆都跟着晉王來洛陽城,夏景行還只想着能避開就好,省得引來了晉王,給夏家惹禍。

可是真瞧見了寧景世那目空一切的樣子,他內心便蠢蠢欲動了。

夏芍藥還真當夏景行因天氣漸熱而提不起精神,特意吩咐廚房給造了滋補的湯水來給他喝,又背過夏景行吩咐保興:“跟着姑爺出去的時候多長點心,若是有人給姑爺眼色瞧,讓他不痛快了,你回來告訴我。”

保興想起他陪着夏景行前去赴何大郎宴席之事來,他倒是想說席間衆人對姑爺微妙的態度。他雖然是個老實的,但不傻,眼色還是會瞧幾分的。

但想想那位纖若無骨的姚仙仙姑娘,好幾次恨不得都往姑爺身上撲,雖然都被夏景行堅定的拒絕了,還是覺得這等場合實不好向姑娘告狀。

更何況前兒出門,路上碰見姚仙仙從胭脂鋪子裡出來,還遣了身邊的丫環給姑爺遞帕子,雖然姑爺沒收,可保興敢說嗎?

因此,他只是搖頭,結結巴巴回話:“沒人……沒人爲難姑爺。”被個青樓女子纏上了……不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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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興原還想着,夏景行一而再再而三的拒了姚仙仙,這是早就表明了立場,不會與這青樓女子有何牽扯了。

哪知道過得幾日,夏芍藥去鋪子裡坐鎮,夏景行便帶着他直奔姚仙仙掛牌的行院,大天白日,就連鴇母都小聲嘀咕:“……這也太急了些,仙仙這會兒八成還沒起牀呢。”

夏景行一錠銀子砸下去,鴇母便換了聲氣:“仙仙這會兒也應該起來梳洗了,郎君先坐,我這就去瞧瞧。”

過得盞茶功夫,那鴇母便親自帶了夏景行往姚仙仙房裡去了,保興跟在後面,一肚子爲難,不知道是跟上去還是停下來。

鴇母想是這種場景見多了,能點姚仙仙牌子的哪個身後不是跟着長隨小廝的。倒也沒爲難保興,直到姚仙仙房門口,纔將保興給攔了下來。

姚仙仙見得夏景行上門,聲音柔的能滴出水來:“夏大爺,今日怎的想起仙仙來了?那日在街上拒了仙仙,讓仙仙好不傷心。”

她這副妖嬈美麗的面孔,再配個好嗓子,是個男人聽到這話恐怕心中都要大起憐惜之心,偏偏夏景行朝後退一步,輕笑:“夏某今日前來,就是想聽仙仙姑娘一曲琴音。聽得外間所傳,聽得仙仙姑娘一曲琴音,只恐三月不知肉味。”

姚仙仙掩脣:“外間謬讚,讓郎君見笑了。”轉頭便吩咐丫環去準備香跟琴,準備焚香彈琴。

夏景行道:“我若是姑娘,此刻也不能在此安心彈琴。難道姑娘沒聽說過,聖人駕臨洛陽,隨行不知道多少權貴皇親,姑娘就沒想過……脫離此地?”

姚仙仙一怔,萬沒想到夏景行竟然會提起這事兒來。她雖掛牌半年,卻也知道這碗飯吃不長久,總歸要爲自己的以後做打算。近來城中傳言,吳家攀上了大人物,要將家中姑娘送給這位大人物,那位吳家姑娘跑了。

歷來攀附權貴,除了送金珠銀寶,田舍鋪子,還有一招最靈:送美人!

難道這位夏大爺倒瞧上她了,想將她送了給哪位權貴?

姚仙仙眉頭輕攏,做出愁緒滿懷的模樣:“郎君這般爲仙仙着想,仙仙感激不盡,只仙仙哪裡就配讓郎君費心思了呢?”

夏景行雙目直視姚仙仙,似惋惜似不捨道:“仙仙姑娘待夏某的情誼,夏某心裡牢記着,只此生與姑娘無緣,今兒在外間聽了個消息,說是晉王爺帶着世子與外孫也來了洛陽城。那位晉王爺的外孫可是位風流人物,至今尚未娶親,最是喜歡美人。”

洛陽與長安城相距甚遠,而普天下都知道晉王乃是今上王弟,但洛陽城的百姓對南平郡主與鎮北侯當年的一段風-流韻事並不知情,似姚仙仙這種幾歲就被鴇母買來關在後院閣樓上細細□□的歡-場女子就更不知道了。

南平郡主讓晉王帶着兒女來洛陽,甚至跟着王駕下江南,打的可不就是這個主意。離長安越遠,越少人知道鎮北侯府的事情,才越有可能爲兒女尋得良緣。

姚仙仙聽得夏景行爲自己謀的竟然不是年過半百的老頭,而是尚未娶親的少年郎君,心中不由意動。想着這大約是夏家想要尋個美人兒攀附權貴,這才找上了她。

說到底她在洛陽城行院裡頭也算是佼佼者了。

哪知道夏景行卻壓根不提夏家,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見得她案頭有筆墨,自己上前去唰唰幾筆,一幅豪門貴公子的模樣便躍然紙上,輕裘玉帶,風-流倜儻,正是一幅白描的寧景世小像。

南平郡主與寧謙的模樣都好,生出來的一雙兒女也頗能看,夏景行畫出來的寧景世也算得一位翩翩佳公子了。

夏景行見姚仙仙瞧了幾眼,記到心裡了,這纔將畫兒折巴折巴,塞回了自己袖子裡,又道:“晉王爺疼外孫,這位寧公子又是候府未來的世子爺,帶仙仙姑娘出行院是輕而易舉之事,以後福禍,就看姑娘自己如何走了。”

姚仙仙咬得脣兒又鬆開了,似分外猶豫,“郎君送我這條消息,就……沒什麼想要得到的?”

這些日子洛陽城熱鬧了起來,姚仙仙也不是沒想過,要勾纏個達官貴人助她脫離此地,贖身去過良家女子的日子,哪怕爲妾爲奴,總好過千人枕萬人騎,等到年老色衰,落到更不堪的境地裡去。

行院裡的姑娘們也分三六九等,容色最好的自然養的嬌貴,可年老色衰或者生的粗笨醜陋還吃這碗飯的,那日子當真是生不如死。

夏景行這回便露出個略帶些靦腆的笑來,“姑娘……姑娘鍾情於我,我家中已有妻室,不能報姑娘萬一,便想着讓姑娘早日脫離這地兒,能過上好日子就好,別的還真沒想過。”

丫環搬了琴來,又往爐裡焚了香,他果然只聽了一曲琴,付了資費就走了,半點要求也沒提。

姚仙仙命丫環將夏景行付的琴資收起來,不由失笑:“這可真是個呆頭鵝。”也虧得呆頭鵝,這纔沒中何大郎的計。

自上回宴飲之後,姚仙仙可是被何大郎包了下來,只讓她想法設法勾連的夏景行上身,離不開她最好。

姚仙仙收了何大郎的銀子,揹着他還道:做生意的原來都這麼多心眼。何大郎與夏少東鬥法,也不知道生意場上贏沒贏她,先找人挖了她家牆角,待她聽得自家夫君迷戀上了個行院裡的,只恐無法全力打理生意了。

她的貼身丫環墜兒覺得這是一樁好事,不但收何大郎的銀子,還有夏景行的銀子,兩方都財大氣粗,這傻丫頭當時還樂觀道:“說不定姑娘陪完了夏公子,就攢夠了贖身的銀子了呢。”

姚仙仙可不覺得鴇母花了十多年功夫將她□□好了,就憑她攢着的銀子就肯輕易放人了。

只除非真遇上了什麼大人物,以權勢壓人,鴇母迫於無奈,不得不收了贖身銀子放人。

眼前夏景行提供的人選,可不正符合要求嘛。

晉王府外孫,鎮北侯府的世子,只這兩重身份就能嚇住鴇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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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得幾日,何大郎去行院裡尋姚仙仙,姚仙仙便故作爲難道:“那位夏大爺似乎……十分的懼內,前些日子在街上遇上,奴家有心要與他多說兩句話兒,他倒好似背後被什麼追趕着一般,話兒也不敢搭一句,連奴家送出去的帕子也不敢接,就匆匆走了。”

墜兒在旁幫襯:“可不是,那位夏大爺可真是不解風情。”

“就咱們墜兒解風情,來讓爺香一個!”何大郎將這小丫頭攬了過來,在她面上香了一記。

墜兒生的甚是靈巧,今年也十三歲了,雖還未掛牌,但整日跟着侍候姚仙仙,早已知曉人事。笑着推開了何大郎,直往姚仙仙身後躲去。

“郎君又逗這小丫頭!”姚仙仙將自己的丫頭護到身後,這才道:“郎君這事兒恐怕奴家辦不成了,白收了郎君的銀子。”

何大郎送出去的銀子,哪裡有收回來的道理,將姚仙仙抱到膝上去解衣衫,笑嘻嘻道:“既然辦不成,那就算了。反正這事兒也勉強不來。”他倒是想瞧瞧夏芍藥跟個尋常婦人一般拈酸吃醋,亂了方寸,看她還怎麼打理夏家生意。

想到夏芍藥的潑辣性子,也不知道聽說了夫婿在外面的風-流韻事,會不會暴起揍人,又或者直接將夏景行趕出夏家大門呢?

只夏景行不接招,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還是有幾分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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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寧景世的兄長,從小看着他被南平郡主慣的不成樣子,稍長些便好女色,夏景行果然沒有估算錯誤。

寧景世在洛陽城玩了沒多少日子,就聽到了姚仙仙的豔名,尋摸了過來。

姚仙仙原來只將夏景行說過的話記了下來,卻也半信半疑,哪知道這纔多少日子,畫裡的少年郎君果然走了出來。

寧景世在外最喜扮個斯文樣子,他又生的俊美,初次見到姚仙仙就看直了眼,直到美人兒再三呼喚纔回了神。

“郎君初次前來,不如聽仙仙彈一曲?”

姚仙仙既知道了寧景世的身份,卻又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還要使了手腕勾纏住他,自然不肯一上來就解衣裳。

寧景世便坐了下來喝茶聽琴,他好歹也是出自名門,自己雖然不學無術,但到底跟京中那班紈絝混的久了,這琴彈的好不好還是能聽得出來的。一曲終了,直恨不得將這美人兒攬在懷裡好好疼一疼。

至此,姚仙仙心裡對夏景行才升起感激之情。果然這個憨實頭還真當自己鍾情於他,因其家有妻室,無以爲報,還真爲自己的未來好生謀劃了一番,這才選中了這人。

得虧何大郎的計策沒奏效,不然還真等不到侯府世子這般好的金主。

初次見面,姚仙仙也只招待寧景世喝了一杯茶,聽得一曲琴音,便藉口自己身子不舒服,退下去了,徒留寧景世回味美人兒的一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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