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費因斯和蒂雅在自己面前一唱一和,年輕的帝子大人眼眸幽深,他勾了勾脣角,神色間寫滿諷刺。
“那你們倆兄妹倆的意思是,那杯紅酒中什麼都沒有?”
輕嘲的男聲掠過耳際,蒂雅明麗的臉蛋瞬間變得僵硬,她臉色微白,神色中透出幾分柔弱和無辜。
“殿下,那杯酒裡到底有沒有東西,我跟哥哥真的不知道,我們以爲殿下昏過去只是不勝酒力,才把殿下帶到休息室中。”
看到蒂雅淚光隱隱的模樣,年輕的帝子大人脣角的諷笑加深。
被心上人這樣冷冷地逼視着,蒂雅的心臟越跳越急,她心如擂鼓,又是慌張又是恐懼。
“殿下,難道您是懷疑我嗎?當時殿下在休息室裡,難道蒂雅除了照顧您意外,有對您多做些什麼?”
蒂雅敢這樣言之鑿鑿地說自己什麼壞心都沒有,就是因爲她當時確實什麼都沒做!
她是想對帝子大人做些什麼來着,可是當時帝子大人醒的那麼快,而且全場漆黑一片,她想做些什麼也來不及啊!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帝子大人已經從休息室裡奔出去了!
那杯紅酒已經被帝子大人一飲而盡,而當初中途參與過這些事的人,早就被她和哥哥抹去了痕跡。
殿下就算想查,能查出來什麼?
當初經手過那杯紅酒的,又不止自己一人,如果真的有人下過藥,難道帝子大人就能直接安在自己和哥哥身上?
她不信!
殿下想要定她的罪,那也得講求證據,現在證據都沒了,自己又有何懼?!
見帝子大人冷冷地睥睨着自己,周身仍然籠罩着一層寒氣,蒂雅心頭暗痛,帝子大人爲什麼就那麼討厭自己呢?!
蒂雅微微咬了咬貝齒,一滴清淚恰到好處地劃過面容,顯得整個人愈發楚楚可憐
“殿下,您明明知道,蒂雅對您的心意,殿下,您真的不相信蒂雅嗎?”
蒂雅的神色脆弱極了,她美眸中泛着淡淡的水光,彷彿只要對方多說一句重話,那些眼淚便會磅礴而出。
年輕帝子大人神色淡而冷,他定定地望着眼前嬌弱可憐的女孩,鳳眸沉沉,像是深夜中漆黑的海,讓人辨不清裡面到底潛藏着什麼……
“呵,你要我信你?蒂雅小姐,那你要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
低沉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中浮現出來,蒂雅聽到這話,微攥的手猛地激靈了一下。
她要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
蒂雅琥珀色的眸子中透着一絲難言的脆弱,豆大的淚珠順着她姣美的臉頰滑下,一張巴掌大小的臉忽地蒼白起來。
“殿下,那您希望蒂雅怎麼證明?殿下,蒂雅到現在都不知道您出了什麼事情,那杯酒,給您帶來了什麼傷害嗎?”
年輕的帝子大人居高臨下地望着身前的女孩,他目光冷寂,聲音像是剛出鞘的劍,泛着森森冷光。
“怎麼,你很希望我出什麼事情?”
見對方神色冷酷地望着自己,那種外散的王者氣勢,令蒂雅感覺到了深深的壓迫。
她的心猛然一跳,差點有些站不穩。
面對那樣陰翳的目光,蒂雅有一瞬間甚至以爲,這男人下一刻會想要殺了她!
帝子大人是對她使用了精神力?!
所以自己纔會覺得這樣難受,感覺像是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嚨,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好艱難。
好難受……
雖然帝子大人一動未動,但蒂雅的脊背上卻豎立起根根寒毛,她往後踉蹌一下,下意識地搖起了腦袋。
像是被逼得有些崩潰一般,蒂雅搖頭搖得那樣用力,目光失去了焦距,變得渙散。
“不,不!殿下,我怎麼可能是那種意思!我絕對不希望您出什麼事情的……”
蒂雅聲音喃喃,淚眼婆娑的模樣那樣惹人憐惜。
費因斯看到自己妹妹這副樣子,而帝子大人卻一直無動於衷,心中又是憤怒又是無奈。
早就說帝子大人冷淡薄情,而自己妹妹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了他!
現在人沒攻克下來,反而還把雙方鬧得這樣不愉快。
費因斯連忙伸手扶住了蒂雅,他皺着眉宇,伸手拭去蒂雅臉上斑駁的淚痕。
“蒂雅,你沒事吧?”
蒂雅虛弱地搖搖頭,她揪着自己哥哥的衣襬,纖秀的指尖因爲太過用力稍稍有些發白。
“哥,我沒事,可是殿下不相信我,我好難過……”
像是終於找到依靠般,蒂雅嬌柔的聲音忽而帶上了哭腔,那泛紅的眼睛看得人一陣揪心。
費因斯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蒂雅一眼,而後揚起頭,朝帝子大人高聲爭辯。
“殿下,您要懷疑蒂雅的話,爲什麼不去調監控,搜尋人證物證?當初那杯紅酒,經手的人並不止蒂雅一個,而且您口口聲聲說酒里加了東西,那您現在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調監控……搜尋人證物證……呵……”
年輕的帝子大人頓了頓,深邃的眸子冷冷環視過眼前的這對兄妹。
“盛世酒店的監控,或者是經手那杯紅酒的配酒師,這些事情恐怕你們來之前就處理好了吧?,”
低而冷的聲音,帶着不加掩飾的嘲諷。
蒂雅和費因斯兩人心緊了緊,雖然他們倆都是睜眼說瞎話,但此刻面對帝子大人這樣不留情面的話,還是心裡一寒!
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四周的空氣像是被凍結了一般,冷沉如冰,壓迫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蒂雅掙開費因斯的手,她秀眉微微蹙着,像是難以自持一般,眼淚嘩啦啦地流下,
“殿下,是不是要我把心掏出來,您纔信?”
她紅着眼睛,蝶翼一般的睫毛早被淚水打溼,那種隱忍又痛苦的神態,換做一般男人,早就對蒂雅心生不忍。
可是帝子大人卻不是一般男人。
見心尖上的男人仍是面無表情,蒂雅心中一陣劇痛,她想也沒想,忽地朝旁邊的柱子撞了過去!
不管殿下相不相信她,這次酒中加藥的事情,必須得要掀頁過去。
所以,她在賭。
不是賭帝子大人對她的同情心,而是賭帝子大人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