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左如萱果真有些輾轉難眠，開始不習慣一個人睡在他的公寓裡。
第二天起來，神色很差。
但到了餐廳依舊是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她愣了一下，然後自嘲的一笑，他沒在，但早餐和他在的時候早餐一個味道，果然每天都是訂的。
沒吃幾口，就百無聊賴的去了三十來平的飄窗式大陽臺。
十月中旬了，雖然有點冷，但陽光不錯。
“左如萱？”耳邊隱約傳來男人的聲音，她很敏銳的聽到了，卻沒有出聲，而是忽然貼牆站着，想看看找不到她，他會怎麼樣？
“左如萱？”又一聲，腳步近了點，但卻又轉而離開，步伐頻率快了些，重了些。
繼而她聽到他好似是給盛澤打了電話，然後一聲納悶的質疑：“沒出門？”
她一想，秦曜總不會是讓人看着她呢吧，都知道她沒出門？
而她在納悶的空隙，男人的步伐再一次走近了。
秦曜能想到還沒找的，只有這一個地方了，擡手推開陽臺的落地門，撥開窗簾，一轉頭就看到了貼在牆邊的女人。
她嘴角還帶着一點點笑意，因爲陽光斜照而微微眯眼，這會兒正望着他，這讓他想起不知那一次，一對情侶親暱的捉迷藏。
左如萱以爲他會笑，板起臉故意懲罰她躲起來。
但是並沒有，好似他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然後就轉身回了臥室，不大會兒，沒關的門，能隱約聽到‘嘩嘩’的水聲。
她自討沒趣，這和一週下來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符合。
秦曜並沒有生氣，只是疲憊，忙了這麼多天，昨晚到頭就睡，一早起來連沐浴都來不及就迫不及待往公寓裡趕。
沒見她時的焦急，在見她之後卻顯得不正常。若不是她臉上那絲笑意，他或許不會想起愛玩捉迷藏的女人，更不會猛然發覺自己反常的迫不及待。
再見時，他擦着頭髮上的水到陽臺上和她一起坐着。
誰也沒有開口，好像又恢復了一週前的關係。
等她擡眼時，才發現他在看她，然後把目光移到她的手上。
“已經好多了，反正我是歌手，唱歌用嘴不用手的，走臺也沒大礙！”她說。
他直說點了點頭。
左如萱本來想問他最近這麼忙都忙什麼，但知道他不想讓她關心工作的事兒，一想，估計和投標有關，也就沒問。
反而是他忽然說晚上帶她出去吃飯。
“宴會還是飯局？”她趕緊問，一臉小心翼翼。
看出了她的緊張，男人才終於露出一絲笑意看了她。
“就算是宴會和飯局，能被邀請共用晚餐，你不覺得榮幸？”他勾着嘴角低低的問。
她毫不客氣的聳肩搖頭：“我愛說實話，還真沒有，天天跟你睡一起，天天看你這張臉都快膩了，可沒那些女人的幻想了，也就無所謂榮幸與否了！”
她剛說完，他卻一臉不滿，但她知道他故意的，並非真的不悅。
“也就你敢這麼說。”好一會兒，見他冷臉失敗，他只好開口。
傍晚要出門時，秦曜卻盯
着她的腳看了好一會兒。
“去換雙鞋，穿舒服點，只是用個晚餐。”他記得，她這雙腳被磨得血肉模糊，休息一週纔算好過來。
左如萱一笑，巴之不得，必然照做，選了一瞬軟質平底鞋纔出門。感激他忽然而來的人性關懷，猜也知道真的只是兩個人的晚餐，也許是安慰她每天吃訂餐的胃。
跟着他到了地方，盛澤一般都是一起進出，這一次卻自己先不見了影子。
她沒有在意。
但是，他們剛坐下，左如萱才見盛澤腳步稍快的走到秦曜身側，低低的說了句，什麼，然後把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東西給了他。
“盛澤今晚穿着這麼有趣！”左如萱忽然笑着看盛澤。
他脖領間蝴蝶型的白色領結，像極了服務員，倒讓她覺得穿衣風格忽然挺有意思！
左如萱當然不知道，盛澤今晚的任務是扮成一個服務員，潛入事先打聽好的包廂，再把竊聽器給秦曜，所以纔會一進門就獨自走開。
而秦曜忙了一週忽然帶她出來，也不僅是來吃飯的，而是來辦事的，帶她是一舉兩得。既掩飾行程，也算是對她的回報。
和他簽署協議以來，她還算乖巧，沒有大錯，甚至超出了契約該有的人情，知道爲他着急，他發燒那天，她的確挺委屈。
現在和秦曜在一塊兒，完全放鬆，她毫不客氣的吃，結束了纔去了一趟洗手間。
走過長廊，拐彎看到了洗手間字樣。
但她卻在拐彎之際，頓了頓腳步，因爲餘光裡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和賀嘉煜的確沒有感情，一離婚，早就不想去提這個利用了自己的臭男人，但相處一年，對方的身型樣貌，她掃一眼就能認出來。
轉過背，她就依在那兒，藉着走廊的燈光，看到賀嘉煜邊上走着的該是個老外，扎着丸子頭，兩人正低頭認真的交流。
臨拐彎的長廊盡頭，賀嘉煜與那個女人握了手，出了長廊卻好似根本不認識似的各走各。
他這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在外面找女人鬼混呢！
看完覺得沒多大意思，左如萱才進了廁所。
但是另一頭的盛澤看着賀嘉煜和Yelin離開，才走到餐桌邊：“秦總，賀嘉煜走了。”
秦曜摘下耳蝸裡的竊聽器，只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去把東西收了，我們也走。”
盛澤點頭，返回包廂收回竊聽器。
彼時，左如萱也從洗手間出來，秦曜正好付了賬在門口等着。
“在集團樓下停車，你倆先回吧！”剛上車沒多會兒，秦曜卻忽然說話了。
左如萱一臉不解，忙了這麼久，他還沒加班夠？
盛澤卻配合的點頭，絲毫沒有疑問。
跟了一週，盛澤當然知道，剛纔且聽賀嘉煜和Yelin談話，就知道他們想聯合起來玩股市，奪標不成，急了！但要打擊‘聯盛’哪那麼容易？反而他們會被玩的很慘！
第二天左如萱像從前一樣被麥潔催促起牀。
並通知公司各部人員幫靳修錄歌、製作MV，馬上就是發佈會了。
剛上了車
，麥潔又喋喋不休的架勢。
“如萱，快，今天咱們公司股票瘋漲，你知道了嗎？而且預言說最近都可能猛漲，你要不要加倉啊？反正我是無比相信秦總，要不是他接手，‘向晨’什麼時候這麼好過？好多人都投了，等差不多猛收，賺個夠！”
看似麥潔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
但左如萱不是那種衝動的人，何況，她就算不經常接觸秦曜都知道，他那種滿身都是腦子的人，怎麼可能讓人輕易瘋賺？所以她只皺了皺眉，沒有給麥潔肯定的答覆。
等到了公司，她打開今日股市，的確嚇一跳。
秦曜這是要玩什麼？這不會是昨晚他‘加班’的結果吧？
如果是的話，他一個人的力量，僅僅加班一晚，居然可以一夜之間改變一個公司的股市，怎能讓人不懼怕？
她猶豫了會兒，沒有加倉，因爲比別人瞭解秦曜的陰狠和狡詐多一點。
倒是，既然打開了電腦，就順便瀏覽一下她這兩天都來不及看的東西。
她一直好奇那個法國著名模特到底多厲害，模特節肯定會見到，提前做個功課。
網頁簡介是一大篇幅的介紹和各種獎項。
她只捕捉到，名模Tita，是一夜爆紅，幾乎問鼎模特界各個獎項，至今是個傳奇。
她的走秀妝容很濃，導致左如萱根本想不起來與秦曜錢夾裡的清秀女子聯繫，只每一張她的照片，的確都能令人捕捉到時尚女王的氣場。
但是其中一張，她皺了皺眉，新聞街拍，妝容淡多了的側臉，Tita旁邊那個扎着丸子頭的女人，怎麼那麼眼熟？
這麼巧嗎？她直接把老外和昨晚與賀嘉煜神秘約會的女人聯繫在一起了？畢竟丸子頭的老外很多。
她想起那晚在酒吧偷聽他和另一個人談話提到Tita，有可能賀嘉煜利用她，就和這個Tita有關，難道賀嘉煜和Tita真的在弄所謂的聯合？但，賀嘉煜利用她，和打擊秦曜有什麼邏輯關係？那時候的她和秦曜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早餐用過了？”
身後忽然有人說話，左如萱被嚇了一下，轉頭看到是靳修，來叫她準備重新錄製MV。
發現他的目光盯着她的屏幕，她一按組合鍵關掉了略顯緊張，做賊似的。
幸好靳修沒在意，不過他接下來說的話讓左如萱皺了皺眉。
他說：“咱倆合唱的歌曲伴奏部分，可能今天也路。你練得怎麼樣了？”
什麼時候有這回事？她知道自己要錄MV，可不知道還有合唱這事啊，秦曜又是玩哪套呢，昨晚用了晚餐，也一個招呼都不打，這就是請她忽然吃大餐的原因？
也想起了麥潔給她發的新歌曲譜，立刻明白了原委。
好吧，她也懶得生氣，反正這的確是秦曜的路子，只是覺得，他們之間好歹也比較熟了，打個招呼還是應該的。
“如萱你的手？”靳修可能忽然見她纏着紗布，皺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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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秦曜怎麼跟公司裡說的，估計沒人知道她手受傷，她只好笑了笑，只說不小心，生怕他繼續深入關懷，趕緊拉他去影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