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時彼一時，我所要求的也只有現在而已，至於什麼命運，抱歉，我從來不信，我只知道……我只知道人的命運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的。”
“如果你只是想要我的一個承諾，我可以給你想要的答案。”沈君易仔細觀察着關羽馨的神色變化，“但是我並不是因爲不愛你才答應你，我只是不想讓你陷入左右爲難的境地。我答應你的無理要求是因爲我還在乎你，你懂了嗎？”
沈君易的眼睛裡閃爍過一絲痛苦的光芒，看得關羽馨的心裡一顫。
她差點就要脫口而出說這一些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她只是太擔心阿星的安全才出此下策。
可是話到嘴邊卻被她給硬生生噎下去了。
不能說，不能心軟，不能回頭。長痛不如短痛，現在不做個了斷，將來只會將兩個人越拖越痛苦。
“沈君易，我時常會想，我們當初的相遇是不是一個錯誤？不管對於你來說還是對於我來說。”
“你不能因爲結果不好就否定全部過程。”沈君易卻不這麼認爲，他低着頭，額前的頭大搭了下來，從關羽馨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他高聳的鼻樑和性感的嘴脣。
沈君易的長相倒是生得妖孽，但是因爲他脾氣太過桀驁不馴，人們初次見到他，往往都會率先被他眼睛裡的傲氣所吸引，反而不會留意到他的長相了。
現在遮住眼睛，沈君易給人的感覺都稚嫩了許多。關羽馨看着他逆光之中的輪廓，就感覺自己彷彿穿越時空回到了多年之前，他們還在傻傻地談着沒營養的小戀愛的那個時代。
“我以前覺得我們會這樣都是因爲你的過錯，後來開始慢慢反省自己，才發現是我太蠢了……我應該早點察覺到你的變化。或許我應該早點看清楚關羽馨是可以爲了所謂的工作放棄她的感情的人。”
“你別這樣說，我當時也有很多難處……”關羽馨聽到沈君易的語調倒是十分平穩，但正是他平穩的語調說起這些事情來卻格外地讓她心疼。
關羽馨當時也是害怕如果自己不跟沈君易先劃清界限了就去跟在樑笑棠身邊會給他帶來危險，樑笑棠這個人從來想殺誰就殺誰，隨心所欲得很，雖然當時的他還沒有後來那麼大的勢力，但是她還是相信樑笑棠是有那個膽量去幹掉沈君易了。
哪怕讓沈君易恨她也無所謂……
“我知道，你無非是想保護我。”沈君易冷淡地說道，“關羽馨，你不覺得你想保護的人太多了？你自以爲是的無私犧牲其實真的很傷人……但是每次會傷害到我的時候，你好像都能毫不猶豫。彷彿，彷彿我的感情總是最不值得珍惜的一樣。”
沈君易從胸前的口袋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錢包，打開，將照片位裡夾着的東西拿了出來，放在茶几上移了過去。
“這照片，還是還給你。”
關羽馨看到那個錢包的時候就變了臉色，她認得那個錢包，那是很久之前她買給沈君易的生日禮物。
當時關羽馨手上也沒有錢，她也還不知道沈君易的背後到底有着多麼大的財勢，她只能在路邊攤上給他淘了一個，但是沈君易也沒有嫌棄過，當時他很高興，將這個十分掉價的錢包好好收了起來。
可是關羽馨並沒有看到沈君易用過這個錢包，她一直以爲是他不知道扔哪裡去了，後來知道了沈家的勢力，後來又被迫與他分手了，關羽馨也偶爾想起過那個錢包，但是她以爲應該早就被沈君易扔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堂堂沈家的二公子，怎麼可能用一個幾十塊錢的路邊攤錢包呢？
但是今天她終於知道了那個錢包的下落。竟然一直放在沈君易的貼身口袋裡。
錢包裡並沒有放錢，但應該已經用了很久了，錢包邊緣都可以看到修補過的痕跡。
而沈君易用修長的手指按着推過來的那張照片更是讓關羽馨的心裡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那張照片已經褪色了，邊緣都泛了黃。照片上的沈君易和關羽馨都還是稚嫩模樣，臉都還沒有長開，兩個人的腦袋緊緊地靠在一起，都露出了幸福得甚至可以稱得上天真的微笑。
這張照片還是他們兩人在最熱戀的時候拍的，當時他們經常一同暢想美好的未來，直到後來他們纔開始明白，夢想這種東西，很多時候其實也只能想想而已。
外界的影響因素實在太多了，未來會發生什麼，誰都說不準。
“這張照片，沒想到你還留着。”關羽馨伸手拿起了那張照片，捏在手心裡。她的手心裡都是一層層的汗，很快就將照片給沾溼了。
沈君易抿了抿嘴脣，“你留給我的東西，本來就不多。”
當時關羽馨要走，爲了不讓樑笑棠覺察到蛛絲馬跡，她親手毀掉了她跟沈君易兩個人之間很多的紀念物，照片、禮物、情書等等，她還記得瞞着沈君易將那些燒燬的那一天，她一個人哭了一整個夜晚。
這些都是必須要做出的犧牲，爲了完成任務，爲了對得起自己身上的警服。
“那錢包……”關羽馨下意識地就指了指沈君易正準備收回去的錢包，剛出口就意識到自己又多嘴了，“沒什麼沒什麼……”
沈君易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還是將錢包放回了自己胸前的口袋裡。
“這下你滿意了？”
這次沈君易主動滿足了她的無理要求，但是關羽馨卻覺得更加難以面對沈君易了。
她開始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壞了，沈君易已經是節節退讓了，可是她還是步步緊逼。
明明她來找沈君易談判的初衷是爲了爲當年給他造成的傷害道歉的，但現在卻將他傷的更深了。
關羽馨是想要彌補自己當初的過錯，但是她現在卻正在犯下更大的錯誤。
她抓住椅背扶手，因爲過於用力而使得指關節都發了白，“沈君易……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你好……”
沈君易卻比她要坦然得多，“關羽馨，你是白癡嗎？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他至今還是一看關羽馨的表現就能猜到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對於他來說，關羽馨似乎太好懂了。
雖然他將女人都視作玩物，但是關羽馨似乎並沒有被他真正當做女人看過。關羽馨就是關羽馨，她活生生地一直就在他的心中，從來都沒有太大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