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婚,親親老婆AA制
辦公室一片混亂。?容長風的驚呼聲,白玉瑤的抽氣聲。錢濤在催着容謙要家庭醫生的電話。
因爲混亂,因爲嘈雜,連容長風的秘書,及其它幾位董事都被驚動,全趕了過來。誰也沒聽說容家有少奶奶了,這下猛地聽說容家有後了。驚訝的驚訝,打聽的打聽,道喜的道喜,幫忙的幫忙。
董事長辦公室亂成一團。容長風歡喜得臉兒笑成荷花皺,話都說不上來了。白玉瑤心裡不舒服,可還得擺出比容長風更開心的笑容。
“容總?”一片熱鬧中,錢濤打完家庭醫生的電話後,打算給容謙道喜。
沒看見容謙。容謙呢祧?
錢濤一愣,到處瞄,才發現容謙被董事們擠到正站在人羣后面。
長眉深蹙,容謙在抽菸。
“容總……”聲音消失,錢濤放輕腳步,從他背後看過去。容謙正平靜地瞅着手裡的報紙咴。
他沒有看內容,深邃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兩張圖片,他看的不是三亞海邊星夜的擁圖,而是以雪爲背景的那張擁吻圖。儘管鏡頭有些模糊,臉部表情不真切,甚至看不太出來那就是她。可那是確確實實的深吻,是一個女人最真的情。不知是被洛少帆擁得太緊,還是她本來個子小,不得不踮着腳尖才能配合洛少帆的高度。
她踮起腳尖,雙手攀着洛少帆的肩頭。她的身子,緊緊貼着洛少帆的……
那張圖,雪景爲背景,而且雪已停了,顯然是最近兩天的圖片。可她只有昨天上午沒有他面前出現。
等了一個上午的電話,結果沒等到。他心裡隱隱明白,可能奇蹟在她身上出現了,那個千呼萬喚的寶寶,竟神奇地在半年多一點的時間出現了。
他一上午心神不寧,可忍着不打擾她的睡眠,結果她並不是睡了一上午,而是跑到洛少帆那兒去了。
還一吻成香。
“容總,恭喜!”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可錢濤還是把容謙拽了出來,一直拽到大家面前,“我們容總就是厲害,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還說沒有容少奶奶,原來連寶寶都懷上了。”
“是啊是啊!我這兒子就是厲害。能文能武,能內能外。連女人都不知不覺搞定不說,這寶寶都是悄沒聲息就搞出來了。”巨大的喜悅讓容長風忘了計較喬雲雪,順便連她原來是洛少帆的未婚妻都給忘了。
“搞……”錢濤聽着又尷尬又好笑,這容董向來注重禮儀,這下一激動,連字眼都顧不上修飾了。
容謙扯出個淡淡的笑容,卻只是沉默,看得出他很喜悅。可喜悅間,隱隱有幾不可察的淡淡苦澀。
“容董,不好意思,我來晚了。”穿着白大褂的家庭醫生鍾子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容董,是給誰檢查?我b超儀器都帶來了,所以稍微多用了兩分鐘。”
容長風激動得撥開人羣,親自迎往門口,拉着鍾子城向辦公室裡面走,笑得臉都紅了:“誰?別人的後代關我屁事。還能有誰,容謙他老婆,我兒媳唄!快點恭喜我。”
“恭喜恭喜。”鍾子城醫生不知就裡,先恭喜再說。
容長風的迫切讓大家鬨堂大笑,給他讓道兒。走到裡面,容長風吆喝:“容謙,你把你老婆藏哪去了,趕緊過來給鍾醫生看聞問切。鍾醫生,能看出幾個月了麼?能看出是個孫子還是孫女兒?喂,容謙,你老婆呢?”
整個辦公室忽然間全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全投向容謙。
容謙手中的報紙掉落。
喬雲雪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這兒。
一把抓緊容謙,容長風火大得很,聲如洪鐘:“怎麼回事,連個老婆都看不緊?這年代的男人不都是膩着老婆的嗎?你怎麼當人老公的?自己的老婆不見了也不知道……”
容長風的聲音停住了,他慢慢蹲下身子,親自撿起容謙腳邊那張報紙,瞅着上面的圖片。好一會兒,那張圖片又從他手中掉落。
他剛剛說過的話又回在腦海響起:“我們容家怎麼可以娶這種不知羞恥的媳婦……我永遠不承認喬雲雪是我容家兒媳。”
“天!”容長風面色慘白。
容謙直視着父親,淡淡地:“這些新聞照片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爸是知道的吧?”
“我……”容長風啞口無言。
白玉瑤心慌意亂,不知不覺急切地上前一步,努力笑着:“容謙,你怎麼說話的?長風可是你爸,把你從小帶到大的爸。你這語氣……你聽聽。”
容謙挑挑眉,語氣淡淡:“我在爸面前一直是這種語氣。爸沒有過意見!”
“容謙……”白玉瑤啞口無言。
“我……”容長風依然無話可說。卻忽然惱羞成怒,跳了起來,“你還忤在這裡做什麼?去找你老婆啊!我容家的後代要是有問題,你也別回家了。”
“找到她不難,找她回來難。”容謙淡淡一句,闊步向外面走去。
錢濤緊緊跟了上去。一邊嘟囔着:“怎麼會這樣?唉,怎麼會這樣?那緋聞,到底是誰傳出來的。容謙……”
容謙沒理他,他似乎被什麼問題困住了,神情有些冷肅。
“唉,不怪雲雪跑,有那個東西在,這陣子她別想過安穩日子。”跟進容謙辦公室,錢濤不得不感慨,“你等了半年,沒等到好事,結果容董一找麻煩,一有緋聞,好事就來了。我的天,果然你最缺的是天時。”
“錢副意,你很吵。”容謙淡淡一句,回到辦公室,四顧,果然已沒了她窈窕的身子。看來,她早就離開了。
京華大廈,從此也成了她的傷心之地。
拉開抽屜,容謙愕住。他忽然轉身,大步走向陽臺,從陽臺上看下去,一片雪色中,自己的奧迪果然不在停靠位置。再往公司不鏽鋼滑動自動門看,他的奧迪正飛也似地向外衝去。
喬雲雪把他的奧迪開走了。
她不缺買車的錢,但她回來半年,出行無論怎麼不方便,她都沒打算買車,也不開他的奧迪和燕子的寶馬。當年的車禍,就算洛少帆隱瞞了最嚴重的事實,一樣讓她對方向盤產生畏懼之感。
她沒想過要自己開車。
但是那新聞讓她一氣之下,把他的奧迪開走了。
“天——”錢濤也看見了,一顆心高高吊起來,緊緊抓住欄杆,“容總,快,別讓她一個人離開。車速太快了。危險!”
沒聽到容謙的迴音。
錢濤轉過身來,早不見容謙的人。錢濤趕緊跟出來,一直跟到長廊,只看到容謙的後背消失在電梯中。
董事長辦公室已經安靜下來。
閒雜人等都已經離開了。裡面只有容長風和白玉瑤。
容長風一臉怒氣,隻字不言。也不知道在生自己的氣,還是在生別人的氣。白玉瑤小心翼翼地站在容長風身後,半個字也不敢吐出來。
“你出的好主意。”容長風恨恨地擠出幾個字來。倏地回首,緊緊瞪着白玉瑤。
白玉瑤更加低了頭,好一會兒,才低低地回他:“我只是隨便一說,我也不知道長風你居然就真的用這法子了。”
“唉——”容長風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
“長風呀,我們就算用了這法子,也得他們在一起抱過吻過才用得上……”白玉瑤偷偷瞄瞄容長風,斗膽說出,“我們還不能真的確定她懷了。就算是懷了,這胎兒還……還真不知道是誰的……”
“住嘴!”容長風拍案而起,轉身瞪着白玉瑤,“你是在說,那胎兒可能真是洛少帆的。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那女人可能是缺了點大氣,但性子直,做不了這種藏頭露尾的事。”
白玉瑤沉默了下,最後搖頭:“長風,這種事……誰知道呢!”
“給我閉嘴!”容長風煩燥地站了起來,來回踱着步子,焦燥地抽起煙。最後一個轉身,向外面走去。
“長風你去哪?”白玉瑤趕緊小跑着跟上來。
“去哪?”容長風瞪她,“去看看親家公親家母。人家好好的把女兒嫁給我兒子。我不僅沒好善待她,你還甩她巴掌。現在懷孕了,還把人給氣跑了。你去吩咐人買禮物,我們親自上油畫村探望喬家二老。”
“不就是兩個賣油畫的嗎!”白玉瑤小小聲地抱怨着,臉兒皺着,老大不情願,腳步也邁不動。
容長風站住了,久久凝着年輕的妻子:“雲雪說,我也不就是個土豪罷了。”
那麼傲氣的女人,連口頭上都不肯吃虧,現在接受這樣的奇恥大辱,當然不會乖乖等在這裡被他們羞辱。
走到門口,容長風吩咐一旁等着的鐘子城:“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再來。”
“好的,容董。”鍾子城低頭應着,詫異地瞅着那對老夫少妻離開。
容謙下樓,開上了燕子的寶馬。
但他速度再快,寶馬開上大街時,也失去了奧迪的蹤影。
揉着額頭,容謙沉吟數秒,方向盤一拐,向油畫街開去。但他趕到油畫街的時候,夕陽畫廊門口並沒有奧迪停着。
她去了哪裡?
很快過農曆年,京華放假比較遲,但過完今天,明天也開始放假了。這個時候的略一沉思,容謙朝映月花園開去。
映月花園外面一樣沒有奧迪的影子。容謙忽然回眸,緊緊凝着對面的龍騰花園一眼。龍騰花園已經放假,那裡已經空空的了。
推開車門,容謙向映月售樓部走去。
“容總?”林小蛋詫異地迎了上來,但很快擺出職業化地笑容,調皮的一個大鞠躬,“容總,明天就放假了,今天還來視察民情。容總果然是個勤快的老闆。”
微微頷首,表示有聽到,容謙徑自走進喬雲雪以前的辦公室,在她常坐的那個位置坐下來。容謙的目光,落在辦公檯的桌面上。
一臺電腦,一個文件架。辦公檯上不知從哪兒弄來塊玻璃,玻璃下面是各種貼紙小玩意兒。有明星照,有小花兒,還她給林小眉的速寫,有些誇張的速寫,鼻子和嘴巴都大上一號,給人喜劇的色彩。
“容總……”林小眉看着那張速寫臉紅。
玻璃下還有喬雲雪一張照片。
“雲雪在布達拉宮前面拍的照片。”林小眉小小聲地提醒。
容謙微微附身,長眸閃亮。
那是張夏天的照片,確實是西藏布達拉宮的背景。纖細的身子套着綠色的裙子,綻開美麗而可愛的笑容,腦袋微微歪着,明明二十八歲,那神情還像個小姑娘般可愛。
她的真,本來就還像個小姑娘。
“那個……雲雪……”林小眉小小聲地試探着。
容謙的眸光從照片上移開,緊緊凝着林小眉,長眸深邃,指尖卻極有規律地輕釦着桌面。
“容總?”林小眉察覺到容謙神情凝重,不知不覺放下一切事情,在容謙面前坐了下來,仔細打量着容謙。可那雙深邃的眸子如海之深,她就是看不出什麼來。
容謙輕輕一句:“雲雪沒來這兒?”
“沒有。”看來是發生什麼事了吧?林小眉見過世面的人,當下立即知道兩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只是一箇中層管理,管不了老總的私事。張張嘴兒,林小眉最後還是沒問出來。
林小眉不做聲,容謙也不說。許久許久後,容謙才輕問:“你和雲雪認識多久了?”
“六年。”林小眉伸出大拇指和尾指。
“哦。”容謙頷首,長眸移向窗外,“你認識的時候,她已經和洛少帆認識了。”
有些困惑,但林小眉反應還算靈敏,她連忙點頭:“嗯,我認識她的時候,洛少帆已經和她正式交往了。不過雲雪交往得比較辛苦,因爲洛少帆那少爺公子的脾氣,實在讓人忍受不了。不過雲雪那時脾氣特別好……”說着,林小眉忽然停住,並悄悄捂緊嘴兒。
她怎麼在容謙面前說好友的初戀呢!
容謙頷首,轉回眸光,定定一瞅着林小眉:“接着說下去。”
“啊?”一驚,敏感如林小眉,也知道容謙和喬雲雪之間一定出現了問題。她猶豫着,可看着容謙凝重的神情,讓人無法拒絕,她不得不乖乖說下去,“嗯。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都是戀人之間那些事。而且雲雪那時初出茅廬,對洛少帆的幫助有限,洛家的人一個個都爲難她。可是……”
容謙挑眉,不語。
林小眉看見容謙面色平平,才又接着說下去:“可是不管什麼都阻止不了她的熱情。當然了,洛少帆除了高傲些,別的方面也還算好,洛家的人找雲雪的時候,他還是會出面替雲雪解圍。平時雖然口頭上對雲雪不怎麼好,可要送的禮物一樣不少。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我上次去她家,還看到她鎖着的抽屜裡有好多珠寶,那都是洛少帆送的。那可不是錢的事,有些寶石還是要用些心機才能得到。就因爲這個,雲雪總是堅信洛少帆是愛着她的。”
珠寶?容謙有些閃神。他好象沒送過她什麼珠寶,除了那隻小小的鑽戒。
“當然,後面還是有進步。”林小眉回憶着,“就是那場車禍之後。他們同居了。同居的具體情形我不清楚,可是雲雪那段時間最高興,也最痛苦。她是真正墮入愛河了,洛少帆的舉一動都牽動她的心。她忍受不了洛少帆的若即若離,忽冷忽熱。於是只好投入更大的熱情。那段時間,她不是在洛少帆那兒,就是在我那兒。她怕自己的不高興影響到父母的心情。就是不肯回油畫街。”
林小眉忽然停了下來,小心翼翼瞅着容謙,好一會兒才又接着說:“我一直認爲,只要洛少帆再熱情些,他們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一對。她給了洛少帆獨一無二的寬容與愛。雲雪個性豁達,有煩心事也絕不會煩別人。她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做才能對得起自己。應該說,她是個絕對冷靜的女人,除了蘇青蘭懷孕出現在她面前的那一次。”
“你希望他們過得幸福?”容謙擡頭,靜靜凝着林小眉。那深邃的長眸裡,隱隱跳動着不安定的因素。
林小眉一驚,錯愕地瞅着容謙,她小心翼翼地笑了笑:“那時候……是的。”
容謙眸子忽然銳利幾分。他打量着林小眉,許久,才輕問:“你會不會覺得,如果我不娶雲雪,他們還是會在一起?雲雪也會比現在幸福?甚至,你覺不覺得,是我毀了他們的幸福生活?”
“啊?”林小眉傻眼。面前是老總,要她怎麼說?她的總監一職還得看容先生的呢!
明白林小眉不會說,容謙起身。明明已經走了出去,他又折回來,把玻璃下面的那張照片拿到掌心,凝視了會,挾在腋窩中帶走。
“容總?”林小眉跟着容謙走到門口,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瞅着容謙坐上寶馬。
寶馬?林小眉一愣,還是默默地回來。心中一動,她打喬雲雪的電話。
“本機現在無法接通。”喬雲雪的手機不通。
怎麼會不通呢?看來兩人之間真的出了點問題。林小眉忍不住又瞅着外面,看着容謙坐在寶馬裡出神。
“看來,有事情困住我們的老總了。”林小眉自言自語着,站在那兒百思不得其解。
容謙坐進寶馬,卻沒有立即離開的打算。他瞄瞄後座,把那張報紙拿了過來。他深邃的目光,一動不動地凝着那兩個擁吻的人。
事實上,畫面並不是太清晰,而且鏡頭並不是對着正面,都是側面拍過去的,看不真切具體的神情。但那動作的契合度,生生讓人感覺出來,那是契合的擁吻,也是動情的擁吻。
可是她在他面前時,他都多少有點強迫她。總是用心引導着她,讓她跟着自己的節奏走……
不一樣。
難道,那一杯迷幻藥的飲料,真的毀了她八年的愛情,她一生的幸福?
難道,他真是她的劊子手?
修長的指尖落在她垂落的直髮,輕輕摩挲着。最後,容謙靜靜合上長眸,久久靠着駕駛座的靠墊,一動也不動。
她開着他的奧迪去了哪裡?
奧迪在大街上奔馳着,用超速的方式,飈過大街,飈過市政大道,最後,奧迪停在龍基總部。
纖細的手兒,終於鬆開方向盤。明明是雪天,喬雲雪的手心卻全是汗。她失神地瞅着面前28樓的大廈,有着十年曆史的大廈,眼睛漸漸溼潤。
她曾經在這裡工作整整六年。
一抹眼淚,她眸光漸漸清冽幾分。一踩油門,向大門開去。
“小姐,請問……”門衛在看清喬雲雪的容貌之後,呆了一呆。他是個老門衛,一眼看出面前這個有點憔悴的女人,正是自己老總多年的前女友。
鬼使神差,門衛居然沒有多問,直接開了電動大門,讓奧迪開了進去。奧迪都開進去停下了,那個門衛還傻傻地站在那兒一動也不能動。
咬牙開了車門,喬雲雪昂首挺胸,踩着規律的步子,向裡面走去。
龍基老職員極多,連前臺都是老職員,一眼看見喬雲雪。都錯愕地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瞅着她平靜地按下電梯,按下二十八樓。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內,龍基的職員才把頭都碰到一起,竊竊私語起來:“看見了麼?報紙上果然登的是真的,我們洛總果然舊情復燃了。”
喬雲雪沒有聽這些,她抿緊脣兒,臉兒繃得緊緊的,專心地看着電梯的顯示燈向上變化着。
28。
終於到了。輕車熟路,喬雲雪徑直向洛少帆的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沒人。她停住了,站在那兒,凝神瞅着洛少帆的辦公桌。那是和容謙截然不同的風格。容謙桌面上絕對是整整齊齊的,就算再多的文件,每份也會擺得四個角平平整整。
可是洛少帆桌面上就像個稻草窩。
她專程而來,她要親自找他,結果卻沒有人。
咬牙轉身,卻看見洛少帆正挾着手提向辦公室走來。
“雲雪——”洛少帆一眼瞄着她站在他辦公室,立即大步走來。人高腿長,沒過三兩下,洛少帆就站在她面前,有些受寵若驚,“這天氣冷,怎麼來了?有事你打個電話,我去接你……”
還沒說完,面前的喬雲雪咬着牙,踮起腳尖,手臂一甩。“啪”的一聲,一個清脆的巴掌聲結結實實落在洛少帆臉上。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一出聲,喬雲雪的眼眶就紅了。她瞪着洛少帆,委屈而憤怒,“你爲什麼要騙我?你不是說已經看開了,你要放手了不是嗎?那你爲什麼還要陷害我?”
“雲雪?”詫異的瞪着喬雲雪,洛少帆先是驚訝,漸漸地恍然大悟。他忽然一把抓住喬雲雪的手,拉着她大步向辦公室裡走去。
“放開我。”喬雲雪拳打腳踢。
洛少帆一直把喬雲雪拉到自己座位,從一堆混亂的文件中拿出一份報紙,放到她跟前:“你是不是指這個?”
那就是白玉瑤拿到她面前的報紙。
對於一個已婚的女人來說,那足足可以毀掉一門婚姻。
“是。你恨我選擇了寬容,恨我寬容了容謙。所以你心理不平衡,你想毀掉我和容謙的婚姻是吧?”喬雲雪一把搶過,憤恨地一把撕做兩半,要扔進垃圾桶。
卻被洛少帆搶過,依然拼合。他長臂一伸,把桌上混亂的一堆文件全部掃蕩在地,然後把報紙放在桌上,他指着那張圖:“你的意思,這新聞是我做出來的?”
“這是三亞啊!那裡只有你、我和舒漁。”喬雲雪淚光閃閃,一把拉着他的領帶,“舒漁沒有這麼陰險。如果不是你,難道是我自己?”
“如果是我,我不會拿這麼蹩腳的照片出來。”洛少帆緊緊抓着她肩頭,擰眉,“雲雪,你想想,你現在是和容謙在一起。不是和一個市井小民在一起,他面對的家族競爭,又何曾會比我少?你當年和我在一起時,四面楚歌,那麼現在和容謙在一起,一樣不能安穩。”
“你狡辯?”她吼了。三亞,誰也不知道她去了三亞啊。
“你安靜些。”洛少帆緊緊抓住她的胳膊,細長的眸子犀利幾分,“我發誓,如果我做了這件事,我洛少帆一輩子太監。”
這誓言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比什麼都毒。喬雲雪愣愣地瞅着他。洛少帆細長的黑眸裡,全是坦然。
終於,她默默鬆開他的領帶,轉身就走。
“雲雪……”洛少帆一把拉住她,“你去哪兒?這天氣冷,我送你。”
“我……”喬雲雪一愣,她去哪兒?現在全世界都知道容家長媳舊情難忘,和洛少帆他纏在一塊兒。她走到哪兒都會被人指背心。
“要不要我在媒體面前澄清?”洛少帆小心翼翼地提議。
“不……”仰首瞅着洛少帆,喬雲雪默默搖頭。要當事人澄清這個事實,根本就會越傳越烈。洛少帆這半年來緋聞不斷,離婚求複合,本來就是人盡皆知的事。
洛少帆根本就不可能澄清這個事實。
喬雲雪向電梯走去。
洛少帆不放心地跟上,瞅着她鬱鬱寡歡的神情,輕聲提醒:“或許……你得罪了他的家人?”
容謙的家人?
心裡一震,喬雲雪不由自主吐出:“白玉瑤?”
白玉瑤恨得打她巴掌呀。
“不一定。”洛少帆輕輕搖頭,“能追到三亞去的,白玉瑤並不一定能做到。雲雪,你爲什麼不問問容謙,他應該比你清楚。”就如當年一樣,他洛少帆比她清楚,洛家哪些人要針對她。
容謙?
喬雲雪一愣——在這種時刻,她爲什麼第一個沒有想到容謙。等等,容謙……
喬雲雪忽然大步邁進電梯。
“我送你下去。”洛少帆速度不慢,早跟進去,一路下來。看着她憔悴的臉兒,紅腫的眼睛,不由得心疼,手伸到半空,又尷尬地收了回去
喬雲雪輕輕嘆了口氣。看來,她真的找錯對象了。但正如洛少帆所說,她去三亞,根本就沒幾個人知道。怎麼可能把三亞的情景也拍下來。
“如果有什麼要幫忙的。找我。”把喬雲雪送出電梯,洛少帆說。
“你幫不了。”喬雲雪輕輕搖頭。誰都可以幫她,就是洛少帆會越幫越忙。
聽出喬雲雪的意思,洛少帆只得沉默着,一直把她送到外面。瞅着那纖細的身子,背脊挺得那樣直。洛少帆合上眸子,不知不覺掏出煙來。在雪地裡打火,點燃,抽起來。
“喂,你遠點兒。”本來一直魂不守舍的喬雲雪大吃一驚,一把把洛少帆推開。
“怎麼了?”洛少帆瞅瞅她,又看看自己的菸頭,困惑極了。
輕輕掩了口鼻,喬雲雪澀澀地別開目光,在這一瞬間,所有的心情全衝了上來。眼睛有些溼潤,她脣角卻勾起個淺淺地笑容:“少帆,我不能吸二手菸。我……可能懷孕了。”
空氣都停止了流動,洛少帆手中的煙悄無聲息地掉落。細長的眸,緊緊凝着她的眼睛,眸間漸漸浮現痛楚。
明明已經諒解洛少帆,明明覺得他也是個可憐人,可喬雲雪還是忍不住打擊報復:“少帆,你不會還在想,我肚子裡不管是誰的寶寶,最後還會是你的吧?”
喉間滾落一聲痛楚的呻吟,洛少帆默默合上眸子:“雲雪……”
瞅着他緊緊握着的拳頭泛白,喬雲雪後悔說的話。她默默坐上奧迪,踩上油門,在洛少帆面前離開。
開出電動門的時候,喬雲雪從反光鏡裡看到,洛少帆一巴掌打在自己白淨的臉上,然後整個身子無力的下墜,最後躺在雪地上,成了一個大字。
“少帆……“她的淚,忽然噴灑而出。忍不住哽咽。然後,停下奧迪,身子伏在方向盤上號啕大哭……
天意弄人!
無緣便是這樣!
她還是回油畫街吧!這半年來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她應該和爸媽好好談一談。畢竟聞爸媽見識多,懂得拿主意。
緋聞這事,可大可小。如果沒有注意它,它便會煙消雲散。可如果有人想利用它,那麼可以置她於死地。
“唉——”喬雲雪踩上油門。多年不摸方向盤的她,把奧迪開得像喝醉了的醉鬼般。
油畫街。
一輛大型解放牌汽車開進油畫村。壓得雪花茲茲的響着,惹得怕冷的人全都跑了出來。
汽車後面跟着輛寶馬。寶馬裡坐着容長風,明明焦灼的樣子,可他竟在唱小曲兒。
“長風……”白玉瑤提醒着,想讓容長風停下來。
有人歡喜有人愁。喬雲雪有身孕,這不擺明容家的繼承權會旁落他人。那她才十六歲的兒子長大後,誰知道還能不能分京華一杯羹。
還是當年的容謙好啊!沒有女朋友,沒有妻子,也沒有多大的佔有慾。雖然不常回家,可回一次,哪一次都對她恭恭敬敬。可現在容謙有了老婆,對她都漠然幾分了。
“乖,玉瑤,別板着臉兒,這是好事。怎麼,你不替我開心嗎?”容長風像個老玩童般,向年輕的老婆討歡心。瞅着白玉瑤依然沒有笑意,他竟神奇地從懷中掏出一條鑽石項鍊,高興地往白玉瑤脖子上一掛,覤着眼兒樂了,“嗯,瞧,美女配鑽石,多好!”
好不容易,白玉瑤開心了些,可還是悶悶不樂:“你說,你用這麼大個卡車,裝上這麼大張油畫,專門跑到這油畫街做什麼嘛?”
“聘禮!”容長風神采飛揚,似乎年少了幾十歲,朝白玉瑤眨眼兒,“你打了人家女兒,我們上門八成會被擋到門外。所以不得不備重禮。想想,他們經營了三十年的油畫,一定沒見過這麼有名氣的大作。價值幾百萬的油畫,可以當夕陽畫廊的寶了,光擺在那兒,也會讓顧客盈門。”
“可是,那還是賣油畫的啊?”白玉瑤輕輕靠上容長風的胳膊,“唉,我們怎麼就娶了這麼窮的媳婦兒。我真不想……”
“別胡說八道。”容長風喜滋滋的,“或許我真委屈了雲雪。瞧,不是才半年嗎,就懷上了。也許她真的和洛家沒什麼關係的。不過有關係也不要緊。他們洛家沒福氣。哼!”
“唉……”白玉瑤決定閉嘴。她一個妙齡少婦,和一個天天想着子孫後代的花甲男人在一起,真沒有共同語言啊!
看着面前幾米長的油畫被小心翼翼掛上自己的畫廊,酷愛油畫的喬家二老自然沒有意見。
“劉小東的作品呢!獨樹一格的繪畫語言。這畫,我就當我們容家給雲雪的聘禮了。”容長風說。
畢竟是聘禮,他們可以接受的。只是這喬家二老知道劉小東是名家,但確實不知道這副油畫價值幾百萬。他們知道的話,估計也不敢收了。
“真不好意思啊,都是容謙的錯。娶了老婆都不告訴我們,所以嘛……”容長風打哈哈。
夏心琴卻半笑不笑地瞅着白玉瑤:“我覺得容謙沒什麼錯,他是個穩重的男人,雲雪跟着他,我們什麼意見也沒有。只是嘛,婆媳問題,向來是個老問題。”
果然是市井小民。這種事居然直接挑明。白玉瑤聽得臉上青紫不分,可畢竟自己先打了喬雲雪,當着喬家二老的面,又不好說什麼,只能挨緊容長風乾笑着。
“放心!”容長風滿滿地承諾,“我決定馬上接媳婦兒住我們別墅去。請上十個八個廚師,一定把雲雪的身子養得棒棒的,然後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子出來。”
“白白胖胖的小子?”喬家二老大吃一驚,不約而同相視一眼。
“是呀,我兒媳——也就是你女兒有身孕了。大喜大喜!”容長風撫掌大笑。
別人不說,夏心琴一直疑惑女兒生育的事呢。一聽這話,那心就放下一半。本來看見白玉瑤心煩,這會兒也歡喜了。夏心琴站了起來:“既然這樣,兩位親家就在這裡吃頓便飯吧。承康,你陪着,我去做飯。”
“好好。”容長風一連聲答應着。
“那個……”白玉瑤皺眉看了看半新不舊的畫廊,建議着,“不如我們去外面酒店吃?”
夏心琴變了臉兒。她難道還聽不出來麼,白玉瑤在嫌棄。夏心琴笑了:“容太太看不慣我家一餐飯。那我們家雲雪,只怕也不合容太太的意。”
一句話如泰山壓頂,壓得白玉瑤氣血翻騰,偏偏容長風在旁,她什麼也不能說,只得乾笑着:“哪裡哪裡!我的意思是怕親家母累着了。”
“嗯,就在親家母這裡吃。家常便飯別有一番滋味。”只要給他孫子,容長風是什麼都好說,“我的好兒媳去哪了?”
“媽,我不是他們兒媳。”一個冷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衆人全看向門外。
夕陽畫廊門口,喬雲雪正筆直的站在那兒,平靜地瞅着裡面的人。
“雲雪呀……”容長風趕緊堆着笑臉起身。
瞅着容長風和白玉瑤,喬雲雪慢慢走進來,把手中的報紙遞進喬承康手中:“爸,容董已經和我說了,他們容家不可以娶不知羞恥的媳婦,也永遠不承認喬雲雪是容家兒媳。爸,我們怎麼可以勉強容老先生。”
“雲雪?”喬承康詫異地站了起來。自己女兒性情怎麼樣,做老爸的比誰都知道,一聽女兒的話,就知道一定有問題。喬承康低頭看了看報紙,面色大變。
“我想,容董或許知道一點吧!”就算再糊塗,喬雲雪也明白了,這些緋聞既然與洛少帆無關,那麼一定出自容家之手。
三亞之行,她確實保密得很;洛少帆的新別墅,也並不是公衆的地方。能在這兩個地方把他們最曖昧的鏡頭拍下來,一定出自有心人之手。 ⊙ttk an ⊙c o
可以說,這些日子,一定有人全程跟蹤她。
看看時間,喬雲雪打開電視,調到市娛樂頻道,正在播放這兩張照片,主持人正大發感慨:“容家長媳這下可好,到底迴歸舊情,還是投向新歡呢……”
喬雲雪關了電視,靜靜地瞅着容家二老。
“那都是狗仔隊一派胡言。”容長風知道事情真相啊,立即漲紅了臉,不好意思承認,更加不能承認。如果承認這事情是自己搞出來的,那面前這喬家二老只怕立即把他轟出去了。
以後喬雲雪就是生出寶寶來,也沒他這個爺爺能摸着的份。
“這事情沒清楚,我不敢和容家扯上關係。”喬雲雪聲音微微啞了,她輕輕撫上臉兒,掃過雍容華貴的白玉瑤,“不敢攀容家高門。容謙那兒,我會和他說清楚。”
她不是鋼鐵城牆,當年淪爲洛家權利相爭的犧牲品,差點沒了這條命。如今才被容家長輩知道,她和容謙結婚,這種惡毒的詆譭名譽的事,立即燒上她的身。如果是她一個人還好,如今還懷有身孕,身負兩條命,她沒那麼大的膽子冒險。
這麼難以受孕,說不定一生就懷這一次,她要好好保護才行。
“我保證以後會好好保護。”容長風急了,站了起來,一把拉住喬雲雪的手。
怔怔看着容長風的手,喬雲雪想着他無情的逼迫,心裡不舒服極了:“那個……就算你是公公,握兒媳的手,好象於禮不合。”
“……”容長風目瞪口呆,尷尬得立即扔開喬雲雪的手,一個勁兒搓手兒。
“雲雪。”喬承康和夏心琴看不懂女兒到底在玩什麼,生怕自己女兒被人說沒家教,趕緊制止。
喬雲雪朝爸媽笑笑,不解釋。
白玉瑤憋屈啊:“我們是長輩,做事難道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哦,長輩呀?我真看不出來。”喬雲雪眨眨眸子,淡淡笑了,“容董真幸福,給容謙娶這麼年輕的媽。當初見董事長夫人第一面的時候,我看着董事長夫人半抱着容謙,還以爲容謙在外面惹野桃花呢!”
“……”白玉瑤恨啊,這事能當着容長風提的麼?恨得她狠狠一咬牙,“哎喲——”她居然咬着了自己的舌頭。白玉瑤瞪着喬雲雪真——這強悍的女人真可恨!
容謙真是混蛋,那麼多好女人不娶,偏偏娶了個市井的強悍小民。
容長風當即嚴肅地瞄瞄少妻,想了想,他又從口袋裡掏出件東西來,放進喬雲雪手心。哄着她:“瞧,這寶石手鍊,我早爲我孫子準備好了。”
藍寶石?
看上去是挺漂亮的,晶瑩奪目,讓人心兒涌動。不知不覺就愛上它。如果給寶寶帶,真是太貴重了。
喬雲雪瞅着,一不小心看到白玉瑤嫉恨的眸光。喬雲雪笑了,瞄瞄容長風,又皺眉兒:“就一條?”
“一條啊?一條就價值千金啦!”容長風打着哈哈。
“那……”喬雲雪秀氣的眉兒打成結,把那藍寶石鏈子舉得高高的,眸光一轉,憂鬱地瞅着容長風,“那我如果生了雙胞胎,這玩意兒我是給大的還是小的?”
“……”容長風跳起來了,一個字說不出,只鼓着眼珠子,然後猛烈地捂着胸口。一個寶寶還沒見着影子,是不是真的有都還不知道,他已經激動得分不清方向。如果有兩個,那他一定會激動得死掉。
瞅着容長風的過度反應,白玉瑤急得慌了手腳,趕緊從手袋裡掏藥出來。二話不說,乾乾地就給容長風吞下去。
“別太過分了。”白玉瑤狠狠地瞪了喬雲雪一眼。
這一瞪,喬家二老可不舒服了。夏心琴要笑不笑地瞅着白玉瑤:“我女兒剛剛說了什麼過分的話了?我女兒說得不錯啊,萬一生了兩個,你送一個鏈子,她是不知道給哪個。這只是正常人的想法。”
言下之間,指責白玉瑤非正常人,是非不分。
“……”白玉瑤氣得雍容高貴全給拋了,氣得胸口起伏得厲害,偏偏卻說不上反對的話來。瞧瞧吧,就說不能和市井小民結親。瞧這堆南蠻子,沒幾句話有水平,只會氣出人的高血壓。她富不可言的億萬老公,要是再來幾次,說不定連命都沒了。
喬雲雪默默瞅着白玉瑤,想了想,嘆息着:“我爸媽不用疼家產,只需要疼我,當然會護着我。如果說的話讓董事長夫人不舒服,還請理解。畢竟,不是我們去你們高貴豪華的別墅,而是董事長夫人來我們這鄉野之地。老實說,也應該讓董事長夫人入鄉隨俗,我們只是盡地主之誼而已。”
“那是那是,入鄉隨俗。”容長風倒是十分樂意。
可白玉瑤越聽越血壓上升,她緊緊捂着胸口,驚愕地瞪着喬雲雪,最後果斷拿出容長風的高血壓藥,乾乾地吞了一顆下去。
吃完,瞪了富貴老公一眼。還“那是那是”呢,他聽不出來,這個“兒媳”一個勁兒在打壓諷刺她這個年輕的後媽。這種兒媳能帶回家麼?
要是一屋子住着,她不活活氣死!
白玉瑤忍不住哀怨地咕噥一聲:“還是佩蓉好,識大體,懂禮貌……”
這話沒法兒談了。喬雲雪轉身就走:“媽,我去練油畫去。”
“雲雪……”容長風趕緊起身阻止,“我們談談,我的意思是,最好你和容謙住回別墅。”
“不敢。”凝了笑容,喬雲雪鼓着腮幫,認真地瞅着容長風,“容董,你是長輩嘛,你的話,我不能不記。真的,我知羞恥,所以不能回你容家。你不承認我,我更不能回容家。容謙那兒,我會慢慢地和他談。”
怎麼還是那件事?容長風尷尬地聽着,不好意思說什麼。一直等喬雲雪說完,容長風才一臉誠摯地發話:“我保證,緋聞這事兒,我今天立即專門找電臺和報紙擺平。雲雪明早就會恢復清譽。”
“哦?”這麼神奇?喬雲雪聽着,疑慮越來越多,她緊緊盯着容長風。
清清喉嚨,容長風幾乎要舉手宣誓:“我絕對會在明天之內,讓所有針對你的緋聞都消失。”
容長風那神情太鎮定了,好象很有把握的樣子。喬雲雪瞅着,想着,忽然蹦出句:“難道,這緋聞是容董製造的?”
“沒有沒有。”容長風趕緊擺手,“我只是相信我家容謙的眼光,雲雪的人品。”
呸!
他相信個屁!
喬雲雪恨恨地想着,不留餘地地朝外面走去:“那就明天再說。”
“等等……”容長風跟了出來,“那個……我先帶你去檢查下身子。”
“等明天再說。”喬雲雪推開玻璃門,才伸出腦袋,她愣在那兒。
容謙什麼時候來的?
不對,這個男人長得像容謙,但似乎不像容謙。容謙在她面前向來溫和,雖然偏沒溫度的那種,但看上去就是溫和。可面前這個容謙,眉宇間似乎有着淡漠。
他正深思地凝着她。似乎根本沒發現裡面是自己的父親。他的注意力,全在喬雲雪身上。
喬雲雪深深皺眉,他盼了那麼久的寶寶,他應該高興啊!可他現在這模樣,好象不是高興的事,而是遇上他最不喜歡看到的事。
將眸光從他臉上生生別開,喬雲雪看見了奧迪。她明白了,她偷了他的車嘛!
悶悶地,她咬咬牙,把車鑰匙塞進容謙手裡:“好啦,奧迪纔是你老婆。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會動你的奧迪了。”
“哦。”容謙回她一個字。
真不正常。
瞄瞄容謙,走上兩步,喬雲雪忽然轉過身來,緊緊盯着容謙。她的眸光從他臉上開始,慢慢打量着他。
她的眸光最後定在容謙的手上。
他的手裡面握着份報紙。握得緊緊的,好象寶貝似的,生怕弄丟了。
“容謙……”喬雲雪的臉慢慢變白。黑白分明的眸子,慢慢氤氳起來。
她明白了,明白容謙爲什麼會變成面前這個模樣。
他在乎那條新聞,更可能在乎那兩張圖片。三亞的那張是經過處理的,她明明只是被洛少帆在沙灘上擁抱着。但這圖片是把照片打橫了,讓人感覺是平睡在一起。這樣視覺上,等同於她和洛少帆在親密糾纏。而在別墅的那張照片,她確實因爲“最後一吻”動了情,有些忘我……
但那是最後一吻啊……
“你介意它?”喬雲雪放開琉璃門,咬着牙向前走,她想哭了。她每次受委屈,不都是他安慰着她嘛!爲什麼這次,明明她受的委屈比哪一次都大,結果他那目光似乎在嫌棄她。
被全市民衆議論,她都想一死明志。結果他居然也信了那條新聞。怎麼可以這樣?
“追呀追呀……”容長風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推着兒子,指着喬雲雪,“快點。孕婦的心情更重要。”
默默一合長眸,容謙轉身,向喬雲雪跟去。
喬雲雪爬上創作大廈,來到舒漁的辦公室。
舒漁在休假。一看到喬雲雪,立即眉開眼笑,又有點委屈:“燕子的事,真不能怪我。丫頭,別不理哥啦!”
這麼大個男人撒嬌兒,就算心裡再悶,喬雲雪也噗哧笑了,她拿起畫笑,在空白的紙上畫畫舒漁,然後歪着腦袋:“舒漁,我要學油畫,你教我着色吧。”
“真的?”舒漁立即活躍起來。大步走到她跟前,才發現身後跟了個容謙。
眼角的餘光瞄過容謙,他居然不相信她……喬雲雪悶悶的:“舒漁,怎麼調色嘛?”
“這樣……”舒漁來了興趣,調好油彩,站在喬雲雪身後,抓着她的手腕,一步一步來,“掌握好力度……”
舒漁手把手把手地教她,她自然不得不靠緊舒漁的胸膛。一直把舒漁當大哥看待,她自個兒還沒什麼感覺,舒漁卻脹紅了臉兒,不知不覺朝一邊的容謙看去。
容謙黑瞳幽深,他凝着她的神情,看着她白皙的手兒,終於,他朝她走來。
從舒漁手中接過白皙的手兒,容謙拉着她向外走去:“我有話說。”
她是和洛少帆有過曾經,但這些他容謙不是早就知道了麼?現在再來嫌棄,是不是太晚了?
一直把喬雲雪拉進奧迪,容謙才長吁一口氣。
喬雲雪縮了縮脖子,靜靜地瞅着窗外的雪地。她忽然猛地坐起。
她看到洛少帆的奔馳在前面。仔細一看,洛少帆果然在裡面,而且正擔憂地瞅着她。顯然,洛少帆比誰都明白,那條負面緋聞對她帶來多大影響。
他擔心她。
生生收回眸光,她瞅着容謙,想說什麼,卻緊緊地閉了嘴兒。
容謙也發現了洛少帆的存在。但容謙的目光沒有過多停在洛少帆身上,他轉過身來,手臂伸過來,輕輕地捏着她淺淺的酒窩:“雲雪……”
“哦?”喬雲雪這才瞅着容謙。
“你能懷寶寶。”容謙笑了,額頭輕柔地抵着她額頭,“很好。”
“哦。”喬雲雪困惑地瞅着容謙。容謙臉上有喜氣,但還有惆悵。
容謙把一腔心事隱藏起來:“你愛他。”
“嘎——”喬雲雪詫異地擡頭,黑白分明的眸子慢慢聚集在他深邃長眸上,“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容謙默默合上長眸:“雲雪,你現在還恨着我是吧?”
“我……”要說不恨,那是假話,他當初的舉動,確實不是君子所爲。喬雲雪咬咬脣,說不出話來。
容謙語氣輕柔:“我仔細地看了照片……不得不承認,洛少帆說得對,你愛的是他。雲雪……”
“你想說什麼?”喬雲雪騰地蹦起,眸子睜得大大的,手腳有些冰涼。她隱隱猜着了容謙的意思。
“我明白……你對我有無限的依賴,但也僅此於此。”容謙輕輕摩挲着她的手背,輕輕拿起來,印下一吻,“如果你真放不下他……回他身邊去吧。”
喬雲雪死死地瞪着面前這個男人,她腹中孩子的爸。他不是一直賴着她麼,現在反而推着她離開。
眸光晶瑩,定定地瞅着他,喬雲雪慢慢捂着心口:“你接受不了那新聞,可是你爲什麼還要說得這麼好聽,要成全我?不,我本來就想和你離婚是不是?你毀我初戀,我恨死你了。對,我就是特意跑回少帆那兒,就是爲了報復你。”
“哦。”容謙合眸。頭,慢慢疼了。
“我可能真有寶寶了。但還真不知道這寶寶是不是你的。所以你不用糾結。”她顫抖着拉開他的手,粗魯地踢開車門,跳了下去。
她的動作那麼大的幅度,一點兒也不擔心腹中的寶寶。容謙伸出手臂要扶,結果慢慢收回。
容謙默默合上長眸——她如果在乎他們的半年,她一定會像平常那樣,撒着嬌兒,鼓着腮幫,仰着可愛的臉,噙着打敗一切的笑容。好好跟他解釋,解釋她爲什麼會吻洛少帆……
可是,她沒有解釋。她果然恨他毀她初戀……
他半年的努力,她一點也沒放在眼中。她都懷上他的寶寶了,還是放不下洛少帆……
對直向奔馳走去。喬雲雪淚眼蒙朧地拉開奔馳的車門,在容謙的目光中坐進奔馳。
喬雲雪朝洛少帆擠出個笑容:“有人懷疑我寶寶是你的。走吧,送我去醫院,我很想很想知道,我到底有沒有寶寶。”
“雲雪,他不可能相信那些傳聞。”洛少帆焦灼地摸着她的腦袋,“你是不是聽錯容謙的意思了?哪個男人看到那樣的鏡頭,心裡都會不舒服,容謙他仍然是個凡人。雪,你應該好好和容謙解釋。這個孩子,我可曾經盼了好多年。容謙知道你不孕,不可能這麼輕易放掉你。”
“不,我不問。”喬雲雪拼命搖頭,“他是個成熟男人,絕不是個鑽牛角尖的男人。可是他居然相信緋聞。那他就會永遠相信我不會忠於婚姻。我可以原諒他毀掉我們的初戀,可不能容忍他對我的懷疑。”
沉默地看了容謙一眼,洛少帆打上方向盤,向醫院趕去。
長眸凝着遠去的奔馳,容謙忽然踩上油門,風馳電掣地跟了上去。
醫院。
洛少帆幫喬雲雪掛了號,直接上了十樓婦產科。
躺在冰涼的牀上,喬雲雪靜靜瞄着b超圖像,輕輕地問:“醫生,我有了麼?”
瞅着她緊張的模樣,醫生噗哧笑了:“當然有了,兩個孕囊呢。恭喜,太太……你懷了雙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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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先生想得到雲雪更多,終於沒辦法四平八穩,鬧彆扭了。如何化解心結?容長風如澄清兒媳的美譽?親們請看下章。
草莓珍愛每一份支持。謝謝親們爲雲雪寶寶給月票,大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