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突然一隻馬蜂從車簾縫隙中飛進了車廂,在孫燦爛的頭頂盤旋飛舞。
“哎呀,小姐,你千萬別動!俺來將這馬蜂打死!”穆媽媽一聲驚叫,伸手脫下腳是的繡花鞋就要將馬蜂拍死。
“穆媽媽,別拍!”孫燦爛連忙起身一把抓住穆媽媽拿着繡花鞋的手,阻止穆媽媽後面的行動。
正在這時車廂一陣劇烈的震動,孫燦爛原本前傾着已經有些不穩的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額頭撞在了支撐車蓬的柱子上,頓時一陣鈍痛從額頭傳來,令孫燦爛的臉色都有些失了顏色。
穆媽媽只聽到耳邊“碰”的一聲,緊接着就是孫燦爛的吸氣聲,心裡猛的一提,想要將孫燦爛的身子扶正,看看她到底碰到了哪裡,卻由於車廂一直晃動的十分厲害,根本無法平衡自己的身體,更別說孫燦爛整個身體都撲在了她的身上。
穆媽媽只能丟掉手上的繡花鞋,一手摟住撲在自己懷裡的孫燦爛,一手緊緊抓住車蓬,由於不知道孫燦爛到底傷在哪裡穆媽媽心焦如焚,對着外面趕車的護衛連聲呼道:“停車停車,快停車……”
馬車一陣晃動之後,總算停了下來,穆媽媽這才穩住了身體,將已經被晃得七葷八素的孫燦爛扶好在車廂內坐下,上下打量着孫燦爛連聲問道:“小姐小姐,你剛纔碰到哪裡了?快讓俺看看……”
由於孫燦爛右手捂着額頭,穆媽媽並未看到孫燦爛被撞得情況,此時紅桃、綠袖她們幾個從後面的車上下來,奔到了孫燦爛她們所乘坐的馬車面前,聽到穆媽媽擔心的詢問聲幾個丫頭連忙上車來。
剛纔不但孫燦爛所乘坐的馬車晃動厲害,這段路坑坑窪窪,幾乎所有的馬車都一樣,只是紅桃她們當時都是坐着的,所以只是晃得有些頭暈罷了,倒沒有人撞到腦袋。
見幾個丫頭全都上了車,急急地要看她到底撞在哪裡,孫燦爛看着面前精神頭都極足的丫頭,心裡倒放鬆了下來,看來這個受傷的人也只有她一人而已,雖然感覺到額頭還是有些疼,不過總覺得沒有什麼,於是左手搖了搖說道:“沒事兒沒事兒,不過是額頭被撞了下……”
還沒等孫燦爛說完,綠袖就一把將孫燦爛捂在額頭的手拿了開來,這不看不打緊,一看綠袖眼中的淚就刷得下來了:“小姐,你,你的額頭都出血了。”
這下車廂裡如同炸了鍋,幾個丫頭慌作一團,車廂內的動靜這麼大,外面的護衛自然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小姐受傷了?這可如何是好?護衛們面面相覷,特別是駕車的那個護衛,臉都白了。
孫燦爛是楊延保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裡怕化掉的心肝寶貝,眼看就要到邊關了,額頭出血了,一定撞得不輕,四公子看到了還不得暴跳如雷?
出血了?不會吧!綠袖帶着哭音的話,讓孫燦爛的腦子裡也是嗡的一聲,額頭出血可大可小,若是破了相……
不對啊,她雖然一直用右手捂着額頭,可是也沒有感覺到手心有濡溼的感覺,哪裡可能會出血,應該只是點血印子罷了。
孫燦爛如此想着,伸開已經放下的右手,在自己眼前攤開看了看,手心裡少許的血跡,看來還真是破了皮出血了,從手心裡的血跡來看並不算嚴重。
自從紅桃綠袖來到她身邊以後,對她侍候得兢兢業業,她還真沒有受過什麼傷出過什麼血,也難怪綠袖會小題大作。
“你這丫頭,也就是破了點皮出了點血絲罷了,有你這般大驚小怪的?”孫燦爛知道自己的額頭上就算出了血起了包,也不是啥多大的問題,連忙出聲阻止綠袖。
“可是可是……”綠袖依然眼淚汪汪,小手伸了幾次想要撫摸孫燦爛的傷處卻又有些下不了手。
孫燦爛的心裡不能說不感動,畢竟綠袖這丫頭是真心心疼她,不過若是爲了點小傷就如此大驚小怪,駕車的護衛心裡可就該不得勁了,連忙提高了些聲音說道:“好了,小姐知道你心疼小姐,不過真的只是擦破了點皮,上些藥膏很快就好了。”
紅桃到底比綠袖穩重些,她已經與朱寶兒一起找出了一直備在車上的小藥箱,見綠袖還在抽抽搭搭,不由搖了搖頭,來到孫燦爛身邊,揹着穆媽媽拍了拍綠袖的手,示意她先讓開,並暗示她注意分寸。
小姐破了皮受了傷,大家心裡都心疼,可當時她們沒有與小姐在一個車廂,唯一與小姐在一個車廂只有穆媽媽,此刻已經是滿臉自責。
若任由綠袖再說下去,豈不是在責備穆媽媽沒有盡心照顧小姐?這丫頭只顧着心疼小姐,也不會察顏觀色,連穆慧的臉上都有些難堪了,何況是穆媽媽?
在紅檔的暗示下,綠袖總算有些了悟,對着穆媽媽有些羞赧地一笑,將孫燦爛下面的位置讓給了紅檔和朱寶兒,這消毒上藥的話,還是紅桃做着比較細緻些。
“穆媽媽,可有閃着腰?
剛纔都怪我忘記了是在馬車上,一個心急就站了起來,沒想到好巧不巧車子恰好晃動了起來,結果一個不穩就撲到了穆媽媽的身上,還好有穆媽媽給我當了肉墊,否則還不知會傷到哪裡?
只是辛苦了穆媽媽……”孫燦爛一邊微擡着頭上紅桃替她處理傷口,一邊對穆媽媽歉然說道。
“多謝小姐關心,俺沒事兒。”穆媽媽沒想到孫燦爛在自己受傷的情況下,還記掛着自己是否傷了,不由心裡一暖,由於綠袖帶來的一些不快立馬就煙消雲散了。
一陣忙亂之後,孫燦爛的額頭傷處用了孫燦爛研製的消毒水消了毒,又塗了孫燦爛自制的藥膏,若依了紅桃幾個丫頭的意思,還要給孫燦爛用上繃帶,不過卻讓孫燦爛堅決阻止。
眼看就要到邊關,若她的額頭綁了繃帶,楊延保看了還不得發飆,何況這些小傷真算不了啥,也絕對不會留下疤痕,她可是有消疤神器在手的人。
“小姐,對不起,是俺不小心,讓小姐受傷,請小姐責罰。”等到車廂裡終於安靜下來,車外負責駕車的護衛在車下單膝跪地向孫燦爛告罪。
孫燦爛知道此時自己再不露面,一定會讓護衛以爲自己受了多重的傷,更會讓護衛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於是讓紅桃將車簾打開,露出她的臉,讓大家能夠看清她的額頭,自己雖說傷了一下,並不嚴重。
簾子一掀開,讓孫燦爛吃了一驚,車外單膝跪地的並非駕車的護衛一人,領隊的陳護衛打先,所有的護衛都在車前單膝跪着,這讓孫燦爛覺得自己反倒是罪孽深重的那一個人了!
“大家快快請起,我真的只是傷了一點表皮,絕對沒啥大事,當不得大家如此。”孫燦爛心裡一着急,就要從馬車上跳將下去,卻被穆媽媽一把拉住,只得半個身子在車內半個身子在車外,對着陳護衛他們說道。
穆媽媽連連對着陳護衛失眼神,也許是見到孫燦爛真的沒有責怪他們的意思,也許是看到孫燦爛的確只是受了點小傷,陳護衛他們總算大大地鬆了口氣,對着孫燦爛抱拳致歉,然後齊刷刷地全部都起了身。
孫燦爛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安排一下與她乘坐馬車的人員,既然有馬蜂進了她的車廂,說不定是來向她彙報情況的。
從剛纔穆媽媽的動作來看,她一定不知道孫燦爛有馭蜂的能力,所以要聽取蜂的彙報,穆媽媽就不能再與自己一個馬車。
紅桃、綠袖她們幾個,雖然也不清楚孫燦爛能與蜂進行交流,但由於在孫燦爛的身邊久了,知道孫燦爛對蜂有着特殊的感情,所以就算看到蜂停在孫燦爛的頭頂也不會驅趕。
只是該如何不動聲色地將人員重新進行調整,才能不傷了穆媽媽的心呢?
孫燦爛擡頭看天,略略估計了一下現在的時辰,此時應該已經近午時,想了想還是讓大家就地休息一陣,順便吃些乾糧,她已經從穆媽媽那裡得知,從上一個鎮到邊關的這將近四個時辰裡幾乎已經沒有啥城鎮,只有零散的一些農戶。
那些零散的農戶,由於邊關起了戰事,大多也是棄了家院避禍去了。就是留下來的,也不會不敢輕易接待陌生人,誰知道這些陌生人是不是軒轅國的暗探?所以這頓午餐只能就地解決。
聽了孫燦爛的吩咐,護衛們紛紛行動起來,取水的取水,拾柴的拾柴,雖說帶了乾糧,總不能幹噎,何況這一帶的溫度不低,這一路下來,大家也真有些口乾舌燥了,燒些水來喝還是必要的。
今日身邊人多,根本就沒有孫燦爛插手的機會,這一路上紅桃、綠袖朱寶兒這三個孫燦爛身邊的丫頭,與穆媽媽母女相處得極好,此時自然全都搶着過去幫忙。
穆媽媽自然不會同意讓三個丫頭全去幫忙,怎地也要給孫燦爛身邊留個人侍候並護衛着才行,所以平日裡不太愛說話的朱寶兒留在了孫燦爛身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