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下來老人的一席話,卻讓他有些難以接受,甚至感覺有些惶恐!
因爲老人說,他的肉身確實是被人拘走了,但是他也不能說出來來歷,因爲說出來等待他的就只有一死。
原來他也是那幫人中的一員,但因爲這些人的所作所爲實在有傷天和,他自廢術法退出宗門;而他來這裡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保住姬玄的命,因爲在風霜老人看來,姬玄是大氣運者,實在不應該就這樣消散在世間。
後來老人果然沒有讓姬玄失望,他給出瞭解決他丟失肉身的方法,那就是先找人附體,之後時間久了就會漸漸熟悉人間至陽之氣,甚至到了最後,以靈身都可以活在世間上。
至於拘了姬玄的靈身,正是因爲姬玄的氣運加身,遠比在民間收集苦主的幾滴血液作用大,這也就是那斗笠人願意花大代價,才把姬玄的肉身拘走。
而風彪是送上門的靈魂契約人,剛好就是姬玄附身的不二人選;風彪之所以答應姬玄,也是因爲姬玄能解決風如意的問題,甚至答應姬玄,之後風如意尋到這裡,他們二人的交易就可以結束了。
眼下,當風彪把這一系列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之後,我們聽到的卻是兩個人這些年與天爭命的故事;一個是爲了爲了讓自己的靈身不消散於這天地間,一個是爲了自己的孩兒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誰能想得到,同在一片天,居然還有如此多的詭異之事!想想我之前,還覺得和十爺闖了幾天,就覺得自己是能人一般,實在是坐井觀天。
此時此刻,我才知道風彪心中更多的是無奈與辛酸,作爲一個父親,爲了孩子做牛做馬,背上的委屈誰又能讀懂?
此時風彪與風如意二人已經緊緊擁抱在一起,雖然氣息有些紊亂,但我依稀還是感覺到了喜悅;不僅僅是重逢,更多的是因爲二人的願望都圓滿了!子尋父,父爲子求醫,二者兼得,世間大喜不過如此。
雖然我心底還有很多疑問,但我也知道他們二人眼下需要的是時間與陪伴,所以我悄悄推出了祠堂。相信在之後的時間裡,我所想的,風彪一定都會幫我去解答。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當我默默退出祠堂關起門的時候,門外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簾;居然是那位風霜老人!
瞧他的樣子似乎在這裡已經等候多時了,而且似乎專門爲了等我一般,因爲在我看向他的時候,他也同時看向了我,並向我走了過來。
如果我的感覺沒有出錯的話,我似乎看到他扯動着那枯瘦的臉皮對着我笑了笑,雖然只是那麼一瞬,還是依稀被我捕捉到了;之後在與他接近到一定的距離後,我更進一步確認自己之前的看到的沒有錯,因爲從老人身上一時傳來的不僅僅是他肢體的冰涼氣息,還有一種說不出善意。
“他都告訴你了吧。”沙啞的嗓音,如同年久失修的機械一般,縹緲之感裡還夾雜着一股濃厚的穿透氣息。
我向老人點了點頭,默認了他的想法。
眼前這風霜老人似乎明顯是有所目的,他向我揮揮手,我便明白過來,便緊隨其後。
因爲之前風彪就講到了這老人的來歷,所以我很好奇他的身份;此時走在老人身後,近距離觀察着這老人的一言一行,好奇之感更加強烈。
這老人居然是赤腳!要知道,如今剛好是寒冬臘月時分,這幾天是一年四季當中,最冷的時候;而甘肅也是全國比較冷的地方之一。
這個時候,即使我穿了再厚的棉衣,依然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可老人赤着腳,而且身上衣物也很單薄,除了有些龍鍾老態之外,分明看不出他對這個寒冬的一點尊重!
難不成老人已經被凍壞了肢體,所以感覺不到了麼?可看着他皮膚的顏色,以及協調的肢體動作,我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大問題。
“唉!”
一聲嘆息從前面傳出,老人帶我進入了一個偏房,屋子內呢只有一席蒲團和一副桌椅;我朝着桌子上看去,卻是一副黑白子放在上面。
難不成這就是老人十多年的居所?
“沒錯,這正是老朽的住處,貴客到來,倒是不要嫌棄寒舍的簡陋啊!”
老人似乎能讀懂我心裡的想法,還未等我發問,他就自己說了出來。
“哪裡哪裡,老人家客氣了!”我趕忙回覆到。
其實,從到來這裡後,我已經是對眼前的新鮮事物有些麻痹了,但心情依然是有些緊湊;因爲不僅僅是姬玄所說的出乎我的意料,甚至是眼前這個普通的老人,也給了我不一般的看法。
譬如他的身份?譬如他不畏嚴寒的身體?又譬如他爲何能讀懂我的心思?而且他帶我來這裡,還稱呼我爲貴客,又是何用意?
“看貴客如此年輕,老朽冒昧的稱呼一聲小友,你可願意?”
“前輩您這可以要折煞我了,我怎敢以平輩與您論交?”
姑且不論這老人身份如何,就是他捨身救姬玄這個做法,都讓我十分敬佩!
如此魄力之人,我又豈敢與其稱兄道弟?
不過最後老人的似乎也不與我爭論什麼,反是邀請我坐到那桌子前,問我是否會手談?
其實之前在學校我也很想弄明白別人拿着白子黑子對弈的規則,但因爲意外原因,最後也不了了之;此時我只能是默默的搖了搖頭。
老人尷尬一笑,是老朽多言了。
“其實我和你是同類人,只不過你的命比我的好!”
老人不再執着於稱謂,而是面色稍帶嚴肅地說到。
老人這一句話,更是讓我像丈二的和尚一般,摸不着頭腦;我不理解,他所謂的同類人究竟指的是什麼?莫非他也是風姓,但我覺得這個猜測正確的機率是最小的!
難道他是說天煞孤星?
可這種命格自古以來都是克人克己,哪裡還有命運好壞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