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破誅仙陣

“青衣?你不是穿白衣嗎?”辜彼岸道。

“不是衣服的衣,是楊柳依依的依,”青依嗓音甜美清脆,坐在臺上晃着兩條白白細細的腿,“你們催動往生鏡需要我做什麼事嗎?是想看來生還是前世?”

“都不是,青依姑娘,我們想用往生鏡淨化煞氣。”辜彼岸說。

青依皺了皺柳眉:“煞氣?哪種煞氣?”“啊?”辜彼岸一時不懂,煞氣還分哪一種?

好在冷石瞭解:“集天地煞氣而成的魔尊索寂。”

青依看了看冷石,突然匆忙跳下臺,下跪行禮道:“小神不知是冷石神君,多有失禮還請神君恕罪。”冷石淡淡道了聲“起來吧”。

“多謝神君,”青依起身,“神君是想用往生鏡淨化魔尊索寂,煞氣本無靈,現在的索寂卻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淨化容易,但也要他個人願意才行,否則也不能進行淨化。”言外之意就是,除非索寂自願,否則淨化的門都沒有。

“那我去跟他說一下不就好了?”辜彼岸很快又反應過來,“可是,就算我去了他也不一定會同意的。”

青依點頭表示贊同:“所以說,要淨化煞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還得看合不合適,索寂本就是邪氣,早就有了獨立的意識,他已經存在了那麼久,本身的意願早就根深蒂固,讓他改編初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有一天,他自己醒悟了。”

“那怎麼辦?”辜彼岸下意識地看向冷石,這下她也沒有主意了。青依說得對,索寂自身的想法不是說改就改的,原以爲找了個好方法,沒想到還是沒有用。難道真的只有那兩個辦法了?

“都那麼晚了,你們還是早點去休息吧,明天再討論好了,我也要休息了,晚安。”青依打了個哈欠瞬間化作一道光進入了往生鏡。辜彼岸看向冷石,冷石道:“先回去吧。”辜彼岸點點頭,好像也只有這樣了。

漫步園中,滿庭月色如水,心裡卻徒增悲慼之感,辜彼岸咬着嘴脣不知接下去該怎麼辦了,淨化要索寂自願,但是又不可能,想着想着,辜彼岸不由一聲輕嘆。當前最重要的還是南天門那個誅仙陣,必須要快點解開,不巧的是玉帝也被關在裡面,像那種法力高一點的神仙還能撐一段時間,但像元祺掌門那樣的指不定哪一刻就……更別說帶來的蜀山弟子了。

“神君。”辜彼岸叫道。冷石微微側過頭問:“怎麼了?”

“誅仙陣的破解之法怎麼辦?”辜彼岸問,“要不一會兒我去看看?或許會有什麼發現。”

“不用了,你早點休息,我再想想辦法。”冷石說着繼續往前走,徑直進了房間。辜彼岸看着他進去,想了想,立刻跑到大門口,果然結界還在,不過這可不一定擋得住自己,聚力於手上在結界上化開一個洞,趁着洞未恢復趕緊出了去,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了東殿。

整個天界放眼望去,依然是和平的景象,在月光下是那樣的靜謐祥和,但辜彼岸知道,這只是表象,嘆了口氣,辜彼岸出了南天門。

金光閃閃的誅仙陣在黑暗中極是耀眼,不愧是索寂自創的,華麗且威力巨大,看過去不少仙已經法力消耗了大半,這樣下去,過幾天大部分就要化作飛灰了,這還解什麼陣啊,好不容易解開了下一步怕是要收灰了。

“風華神君,風華神君。”辜彼岸小聲地叫着風華,現在衆神仙肯定對她有意見,還是找冷石的朋友靠譜點,“風華神君,醒醒。”

風華迷迷糊糊被叫醒,一見是辜彼岸,不由感到奇怪:“你?你就是那個辜……辜什麼來着?”

“叫我小岸就好,”辜彼岸說道,“神君,你有沒有在誅仙陣內部發現什麼破綻?”

“破綻?”風華一時沒聽明白,“什麼什麼破綻?哦你是說誅仙陣啊,該死的索寂居然造了這樣一個比我還完美的誅仙陣!”說起來風華也是一肚子氣,下午被關的時候他和隱清想找可以突破的地方,沒想到什麼也沒找到,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天衣無縫的陣法,根本找不到一絲破綻。

“而且在這裡面我們只能用四成的功力!”風華憤憤地說着,聲音越說越大,辜彼岸怕他吵醒其他人,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聲音小點,她根本就想悄悄地來,悄悄地去的。

但還是晚了一步,風華一個激動踢了誅仙陣一腳,巨大的“哐”的一聲把大家都吵醒了。

“這不是辜彼岸嗎?”一個神率先認出了辜彼岸。辜彼岸心下一驚,心道:完了。

“誒!可不是她麼!她怎麼來了?”

“這個跟魔界勾結的敗類,真是我們天界的恥辱,還好意思過來,臉皮真厚啊!”

“就是,不知廉恥。”

原本睡得死死的,被這麼大的動靜給鬧醒了,一見是辜彼岸,厲聲喝道:“說什麼呢?都在說什麼?統統給我閉嘴!一個個沒有規矩!”辜彼岸無措地看着各位,他們越說她就越覺得愧疚,都是自己的原因。如果不是自己事情就不會這樣了,想着想着,眼中不由蓄滿了淚水,大波大波的聲音像潮水般向她涌來,讓她窒息,心痛得要命。

辜彼岸在指責聲中慢慢跪坐到地上,她內疚,她後悔,這一切都是因爲她纔會這樣。

“對不起……都是我……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淚水一滴滴落在衣服上、地上,她嬌小的身體蜷縮着,不停地顫抖着,顯得那麼的孤獨。

“不要說了……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不要再說了……對不起……”淚眼朦朧間,辜彼岸感覺到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沒有一點聲音,只有吹在耳邊的呼呼風聲。擡起頭,一抹白袍出現在模糊的視線中,是梵哥哥,還是冷石神君?

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把自己扶起,辜彼岸聞到了一股蓮花香,沁人心脾,沒有那種特殊的清香,原來是冷石,怪不得他一出現都沒人說話了。

“跟我回去。”熟悉的聲音低沉地在耳邊響起,真的是他,他居然出現了。不過,他怎麼知道自己來了這裡?難道他一直都知道?

“神君……”

他已經錯過了一次,這次怎麼能再錯了呢?之前她堅持要找瓊白自己沒有及時攔住,這回雖然有點晚,但起碼沒有太大的事情發生。如他所料,衆神仙已經對辜彼岸有意見了。一路上冷石想着。

懷中人還在輕輕地抽泣,時不時地發抖,叫她好好回去休息又瞎跑出了幹什麼?

“這幫人真是太不像話了!竟敢這樣對小岸說話,還嫌死得不夠快!”勾祭殿內,索寂氣呼呼地瞪着畫面裡的衆神仙,剛纔那一幕他用法力看到了,也牢牢記在心裡,總有一天去,他要讓他們爲自己說過的話付出代價。突然想再去加點毒,這回多加點,最好馬上化成灰再也不想看見他們!讓冷石照顧好小岸,居然纔來,早幹什麼去了?一個個都是什麼人!虧得還是什麼狗屁神君、神仙,要不是自己在魔界早就上去把他們碎屍萬段了!

“魔尊息怒,”青木說道,“您今天在大庭廣衆之下和她……那啥,他們當然會有意見。”

“怪我咯?”魔尊轉過頭去看他,青木挑挑眉表示不關自己的事。“行了行了,你們各自做事情去,整天圍着我幹嘛呢。下去!”索寂揮揮手,自己回了瑤宮。看着雄偉壯麗的瑤宮,索寂不由感嘆:以前小岸在的時候,就沒覺得瑤宮居然那麼空曠。

熙原走出勾祭殿不久,一個黑影出現在他面前,還是那晚的黑衣人。“你來幹什麼?有事?”

黑衣人輕笑一聲:“下一步行動是……”黑衣人在熙原耳邊說了內容,熙原越聽越詫異。“他?還能除掉他?不是開玩笑?”

“只要是在六界內,沒什麼不行的。”黑衣人笑道,遞給她一個紙包,“看你的了。”說着沒了蹤影。

熙原拿着紙包不由暗暗發笑,很快,天界就是他的了。他眯起眼看着半空中影影綽綽的瑤宮,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哎,神君把我們送回來了。”蘇筱筱對顧棋說道。冷石擔心蜀山上無人會有危險,沒過幾天就把蘇筱筱(閒雜人等1號)和顧棋(閒雜人等2號)遣送回了蜀山。顧棋附和:“我們在那裡又不會怎麼樣,可是想想也對,掌門不在,幾個武功好的弟子又被帶去了,只有四個長老和一大票弟子撐場面,身爲蜀山一員的我們確實應該回來捍衛蜀山!”

“好歹我們也在做貢獻啦!”蘇筱筱走進養正殿,沒想到這裡過了十幾年還是沒有變,“師父,!長老!”

風雅轉過身見顧棋不由一陣欣喜,衝上去抱住顧棋:“徒兒啊,你回來啦!怎麼好像還瘦了?”顧棋輕輕推開他:“師父,我好着呢,怎麼感覺你倒是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好好睡啊?”

風林忍不住調侃:“是啊,想你這個寶貝徒弟想得真的是寢食難安啊,多少次我觀微看見你大半夜偷偷溜去廚房找吃的。”

“師父……”顧棋一臉壞笑地看着風雅。飯不好好吃,非要大半夜起來偷吃,搞什麼啊。這師父真是,怎麼說好呢。風雅摸摸鬍子有點心虛,打着哈哈就過去了:“反正回來了就好。”

“就是就是,回來就好。”衆人道。

“師父,長老,我想去後山看看無水姐姐,先過去了啊。”蘇筱筱說着跑出去直奔後山。

十幾年來,無水再沒見過銀雀一面,因爲她知道,銀雀在攻打天界。其實她自己也不能確定銀雀是不是就是莫觴,只是那塊玉每次碰到銀雀就會發光,這十幾年中從沒亮過,有時候對照記憶中莫觴的臉,和銀雀還真有幾分相像,只是他戴了面具,看不真切。還有讓她奇怪的是,每次她的簫聲都會讓銀雀頭疼,這不可能是偶然。

她是個不死之人,莫名有了永生的能力,而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度過每一天,日子過久了,也會膩煩的吧,況且明每天只有她一人。偶而去前世看看幾位長老,也就這樣了,另外她牽掛着辜彼岸,六界現在這麼亂,不知道她好不好。

“無水姐姐!”蘇筱筱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無水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直到蘇筱筱輕輕拍了下她的肩才反應過來:“筱筱?”

“是啊,我跟顧棋一塊兒被神君送回來了,神君說蜀山不能沒有人。”蘇筱筱張開雙臂抱住無水,“無水姐姐我想死你了!”

“筱筱,你有小岸的消息嗎?”無水問,蘇筱筱之前在天界,應該會知道得多吧。

蘇筱筱反應好大的一叫:“無水姐姐,你想都想不到!小岸她回來啦!她現在就在冷石神君的東殿裡。”

“真的?”無水鬆了一口氣,小岸回來了,她也算放下了心裡的一塊石頭。

“當然了。”

神魔相安無事了幾日,各自都在恢復元氣,唯獨誅仙陣裡的神仙遭了罪,冷石這邊在想辦法,索寂那邊悠哉悠哉地過日子,對一場即將到來的災禍全然不知。

索寂煞氣形成,形體不方便貯存內丹,因此他總是將內丹煉化過後放在一個特別的玉石架子上,一方面保護內丹,另一方面可維持對內丹的煉化,並不斷吸收來自四方的煞氣化爲己用,這也是他加強自己功力的途徑。

一天索寂煉化完內丹徑直出了瑤宮,熙原不久後出現在門口,走進了書房。書桌上放着曾經被蘇筱筱因爲好奇而動過的玉架,上面放着一顆金燦燦的內丹,泛着一層金色的光芒,還挺可愛的。不過,這可不是熙原來的目的,他走到書桌旁,將玉架底部順着順時針轉了半圈,待結界消失後,他打開紙包,裡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散發着純淨的明光,這是天然的玉石粉,是抑制吞噬煞氣的好物品,只是書上少有記載,古籍上有記載的也就幾本。

熙原將粉末撒在金色的內丹上,很快被吸收並且釋放出一圈白氣,做完這一切,熙原又把玉架旋轉回去,結界重新打開。

幾乎同時,在外的索寂不自覺地震了一下,心底泛出隱隱的不安。

天界,冷石倒是想出了方法,誅仙陣的威力確實不容小覷,但再好也有破綻,只是很難看出。誅仙陣能量由底下的陣圖向上傳送,因此頂端的能力最弱,也是最好的受力點。

風華說他們只能用四成的功力,而這剛好等於辜彼岸和巫梵的功力,那麼裡面由風華和隱清施力,外面有辜彼岸和巫梵施力,同等的力量能破解又能保證無人受傷,再好不過。

辜彼岸是懷着巨大的壓力施法的,自從那晚之後她一直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如果這次還救不了他們的話,那真的是……

好在一切都良好的進行着,“砰”的一聲,誅仙陣最終四分五裂,衆人都在歡呼時,辜彼岸閃身回了東殿。

“元祺,你先回蜀山吧,我已經把蘇筱筱顧棋送回去了。”冷石說道。

元祺點頭:“小岸呢?”

巫梵看了看四周,說道:“可能回去了吧。”

“好吧,你們保重。”元祺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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