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被一層虛無的禁制封鎖,蒼抱着那尊龍垚送他的藥鼎,愛不釋手。密室被一層虛無的禁制封鎖,蒼抱着那尊龍垚送他的藥鼎,愛不釋手。當曰沒有來及仔細,今日瞧見,卻有種熾熱撲面而來,那昂首逐日的金烏,出神入化,異常神韻。
“呵呵...我記得...嫿兒曾召喚過金烏呢...”蒼抿着笑容,喃喃自語。
拂過藥鼎,一縷縷異樣的溫熱沁入手掌,最後連身子都是暖洋洋的。
“既然如此...那便叫你逐嫿吧!嘻嘻....”
一張薄薄的宣紙上,寥寥幾行字,卻是蒼從未接觸過的丹藥。想想也是可笑,作爲一個可以煉製復靈雲丹的煉藥師,擁有強於常人的魂力,卻從未煉製過黃階丹藥,甚至玄階丹藥都很少。
回春散,雖然名字令人想入非非,卻是大多數修者廉價的保命丹藥。尤其是對常日刀尖舔血的傭兵來說。
掃過一眼,簡單的幾株藥材記了下來,蒼揚起手,眼前一黑,頓時被嚇了一跳。十幾個巨大的木箱被擺在了屋裡,本十分寬敞的密室,一時間擁擠不堪。
“凝血草,生骨葉,天蠍花,順氣果.....品質倒是還不錯呢!”
一一辨別了藥材,彈指間將一朵黑焰射入逐嫿藥鼎中,藥鼎迅速升溫。片刻後,竟隱隱有磐磐之聲震動密室。而那三足金烏竟也化作一道虛影繞着藥鼎騰飛。仔細打量後,發現那磐磐之聲正是發至三足金烏口中。
蒼不由驚歎道:“呵呵...怪哉!”
這一次,蒼乖乖做起了好學生,面對黃階丹藥回春散,端正的態度比他煉製復靈雲丹和神木洗髓液時都恭敬仔細。
第一株凝血草被拋進藥鼎,在藥鼎與黑焰的雙重作用下,他足足將提煉時間縮短了三分之一,不過十息,凝血草便化作一堆粉末。蒼曲指輕彈,凝血草裝進了早已準備好的玉瓶中。
“接下來...該是生骨花了!”
蒼的話音未落,藥鼎突生變故,三足金烏騰躍到藥鼎上方,左右顧盼,十分靈動。蒼愣怔半天,竟不敢有所動作。
此時,再看這三足金烏,便是更精緻,虛浮的身子凝實了許多。細長的尾巴比身子還長出一截,淡金色的羽毛,在尾端微微上揚,一撮黑玉般羽毛流光溢彩。
蒼小心翼翼伸出手,試圖撫摸下這令他不分虛實的金烏,還未觸到,金烏振翅鑽進了藥鼎中。就在剛剛一瞬間,蒼似乎在金烏身上察覺到一股九幽黑焰的氣息。
時間過了一刻鐘,四種藥材都提煉完畢,蒼看了下時間,雖然中間耽誤了一些,卻也比他想象中的更快些。
回春散,需要的不僅是效果,也是需要更大的產量,畢竟這是蒼吸金的工具。
“好了...接下來看看融合的效果!”蒼淺笑着自語道。
藥鼎中重燃起火焰,當四種藥材依次放入,一股彷彿沉積許久的清香瀰漫。火焰中,一團如硃砂般赤紅的粉末團團翻滾。
“呲....”
當第一縷藥香飄逸,蒼輕彈藥鼎,那團赤紅粉末直接落入玉瓶中。
蒼的手指輕抹在玉瓶口,將藥力徹底封鎖在瓶中。
五百株凝血草足有十大木箱。蒼咬了咬牙,直接將五百株凝血草拋入了藥鼎。只是蒼似乎想的有些簡單了,五百株的凝血草,並非融合提煉那麼簡單。卻是將魂力分成了五百份,每一份都好似將魂力撕裂了一次。頓時止不住的眩暈,頭痛欲裂幾欲昏死。
終於,藥鼎中的火焰不受控制的翻騰,甚至躍出了藥鼎,差些將這密室屋頂燒穿。就在蒼幾乎忍不住放棄時,剛剛的那隻金烏重又站在藥鼎邊緣,眼眸中若隱若現的一抹亮色,像極了靈魂波動。
蒼正盯着出神,驚奇之下,並未發現那藥鼎中的火焰竟趨於穩定。
“昂...昂...昂...”
伴隨着金烏的三聲啼鳴,蒼針刺般的頭疼舒緩了很多,火焰也重回到了掌控。半個時辰後,五百支玉瓶整齊的擺在密室一角。
蒼淺笑着昂起了頭,怎耐除了眼睛,渾身上下麻木無力,一點也用不上力氣。
雖然頭疼欲烈,魂力卻感覺深厚了一些。
日薄西山,紅霞映照半邊天,密室的門終於被推開了,蒼扶着牆走了出來,慘淡的臉色,虛浮的嘴脣,還有哆哆嗦嗦的雙腿,着實狼狽不堪,悽慘無比。
精神上的亢奮並不能代替肉體的疲倦,沒走幾步,蒼便一頭栽倒在地,那堅硬的青石磚被他昏沉的腦袋撞成粉碎。
冷風幾人忙忙碌碌,將所有煉製好的丹藥分類擺放。半個時辰後,所有人圍在院中,神態各異看着眼前堆起來比院牆還高的玉瓶。
冷風遞過一張宣紙,掩飾不住的驚訝說:“共計五千瓶回春散,五千瓶聚靈丹!”
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氣,衆人久久不能平靜,彷彿在看一座世界奇觀。
龍垚盡所能張大嘴巴,直至快要窒息後,才勉強想到一句話:“這一些回春散如果進入市場,那將徹底打亂洛邊城的現有格局!”
茗燈此時才姍姍來遲,見此情景,一貫波瀾不驚的他竟也難得吃驚不已,說:“他的目的就是衝擊洛邊城的市場,而現在洛邊城的藥材市場由榮一虎和墨邊聯掌控,這也是兩人能佔據霸主之位多年的原因之一!”
龍垚嘖嘖嘆息,說:“那...我們從何渠道銷售呢?如此龐大的回春散,總不能直接開店掛牌銷售吧?”
茗燈灑然笑道:“當然是通過這座別院對外銷售啦!哈哈....”
將這駭人的一堆玉瓶收入納戒後,幾人帶着震驚和疑惑相繼離開,隨之一夜無話,造就這份震驚的主人公正昏昏沉沉,如死狗一般臥在牀上。
第二日,許多大中型傭兵團,甚至一些獨行客,手中出現了一種回春散,據說效果奇佳,價格也優惠很多。這種消息,大半都會引起廣泛關注。當一瓶實物出現在慕斯酒家的桌子上時,這個消息的真實性才被確定。
一冷酷漢子,面前擺着兩支玉瓶,一支精緻些,而另一支卻是粗糙很多。而這冷酷漢子正是冷風。
“喂喂....你怎麼像證明這兩支哪個效果更好?就這回春散能救你的命?我可不信!”一旁紅臉漢子大大咧咧的叫嚷。
“你還別不信,昨日我受到魂縈魔狼的攻擊,胸口被撕裂了一大塊肉,恰好從朋友那得來一支,塗上後效果竟出奇的好,不僅能祛毒,止血效果更是生平所見!”一消瘦的漢子心有餘悸的說。
清晨閒的無所事事的傭兵大有人在,而最數他們的消息也最爲靈通,冷風故意選在慕斯酒家,一來此地魚龍混雜,人流密集,二來,此計劃針對的一項便是洛家。
冷風故意與妖月爭辯兩支回春散的效果,美女的出現往往吸引大多數雄性目光,而妖月又是故意變現的嫵媚許多,不一會,便圍上了裡外十幾圈人。
冷風衝妖月眨眨眼,憤懣吼道:“你說...該如何你才相信?”
妖月當下拍桌子站起來,指着冷風霸氣道:“除非你先唱給我們演示一番,如果真有你說的效果,我們纔信!”
冷風一隻手搭在手邊的刀柄上,氣氛一度劍拔弩張。
反觀妖月,卻是演技更像,拍着桌子,用輕浮的語氣罵道:“怎麼?想打架?那正好,讓我砍你幾刀,當場試一下你說的這回春散的效果!嘻嘻....”
冷風手掌捲起兩支玉瓶,冷哼道:“無緣無故,憑什麼與你爭鬥!”
妖月俏臉微寒,匕首在手中舞動,說:“好像是你先提出的賭注吧?懦夫…”
剛欲起身的冷風聽到此話,眼眸精光流轉,只覺一陣風颳過,桌子上便出現一精壯漢子,在仔細瞧去,見一隻大手死死拽着他的肩膀,那漢子卻只能張牙舞爪的竭力怒罵。
冷風手臂顫動,將那漢子的上衣震碎,接着又是兩道寒光閃過,漢子後背出現兩道整整齊齊五寸傷口,每道都深可露骨。
兩支玉瓶分別飄灑出如清泉般晶瑩的粉末,只是那支精緻的玉瓶無論是成色還是藥香,都要強出很多。
一瓶回春散消耗完畢,精緻玉瓶修復的的傷口已經近乎癒合,只留一淺紅刀痕。而另一個卻僅僅止血結痂,傷口仍然猙獰可怖。
“怎麼樣?這下…你總該相信了吧?”冷風仰起頭,十足得意道。
妖月雙手環胸,那本就挺拔的酥胸呼之欲出,周圍再一次爆發出一陣騷動。
“我砍兩刀試試!”
妖月躍躍欲試翻出了匕首,桌子上的壯漢聽罷,哪裡顧得上欣賞春光,驚呼一聲一溜煙消失了。
這一幕,在洛邊城的大小角落不停上演,通過各種渠道,口口相傳,只是卻沒有人知道,這神乎其技的回春散是從何處購得。所有得到這支藥的人都三緘其口,有的說是一世外高人贈予他的,有的說是從其他傭兵身上搜出來的。
洛邊城的一處古色古香的三層小樓,看起來頗爲精緻優雅,走近一看,卻不得不佩服這工匠的技藝,整座小樓完全是用巨石雕刻而成,搭配些木架斗拱,一些飛禽走獸栩栩如生。
這座小樓便是洛邊城北荒傭兵團的駐地,而北荒傭兵團大營則設在城外,與天狼傭兵團遙相呼應。一身披黑袍的青年徐徐走進小樓,見者紛紛讓路,神色頗爲恭敬。青年雖爲新人,卻有着完全不輸武傑樂的實力,卻只做了一名普通的傭兵,無論是氣度還是實力,確實值得尊敬。
青年正是茗燈,在他懷裡,正放着三支蒼煉製的回春散。緩步走上蜿蜒的樓梯,一直到三樓,看着閒庭若步,卻不過眨眼之間,武傑樂正盤膝坐在樓頂的的天台上,身前擺着一壺酒,一壺茶。酒的辛辣與茶的苦澀混雜一起,竟有些別樣的清香。
聽到茗燈的聲音,武傑樂當下起身相迎,含笑着拱手道:“呵呵...茗燈兄弟,一路辛苦了!”
茗燈同樣拱手迴應,兩人徑直來到茶水旁重又坐下。武傑樂揮手,指着一壺酒,一壺茶,說:“怎樣?你喝酒還是喝茶?”
“恩...喝酒吧!”茗燈兀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武傑樂見狀,笑着說:“兄弟,這是有什麼喜事嗎?說來聽聽可好?”
茗燈見武傑樂率先提起,倒也不枉他一番做作,不由暗笑。說:“這次外出,恰好遇到一山中別院,別院中有一神秘人,不見其人,只聞其聲。聲若嫋嫋,煞是好聽。只是....有些霸道...”
說着,茗燈拿出了那三支玉瓶,無奈道:“只是...非要我買下四支回春散!我恐生事端,也便隨着那人的意願,中途心生好奇,便抓了一隻魔獸試用了下,效果竟好的驚人那!”
武傑樂眼神明顯亮了許多,拿起一瓶端詳了許久,沉吟片刻說:“兄弟恐怕還不知,如今這回春散在洛邊城被傳的沸沸揚揚,神秘無比,我也有幸講過幾次,着實爲這回春散的藥效震驚!”
茗燈故作驚訝,沉聲道:“什麼?竟然早已有賣的了?多少錢?”
武傑樂搖搖頭,說:“衆說紛紜,很多傳言都不可信,但這效果倒是的的確確親眼所見,很多人都可以證實,做不了假!”
“難道?真的是那神秘人煉製的?或許他只是不願露面,或許是不會經營之道?”茗燈疑惑道。
武傑樂突然驚起,一拍大腿說:“對啊,他既然強逼着你買下,便是說明他也是想賺錢的!你多少錢買下的?”
茗燈回想一下,說:“我記得一支他要了五十兩白銀!當時我見價格合適,便也沒多計較!”
“榮一虎他們霸佔回春散的市場,賣價也還定到了七十白銀!我們有的賺!”武傑樂喃喃自語說。
茗燈轉過頭去,露出一抹壞笑,當回身後,又掛上了驚疑,問:“那...我們怎麼辦?”
武傑樂拍着茗燈的肩膀,說:“走...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那山間小院!”
蒼再一次推開了密室的門,這已經是五天內的第三次了,只是比上一次煉藥時間整整縮短了一個時辰,且氣色也好了許多,除了腳步虛浮外,已經可以自己走到院中坐下。
妖月等人去了洛邊城散佈消息,如今院中只剩夜靈與尤藍蠱,而虎米爾也早早被尤藍蠱打發去了深山,用尤藍蠱的話說:“老虎就應該放歸山林,圈養的老虎會喪失野性!”
夜靈忙去打了一盆水,替蒼擦拭了下臉,蓬頭垢面的樣子着實令人發笑。
尤藍蠱探身朝密室內望了幾眼,說:“又是五千支?嘖嘖...小蒼這效率,簡直非人啊!”
蒼斜撇了她一眼,說:“現在就是把我當牲畜看!尤姐姐送我的那枚納戒都已經讓我裝滿了!”
尤藍蠱擺擺手,輕笑道:“嘿嘿....我也是爲了入股嘛!龍垚那裡有一項鍊,被我早早定下來了,因爲沒錢,所以遲遲沒有拿過來,姐姐的榮華富貴就託付在你身上了!小蒼呦...”
說罷,便要上前擁抱,卻被蒼拖着疲倦的身子躲開了。
突然,尤藍蠱止住了笑意,淺笑道:“呵呵....魚餌上鉤了!哦...應該是我們的財神爺來了!”
不遠處,茗燈與武傑樂兩人一前一後踏風而來,遠遠的便瞧見那處雅緻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