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空掛着一輪皎白明月,撒下清冷光輝。
許多阮豐派過來斜挎着一個工具包的人從牆頭跳進了西冷旅遊公司的大巴車庫中,一個個鑽進大巴車底下,從包裡掏出工具,斷大巴車的軸。
……
第二天,西冷旅遊公司改名爲林水旅遊公司營業,大巴車拉着客人天南地北的跑,結果,這些車由於車底下的軸斷了,剎車失控,出了嚴重事故。
撞壞了不少車子,許多司機和乘客都受傷了。
不過幸好只有幾個重傷,沒有出人命。
另外,林水旅遊公司的股市遭到狙擊,股價大跌。
當然,這些都不致命。
最爲致命的是林水旅遊公司的客源渠道幾乎都被田豐旅遊公司搶走了。
向問天和向語詩一人忙着處理交通事故,一人負責穩定股市,均是忙的焦頭爛額。
向語墨開車前往林水村,去找陳青牛求助。
……
此時,陳青牛和宋檀躺在屋裡的牀上,一人拿着一本書看。
他讀的是一本莫言的《生死疲勞》,宋檀兒讀的則是一本《浮生六記》。
宋檀兒讀到沈復的媳婦陳芸死了,他嚮往宋代的林逋以梅爲妻,以鶴爲子的生活,給自己號梅逸,對陳青牛問道:
“呆鵝,你知道林逋這個人嗎!”
陳青牛淡然道:
“宋·沈括的《夢溪筆談》中寫到:林逋隱居杭州孤山,嘗畜兩鶴,縱之則飛入雲端,盤旋久之,復入籠中,逋常泛小艇,遊西湖諸寺,有客至逋所居,則一童子出,應門延客坐,爲開籠縱鶴。良久,逋必棹小船而歸,蓋常以鶴飛爲驗也……這個林逋性情孤高自好,喜恬淡,勿趨榮利,隱居西湖杭州,結廬孤山。常駕小舟遊遍西湖諸寺廟,與高僧詩友相往。每逢客至,叫門童縱鶴放飛,林逋見鶴棹舟歸來,此人以梅爲妻,以鶴爲子,故人稱“梅妻鶴子!”
宋檀兒說道:
“呆鵝,沒想到你懂的還挺多,你覺得浮生六記中:他年當與君卜築與此,買繞屋菜園子十畝,課僕嫗,植瓜蔬,以供薪水,君畫我繡,以爲持酒之需。布衣飯菜,可樂終身,不必作遠遊計也,這種生活態度好不好!”
陳青牛說道:
“挺好的,人嗎,物質條件充裕了,追求的便是精神層面的滿足,像咱們過這種閒時立黃昏,笑問粥可溫,昨夜生爐暖,雪落了無痕,質樸簡單的生活,更能溫潤人心!”
宋檀兒說道:
陳芸嘗以沉速等香,於飯鑊蒸透,在壚上設一銅絲架,離火半寸許,徐徐烘之,其香幽韻而無煙。
夏日煮茶,陳芸便用小紗囊撮茶葉少許,置花心,明早取出,烹天泉水泡之,香韻尤絕。
吟詩,陳芸則有“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之句。
陳芸還曾女扮男裝與沈復同遊水仙廟,“攬鏡自照,狂笑不已。”
兩人挽手同遊,閒步廟宇,竟沒有人認出她是女兒身。
這樣的自在無拘,在那個朝代能有幾人呢!
焚香,煮茶,吟詩,出遊……乍一看,以爲兩人處境優渥,其實沈復和陳芸生活清貧樸素。
但凡事到陳芸這裡,總有許多情趣可言,平淡細碎的日子也變得美而通透,難怪沈復稱陳芸爲“閨中良友”。
呆鵝,你覺得有個陳芸這樣媳婦好嗎!
陳青牛說道:
“檀兒,在日常小事中咂摸出高雅的情趣來,有個這樣的媳婦挺好的,可我覺陳芸不如檀兒你呀!”
宋檀兒仰着臉,笑容燦爛,嘀咕道:
“呆鵝,你這張嘴跟抹了蜜似的,說的這話我愛聽!”
……
“青牛哥,青牛哥~,你快出來,我有事找你!”
忽然,陳青牛聽外邊傳來了喊自己的聲音,看向宋檀兒,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宋檀兒揶揄道:
“喲,還一口一個青牛哥,這姑娘喊的挺親切的呀,陳青牛,你不會是在我懷孕期間,去外邊找了一個小浪蹄子吧!”
陳青牛嚇得身子一哆嗦,連忙解釋,“檀兒,你誤會了,你就是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呀,還小浪蹄子,純粹子虛烏有,對方是咱們林水旅遊公司的人,找我來估計是遇上事了!”
宋檀兒伸手摸了摸肚子,語氣清冷道:
“我量你也不敢,去吧!”
“媳婦英明,你就是我閨中良友!”
陳青牛對宋檀兒說了一句,放下書,起身,走出了屋子。
不多時。
陳青牛走到了喊他名字聲音的發源地,向語墨的身邊,問道:
“語墨姑娘,你來找我,是公司發生了什麼事嗎?”
向語墨說道:
“青牛哥,你在山中居住,沒有生意場上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清淨無擾,怪不得修行的那麼高呢,有一句話叫做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這山上的修行者很多呀,我見了許多和尚,道士,散人,比丘尼,這次要進白霧籠罩的山谷中,多虧了一個隱士告訴這裡的迷霧能讓人產生幻覺,不然我進去就麻煩了!”
“咳!”
陳青牛見向語墨答非所問,握拳放在嘴下,咳嗽了一聲。
向語墨回過神來,開口道:
“青牛哥,公司出大事了,全部的客車都出了車禍,而且股市被狙擊了,就連客源渠道也幾乎都被田豐旅遊公司全部搶了!”
陳青牛說道:
“走吧,我們下山,我隨你去阮豐家祖宅轉一轉,給他家改一改陽宅風水!”
向語墨面露詫異之色, 對陳青牛問道:
“青牛哥,你還懂風水!”
陳青牛淡然道:
“略知一二!”
“青牛哥,你能改風水,我想你的風水術一定很厲害,卻說自己只是略知一二,你實在是太謙虛了!”
向語墨笑容燦爛,和陳青牛結伴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