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陌生的挑戰者

冬岑北邊一塊靠近郊區的幾條小街,在幢幢萬家燈火的老舊居民大樓之外,夜晚時候的街邊還是那樣的喧囂和邋遢,花花綠綠的各種小店鋪,各式各樣的發出各色叫賣聲的小攤,偶爾幾坐傳出巨大吵鬧聲的小樓房,燈火閃爍。這就是冬岑凌然小區。

我看着仍然熟悉的景色,心中泛起一絲曾經的波動。不過很快還是放鬆心情,向目標地點行去,畢竟快遲到了。

小區最大的凌然娛樂廳旁邊,小區最有名的小餐館,在這個名字就叫小餐館的小餐館裡面我在擁擠的人堆裡面找到了正在奢侈的飛子。

他坐在我們的老位子上,雖然就是個四人小桌,不過在高峰期來來往往到處擁堵的店裡確實是很奢侈了。我鑽到桌前直接對着他一**坐下,端起面前的排骨麪開始動筷子,沒空去關心對面人的神色,我餓了。飛子也依然抱着手默然地望着我低着頭不停地吃麪,他面前的麪碗已經只剩湯了。

吃到一半,我終於發現了什麼不對,忽然停下筷子擡起頭來。飛子身子立刻前傾。我看着飛子有了變化的臉,定了一會兒眉頭終於皺了起來:“這面……怎麼冷了?”

“我靠!”飛子整個人往面前的桌面蓋去,還好及時用手撐住了。不過接着立刻就杵了起來開始咆哮:“我等了快半小時了你纔過來!你還有話說啊!”馬上四周小店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挪到了這邊,尷尬襲來,不過飛子仍然屹立不倒。

我端着面,有點過意不去了,小聲解釋:“不好意思,這個是公共汽車晚點了。”飛子頹然坐下。小店秩序隨即恢復了正常。

“算了,下次我幫你打的你快點到吧。”

“沒事。”

“怎麼沒事!你每次都這樣,都誤大事!”

“好吧好吧,到時候再說吧。”

“……”

我繼續開始吃麪:“那今天又有什麼大事啊?”

“大事……當然是大事!”飛子聽到正經事,剛被我打擊的情緒立刻又奮起了,不禁發出大聲來,又是周圍的憤然目光羣閉上了他的大嘴巴。

“別這麼激動嘛,有人要把你吃了嗎?說吧。”我三兩口扒完剩下的麪條,放下碗出口氣,拿紙慢慢擦嘴,“爽。”

飛子看到我這麼悠閒的樣子,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小算盤已經被我這絕對死黨給徹底看穿了,只好放棄自己愚蠢的掩飾行爲,滿臉尷尬地直揭主要內容:“我輸給她了。”然後迅速補上兩句,“絕對與實力無關啊,純屬意外!”

“哦,還會有這種事?”我本來對飛子輸掉就有很大好奇心了,不過在球場上被暗算吃虧的飛子我可是還從來沒見過,立馬來了興趣,“那我可要見識見識,他走了沒?”

“當然沒。”飛子站起來,“那就快走吧。她應該還在裡面等你吧。”

我跟着他站起來往外面走去,走出門口才忽然反應過來:“什麼?等我?”

“對啊。”飛子聽到馬上轉過身來神秘兮兮地湊過來,“你不會不知道吧?靠,真想不到你小子還挺有能耐啊,連我都不知道。說吧,什麼時候的?”

我被說得完全是一頭霧水,怔怔地看着都快湊到我身上的飛子,推開他:“什麼什麼什麼啊?沒聽懂。”

“不會吧?”飛子又左左右右地看了我半天,在確認我完全沒有什麼可疑之後,才疑惑地回到路上,一臉壞笑:“那我們看到了再說吧。”我背上不禁升起一絲寒氣。開始攪動腦汁思考我還有這麼一個這麼強悍和狡猾的球友,不過還是沒有什麼結果,看看地方也快到了,索性也就看到再說吧。

我和飛子走進凌然娛樂廳,凌然娛樂廳可算是全冬岑最大的三家娛樂廳之一,各種娛樂設施一應具全,基本上全部是屬於年輕一族人的絕好玩耍地點,凌然小區也就靠着它熱鬧起來的。進大門口是一個不大的小廳,往前直行進那大塑料簾子後面就是巨吵鬧的電子娛樂廳,小廳右旁則是用玻璃門隔開的樓梯間,我們直入樓梯間內,剛推開門熟悉的巨響和爆震聲就直貫腦袋。我習慣地皺皺眉看看往下伸入迪吧的樓梯,跟着飛子從樓梯後的小門拐出了這座樓,後面就是一個公共廁所,然後就是個小院,再挑出一條小巷子穿出小院,才終於到達我們的目的地,冬岑殺籃愛好者的球場,凌然殺籃區。

它從外面看就是個大倉庫,隱沒在這片小區的各式舊房當中,不太顯眼。我們推開倉庫正面緊閉的小門,門後是一個小房間,裡面擱滿了各式雜物,就和這只是個廢品倉庫一樣,拐過雜物堆再走側後的小走廊繞了兩圈。我和飛子才真正抵達球場了。

一切還是那麼熟悉啊,我望着高高的穹頂上那幾扇映出夜幕的大天窗,亂七八糟掛在頂上的各式各樣的燈泡。到處散佈的矮鐵欄圈出的球場,高高的孤零零的籃架,和上面光光的一個籃圈與圈下鐵鏈結的籃網。

此刻這裡面已經來了不少人了,我和飛子接着走進正在拼命釋放喧鬧的嘈雜人羣,有點懷念地欣賞着到處掛着貼着的各色各種各樣圖畫條幅,靠邊上安靜閒適的各樣小攤,還有場上正不斷跳動的血紅的球影。心裡忽然涌起一陣難忘的沸騰感覺。

乘着大部分人的目光放在球場上面,我們也就悄悄地在人羣中快步一直鑽到了整個房子的最裡面的衣鋪停下,我看着衣鋪外的巨大櫥窗,裡面掛着各式的T恤衫,每一件都代表着一個能在這個地方打球的人。最顯眼的中間上面,就是我們倆最熟不過的自家衣服了。

我盯着自己的T恤正陷入回憶中,飛子一下就把我給扯跑了:“現在可不是懷舊的時候,快走吧!”

我被飛子領着走進店廳,看看一點沒變的店裡面,忽然想起來就疑惑地問飛子:“廉叔怎麼不在啊?”

“誰說不在?”飛子沒回頭,直帶着我穿過店廳走到店裡的小休息室,“嘿,還在裡面。”

“啊?什麼?”我跟在他後面還在想着事,忽然聽到他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就也跟着停下腳步還有點不清楚地跟着飛子往前看去。

休息室裡正對着門已經坐着兩個人,聽見聲音都把目光轉了過來,看見我們後馬上站了起來,飛子也拉着我靠上前去:“我們來了。”

那邊的那個笑容滿面的瘦小中年大叔,就是這家店的老闆也是凌然殺籃區的日常管理人廉叔了。他看到我們來了好象十分高興,但是那種反常的高興,還是一看就明白的那種:“哎呀,你們纔來啊。別人都等了半天了,來來,先坐吧。”說完還熱情地拍拍我肩膀:“呵呵小子,好久不見了啊。”

我有點詫異地跟着寒暄了兩句,心想這老小子不見沒多久也變化得太大了

點吧,坐下後注意到他和飛子的目光之後,才反應過來還有一位在此,馬上把眼睛轉回前面,對着對面準備打個招呼,不過剛剛是沒來得及注意這下一仔細看到了她腦子裡立刻頓了頓,她是誰?

說實話,雖然我也到處都聽說過有女生玩殺籃的,但是我倒還真是從來沒親眼見過,一是我本來呆在區裡的時間就蠻少,而且好象女生也是有單獨的比賽而我對此根本沒興趣。不過還有竟然敢來同男生挑場還獲了勝,並且這男同胞還是凌然區老大,那確實夠讓我感到十分好奇和感興趣了。更何況現在我看到的也真的讓我意外了。

大美女,和我差不多年紀。蠻高的,剛剛站起來沒注意看,不過現在從那一雙黑色運動長褲裡的長腿估計至少也得一百七十公分左右。上身外面是一件和褲子一套的黑白外套,敞着露出裡面稍有收身的黑色T恤,不過上面的紋看不清。雖然運動服很寬鬆,但在坐姿下還是可看出她的身材絕對是極品,不過唯一一點不足也明顯看出來了,這個上圍好象還差了一點。確實是典型的運動型美女。

再看她的臉當然也很漂亮,不過稍濃的眉和下面那一雙大大的十分明亮的眼眸再加上整個臉龐和五官那流順而又柔中帶剛的線條,顯得又是十分的特別。但是不管怎麼看,這樣的一個女孩子也不該想到她是站在殺籃場上的,如果把她放到明亮陽光下某個正規運動的賽場上,那才最完美。

不過想歸想,我還是在這瞬間的愣神和觀察中及時反應過來,禮貌地向這位陌生的挑戰者打招呼:“你好,我是太陽。”

我聽見旁邊的飛子輕咦了一聲,眼光瞟到另一邊的廉叔好象也臉有訝色。不由默默鄙視他們,我本來就不認識她嘛,我就說我自己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女球友還不知道嘛。不過馬上我的心帶着整個人就全凝固住了。

她的聲音很好聽:“好啊。洛文明,怎麼,不記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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