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林辰才恢復了意識,恢復意識的他睜開眼,看到的是背對着他微微喘氣的銀靈子。
林辰嘗試着活動了一下身體,然後坐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別說是傷口,就連一點疤都沒有。
有些不可思地看着自己的身體,林辰說道:“我沒死?”
銀靈子轉過頭來,神色低迷地看着林辰,此時的銀靈子臉色極其地難看,頭髮已經變成了滿頭的銀絲,看起來十分的疲憊。
林辰不解地說道:“我明明看見你給我開膛破肚了,爲什麼……”
“少廢話,你先走吧,天快亮了,我累了。”銀靈子艱難地說了幾句話,變成了螢火蟲消失在了林辰的視野裡。
林辰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的身體,扭了扭,捅了捅,確實一點傷的痕跡都沒有,難道是自己太累了出現幻覺了?但是想來也沒有銀靈子累,他都滿頭白髮了。
搖了搖頭,林辰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也許真是幻覺,畢竟當時的疼痛只是一瞬間而已。
踏着夜色,林辰回到了火堆前,那裡坐着豹莉莉,她抱着自己的身體,蜷縮在那裡,就像是一隻睡着的豹子。
林辰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悄悄地坐在她的身邊,並從乾坤袋中取出來了一件外套給她蓋上。
一夜無語。
白天,林辰就去修煉***,現在的林辰對於***的掌控已經可以說是爐火純青了,使用起來也得心應手,
以前使用之前,林辰還需要先吸納地煞之氣,然後轉爲自己所用,聚集於掌心,釋放***,而現在,這些步驟幾乎都可以得到簡化。
夜晚很快就在林辰忘我的修煉中降臨,如昨晚一般,林辰去找到了銀靈子。
這一夜的銀靈子沒有躲起來,他站在夜風中,夜風吹起他的銀絲,衣袍獵獵作響,有種莫名的悽美。
他微微擡頭,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睜眼時,星眸中帶着無限的留戀。
“來了?”銀靈子聲音很低,就像是夜風中無聲飄落的一片落葉。
林辰點了點頭,默默地走了過去,今天的銀靈子出奇的安靜。
半晌之後,銀靈子轉身看着林辰,道:“是不是對昨晚的事情很好奇?是不是覺得自己應該已經死了?”
林辰眼神一滯,反問道:“難道昨晚你真的給我開膛破肚了?”
“自然,你想要速成,自然也得付出點代價,這靈陣術每個十年半個月的是學不會的,而且靈陣術最重要的是靈種,就像是火焰燃燒需要火源與燃料一般。”
林辰道:“所以,你昨晚是把靈種直接種到我體內了?”
銀靈子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靈種一般是通過修煉得來的,但是我時日不多了,想要在短時間內教會你靈陣術,只能用這個方法,寒沙冰用來麻痹,天蠶冰絲用來縫合,火靈漿用了滋養肺腑,而靈樹脂用來癒合,也就是說,這其中任意一個步驟你不認真去完成,或是這小材料偷工減料的話,倒黴的是你自己。”
林辰一陣膽戰心驚,這個銀靈子倒是鬼精的很,幸虧他沒有敷衍,不然現在他可能就沒法站在這裡了。
夜風吹來,林辰的後背有些涼絲絲的感覺,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打溼了。
銀靈子就像個步履蹣跚的老人,艱難地坐下,然後朝着林辰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林辰坐在了銀靈子的身邊,銀靈子撿起一片樹葉,問道:“這是什麼?”
不解地歪了歪頭,林辰如實回答道:“一片樹葉?”
“你這疑問的語氣是怎麼回事?”銀靈子反問道。
林辰肯定地說道:“一片樹葉!”
銀靈子點了點頭,道:“你知道這片樹葉是怎麼形成的嗎?”
“呃……天地靈氣孕育的。”
“臭小子,說沒說有啥區別?”銀靈子被他氣笑,但是同時也牽動了他的內傷,惹得他猛烈地咳嗽了好幾下,“你看看這樹葉上的紋理。”
林辰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樹葉尚未乾枯,帶有一絲水分,樹葉上有一些縱橫交錯的紋理,紋理之間的樹葉如同蟬翼,看起來十分的奇妙,就像是被可以雕刻出來的藝術品一般。
“很多的紋理縱橫交錯,紋理之間由組織填充,形成了樹葉。”林辰回答道。
銀靈子點了點頭,微笑道:“看來你還不算太笨,如果把這片樹葉比作一個靈陣的話,那麼這些紋理就是你畫的陣文,紋理之間的組織就是你的靈氣,而靈氣來自於天地,吸納於體內,釋放於靈種。”
林辰聽後有些激動地說道:“師父你是想教我畫陣文麼?”
銀靈子擺了擺手,道:“你也不必叫我師父,我教你靈陣術不過是遵守承諾而已,不過天下的靈陣實在是太多,普通的靈陣師需要鑽研一輩子都不一定內鑽研透徹,但是靈陣其實萬變不離其宗,大大小小、千奇百怪的陣法都逃不出一個同樣的點。”
“是什麼點?”林辰激動地問道。
然而,銀靈子卻在此刻突然不說了,反而在地上畫了一個很複雜的陣文,之後,他對林辰說道:“把這個陣文當成一個迷宮,走出去。”
林辰一怔,然後笑道:“你逗我玩兒呢?”
“趕緊的別廢話!”銀靈子又咳嗽了幾聲,這次,他咳出血來了。
林辰不敢再怠慢,便從這頭的起點開始走,但是走了大概有兩個時辰,這個迷宮他還是沒走出來,林辰不免得有些心煩意亂,擡頭看了一眼銀靈子,銀靈子卻默不作聲。
“我說,你讓我走迷宮是啥意思?”林辰語氣有些不滿地問道。
“繼續走,如果這都辦不到,日後遇到一個靈陣術比你強的人你一定會死在他手裡。”銀靈子聲色俱厲。
無奈,林辰只好耐着性子,繼續走迷宮,終於,在即將破曉的那一刻,他把迷宮走出來了,但是他也累得滿頭大汗,焦頭爛額。
銀靈子點了點頭,道:“你還算有點天賦,想當年,我可是廢了大半個月。”
林辰笑了笑,吐了口濁氣,問道:“那走這個迷宮有何意義?”
銀靈子再次撿起那片樹葉,道:“看到樹葉的主幹了嗎?走出了迷宮,就像是摸到了靈陣的主幹,一道穿,將靈陣摸個透徹,就像是把一隊敵人紮了個透心涼一樣,這,就是靈陣術萬變不離其宗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