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迎着秦明的目光，眼神帶着莫名的意味。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出無形的火花
秦明眼眸漸漸恢復平靜，變得深邃。
其實從竊取科技資料開始，他就已經有所懷疑，這個世界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幕後操縱着發展。
一切都太過順利，這畢竟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而不是那個全是漏洞，反派弱智的電影世界，這很不正常，再得到了納尼特的資料後，秦明將自己的懷疑抽絲剝繭，現在終於找了幕後黑手。
“那麼，我該稱呼你爲納尼特，還是？”
“都可以。”露娜笑了笑。
第一次接觸幕後之人，秦明沒有半分懼意，反而像是跟朋友一樣聊天。
“是露娜剛進公司，還是那天晚上？”
秦明略微疑惑的問道，他要確定自己正確的想法。
露娜一直戴着AR眼鏡，就連上廁所也是一直實時視頻，只有那天夜裡短暫失聯過，其他時間一直都在他的監測中，卻還是被無聲無息的控制了。
“露娜”笑了笑：
“疲憊的人總是需要咖啡提提神。”
問題原來出在咖啡機。
秦明手指敲了兩下木桌，接着順着說道：“嗯，咖啡裡含有微量的納米機器人，一杯中所含的數量可能無法控制，但多喝幾杯就足夠了。”
“那麼，哈丁博士應該也早就在你的掌控之中，正常上市也能達到目的，爲什麼你還要演這場戲？”秦明再次問道。
“在文明的內部，社會充斥着對納米機器人的懷疑和不信任，你們人類的疑心向來很重。”
“打破懷疑，才能獲取信任？”
秦明給出了答案：“還能利用全人類爲你生產納米機器人，確實，這是個很聰明的辦法，即便是有人發現，到現在也爲時已晚。”
納尼特搖了搖頭：
“你是目前唯一察覺我存在的人類。”
“伱說的很對，但有一點，我沒有利用人類，他們是爲了自己而生產。”
現在人類的注射率已經達到了60%，相當於全世界80億的人口有接近50億納尼特可以隨時控制。
軍隊，政府，人民，除開某些絕密重要的部門，可以說納尼特已經將整個人類文明滲透殆盡。
秦明頓了頓說道：
“據我所知，現在很多軍人都在你的推波助瀾下注射納米機器人，你掌控軍隊，是想要發動戰爭，然後毀滅人類？”
“不，我想要代替人類。”
“那與毀滅無異，像你這樣的智能生命也會用人類一樣冠冕堂皇的理由嗎？”
反問它一句後，秦明露出興致的眼神：
“你是納米機器人的集羣意識？還是從納尼特網絡服務器誕生的智能生命？”
納尼特沒有回答，只是問道：
“你既然早已察覺，那爲什麼不阻止他們，並將我的存在公之於衆呢？”
“因爲，我沒有證據，況且即便擁有證據，我也只會被人們用石頭扔死，就像雷迪亞茲那樣。”
“雷迪亞茲？”
面對納尼特的疑惑，秦明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之前只是有所懷疑，沒有得到具體的證據，在這種情況下，誰也不會相信他，況且即便將證據擺在他們面前，許多人也會自欺欺人甚至是阻撓他。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世界的人類跟他有什麼關係嗎？
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秦明的身體微微前傾，手指合攏放在鼻尖，十分真誠地說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對當救世主沒興趣，對拯救世界更沒興趣。”
“露娜”深深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秦明再次問道：“我研究了納尼特的全部資料，除了剛開始哈丁博士留下的漏洞，並沒有發現其他存在漏洞的地方，那麼你控制的後門在哪裡？”
“我說的已經足夠多，要麼臣服，要麼死。”被納尼特控制的露娜暴露了本性，她露出一抹人性化的忌憚。
“或許我們還可以繼續聊聊。”秦明臉上仍是微笑。
“你們中國有句話叫做反派死於話多，所以”
“所以你準備動手了？”秦明打斷了它的話。
納尼特有種這個男人在玩弄自己的感覺，它不喜歡被人玩弄，只喜歡玩弄別人，所以它改變了上一秒的想法：
“不，所以我準備再回答你最後一個問題。”
“然後動手？”
“對。”
“那麼我想問最後一個問題。”
“我剛纔已經回答過你最後一個問題。”
秦明：“ 6”
“你的技術很高超，但是還是被我破解了，現在這具身軀的機械義體你已經失去了控制權。”
“那兩個女性人類都不在，你所依仗那套機甲也在地下室。”
“秦博士，你沒有半分勝算。”
“不，你錯了，我的勝算從來不是機甲和別人，而是我自己。”
納尼特感覺出了不對，它操縱着露娜的身體，猛地撲向秦明，卻在半空中跌落，重重的摔到地上。
它嘗試起來，卻發現失去了對四肢的掌控，擡頭看向坐着的男人：“怎麼會？”
秦明俯視着納尼特，笑了笑：“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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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感覺自己再一次被戲弄， 索性撕開面具：“你逃不了的，接受死亡吧。”
話音剛落，附近周圍成千上萬注射過納米蟲的人眼裡閃爍出紅光，他們的身軀被納尼特控制佔領，從家裡走出，從餐廳走出，從各個地方走出，匯入到街道。
在樓上的人順着窗戶一個接一個跳下來，掉落在地面，卻在受傷後又迅速恢復起身。
整個世界都瘋了。
有人剛想尖叫，卻在下一秒變得跟他們一樣，雙眼閃爍出詭異的紅光。有人想要反抗，但卻迅速被淹沒在了人海當中，連渣都不剩下。
裝備了RST公司的機械義肢的人，也開始不聽使喚，他們被龐大的人流裹挾，穿過高樓，穿過馬路，穿過街頭。
從高空上看去，無數密密麻麻的人，如同蝗蟲般正朝着回收站涌來。
十萬人對一個人，優勢在我！
納尼特彷彿已經看見這個男人的死亡，它只需要在等待一會兒。
“準備接受死亡了嗎？”
它的這句話剛剛說完，無數的爆炸聲彷彿像放鞭炮般炸響，狂暴的電磁波瞬間向各方襲捲。
被操控的人們彷彿變成失去靈魂的空殼，癱軟倒在地上。
是甲妮和索菲亞，她們這段時間在秦明的安排下安裝了成千上萬的電磁脈衝炸彈，每個電磁脈衝炸彈都能覆蓋十公里的面積。
秦明將注射器拿起，然後果斷注射。
接着，他的身影在納尼特的震驚中瞬間消失。
秦明走了，走之前，他留下了一個種子，一個這方世界人類希望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