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妻四妾 66 都市言情 大衆 網
小林不能死，不能死…
魏大哥我不會死…
[魏大哥…老爺…]
“又做噩夢了？”
噩夢…不是噩夢…老爺…從來不曾想過老爺竟會那般痛哭，頂天男兒哭得鼻水長流…
“你好奇怪，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笑。”男子擱下藥碗伸手去摸小林的額頭，“會不會是發熱燒壞了腦子？”
小林忙轉開頭，身體向後挪了一些。從這男子身上他感覺不出惡意，只是不喜與生人接觸。[你到底是什麼人？]
“不懂你的意思喲，你寫下來好了。”男子把事先準備好的筆紙遞給小林，小林拿過來快速寫下三個字，[你是誰]？
“看你年紀輕輕倒也沉得住氣，如今才把話問出口。”
不是他沉得住氣，前幾日他連喘氣的勁兒都使不上，又如何把話問出口，[你是烏桓族人？]
男子愣了一瞬隨即裂嘴笑開，臉頰出現兩個長長深深的笑窩。“算你說對了，在下是南涼人，你叫我阿鑲…”想到他不能說話，阿鑲歉意地笑了笑。
幾日來小林惟一見過的人就是這個叫阿鑲的男子。這人行走間步伐穩健雙臂擺動有力，是個厲害的練家子。習武的人他身上卻沒有一絲暴戾之氣，說話總是扯開很大的嘴巴現出深陷的笑窩。他穿着的是中原人的長袍，但肩上的披掛是烏桓族人特有的飾物沒錯。
“放一百二十個心，這裡就我一人，你可以安心在此養傷”
不對，這裡絕不止他啊一個人，方纔聞到他手上沒有藥味，那些藥是另外的人煎熬的。[怎麼會救我？]
“怎麼會救你？路過見人有難就救了,總不能見死不救是吧？”
那日的天氣，河上不會有船隻，除非有人刻意前往救他。[救我的人不是你]
“怎麼不是我，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撈上來，看你瘦瘦小小的想不到那麼沉…”
[放我走！]如果是那個人…
“喲呵。”阿鑲拍了拍掌，讚賞地說：“六主子也不簡單嘛，不用着急，將軍很快…將軍！”
一襲紫色束裝及地的髮辮,果然是他，海曇，那個千方百計要置老爺於死地的人。不能退縮！小林心中這樣對自己說，可身體卻禁不住向後瑟縮，直到背抵着牆壁退無可退。
“藥王林齊…”他變了，眼裡較之以往，更多的是戒備。
阿鑲把坐椅擡到海曇面前，然後恭敬地立於一旁。海曇將幾尺長的髮辮纏在手臂上才坐下。
“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他想做什麼？
“你寫一封書信給魏無雙，告訴他傷了你的人是臥龍谷的楚御九，不，是楚御九和嚴青稔。收到回覆，一個月之後我自會放你回去。”
小林靜靜地看着眼前二人，良久，拾起筆寫下，[與虎謀皮]。
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海曇斂了斂眉頭，“你似乎不清楚自己的處境。”
阿鑲向前跨出一步說道：“那些藥只能暫時止住疼痛，若是五日之內沒有用斷續膏你的那隻腳就廢了。區區斷續膏難不倒藥王，不過中原有一句話‘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困在此地任憑六主子有多少神通也是枉然。”來回度了兩步，他繼續道：“秦六主子已是礱啞之人，如果再不能走路那可真的很悲慘啊。”見牀上的人刷白了臉他滿意地笑了，“我想對秦老爺來說，六主子的腿是瘸了或是斷了他都不會介意。但是，人死了就不一樣了喲。哎，可是也不能這麼說，畢竟還有其餘六個不是，七個才少了一個嘛，多一個少一個秦老爺應該不會…”
“滾出去！”
坐椅的扶手被擊碎，木屑濺起打在他的眉骨，鮮紅涌出很快模糊了他的眼睛。“屬下知罪，將軍息怒。” 阿鑲跪下叩首，而後起身出了屋子。
沒有殺他，想必此人是海曇重要的左右手。小林拉開錦被下牀穿上鞋子，[我答應你]。他不能死，他死了老爺會傷心會自責，還會做出不顧後果的事。
“馬上動手寫…”
“將軍！”進屋來的是阿鑲，那張一直帶笑的臉有了少許驚慌。
海曇挑眼詢問，阿鑲轉身背向小林，不讓小林看到他說話。
“他們已經等不及了？”海曇冷冷道：“帶他出去。”
“將軍要當心，他們帶着震天雷。”
海曇不以爲然，盯着小林似笑非笑，“有人來救你了。”
來的人不是秦正，而是臥龍谷主楚御九與桃花塢主嚴青稔。
“很失望？”
小林搖頭，他早知不是老爺，老爺不會給人通報的時間。
楚御九見到小林面色有些怪異，像是意外又像是在意料之中, “六主子曾是在下的救命恩人，請海將軍給分薄面，讓在下還了這分恩情。”
“還人恩情就要有幾分能耐。”阿鑲一揮手千名弓弩手便把來人團團圍住。
“打起來傷了六主子可不好。”嚴青稔雖是這麼說，卻示意底下的人擡出震天雷。滿滿的兩箱足以把方圓一里夷爲平地。桃花塢的震天雷厲害之處還在於，它爆炸時會放出置死地的毒煙。
阿鑲陰沉着臉手握鐵鐗護在海曇身旁，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慌亂。雖說近年來南涼與中原天朝的關係日趨平和，甚少紛爭，但南涼的‘鎮北王’帶着千名士兵進入中原勢必引起朝廷的忌憚，所以他們進入中原事先經過了天朝皇帝的首肯。
可他們低估了這些奸詐無信的中原人，不能公然地與南涼‘鎮北王’起干戈就借臥龍谷、桃花塢的力量來除掉的心腹大患,事後必定推脫得一乾二淨。所以楚御九和嚴青稔纔會有恃無恐，震天雷…千人也無濟於事。
“將軍，屬下無能，沒有料到他們…”
海曇嗤鼻冷哼，“你以爲他們殺得了我？”推開阿鑲，解下右手的腕飾，手心慢慢涌現紫氣。[回去告訴他，做過的事我自會認，不是我做的休得賴上我！]雙脣在動，卻沒有聲音。
單腳站得久了，小林踉蹌一晃險些倒地。燒熱越來越厲害，可他還不糊塗，這些人不是來救他的，倒不如說是爲殺他而來！
臥龍谷和桃花塢的人一一服下了解毒的藥丸，海曇交出小林或否，震天雷的引線都會被點燃。
不愧是南涼的勇士，就算會粉身碎骨也不會退後半步，一千人聽從阿鑲的號令把大弓拉滿腿腳牢牢扎進土裡。這是個三面靠山的平地，風從另一面吹來，毒煙聚集，蔽無可蔽。
“帶他走。”
“恕屬下難以從命！”阿鑲是海曇得力的副將是個優秀的將才，鐵令如山，他清楚違令的下場。
“六主子得罪了！”楚御九高舉手臂，手下的人點燃了火把，手臂落下…
一襲亮紫掠過，楚御九被帶出一丈之外，落地後海曇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五毒掌連連推出，他已無招架之力，間歇處結實的一掌打在前胸…卻是笑意攀上。
“海將軍的五毒掌好生了得。”隨即搖頭，“應該是鎮北王纔對。”
海曇壓下翻涌的血氣，順了順身後的髮辮。能夠用內力把五毒掌震開的人從來都只有那一人，也只有四年前的他做得到。“你的內功心法是誰人傳授的？”
“將軍不該是心知肚明嗎？”
“不可能！”
“不信？再來試上一試。”
小林望向四處只看得到一個一個的黑影，卻沒有恐懼害怕的感覺。海曇不是楚御九的敵手，楚御九的功力遠在海曇之上，就像是昔日的老爺。海曇不屑於殺他，但楚御九卻非殺他不可，活下來已是不可能。
阿鑲一步也不能動，動則嚴青稔便會點着震天雷。“你能救將軍麼？”
救？他還能夠救誰。
“藥王又怎會沒有辦法，在船上那些人不都死在你手上？”
[你要我殺了這千百人…]
阿鑲看不懂他的脣語卻知他的想法，“你要清楚，如果你死在這裡會招致怎樣的後果，那時候要死的人何止千百。”
小林直直地看着他，眼裡閃爍不定。
“沒時間了，生死全在你一念間。”
死…死也想再見老爺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