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諾這會兒正弄到好處,心醉神迷,眼角餘光到也瞟到了飛掠下來的於異,可看到的是一隻貓頭鷹啊,也不當回事,以爲這貓頭鷹只是路過去抓洞外的老鼠呢,再沒想到這貓頭鷹乃是人變的,打的是他的主意。
於異這時若動手對付許一諾,爪子只要一伸,許一諾生死盡在他一念之間,不過於異頑劣,沒對許一諾伸手,雙爪一伸,卻把許一諾十三姨兩人的衣服都抓在了手裡,斜裡再一扇翅膀,又飛了出去。
許一諾到底是一流高手,於異往洞裡一拐,一抓衣服,他頓時就驚覺了,怒叫一聲:“孽畜找死。”反手一掌打過來,凝成一個掌影,其速如電,於異若真是一隻普通的貓頭鷹,或者哪怕是一頭略有些兒妖力的貓頭鷹,都絕逃不過這一掌,可以說,許一諾這一掌,基本有絕狼爪六個爪影的功力,這還是許一諾倉促之下所發,胯下那鳥兒還插在十三姨身體裡呢,最多也就是發出三四成功力。
可惜他打的是於異,想於異那翅膀是何等速度,翅膀一扇,許一諾掌影落空,於異已到了洞外半空中,嘎嘎怪笑起來。
“孽畜。”許一諾驚怒交集,把胯下槍撥了出來,騰身就要來追於異,但突然聽到於異的怪笑,頓時心下一凝,再看到於異不但不跑,還在空中邊笑邊亂舞衣服,便知不妙,這貓頭鷹有古怪,不是一般的扁毛畜生,急把一隻手捂了下邊那話兒,四下一看,卻只叫得一聲苦,於異下手幹淨呢,不但是他的衣服,就是十三姨的衣裙,也盡數給一把摟了去,洞中光溜溜的,就他兩個光人,哦,不對,還留了一把八音刀在那裡,這就是於異的促狹處了——有本事,光屁股操着刀來砍我啊。
許一諾一眼看到八音刀,到吁了一口氣,反手就操在了手裡,可一手捂着鳥,一手提着刀,他可就有些猶豫了——真個這麼捂着鳥去追鳥?
十三姨給他弄得神魂半醉,到這會兒還沒回過神來,卻是反手來摟,口中尤自膩叫:“好人,我還要。”
“不要亂動。”許一諾一把撥開十三姨伸向他胯間的玉手,擡眼看着於異,兩眼放光,猶如冷電:“閣下是何方神聖,許一諾若有得罪處,這裡陪禮了。”
他到光棍,鳥也不捂了,抱拳一拱,他氣勢不錯,不愧是一流高手,可惜就是光溜溜的,氣勢越足,反越讓人覺得好笑,於異就在半空中笑得打跌:“哈哈哈哈,好個光屁股的千金一諾。”
於異這一笑,終於把十三姨驚醒了,頓時驚叫一聲,一手捂胯一手掩胸,躲到了許一諾身後。
聽於異叫出自己外號,許一諾心往下沉,復又一手捂着了鳥,兩眼冷冷的看着於異,道:“即知許某匪號,還望閣下報名,江湖相逢,或有一番契闊。”
這一番話,軟中帶硬,可於異哪裡理他,只是怪笑不絕,他不是故意這麼笑,他是真的覺得好笑,笑着笑着,突然又想到個好主意,從許一諾衣服堆裡,翻出個皮囊來,裡面鼓鼓囊囊,五龍神符也好,幻影神蓮也好,全裝在裡面呢,還有不少東西,於異不管其它東西,直接把幻影神蓮翻了出來,隨手一拋,念動秘訣,幻影神蓮剎時綻開,幻影珠浮起來,對準了許一諾兩個。
於異爲什麼會幻影神蓮的秘訣呢,這要怪許一諾,他先前教富子義秘訣時,聲音有點兒大,而於異那耳朵多尖啊,山頂到谷中,又不過二三十丈距離,不吹牛皮,他聽得比富子義還要清楚——他功力高過富子義好幾倍呢,所以富子義會的,他全會,而許一諾先前是要富子義幻影再洗影的,這會兒於異就用上了。
“江湖中只知道許大俠千金一諾,好象還沒人見過許大俠的光屁股吧,哈哈,我讓他們見見。”
於異笑得那個開心啊,許一諾可就急怒攻心了,狂吼一聲,身一縱,一刀就向於異劈過來。
他這刀,別有異處,刀風一起,頓時怪嘯連連,有如鬼哭狼嚎一般,或長,或短,或尖,或沉,或哭,或笑,或厲,或媚,八音混雜,讓人耳目雜亂,神魂昏亂,這也就是他八音刀得名的原因。
於異浮在半空,離洞口有二十來丈,但許一諾這刀說到就到,眨眼就到了於異面前,刀風挾着巨大而又怪異的聲浪,真如一座大山般壓了過來,氣勢之雄渾,讓人呼吸一窒,不愧是一流高手。
然而刀到半途,卻突地轉向,刀尖由重轉輕,輕輕挑向一側的幻影神蓮,他的心思非常明顯,是要借這一挑,把幻影神蓮奪過去。
他這一刀,起而威猛,如山崩地裂,忽而輕柔,如柳枝拂面,不但展現了精湛的刀法,也顯露了詭詐的心機,高手就是高手,果然盛名非幸致。
但於異早有防備,他刀一轉,於異爪子忽地一長,伸手急抓,抓哪裡?不是抓許一諾的八音刀,也不是抓許一諾的腦袋,而是抓的許一諾的小腦袋,所謂小腦袋,自然就是鳥頭了。
這一招無聊啊,十三姨縮成一團在洞口看呢,都罵了一聲無恥,可於異不這麼想啊,他小時候打架,抓人鳥袋,那是終極絕招,事實上也不只小朋友們會這一招,掏陰的招數,幾乎各門各派都有,若於異平時使出來,十三姨也不好罵他無恥,可問題是,現在許一諾光着啊,他的八音刀長大,使刀是用的雙手,刀一起,捂着鳥的手就鬆開了,於異等於就直奔他的光鳥而去,這個就太讓人哭笑不得了。
於異這一招,果然就讓許一諾嚇一大跳,刀尖堪堪要挑到幻影神蓮了,急又撤招,橫裡一斬,斬向於異手爪,甚至左手比八音刀回得更快,先一步回來捂住了自己的鳥——這要是給於異爪子抓了鳥,那可真是完了鳥事了,他怎麼能不膽戰心驚,口中同時罵:“閣下到底是誰,好生無聊。”
於異一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更樂了,哪裡理他,雙翅一扇,身子一滑,到了許一諾側後,手爪一長,口中怪叫:“打你屁股,哈哈。”
他純粹是調戲許一諾,這一爪力不大,但快得異乎尋常,關健是,許一諾光着屁股呢,真要給於異打上了,這臉就丟大了,而更關健的是,幻影神蓮在那兒浮着呢,打了光屁股,還給幻影神蓮影印了去,真在江湖上流傳開來,他千金一諾還不給人笑死。
意識到這一點,許一諾真個鳥蛋都要氣爆了,雖然於異這一招大有空檔,因爲於異斜身打他屁股,走的是斜線,許一諾若中門直進,當頭一刀,能把於異一刀劈爲兩半,可他不敢冒險,萬一於異腦袋沒劈到,自己屁股給打了,再給幻影珠印了下來,那臉就丟大發了,所以不敢去劈於異,只急急回刀一旋,斬向於異手爪。
他回刀快,於異變招更快,口中哈哈笑:“這邊。”身子一轉,已到了許一諾身子另一側,他也促狹,把翅膀一揚,作鞭子使,一翅膀就抽了過去,而抽的方位,又還是許一諾屁股。
許一諾氣急,卻沒辦法,幻影珠照着呢,真要給於異抽中光屁股,這臉往哪裡擱?只好把刀一劃,轉過來再截於異的翅膀,身子轉得急,然後左手還要捂着鳥,姿勢着實怪異,於異看得哈哈大笑,他越笑,許一諾就越羞惱,卻又沒有辦法,於異雙翅扇動,圍着許一諾滴溜溜直轉,真如一架風車一般,許一諾左遮右攔,狼狽不堪。
不過許一諾雖然守得狼狽,但刀法嚴實,於異卻也打不中他屁股,於異到是有些不甘心了,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口中猛喝一聲:“這邊,再打你屁股。”
許一諾這時已經習慣了,一聽說打他屁股,八音刀不管不顧就橫裡截去,不想於異這次卻是聲東擊西,爪到中途,突地上擡,卻一爪抓向許一諾咽喉。
他這一爪快,說到就到,許一諾反應過來,風聲倏然,於異爪子已到喉頭,許一諾大吃一驚,急把頭一縮,手中八音刀同時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