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身子終於好些了,不聽下人的阻攔,執意要下牀走走,心裡想的唸的都是凌銳,心心裡雖然清楚這事和皇后有關,只是到底應該怎麼洗刷凌銳的冤屈呢?證明凌銳的冤屈,談何容易啊!漫步園中,不知不覺中來到凌銳的書房,看不見他的人,看看他的畫他的字也是好的。只要有他的氣息,他就不會害怕,不會孤單。看着他曾經爲自己作的畫,嘴角不自覺的揚了上去。撫摸着他的字跡,就如同他在自己的身側一般。只是這書房裡好像少了什麼。“恩?凌銳平時寫詩詞的冊子怎麼不見了。” “拂曉,打掃的時候看見太子平時寫詩的冊子了嗎?”左簫落叫來了平時打掃凌銳書房的丫鬟。 “沒——沒看見。”只見那丫鬟眼神飄忽不定,手緊緊的攥着裙子,如同做了虧心事一般。 “算了,也許放在別處了。”揮揮手,讓那丫鬟下去了。不過是問一問罷了,她爲何如此緊張,左簫落不禁皺眉,難道這和凌銳有關?凌銳到底是怎樣被害的,那封造反的信到底是從何處來的,和人寫的呢?那書信得字跡和凌銳的幾乎一摸一樣,想必一定熟知凌銳的字跡,可是會是誰會如此熟悉呢,旁人也無法進這書房啊。左簫落拼命思考:別人進不來,可這紙張卻可以被帶出去,難道這冊子是被人帶出去的。左簫落打了個激靈,難道是拂曉,只有她最有可能。左簫落一想到這馬上來了精神,不管是對是錯,這都是個線索,爲了凌銳,絕不可忽視了任何的蛛絲馬跡。
寧禧宮中,太后與皇上相對而坐“皇上,你要相信凌銳,他絕不會做大逆不道之事。”太后苦口相勸,皇上似乎已不像幾天前那樣生氣。 “可是母后,一切罪證都指向凌銳,就算母后和朕都相信凌銳也無法,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啊。”太后聞言,無奈的嘆了口氣。龍椅,帝王,至高無上的皇權,能有幾人禁得起如此的誘惑。在皇帝心中怎麼可能會真的相信凌銳,古往今來,這樣的例子還少麼,而此刻,他不僅懷疑凌銳,還有他身邊的人,尤其是宰相左承遠。對太子,他可念及父子之情,而這君臣之情,是絕對要拋的。左承遠,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絕對會是太子最好的後盾,這樣的人,皇上怎麼可能留在身邊。
園內的紫薇花開了,開得很盛,但在這府中卻顯得淒涼。拂曉望着這滿園的紫薇不禁皺眉。自己終究是對不起太子和太子妃的,可自己也是出於無奈啊!瞧了一會花,便出了府。走了很久,來到一個沒有人煙的林子中停了下來,似乎在等什麼人。 “你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拂曉背後傳了出來,聲音渾厚卻很冷。拂曉嚇了一跳忙回過頭來, “是,不知您叫我來還有什麼吩咐?”拂曉問道,他似乎很怕那個男人,一直低着頭。 “這次的事你做的很好,皇后當然會有賞給你。” “我怎麼敢要皇后的賞賜。” “哼,給你就拿着,這幾張銀票是皇后賞你的。”拂曉怯生生的接過銀票。 “你可以走了”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拂曉欲轉身離開,她似乎不願意在那個男人身旁多呆一分鐘,急欲逃離。就在拂曉轉身的瞬間,左簫落明白了他急於離開的原因,因爲她看到了那個男人手上寒光一閃“不好”他想殺人滅口。左簫落來不及多想,奔上前去,拽過拂曉,和那個男人打在了一起。皇后網羅的這些殺手個個都是高手,左簫落打得很吃力,但還是佔了上風。左簫落很清楚這個男人怒能留,如果他回去向皇后稟告,那麼自己和凌銳都完了。對於這種人,必須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左簫落隨手甩出一枚銀針,那個男人中針倒下,表情很痛苦。 “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就給你解藥”左簫落說道。 “我不會說的,你死心吧。” “真難得你這麼忠心,可惜跟錯了人,走錯了路。”左簫落說的有些惋惜,因爲那個男子已經咬舌自盡了。
左簫落轉過身“你沒事吧。”只聽撲通一聲,拂曉跪在了地上,淚光滿面“對不起,太子妃,都是風曉得錯,拂曉對不起您和太子。”左簫落走過去夫扶起了拂曉“不管誰對誰錯,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你想救回太子,就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拂曉不住的點頭。 “太子出事的前些日子,那個男人來找過我,說皇后欣賞太子的字,想要一些平時練得字,我問他既然皇后喜歡爲什麼不直接向太子要,那個男人不讓我問,說如果我幫皇后辦成的話,皇后會賞賜,給我很多寶貝,我猶豫了,但總覺得這件事不對勁,那個男人見我猶豫,就威脅說,如果我不辦的話,皇后怪罪下來我小命難保。我被他那麼一嚇,就答應了那個人,然後趁給太子打掃書房的時候,拿了太子平時練字的冊子。結果給他不久之後,太子就出事了。對不起,太子妃,如果我知道會把太子害成這樣,就算死也不會給他的。”說到這,拂曉已經泣不成聲。左簫落輕輕的拍着拂曉的肩膀。 “現在你已經把事情都說出來了,已經幫了太子很大的忙了,更何況,你也是被逼無奈,就算你不幫他拿,他也會找別人的。”聽了左簫落的話,拂曉更是感激不已。左簫落把拂曉安排在了一個很隱蔽的地方,以免被人發現。
左簫落回到了太子府,把事情和品兒說了一下,並吩咐品兒定時去給拂曉送一些吃的和用的東西,品兒也都一一記下了。
陰暗,潮溼,卻很乾淨,地上有一小案,上面擺了幾本書和一幅畫,畫中之人是如此的熟悉,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已是他畫中出現的唯一。只要想到有她在,他的心總是暖的。即使是在這牢獄之中,連獄卒都暗自佩服這太子,都已落到這般地步了,還能如此悠然自得。他們哪裡會知道,在司空凌銳心裡,只要有一個左簫落便足矣,什麼江山,什麼太子之位,都不及她的嫣然一笑。他是清白的,他知道,她也知道,這就夠了,至於皇上,司空凌銳是愛的無奈,他當然愛自己的父親,他曾經也那麼愛自己的母后,只是在這皇室有很多事說不清誰對誰錯,而作爲一國之君的父親,在皇室的君權鬥爭中,早已學會了冷酷,即使他曾經多麼的重視你,倚仗你,一旦你觸及他的根本,他便會六親不認,這就是做帝王的準則,也是帝王的悲哀。所以現在如若父皇不殺我,那便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了,司空凌銳輕輕的嘆了口氣。
“雲金,雲木回來了沒有?”皇后幽幽的問道。 “稟告主人,還沒有” “你們最近做事越來越不利索了,不過是讓他去殺一個丫鬟罷了,都去了兩天了居然還沒回來。”皇后顯然有些生氣,可那個叫雲金卻面無表情,彷彿不是和他說話一般,典型的殺手錶現。這些人都是從小就跟着皇后的,因皇后出閣前得乳名叫雲兒,故以“雲”爲這些殺手命名,每個殺手的脖頸上都此有一個雲字,只是這些殺手很少被江湖上的人所知,因爲他們只替皇后做事。 “那個丫頭還是苦鬧,不吃東西麼?”皇后又問, “是”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再敢哭鬧,就把她的嘴給我封上。”左簫落爲了打探到更多的消息,收買了皇后身邊的一個貼身丫鬟。 “鳳安宮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左簫落問道。 “恩,有時有啊,可是——”左簫落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她,那丫鬟接過銀票很是高興, “鳳安宮最近每天晚上都有陌生的男子來和皇后稟告一些事情。” “你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麼?” “不知道,每次他們一來,皇后就會讓我們退下。”左簫落露出失望的神色。 “對了,還有一件事,皇后不知把哪家小姐抓來了,關在鳳安宮的地牢裡,那位小姐整天哭鬧,我每次去給她送飯時,都會聽到。每次聽到她哭我都會很心疼,也不知皇后把她抓來幹什麼。” “她什麼時候被抓來的?” “就在太子出事的前幾天吧!” “她有沒有說什麼” “就是喊要放她回去,她要見她爹爹,恩——還有她總說她爹不會幫皇后什麼的,我也聽不懂.”左簫落更加納悶了,但她總覺得這件事和凌銳有關,所以她一定要見見這個女子。 “你知道怎麼去地牢對吧。”那個丫鬟一聽這話臉都嚇白了。 “我,我不知道,你別想讓我帶你去。”左簫落詭異的一笑:“不帶我去?哼,要知道,你剛纔都對我說了什麼,如果我將這件事告訴皇后,你覺得你還有命活麼?”那個丫鬟頓時就嚇哭了。 “放心,你只要告訴我怎麼進去,注意什麼就可以了,不用親自帶我去,而且我會給你報酬的。”那個丫鬟還是有些害怕,但是現在除了告訴左簫落也沒有別的辦法。左簫落擡手,給那丫鬟餵了一粒藥,那丫鬟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將那藥丸嚥了下去。 “不要說假話啊哦,等我從地牢裡出來自然會給你解藥。”到了這般地步,那丫鬟也只好乖乖的將地牢的事都告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