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七）
事情的真相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因爲沒有人想到，當初死的不是白水仙，而是白海棠！而兇手則是眼前的白海棠……或者說是，假扮白海棠的白水仙？！
亂了，這下子徹底亂了！所以，這邊沈凌波的話音一落，在場所有人頓時同時瞪大了眼睛，然後驚懼又難以置信的看着沈凌波，隨後便又將視線紛紛落在了白海棠……或者說，真正的白水仙身上！接着片刻間，偌大的院子裡頓時爆發出細小的驚呼和議論聲
甚至於，剛纔還躲在宮玉煙身後的伏寶怡，更是無比震驚的長大了嘴，然後一手指着白水仙，一邊忍不住的叫道
“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啊……她，她，她是白，白水仙？！死的是白海棠？！這，這……”
伏寶怡有五個手指頭都能數過來的腦細胞徹底陣亡了！而此時，聽到這話，站在原地的白水仙卻是猛的轉頭看了她一眼，而只是這一眼，便頓時將伏寶怡嚇得差點兒趴在了地上
可顯然，此時的白水仙也只是看了她一眼罷了。隨後便又將視線轉到了眼前的沈凌波身上
“王妃說的理由還真是讓人大吃一驚……竟然說妾是白水仙？！證據呢？王妃有什麼證據嗎？”
“證據？你想要什麼證據？”
“當然是能證明妾殺人的證據，證明妾不是白海棠，而是白水仙的證據……王妃，您不是隻是隨便說說，而沒有半點證據吧？！那樣的話，您覺得妾能服氣嗎？”
……
不得不說，白水仙的定力可算是相當的好！即便被沈凌波說了那麼多，卻依舊沒有半分怯色！而沈凌波也不是沒脾氣的，此時此刻，看着眼前的白水仙還是毫無悔色，沈凌波也終於斂起了臉上的似笑非笑
“證據？事已至此，你竟然還和本王妃說什麼證據？！好啊，你以爲本王妃拿不出來是不是？哼，別以爲你白水仙做事有多神乎其技，其實不過是凡夫俗子……當然，你姐姐白海棠的屍體已經掩埋了，所以現在本王妃是拿不出你白水仙殺人的直接證據。但本王妃卻是能證明你真實的身份是白水仙，而不是白海棠！”
說着，沈凌波雙眸幾不可見的一眯
“白海棠，白水仙，你們姐妹雖然是同胞雙生子，可不要忘了，你白水仙雖然和你姐姐白海棠容貌相同，並且你的演技也算一流，將你姐姐白海棠演繹的更是惟妙惟肖，但你終究不是她，所以就算再像，可在細微的習慣，體態上還是有些區別……”
說到這裡，沈凌波微微頓了一下，然後轉身面對在場聽着目瞪口呆的衆人
“大家還記得吧，就在之前翠柳出來的時候，本王妃問過翠柳她今天晚上是什麼時候離開她主子的。當時翠柳說，是在吃過晚飯並且是做好沐浴準備後！纔不過剛剛的事情，想來大家應該不會忘的……可這裡面，要請大家注意的是，翠柳是說‘做好沐浴準備後’，而不是‘服侍主子沐浴之後’！並且，翠柳當時這話說的很自然，顯然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那麼也就是說，翠柳在最近一段時間裡，都是習慣的做好沐浴準備後就走！可依着當初真正白海棠的性子，她怎麼會不讓自己的丫鬟服侍自己沐浴呢？！而現如今這個習慣卻是沒有了，這說明什麼？！”
“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你白水仙害怕，你害怕自己就算容貌和自己的親姐姐白海棠一模一樣，可身體四肢總免不了有些細微的差別……黑痣的位置，胸部的大小，這些都是能證明你和你親姐姐不同的地方！所以你根本不敢讓翠柳來服侍你沐浴，因爲翠柳對你親姐姐太熟悉了，一旦看到一絲細微不同的地方，定然會引起懷疑！”
“甚至於不只是翠柳，你還害怕小蓮，因爲小蓮當初是你的丫鬟，服侍了你那麼久，自然會對你白水仙本身也很熟悉，所以你千方百計的想躲開小蓮，而這一點，已經得到了證實，因爲就在之前後院兒就有傳聞，說是你因爲白水仙的死，所以很討厭小蓮！可事實上，這是大家理解錯了，因爲當初死的不是真的白水仙，而是白海棠，而你真正的白水仙自然也不會因爲這個去討厭小蓮，還說什麼看見她就想去自己的姐妹云云……其實不過是你害怕和你太過熟悉的小蓮和你接觸多了，會看出你的真實身份罷了！”
“所以，現在只要將翠柳叫上來，在等着小蓮醒了，把小蓮也叫上來，兩方一細細的盤問，定然會發現眼前這個你，究竟是白海棠還是白水仙！”
……
細微之處見真相。而白水仙怎麼也沒想到，沈凌波竟然連這些細小的不能再細小的細節上，查出了端倪。所以，此時此刻，一聽沈凌波這麼說，剛剛還誇誇其談的要證據的白水仙頓時閉上嘴。同時向來鎮靜的臉上，也隱隱透出了些微裂痕
而她的一舉一動，以至於臉上半絲的細微表情變化，沈凌波自然都看在眼裡。所以隨後不禁冷冷一笑
“怎麼？不信嗎？不信本王妃現在就把翠柳叫出來，而小蓮雖然被你灌了蒙汗藥，但估計也快醒了。而只要小蓮一醒，估計不只是能指認你究竟是白海棠還是白水仙的問題，甚至還能說一下關於今天晚上事情的線索……呵~，不過本王妃倒是覺得，這個賭注你應該不會下吧！因爲聰明如你，應該比本王妃更心裡更明白纔是！”
沈凌波已然將事情挑明瞭！而直到這時，一直從開始到現在始終不承認的白水仙那僞裝的面具終於有了龜裂。
“……你早就知道？”
沉默的白水仙終於開口了！而她這一句話，無疑也是徹底證明了沈凌波剛剛所說的話都是真的！衆人無語的瞪大了雙眼，而此時，沈凌波則看着眼前漸漸脫下面具，隨即露出本來真容的白水仙微微抿了下脣
因爲，此時的白水仙，既不是當初那副懦弱可欺的模樣，同時也不是白海棠那般囂張明豔，而是一種面無表情的平靜，然後在那份詭異的平靜中透着一絲說不出的陰鷙和猙獰！
近乎扭曲的人格，瘋狂和狂躁都隱藏在那份平靜下。而也正是因爲這樣，才更加的讓人從骨子裡感到一絲冰冷和可怕！
這就是真正的白水仙！而顯然，這樣的真容還是讓沈凌波有些意外的。但沈凌波就是沈凌波，所以，在短暫的打量之後，不由得勾了下脣角
“原來這纔是真正的你，倒是有那麼幾分讓人驚訝，不過也就是那幾分而已……呵呵~，至於剛剛你說的，這個問題本王妃之前應該已經說過了吧！早在當初看到那具屍體的時候，就開始懷疑你了！而之後的種種，更是讓本王妃肯定，真兇就是你！”
“當然了，這當中自然也是有些曲折的。畢竟當初雖然懷疑是你，可在當時，本王妃卻並沒有想到，你不是白海棠，而是白水仙！所以說，在這個程度上來說，你的演技還是不錯的！可之後有一天，我忽然發現，這裡面有問題，那就是身爲姐姐的白海棠性子粗枝大葉，性急，說話口無遮攔，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要知道，這傻子雖然看上去假扮起來很簡單，但實際上，如果讓一個聰明人真的喬裝成一個傻子，那可是非常困難的事兒！所以，在這一點上，本王妃便產生了質疑。而就在這時，卻聽說小蓮的事情，因此，本王妃在那時纔敢肯定，死的那個不是白水仙，而是白海棠。而你也不是白海棠，而是白水仙！”
“哼……沈凌波，你還真是深思熟慮啊！”
“呵呵~，多謝！但深思熟慮，終於嫉妒成性，喪心病狂，狼心狗肺的好！所以，對付你這種人，自然是要放長線釣大魚，要不然，你又怎麼能輕易上鉤？！”
“所以你就設計了今天這齣戲？！”
抿了下脣，白水仙眼底透出了諷刺！可聞言，沈凌波倒是不急不惱，同樣抿了下脣，然後微微擡高下巴
情真人料時。“戲？可就算今天本王妃擺了就是一齣戲，你白水仙不是也上鉤了嗎？！而且，你以爲這齣戲只是今天晚上這麼簡單？！還真是愚蠢……”
想打擊一個人，沒有人比沈凌波更毒舌！而這邊話音一落，隨後不等白水仙在說什麼，沈凌波便搶先一步說道
“其實，早在最開始本王妃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那一刻起，就開始計劃了！你以爲只是今天這一晚上是戲？！可你不知道的是，早在很久之前，你就已然在這齣戲裡了！甚至於，本王妃不怕告訴你，就連當初後院兒的人員調動，都是爲了抓住你而準備的！”
“……沈凌波，你……”
“我怎樣？！你能韜光養晦蟄伏在這睿王府，難道本王妃就不能甕中捉鱉給你下套嗎？”
“所以你就把小蓮調走？”
“對！就是調走小蓮，甚至於不只是小蓮，連同着雲巧的調職也都是因爲你！因爲如果當初本王妃只是單純的調開小蓮，定然會引起你的注意，所以便將雲巧也一併調開！而云巧從一個後院兒的丫鬟升職爲管事，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爲了討好我這個升她職位的王妃，她當然不會讓本王妃失望的凡事都來和本王妃說！同時，在這個時候小蓮也在她的身邊，這樣的話，情況就微妙了！因爲這世上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私下裡總會說些有的沒的。而云巧和小蓮的因爲職位的關係自然會走的近。這樣一來，小蓮定然會和雲巧說一些私密的事兒……”
“當然了，這樣的事兒不是絕對的。可在外人眼裡，或者說在你這個做賊心虛的白水仙心裡卻一定會這麼想！因爲小蓮對你來說是一個危險的人物，她知道你太過的秘密！所以，當時不管小蓮是真的說了，還是沒有說，你都會覺得她說了！因此，在之後後院兒裡傳言云巧和小蓮暗中討好本王妃，告小狀的時候，你就急了！因爲你害怕在不經意間，小蓮會對本王妃說一些透露你身份的事兒！甚至於最終你在確定本王妃忽然有一天去私下偷偷的讓紫竹找雲巧和小蓮的時候，你更是害怕了……而這就是你今晚要殺害小蓮和雲巧的真實動機！”
……
關於雲巧的事情，當着衆人的面兒，沈凌波還是隱藏了一部分。畢竟她總不能說，升職雲巧是爲了讓假扮小霞的水憐兒去幫着君影。所以只簡單的說了一個次要的理由！
“而對於雲巧和小蓮，你選擇的手法也不一樣！雲巧是直接毒死，可隨後去殺小蓮的時候，你卻費事的先是用迷?藥，然後想把她扔到水井裡淹死……而你這麼做的原因，無非是想讓在明天早晨大家在水井裡發現小蓮的時候，會把她和當初死去的白水仙聯繫在一起！畢竟她們可是主僕啊，並且還都是死在一口井裡，這樣一來，難免會讓人產生某種聯想！”
“比如說，小蓮對死去的主子念念不忘，所以投井而死。又比如，也許當初殺害白水仙的就是小蓮，所以現在白水仙化身惡鬼，來找小蓮報仇……呵呵~，這些個說辭現在聽着好像很好笑。可一旦事情真的發生了，那麼大家必然會不自覺的往這方面想！而這也是你爲什麼在當初殺死你姐姐的時候，是直接下過蒙汗藥，然後勒死，再投到井裡！可小蓮卻是下了藥後，直接扔到井裡，因爲你要在這裡面造成一個假象，那就是小蓮不是被人殺，或者說是自己投井的，這樣一來，謠言纔會更加詭異懸疑不是嗎？！”
“只是，你算錯了一點，那就是小蓮的體重明顯比你姐姐白海棠的體重要重很多，所以單憑着兩隻手，你根本拖不動小蓮，因此，纔會用到麻神，而也正是因爲這樣，才留下了證據！”
安靜的院子裡，只聽着沈凌波揚聲不急不緩的訴說。她的聲音很好聽，透着那麼一絲說不出的媚骨，可說出的話，卻是讓人冷汗直流！
最狠毒的心機，最細緻的城府，最詭異的事件……所有的這一切聽得衆人目瞪口呆。在驚愕於事情真相的同時，一股在恐懼中夾雜的憤怒，更是不禁涌了上來。一個兩個……接着轉眼之間，只見在場的衆人都怒視着站在原地的白水仙，無聲指責，控訴，嘲笑着她的冷血與惡毒！
可此時，面對着一衆人的橫眉冷對，白水仙卻是安之若素的揚了下眉，接着瞬間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猖狂，瞬間讓在場的衆人爲之一驚。甚至連沈凌波都不禁眉頭一動。可就在衆人驚訝的片刻，白水仙卻又猛的笑聲一斂。然後直直的看着眼前的沈凌波說道
“沈凌波，你還真是個狐狸精！不但長得像，就連性子也像。怪不得沐景年會看上你，合着還真是落得那句老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呀！”
到了這個時候，白水仙依舊不忘諷刺了沈凌波兩句。而話落之後，不禁微微晃動了下脖子，而她這一動，頓時引來廖嵩等人的警戒。隨即猛的上前將沈凌波護衛起來
見此情形，白水仙又是嘲諷的一笑，然後傲然的揚聲說道
“對！沈凌波你剛剛說的沒錯！我就是白水仙，真正的白水仙，死的那個是我的姐姐白海棠……呵呵~，不過，我還真是佩服你沈凌波，要知道當初我給我姐姐下的蒙汗藥只是少量的，卻是沒想到，就是這少量的蒙汗藥，在被井水浸泡了之後，你還能查的出來……沈凌波，看來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呢~！”
“哦？是嗎？這是讚美嗎？！那本王妃可要多謝你了！不過，我倒是好奇，你爲了下少量的？難道只是爲了讓她感受到被勒死時候的那種窒息感？！”
沈凌波毫無懼色，隨即伸手無聲的對着廖嵩擺了擺，接着廖嵩雖然有疑慮，但接着還是悄然的讓旁邊護衛着沈凌波的侍衛退下。
可此時，讓人沒想到的是，沈凌波這邊話音剛落，白水仙便又大笑了起來，而這一次，更是比剛剛更加放肆，甚至到了最後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哈哈……哈哈……什麼？！被勒死時候的窒息感？！沈凌波，你還真是很有想象天賦啊！我怎麼會想讓我姐姐感受到窒息感呢？！因爲我明明想要她感受的是醜陋，痛楚，以及無望的恐懼纔是啊……”
白水仙自顧自的說着。而說到這裡，卻是微微頓了一下，然後神情近乎bt的伸手撫了下額頭，同時狀似回憶的閉上了眼睛
“沈凌波你說的對，其實你說的對極了！我是恨我姐姐，非常的恨她……我和姐姐出生在一個到處賣藝的歌舞班子。我娘當時是班子裡的頭牌舞姬，可那個賤女人自認自己長得漂亮，便到處勾搭男人，最後把肚子搞大了，然後生下了我和我姐姐！可最終卻是連我們是誰的種都不知道！哼，還是愚蠢到了極點！而因爲生了孩子，那個賤女人自然不能再霸着班子裡頭牌舞姬的位置。所以可想而知之後的日子，並不好過！可就算這樣，那個賤女人依舊死性不改，依舊愚蠢的讓人不敢直視，最後甚至還時常打我和姐姐，只因爲她覺得她會落得如此地步，都是我和我姐姐的錯……所以，終於有一天，當我能拿起刀的時候，我就在一天夜裡，直接收拾了她……”
“呵呵……那個賤女人死的好啊！你不知道，當我看着她被幾個人用一張破草蓆隨便一卷，然後扔到亂墳崗的時候，我心裡有多暢快……而隨後，歌舞班子裡的人當時看我們沒有着落，便收留了我和姐姐，當然，他們不會白白讓我和姐姐吃乾飯，而是硬逼着我和姐姐學跳舞！學不好就打，要不就不給飯吃，哎……那可真是段苦日子啊……”
白水仙幽幽的嘆息了一聲，但此時此刻，聽在衆人耳裡，卻直覺的毛骨悚然
“那段日子真的很苦，但我一點兒也不怕。因爲在練舞的時候，我發現，同樣是學一個動作，我就是比姐姐學的快，學的好！那時候我很得意，我覺得終於我比姐姐好了。可之後讓我沒想到的是，就算我每次都比姐姐學的好，但大家都還是隻看着姐姐一個人，他們說她漂亮，說她有前途，說她將來能成爲歌舞班子的臺柱子……”
說到這裡，白水仙忽然停了，然後原本還帶着詭異笑容的臉，瞬間猙獰的大吼道
“瞎子，他們都是瞎子！明明我們長的都一個樣子，明明我也那麼漂亮，明明我跳舞比她好，明明我頭腦比她聰明，但他們卻只看到姐姐，只看得到她！尤其是那個歌舞班子的老闆，更是天天哄着笨的像豬一樣的姐姐，卻是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不公平！這不公平！沈凌波你知道嗎？！這不公平！明明我比姐姐更好！”
“所以呢，那個歌舞班子的老闆呢？”
應承着白水仙的話，沈凌波眯着眼睛追問了一句。而一聽這話，剛剛還面容猙獰的近乎扭曲的白水仙瞬間一笑
“死了，當然是死了！被我殺了，同樣的，也是很爽快！尤其是之後看着姐姐因爲那個老闆的死，暗自偷偷哭的時候，你不知道我心裡真的爽快的快瘋了……哈哈……”
“所以，之後我就發現，凡是我姐姐喜歡的，我都討厭，她越是喜歡，我越是討厭。當然，最討厭的還是我姐姐白海棠自己！後來，我和姐姐離開了歌舞班子，然後輾轉來到睿王府……可直到最後我卻還是發現，不管我們去哪裡，大家看到的都是姐姐，可她明明那麼蠢，像個白癡一樣。但大家還是覺得她比我好！並且，你知道嗎？！最讓人噁心的是，就像是她這樣的白癡，還總是想着保護我！呵……真是可笑至極，我纔不用她那個白癡保護呢！所以我每次看到她站在我前面，然後自以爲爲我好的時候，我都噁心的想吐！所以，現在沈凌波你仔細想想，如果你是我，你還會覺得我給她下藥下的少，是因爲讓她體會什麼被勒死的窒息感嗎？！太好笑了，那不是太輕鬆了嗎？！”
“所以，那天晚上，我只給姐姐下了少量的蒙汗藥，然後將她綁起來。而綁好之後，我就把她弄醒了！接着我用東西堵住她的嘴，然後就用刀，一下一下的劃破她的臉……呵……呵呵……一下，一下，我看着血留下來，看着她那張臉慢慢的變得和鬼一樣，看着她因爲痛快而大叫卻叫不出來，嚇得渾身發抖，恐懼的瞪大了眼睛，然後無聲的掙扎的求饒……啊直到現在，我每次想起來都覺得心情好極了！而等着玩兒夠了，我再讓她體會一下沈凌波你說的那種窒息感，然後等放了一天，在把她扔進水井裡……”
……
回憶的敘述，隨後白水仙又閉上眼睛，bt般的露出一抹回味中的神情。而此時，向來神情不動的沈凌波頓時覺得一股氣血上涌，但接着卻是不禁千嬌百媚的一笑
“啊原來如此！白水仙，你倒真是好手段啊！可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在毀了你姐姐的容之後，順便撒上一把鹽，那麼不是更爽？！”
沈凌波這話明顯是反諷。可聞言，兀自回味的白水仙卻是猛的一愣，接着瞬間瞪大了眼睛
“哎呀！你說對，我當時怎麼沒想到呢，真是失誤……當時怎麼沒想到呢？要不然一定很精彩……”
白水仙不住的呢喃，而此時此刻，看着她一臉遺憾的樣子，在場的衆人再次愣在了當場
顯然，白水仙已然病態的近乎瘋了！扭曲的人格讓她已然bt的失去了人性！見此情形，沈凌波不由得抿了下脣，然後緩緩的上前一步，然後徑自來到白水仙的面前
“白水仙，你說了這麼多，可本王妃反倒是有一點不明白了……既然你這麼恨你姐姐，那爲什麼早不殺，晚不殺，偏偏在這個時候殺呢？！畢竟，依着你的性子和手段，想要殺白海棠，根本易如反掌。又何必偏偏要等到現在？！……還是說，你有什麼逼不得已的理由，偏偏在這個時候殺你姐姐白海棠不可？！”
面對着眼前瘋子似的白水仙，沈凌波毫無懼色的揚聲開口。而此時，一聽這話，剛剛一直沉浸在那種bt回憶中的白水仙頓時一驚，接着緩緩的擡眼陰鷙的看向眼前的沈凌波
可直視着她的眼睛，沈凌波隨後接着說道
“而且，跟讓本王妃好奇的話，你好像到現在都一點兒不怕呀！難道你就不怕本王妃把你送到衙門？那樣的話，依着你做過的事兒，五馬分屍，凌遲處死都不爲過啊！白水仙你……不怕嗎？”
沈凌波輕緩的說着，帶媚的雙眸卻是隱隱透出一抹意有所指。而一聽這話，白水仙瞬間瞳孔一縮，隨即再次恢復了最開始的平靜陰冷
“怕？！我白水仙有什麼怕的？不就是凌遲嗎？大不了你現在就把我送到刑部大牢好了！不怕告訴你沈凌波，命，對我來說沒什麼大不了，反正我已經把我姐姐殺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至於說我姐姐，那是因爲我要慢慢的折磨她！凡是對她好的，我都要殺了，然後看着她哭，這樣我才痛快！可要是一下子把她殺了，那不是就沒有樂趣了嘛~！那樣的蠢事，我怎麼會做呢？！”
“呵呵……原來如此，但爲什麼非要在現在殺呢？”
“哼，愚蠢！因爲我高興，因爲我煩了，因爲我玩兒膩了，並且她還說以後要安安逸逸的待在睿王府，那樣豈不是太無趣了？！所以我就把她殺了~！”
“哦~？！是嗎？”
“要不然你以爲是什麼？！”13acv。
“呵呵~你是問我以爲麼……”
應承着白水仙的最後一句話，沈凌波忽而笑了，接着再次邁步上前，最後來到離白水仙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接着在在場所有人疑惑不解，以及廖嵩等人神情戒備的注視中，只見沈凌波忽而俯身在白水仙耳邊說道
“白水仙，你倒是真的不怕啊！不過，本王妃倒是覺得，你不是不怕，而是有恃無恐吧！再說了，本王妃什麼時候說要把你送到刑部大牢了？！雖然那裡的環境不錯，但本王妃可沒說要送你去啊……還是說，你覺得本王妃會把你送到那裡，而在那裡，有能讓你有恃無恐的理由？！比如說，有內應把你救出去……之類的~！”
沈凌波的話說得很小聲。小聲到只有她和白水仙兩個人而聽見，而隨着說出的話，沈凌波慢慢的看着白水仙臉上的神情開始變化，然後接着慢條斯理的說道
“另外還有你姐姐白海棠，呵呵……白水仙，你真當本王妃也和你姐姐白海棠一樣的白癡嗎？！你說的惟妙惟肖，我就一定會相信？！你這麼長時間一直恨着你姐姐，但卻一直忍着沒有下手，難道除了要折磨她之外，就沒有一絲別的？！比如說做自己的擋箭牌，打個掩護什麼的，畢竟有什麼會比白海棠這個傻瓜更能掩飾你白水仙的陰險和狡詐……可現如今，你卻殺了她，想來除了近乎扭曲的恨，還有別的非除掉她不可的理由吧！比如說……她發現了什麼不該發現的東西！就像當初紅蠍子要殺小霞那樣！白水仙，你說本王妃說的對，還是不對啊？！”
沈凌波依舊呢喃。可這時，只見白水仙瞬間臉色大變
“沈凌波……你還真是喜歡胡思亂想啊！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