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擦了,沒那麼嬌貴。”她抽回手,總覺得兩人之間這樣子特別虛僞,事發的時候他去哪兒了?現在回來虛情假意的關心着,有意思嗎?
她站起來,繞過他上樓去,向琛放下手裡的東西跟了過去,臥室門口,向琛被堵在門外。
“今晚就別進來睡了,我被踩了,你睡在旁邊萬一壓壞了,買多少紅花油都沒用了。”她說得煞有介事妲。
卻更多的是冷嘲熱諷的意思。
向琛黑瞳越縮越緊,見她要關門,輕輕一擋,門便老老實實的半掩在那兒。
他動了動嘴角,態度還是很溫和的,說:“我睡在旁邊不亂動。”
“那也不行,我會亂動。”
“沙發睡着不舒服,前段時間經常腰疼。”他又說。
心想她一定會心疼一下的吧,誰知對面的女人手一鬆,邁着步子就朝大牀走去,他跟過去的時候,她已經把被子枕頭都裹好了抱在懷裡,“那行,我去睡沙發,我腰好。窀”
向琛冷着一張臉,被她突然轉換的相處方式弄得跟不上節奏,走出去的女人突然回頭說:“新的被子在櫃子裡,你取出來吧,估計以後經常用得到。”
這話的意思,他聽出來了,是要搞持久戰?
想及此,他跟上去拉住她的肘腕,誘哄着說:“就一起睡吧,我就睡牀邊,大半個牀都讓給你。”
樑小姐微微一笑,很不留情面的說:“向先生,我想要的是一整張牀,或者一整個沙發,有一星半點不是我的,我都會覺得不舒服,其實我也是蠻嬌貴的。”
其實我也是蠻嬌貴的……
現在說話的技術……與日俱增啊!
身後的男人有些喪氣的松下肩膀。
“我睡沙發,你睡牀。”還有些火氣。
他居然也會被惹怒?
背影停住,稍稍動了動,“對不起,我不需要你委曲求全。”
“……”這是怎麼做都不對了?
樑小姐發誓,她從來沒有這麼崇拜過自己,原來矯情有時候也是蠻有趣的,最起碼你可以用一種態度證明自己並非,非你不可。
可事實往往證明,強者是很難被打倒的!
就在她鳴鳴得意之時,整個人連同被子一起騰空而起,她來不及反應,只能驚呼一聲,隨後眼前就出現那張噙着優雅的笑容卻冷漠陰險的臉!
“向琛,你放我下來!”她吶喊,被子被圈在懷裡,她使不上力,只能是乾瞪眼。
向琛低笑出聲,“你剛纔不是叫我什麼,向先生?”
“向琛,你再不放我下來,我生氣了!”她兩條腿使勁的晃啊蹬啊!
他笑得更深了,“你現在沒生氣?這張臉都皺成什麼樣子了?我發現現在一天不治你,你就上房揭瓦了?”
這時的樑青雅並不知道,對付無賴的最佳方法就是你比他更無賴!
於是,她是被強制性的抱回了房間,被溫柔的放在大牀上,任由她拳打腳踢發火,人家硬是按兵不動滿面春風……
這場婚禮最終以荒誕結束,一切都是荒誕,可始作俑者卻心想事成了,寧笙之所以廣撒英雄帖,爲的不就是能見江心瀾一面。
聽說江心瀾差點把坐在輪椅上的寧笙從天台上推下去!
這其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婆婆好像挺彪悍的。
姚星辰的生活又回到了原點,沒有寧琮沒有婚姻,她依舊每天把自己鎖在畫室裡,偶爾滕野會買一大堆美食登門造訪。
其實青雅一直想不通,那麼丁點的小蘿蔔怎麼就那麼巧拿了姚星辰的結婚戒指?
就算滕野趕不回來,這場婚禮在衆目睽睽之下少了一個戒指,應該也是無法圓滿結束吧。
想到這兒,她把向琛送給她的鑽戒從牀頭櫃裡轉移到了衣櫃裡。
應該安全吧……
週日的時候,向琛還像往常一樣,穿着簡單的菸灰色針織衫半窩在沙發上看書,認真的樣子,俊朗的面龐,沒有一點反常的意思,她想,或許他也知道那個女孩子只是像樑月而已。
週一去公司,她絕沒想到樑以白會來找她。
“總裁夫人,樑總在會客室等你。”
她已經想到大家會猜測她跟樑以白之間的關係,畢竟之前的照片事件女主的確是她,別人多想也正常,只是樑以白爲什麼突然來找她?
有時候看人真的是看心情的,自從覺得他沒那麼討厭之後,居然越看越順眼了。
他的氣質本身是很冷的,可能是因爲面部線條過分剛毅的緣故,顯得很沒有人情味,特別是還不愛笑,她突然想到向琛時常帶着淺笑的那張臉,油然發覺,其實樑以白這樣挺好的。
“樑總,你找我?”青雅在他對面坐下。
樑以白喝着茶靠在椅子上,“不找你,我坐在這兒幹什麼?”
樑以白像是刻意品了品,挑眉像是肯定她的說法,青雅覺得其實樑以白也是蠻幽默的,冷幽默也是幽默。
“長話短說,來找我什麼事?”她看看時間。
“白晟旗下新加了一個項目,珠寶方面的,前期的設計和加工已經初步完成了,我想把這個項目的策劃和推廣交給sun來做,確切的說,交給你來做。”樑以白說得幹練直接。
青雅笑着說:“我知道白晟近幾年在國外的名聲非常響,可國內的分公司畢竟纔剛剛開始,所以你上次說要打的是白晟的品牌,而非旗下的酒店業,這一點我明白,這段時間我看了,反響非常好,第一步走出去了,立刻就走第二步,開設新項目,還是珠寶這樣一個吃香的項目,樑總,你野心不小。”
樑以白沒想到她會突然說出這麼多,頓時有些刮目相看,“原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說的就是你,之前跟你溝通那麼困難,怎麼突然之間講的還有棱有角了?”
“呵呵,其實之前可能是誤會你了,後來宋思辰有解釋給我聽,我就悄悄的關注了一些,畢竟活到老學到老嘛,我是做這一方面銷售的,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怎麼會做得好呢。”青雅有些不好意思接受這樣的表揚。
樑以白頷首,問她:“聽說宋思辰離職了?”
“……”青雅點點頭,她也想了辦法,可他不肯回來,她也沒辦法了。
“是向琛開除的?”他挑眉。
青雅猶豫了兩秒,說:“也不是,這其中有點誤會吧。”
“哦。”樑以白。
青雅揮揮思緒,“好了,不說這個了,人各有志嘛,那個,我們來說說合同的事?”
樑以白忽的一笑,真是迫不及待,挺有做業務的樣子。
她乘勝追擊:“要不我們先把合同簽了,後期的具體策劃我們再商定,反正我們是老熟人,你應該信得過我的吧?”
樑以白看她說話一套一套的,好笑的冷着臉:“嗯。”
“那這樣,我這兩天找個時間去你公司一趟,咱們把合同籤籤,章蓋蓋,樑總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她說話好像在想辦法套他似的。
樑以白笑出聲來,“我最近很閒,你過去給我電話。”
“好,樑總爽快。”
“沒你爽快。”
青雅聳聳肩微笑,站起來送他出去,走到門口,樑以白突然回頭看着她,說:“之前照片的事情……”
“我已經忘了!”她眯着眼睛尷尬的笑。
樑以白看着她,臉部放鬆下來,似乎有笑,說:“想娶你這句話,一直都會有效。”
額,怎麼又說到這個了,她的生活也回到了原點嗎?
樑以白很滿意她糾結的表情,朝着門外走了出去,按電梯,進電梯,整個過程嫺熟有序,電梯門關上後,男人的臉陰冷下來。
歡歡,這一次,讓哥哥成全你。
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同名同姓連模樣都長得一樣的兩個人呢,即使有,他也不認爲這麼巧就讓他遇上了,他查了所有跟樑月相關的資料,她是最近剛剛回國,回國之後就一直在醫院就診,主治醫生是寧爲泉的父親寧驍,雖然寧驍以對病人的隱私保密爲由不告訴他,可他自然有辦法查到!
而與此同時,sun總裁室裡,向琛同樣拿着一份資料看着,不時蹙眉。
陸蕭說:“她五年前所有的資料一片空白,這五年裡,她一直跟寧琮在一起,寧琮對她不錯,近段時間剛剛回國,經常會去醫院,主治醫生是寧驍,我花了不少精力才搞到她的病歷,也許你猜測的沒錯,她失憶了。”
向琛單手撐着下巴,放下資料,站起來看着落地窗外的天空,低嘆:“你說當初是不是我的錯。”
陸蕭摸摸鼻尖,不知該說真話還是假話,撇撇嘴說:“其實查出這件事情的時候,我也想過要不要告訴你。”
向琛落寞的看着眼前一大片海闊的天空。
他跟樑以白自小便認識,自然而然也就認識了樑月,三個人的青梅竹馬,兩個英俊帥氣的大哥哥寵着,小女孩自然是陽光可愛的,漸漸的長大了,小女孩自然而然對不是親人的大哥哥產生了愛慕之情,小孩都是固執的,她從來不管對方會不會接受,那種愛慕就像火焰燎原一樣。
如果不是因爲發生了那件事情,或許他也願意一直寵着這個可愛的小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