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城,昔日大漢之帝都,如今只剩下了一片茫茫的廢墟。
西涼軍的那一把熊熊烈火,不僅僅燒掉的大漢的脊樑骨,也把這一座恢弘的古城毀於一旦,城牆上,大火留下的痕跡斑斑,青苔叢生,野草生長。而城內,到處都是一片殘橫斷瓦,難有一完整之地,寂寥的有點讓人嘆息。
有些東西要想毀掉,很容易,不過是一把火而已,但是想要恢復起來,那就是十年八年也無法做到的事情,距離雒陽大火,已經數年過去了。
這幾年雒陽雖然有些恢復,陸陸續續搬進來不少人口,但是人口規模即使是相對於一座普通小城都不如,城內所有的人口加起來也就不足數萬而已。
昔日的帝都人口過百萬以上,現在的殘城,與之相比,無疑是螢火與皓月的區別。
不過這一座殘破,沉寂,荒廢的雒陽城,隨着天子劉協攜帶着百官東歸,人氣開始聚集起來,變得有些熱鬧起來。
天子,無了什麼時候,都是一面能讓天下人都爭奪的旗幟,天子在此,這裡就能聚合無數的人。
這一日,東城,郊外,旗幟遮天,一面面曹字的大旗迎風飄揚,戰旗之下,烈馬奔騰,一個個昂首挺胸的曹兵排列整齊,目光仰望着這一座古城。
“全體聽命,就地紮營!”
在距離雒陽城不到三裡的時候,一個超級武將,一聲長嘯,浩瀚聲波震動九天,震駭着天地,同時也讓整個雒陽城裡面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件事情。
曹軍來了!
曹操紮營在東郊之外,並沒有進城的意思,讓城內的楊奉和董承鬆了一口氣,至少表明了一件事情,曹操對天子依舊還有幾分敬意的。
不然曹軍就長驅直入,直接進城了,不必多此一舉,他們如果面對上強大的曹軍,麾下的那點兵馬,加上如今殘破不堪的城門,就算是塞牙縫都不夠。
翌日,曹操開始派出使者,去面見天子,提出自己的請求。其實對於曹操來說,如果能和平的迎接天子返回許都,他並不想和楊奉董承其衝突。
他不是李傕,不說他心中對着漢室,對着天子,依舊有一份忠心,就說他的政治智慧,也不會好像李傕那麼的愚蠢,就算有異心,他在明面也會依舊對天子行臣下之禮。
可是他想要和平過渡,卻並不知道的是,有些衝突,其實是避免不了的。
曹軍的營寨的左翼,一個步卒部曲的營盤,整個部曲約莫有兩千餘的曹兵,領頭的校尉是一個青年,青年名叫徐磊。
這一日,徐磊從主將的軍帳開完會議之後,走了出來,立刻快馬加鞭的進入的自己的營盤。
“校尉,我們什麼時候進城啊?”一個心腹軍候看到他回來,立刻上前問道。
“傳令下去,三日之後,準備進城,我們是最先進城的兵馬,面見天子的時候,切莫讓在天子面前,丟了主公的臉!”
徐磊召集的麾下的軍候,朗聲的宣佈,道。
“諾!”
衆軍候頓時磨拳查查,鬥志昂昂,要把最好的精神氣顯露再天子面前。
龍游淺水,依舊是龍,天子,對於他們這些小兵卒子來說,始終是一個高不可攀的神聖,面見天子,就有一種朝聖的感覺。
衆軍侯退下去之後,靜靜的大帳之中,徐磊跪坐中間,神色平靜,雙眸一抹異色劃過,手中撫摸了一塊四四方方的鐵牌,鐵牌黑沉沉的,入手冰冷。
“五年了!”
他淡淡的自言,這五年,他經歷了無數,有了新的戰友,有新的兄弟,但是這一塊鐵牌會時時刻刻的提醒他,他是江東人。
“你們都出來吧!”半響之後,徐磊目光微微一動,對着大帳,低聲的叫喊。
“徐校尉,事情準備的如何?”寂靜之中,三個穿着曹兵軍服的男子,無聲無息的從角落的處走出來,領頭的是一個面容瘦弱的青年,他的目光看着徐磊,很平靜的問道。
“曹操已經和楊董二人談妥,接受的天子的面見,十日之內,天子會協同百官南下許都,先鋒之位,我已經奪下,三日之後,我部會連同張風部提前半日先入城,接受楊奉的和董承的兵馬,到時候我會想把辦法挑起和楊奉董承的兵馬之間衝突,你們司機行事!”
徐磊把鐵牌貼身藏好,擡頭,面容變的剛毅起來,目光看這三人,沉聲的說道。
“在此之前,需要某爲你做什麼準備嗎?”
高忘沉穩的神情之下,有一顆躁動的心,作爲一個刺客,他也是有抱負的,昔日,專諸殺王僚,荊軻刺秦王,皆然讓他們等青史留名。
刺客殺王,是一個很高的境界,刺殺天子,更是一個讓刺客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刺殺,若是當今天子能死在他的劍下,他也不枉自己的一生了。
“的確有一件事情要你們幫忙的,入城的時候,你們先殺一個人,張風!”
徐磊雙眸之中殺意凜然,冷聲道:“此事某需要一個人來替我背黑鍋,張風有一個不爲人知的身份,他是張邈的族人,張邈如今被曹操夷平三族,說他有異心,陷害曹操,沒人會懷疑,他就是這次和楊董二人的兵馬起衝突的最好人算。”
“沒問題!”
高忘點點頭,目光看着這個青年,他有些難以想象,那種身在曹營,心在江東的日子,這個青年,他應該尊敬:“大都督有令,此事結束之後,你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可以返回江東了,一家團聚了。”
“一家團聚?呵呵,我真的希望有這麼一天,可是現在我不能走!”
徐磊目光只有一抹懷緬,可是最後只能搖搖頭,苦笑的一下,道:“如果我一走,鬼卒就會盯上失蹤的我,到時候順藤摸瓜,肯定會往錦衣衛方面想,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有半點疏忽,都會連累江東聲名掃地。”
“可是……”高忘雙眸瞪大,目光看着他。他的兵馬入城最先,天子出的事情,就算查不到他,他根本就逃脫不了責罰,留下多半是死路一條。
“只要張風死了,我就有機會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在他身上,想要脫身,不難,你不用擔心我,我在曹營這麼多年,總有點手段的,總之事情成功之後,自己想辦法脫身。”徐磊有些灑脫的道。
士爲知己者死!
昔日孫權汜水關,選擇了他,託付給他這麼大的一個任務,對他來說,是一種重視,重視當時還是一個小小兵卒的他。
“我明白了!”
高忘很難去體會徐磊的心情,但是他尊重他的選擇,重重的點頭。
“如果你們的行動失敗了,你就在舊皇宮的烽火臺點火,我會撕破一切僞裝,直接帶兵入宮,做最後的一拼。”徐磊雙眸之中劃過一抹死志:“絕對不能讓天子活着離開雒陽。”
這是他臥薪嚐膽這麼多年,得到的第一個任務,所以天子一定要死。
當然,如果事情真到了這一步,無論是高忘,還是他,殺了天子會後,肯定逃不了,爲了保密,都要自殺,而且要屍體都不能讓人找到。
“放心,我不會失敗的!”高忘雙眸浮現一抹堅定的自信。
“我也希望你能成功,畢竟,你成功了,我纔有活下來的機會,活着比死了要精彩,我還希望有一天能名正言順的回到江東。”
徐磊神色之中有一絲的希冀:“一家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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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亂成一團的時候,主導者孫權正在享受溫香軟玉的侍候。
“仲謀,現在外面都翻天了,你還有心思躲在這裡?”
蔡府的後院,一個圓亭之中,四周珠簾垂下,角落出一個個火盆燃燒,地面上香席鋪地,暖氣之中氤氳着一縷一縷的薰香。
“他們翻他們的天,我享受我的生活!”
孫權懶洋洋的道,爲了躲孫堅,他沒地方去了,只好跑來蔡府,孫堅再牛,對蔡邕這等大儒都要尊敬三分,起碼不敢搜查蔡府。
此事必須要拖下去,拖的越久,那些世家就越急,當然,他也知道,現在不僅僅是那些世家在急,孫堅也急了。
“蔡姐姐,權累了,借用你大美腿來用一下,我想睡覺!”孫權躺在香席之上,把頭枕在蔡琰的柔軟的大腿上。
“你啊!”
蔡琰的青蔥白玉指頭輕輕的點在孫權的額頭上,看着這個已經有些成熟的青年,腦海之中彷彿想起的好幾年前,他仗着年紀小,對自己又是摟又是抱的,一抹紅暈浮現精緻的臉蛋上。
“對了,小紅兒呢?”孫權有點懷念蔡琰身邊那個小丫頭。
“女孩子長大,自然就要嫁人,她已經出閣了,誰會像我一樣,年方二十,依舊待字閨中的!”蔡琰的美眸斜睨,給了孫權一個很幽怨的衛生眼。
“呵呵!”
孫權訕訕一笑,趕緊豎起說三個手指保證的道:“蔡姐姐,權保證,明年,權一定風風光光的把你擡入我孫家大門。”
明年的他,十五歲了,在這個時代,可以陳家的。他雖然長得俊秀,但是長年練武,身材槓槓的,牛高馬大,起碼能洞房了,自然也就可以娶媳婦了。
“討厭,誰嫁給你啊!”
蔡琰嚶嚀了一聲,紅彤彤的小臉煞是可愛,一顰一笑,風情萬種,小手握着拳頭,輕輕的捶打在他身上。
“嘿嘿,我要娶你,看誰能攔着!”孫權伸手,抓着她的溫潤柔軟的小柔荑,自信的的道。
“吹牛,我爹爹這麼討厭你,小心他把你趕出門!”蔡琰嘟着小嘴,鄙視的道。
“放心,我已經摸索出的對付那個未來泰山大人的辦法!”孫權道。
“什麼辦法?”
“死纏爛打!”孫權理所當然的道。
“無賴!”蔡琰兩個碧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他,伸手拍拍額頭,有些鄙視的道。
“無賴就無賴,能把你娶回家就行了。”孫權笑道。
“權,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蔡琰咬着紅嘟嘟的朱脣,俏麗的面容有些正色起來。
“說來聽聽!”
孫權依舊懶洋洋的躺在地面的香席之上。
“我……我想要辦一所女子學院!”蔡琰咬着雪白的牙齒,一雙美眸之中閃爍着明亮的光芒。
“你說什麼?”孫權微微一驚,擡頭,目光看着一張精緻俏麗的面容,他看到了一抹執着。
“我說,我想辦一所女子學院!”蔡琰清脆的聲音堅定的響起。
要是以前,她不會有這麼瘋狂的念頭的,但是,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近的孫權多了,自然就會被孫權的思想給影響。
“你想辦一所女子學院?”孫權的目光還真的有些意外的看着這個溫婉如水的女子。
她不像是會做這麼出格事情的人?
“嗯!”蔡琰堅定的點點頭。
“蔡姐姐,你還真的難倒我了!”
孫權微微苦笑,在這個年代,辦一所女子學院,是一件很出格的事情,比他扶持江東商會,還要嚴重的多了。
雖然他不明白蔡琰爲什麼有這樣的念頭,不過想了想,他又覺得不意外。
蔡大才女的性格是很矛盾的,如果放在現在,她的本性應該是那種獨立自主,很堅強的女性。
在這個時代的女子骨子了有一股奴性,而且脆弱,如果一個女子淪落北漠異族數年,就算有命活下來,也早已經自尋短見了。
但是歷史上,蔡琰經歷了千般的苦難,依舊能頑強活下來,還能回到中原好好的生活,在自己的丈夫出事的時候,她不是躲在家裡哭泣,而是能夠赤腳救夫。
這是這個時代的女子,做不到的事情。
只是可惜,她生活在這個男子爲尊,女子爲奴的時代,更是身在蔡家這等儒家學識濃郁的家族,蔡邕的長年薰陶,讓她磨平了自己的菱角,變的溫順起來。
“蔡姐姐,你可要真的想要辦一所女子的學院?”孫權看着她俏麗的容貌上那一抹希冀,心中微微一動,嘆了聲,然後重複的問了一遍。
“嗯!”
蔡琰一雙猶如星空般閃亮的美眸,帶着一抹希冀的目光,看着他,柔聲的問道:“可以嗎?”
“行!”
孫權很快點頭,不過想給她打一針預防針,道:“不過你可要有心理準備,這個女子學院要是出來了,不說天下,江東都肯定會有很多人反對的,甚至是你父親都會出來反對,到時候就算我支持你,你也必定承受非壓迫,那個時候,你可不能打退堂鼓,你能堅持嗎?”
“權,不要小看我,我一定可以的!”蔡琰舉起秀氣的拳頭,精緻無暇的俏臉上露出一抹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