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拜訪了荀彧,鄧瀚卻又在翌日去拜訪了一下荀攸,畢竟當年他初來許都的時候,也就是和二荀以及郭嘉有舊,而今兩位荀氏賢人,一是退隱,一是病體賦閒在家,卻都盡顯蕭索,而荀氏後人中,當下不管是已經成了安陽公主之女婿的荀惲,還是其他的荀氏族人於朝中都是聲勢不如以往,當然即便是二荀在位的時候,他們兩人也是知進退,不事張揚的秉性,可是那個時候的自我謙抑,和如今曹操的重心轉移之後的黯淡卻是相差太多的。
荀彧過後,有華歆,鍾繇漸漸的頂過了他之前的位置,而荀攸的軍師謀主的地位,卻也有司馬懿的漸漸崛起,當然郭嘉依然建在,自是使得荀氏原本在曹操麾下不可輕忽的地位,變得有些不那麼重要。
甚至乎如今他們的影響也漸漸的在不生不息之間消散了太多,當然也許這都是曹操的有意無意操作的結果,畢竟在荀彧等人瞭解曹操的同時,曹操卻也對於這些一直跟着他的人才很是瞭解的。
荀彧和荀攸這對叔侄本身的才能在曹操麾下的諸多人物中都是數一數二的,而且不僅如此,出身於潁川的他們,所能產生的影響也很是巨大,若非有了這對叔侄的投效,當年的曹操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從潁川接納了郭嘉,鍾繇,陳羣,毛玠等等一大批爲曹操奠定了最初的基業的英才。
可惜的是他們的心思,卻是有些不想其他人那般的靈活,或許也正是因爲這個緣故,使得荀氏叔侄纔會得到曹操的信重,也爲曹操如今的功業奉獻了太多的辛勞,不過這些舊日之恩,又如何抵得過如今的心怨。
當一個人身居高位久長之後,對於那些手下人的功勞自是會習以爲常,而且對於那些手下偶爾的不如意,卻也會因之和以往做出比較,這樣的結果,自是會更加的讓爲人主者感到更多的不如意以及不滿足。
如今的荀彧在曹操的心中,或許便是處在這麼一個邊緣的境地。
不過鄧瀚自是有心爲荊州再建立一些功勞,而且跟着鄧瀚的鄧艾和周不疑這兩個小子也是有心如此,這一行三人,卻是也在爲荊州的發展而努力着,不過兩個小子卻是沒有鄧瀚的先知先覺,故而儘管他們兩個在動手的時間上,要比先前有比劍一事兒稍阻了時間的鄧瀚要早,但是卻是沒有多少的頭緒,而且以此時許都城中的氣氛而言,太多的人,尤其是年輕的人物都是這些年成長在曹操治下的,自然不會對於荊州方面有太多的好感,即便是有天子在許都,可是那樣的天子,又能讓這些人感受到多少漢室的恩義呢
故而這個時候他們兩小卻是隻能無奈,只好繼續在心中保持着對於鄧瀚的敬重,當年的鄧瀚初來許都時,卻是單槍匹馬來,而回去荊州的時候,卻是有王基隨身,王越跟隨,以及姜冏,姜敘,廖化等等人才隨後的被拉攏。
而今這一次他們兩個在開設賭局的時候,自是也在那般混亂的局勢中,藉機渾水摸魚,查探着許都城中的風骨,自是少有人能夠入得他們的眼界。不過在鄧瀚一出手之後,卻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
鄧瀚如此做,既是這些年來對於荀彧的孜孜不倦的渴望,也未嘗沒有對於之前的曹操在高臺上將他當做耍把式的來看待的小小報復
畢竟若是鄧瀚真的做到了他心中所求,先不要說荀彧本身的才能到了荊州能夠給荊州帶來多大的變化,單從對於曹操的打擊上來說,僅此一事,即便是哪個時候曹操能夠登上了魏王的寶座,甚至有了加九錫,出入用天子儀仗的規制,卻也不會彌補荀彧流失之後對於曹操的影響的。
深知這其間關係重大的鄧瀚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內,卻是行事穩重的很,而且也很少再去許都城中閒逛,畢竟如今的鄧瀚,走到那裡,都會引來不少人的觀摩,畢竟鄧瀚,文章詩賦天下聞名,新來劍法又將許都城中威名卓著的史阿給打的行蹤消散,不知去向。
即便是鄧瀚乃是荊州的出身,不過少年人對於這種神蹟一般的表現,總是會有許多的夢想產生,所謂追風一事,那天鄧瀚的着裝,如今在許都城中也是很是流行,白衣勝雪,一臉微笑,青絲帶稍挽烏髮,腰間青峰劍一把,似文士卻自帶英武氣,在那天觀戰的許都城中的諸多人物將對於鄧瀚的描述言傳給自己的身邊人之後,卻是一傳十,十傳百,連帶着鄧瀚的形象,在許都城中也是廣爲傳揚,自然讓鄧瀚出入很是不便。
這種情況下,鄧瀚卻也只能在國賓館中待着,畢竟此時的他但有所動作,便是會被人們四下裡傳揚,這個時候的他當然是一動不如一靜。
不過即便如此鄧瀚卻也不會靜坐於內,無所事事的。他所謀着大,自是需要好好的把握其間的細節,而這個時候卻是足以讓他進一步的斟酌他所思所想是否足夠的完善。
鄧瀚自是在國賓館中待着,每日裡過着在外人看來十分安閒的生活,不過這也是鄧瀚表現出來的狀態。
間或的見一見前來拜訪的夏侯兄弟,又或者荀惲,更甚是郭嘉,兩個人商量一些有關於酒中真意的探討。
當然與郭嘉的探討,卻是不用鄧瀚擔心如他和張飛言談那般,說不過就用大巴掌扇人,甚至還有那種那能夠將人的耳朵吼聾的聲響,哇呀呀的叫嚷。當然也不用擔心和龐統一起時,他的那位醜師兄用他那聽着讓人尖刻的言辭來仍人喝不下去。
就在鄧瀚的閒散之中,華佗自是依然在像之前的慣例,時不時的去宮中給天子診治,當然在拜訪了荀攸一趟之後,鄧瀚卻是讓荀攸的府上將有關荀攸的病症告以華佗,對於荀攸,華佗卻是沒有如同對於曹操的那般惡感,雖然沒有到荀攸那裡把脈,不過荀攸病來已久,卻是諸般病症的表象卻都顯現,華佗自是通過這點,爲之開方抓藥,卻也讓荀攸的沉痾病體,迅速的得以好轉。
對於這樣的事情,鄧瀚自是高興,卻是對於那些抓藥的荀攸府上人,連連的介紹,最好去同仁堂按方抓藥,自是不虞有什麼不可測的事情發生。
那荀攸府上的下人,自是感念鄧瀚的好心,卻也聽話的便去了同仁堂,而隨後,那華安又親來鄧瀚這裡稍作致意,兩人卻也詳談了一番,不過當時的鄧艾和周不疑兩個小子並不在國賓館,而先前代表荊州來許都觀禮的糜竺卻也迴轉了荊州,自是將鄧瀚在許都城中大展神威的事情,要在回去之後大作宣揚一番的。
鄧瀚自是管不了那麼多,雖然盛名之下,總會有些負累的,不過這種幸福的煩惱,卻不是人人都能夠享受到的。
“醉裡且貪歡笑,要愁哪得功夫?近來始覺古人書,信着全無是處。昨夜鬆邊醉倒,問鬆:‘我醉何如?’只疑鬆動要來扶,以手推鬆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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