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中呂布

卻說董卓接到李肅的告急文書,大驚失色,急招衆將商議。

李儒當先出言,道:“汜水關危在旦夕,應立即發兵救援。”

董卓深以爲然,遂令李傕、郭汜引兵五萬,把住汜水關,不要廝殺,只須死守便可。

李儒又道:“虎牢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岳父大人可以屯兵關上,以拒諸侯。再令呂溫侯在關前紮下營寨,互爲掎角之勢。如此則諸侯雖衆,亦不足爲懼。”

董卓聞言大喜,親率十五萬兵馬,駐守虎牢關。軍馬到關,董卓使呂布領兵三萬,去關前下寨,自己則屯駐於關上,嚴防死守。

諸侯得了消息,急忙商議。

曹操道:“董卓老賊屯軍虎牢關,妄圖抗拒義兵,真乃癡心妄想。不如我等合兵一處,殺上關去,與董賊一分高下!”

諸侯贊同,李峰出言道:“汜水關屯兵無數,不可輕忽;還需留下兵馬,以防李肅之輩趁勢偷襲。”

衆人深以爲然,袁紹遂發號施令:分王匡、喬瑁、鮑信、袁遺、孫融、張楊、陶謙、公孫瓚,張飛九路諸侯,往虎牢關迎敵。

爲防萬一,又令曹操領兵往來救應。

九路諸侯,各自起兵。河內太守王匡,引兵先到。

王匡貪功,妄想先衝殺一陣,立下首功,遂領兵於呂布營前叫戰。

呂布帶鐵騎三千,飛奔來迎。王匡將軍馬列成陣勢,勒馬門旗下看時,見呂布出陣: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體掛西川紅棉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繫勒甲玲瓏獅蠻帶;弓箭隨身,手持畫戟,坐下嘶風赤兔馬:果然是“人中呂布,馬中赤兔”!

王匡回頭問曰:“誰敢出戰?”後面一將,縱馬挺槍而出,喝道:“小將願往!”

王匡視之,乃河內名將方悅,大喜,遂許之。

方悅飛馬衝陣,直取呂布,大喝:“呂布賊子,河內方悅在此,可敢一戰?”

呂布冷笑,不屑於言語,只是睥睨方悅,如見冢中枯骨。

方悅大怒,挺槍來戰。

兩馬相交,無五合,方悅被一戟刺於馬下。呂布挺戟直衝過來,往來奔殺,好似虎戲羣羊一般。

王匡軍馬膽喪魂飛,被殺得大敗,四散奔走。

呂布東西衝殺,如入無人之境。王匡面色慘白,暗呼:“某今日必死也!”

幸得喬瑁、袁遺兩軍皆至,來救王匡,呂布方退。三路諸侯,各折了些人馬,退三十里下寨。隨後五路軍馬都至,一處商議,言呂布英雄,無人可敵。

公孫瓚大怒,道:“怎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李峰心細,詳細詢問戰況。

卻見喬瑁、袁遺二人,面帶苦笑,一言不發。

最後,還是王匡緩緩說來:

呂布神勇,先斬了我軍中猛將方悅,持戟衝陣。我命麾下戰將五人,將他團團圍住,妄圖一舉成擒。哪知那呂布當先一戟就砸死一將,又施展勇力,十合不到,接連刺死餘下四人,向我殺來。某麾下三萬猛士,竟不能擋他分毫。往來衝殺,竟似閒庭信步!

正危急時,喬太守、袁太守領軍趕到,救下某之性命。我等合兵一處,使戰將十七員,圍住呂布,團團廝殺。那呂布好似魔王在世,整整十七員猛將盡然拿他不下!胯下赤兔馬奮蹄如飛,左右騰挪,將我等的人馬殺得四分五裂,潰不成軍。

最後若不是李將軍,公孫太守的人馬趕到,恐怕我等早已是呂布的戟下亡魂了。

李峰聽罷,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暗呼:“呂布這廝還是人嗎?縱觀整個三國,怕也只有雲哥的長阪坡衝陣能和今日相比!”

他能想像得到,呂布在整整十七員戰將,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攻下,那張狂肆意的大笑,那縱橫衝殺的雄威,那不可一世的氣慨,那藐視敵將的風采!

李峰心細,又問:“不知呂布是怎麼和那,呃,嗯,那十七人廝殺的?”李峰都有些不好意思問了,十七攻一,就是勝了也是恥辱,更何況居然還敗了!

王匡苦笑道:“十七人中,當先六將把呂布團團圍住,廝殺不休。呂布殺一個,其餘十一人就頂上一個,就這樣一直把呂布圍着。最後公孫太守援軍將至,呂布見狀,隨手逼退衆將,策馬揚蹄而去。”

“不知那十七人,最後還剩下幾個?”這回卻是北平太守公孫瓚開口了。

“還剩下八人,三個斷臂,五個帶傷。”

“嘶”,又是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李峰有些結巴的問道:“呃,也就是說,呂布先殺了王太守麾下六員戰將,又在十七人的包圍下連殺了九員猛將,還在我等聯軍中衝殺了幾十個來回,最後屁事沒有,揚長而去?”

李峰的話很難聽,不過卻是事實,喬瑁、袁遺,王匡都無奈點頭。

聽了這些話,諸侯都不言語了。廢話,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還能說什麼?

諸侯正憂慮間,探子來報:“呂布營前叫戰!”

李峰惡狠狠叫道:“沒別的辦法了,大家合兵一處,並肩兒上。用人數堆死呂布那丫的。”

諸侯點頭,遂合兵二十萬去戰呂布。

九路諸侯,一起上馬,合兵一處,殺奔呂布而去。

呂布立於高處,見一路人馬先至,遂不遲疑,提着方天畫戟前來交戰。上黨太守張楊部將穆順,出馬挺槍迎戰。呂布看也不看,只是隨手一戟,就將穆順刺死馬下。

衆人大驚,北海太守孔融部將武安國,硬着頭皮,使鐵錘飛馬出戰。呂布揮戟拍馬來迎。戰到十餘合,一戟砍斷武安國手腕,又一戟直刺其咽喉。武安國閉目待死,卻久久未曾感受到痛苦。疑惑的睜開眼睛,只見呂布已經策馬殺往別處,只有北風送來了呂布冷冽的聲音:“能在我手中支撐十個回合,算是個好漢,今日饒你性命,去吧!”

武安國死裡逃生,又有斷腕之傷,哪裡還敢再戰?急急策馬回營,卻是敗退了去。

衆諸侯見戰不下呂布,遂收兵回營,商議對策。

曹操曰:“呂布英勇無敵,勢不可擋。不如我等匯合十九路諸侯,共議良策。若擒了呂布,董卓易誅耳!”

李峰贊同道:“待我大哥張飛從汜水關趕來,定可大敗呂布。”

遂集合十九路諸侯,共議良策。

正商議間,探子來報:“呂布復引兵於營外叫戰。”

諸侯大怒,北平太守公孫瓚喝道:“小小呂布,安敢如此狂妄!走走走,再去殺他一陣。”

各鎮諸侯,領兵齊出。

呂布一馬當先,領着麾下二萬幷州鐵騎,揮軍衝陣。

見狀,公孫瓚揮槊親戰呂布。

公孫瓚久經戰陣,更是在北平邊塞殺得匈奴,鮮卑等異族聞風喪膽,武藝自是不俗,遠非方悅,穆順之輩可比。

此刻揮槊戰呂布,更是把生平技藝發揮的淋漓盡致,但見那長槊,化作一團旋風,向呂布打去。

“咦,”呂布微微點頭,略爲讚許,問道:“武藝不俗,來者何人?”

“北平公孫瓚。”

呂布眼中精光大盛,狂笑道:“你便是十九路諸侯之一,北平太守公孫瓚?”

“正是,呂布賊子,納命來!”公孫瓚急攻呂布要害。

呂布立功心切,方天畫戟似閃電劃出,直刺公孫瓚心窩。

公孫瓚大驚,急急回槊,將畫戟擋住。

但聽“嗡”的一聲,方天畫戟打在長槊上,公孫瓚如遭雷擊,卻是一下子半個身子都被震得酥麻了!

呂布一戟攻出,並不停手,反而一戟接着一戟,好似狂風巨浪一般,朝着公孫瓚席捲而來。

公孫瓚心頭暗暗叫苦,拿着長槊左抵右擋,一時間被殺得岌岌可危。

其餘諸侯有心前來救援,卻又被幷州鐵騎死死擋住,只能乾着急。

只聽“當”的一聲,衆諸侯臉色齊齊大變。

你道是爲何?卻是那公孫瓚被呂布壓着狂攻,終於支撐不住,手中的長槊脫手而出。沒有兵器如何抵擋呂布?公孫瓚策馬而逃,狼狽至極。

呂布一戟直奔公孫瓚後心,眼見好好一個北平太守就要性命不保,忽然從旁邊竄出一隻利箭,帶着尖銳的破空聲,射向呂布咽喉。

卻是李峰見公孫瓚岌岌可危,早已暗暗引弓不發。關鍵時刻,卻是救了公孫瓚一命。

不得已之下,呂布只好收回方天畫戟,將那隻燕翎箭拍落。

公孫瓚亡魂皆冒,趁着這一阻的時間,急急逃命。

呂布哪肯放過這份斬殺一路諸侯的大功?自是緊追不捨。

呂布胯下神駿乃是赤兔寶馬,號稱可以一日千里,此刻奮蹄狂奔,不多時就趕上了公孫瓚。

眼見公孫瓚就要喪命當場,忽從旁竄出一員小將,手中一杆銀槍筆直的扎向呂布咽喉。

呂布立功心切,一時不曾防備,卻是被這刁鑽的一槍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急急閃過這封喉一刺,惱怒道:“來將通名,某手下不斬無名之輩!”

“我乃常山趙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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