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使者在通知了李榷參加壽宴之後,便回到衛將軍府參加劉閒給他設下的酒宴。
而李榷那邊,使者剛剛離開,他便叫人召來了治粟內史方兆文。
方兆文見到李榷,立刻哈腰行禮:“將軍召喚,不知有何吩咐?”
李榷道:“剛剛本將軍接到了太師的通知,準備於下月去參加太師壽誕酒宴,到時你便與我同行吧。”
方兆文大喜過望,連忙拜道:“蒙將軍擡愛,下官沒齒難忘!”
李榷道:“你現在和本將軍在一條船上,本將軍自然是要擡舉你的。”
“不過,天下可沒有白拿的好處,你也要給本將軍出些力才行。”
方兆文立刻抱拳道:“將軍但有吩咐,下官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李榷呵呵一笑,道:“很好。現在正好有兩件事叫你做。”
“一是,我要你召集衆士家大族聯名控告劉閒胡作非爲倒行逆施,請太師主持公道。”
方兆文嚇了一跳,支支吾吾一副爲難的模樣。
李榷見他這個樣子,神情立刻垮了下來,沒好氣地道:“怎麼?你難道不願意?”
方兆文連忙道:“將軍的吩咐,下官,下官怎會不從。只是,只是下官擔心,那些士家大族恐怕,恐怕不敢,不敢這樣與衛將軍做對啊!……”
李榷冷笑道:“明明那麼不滿劉閒的所作所爲,卻又不敢得罪他,你麼這些人簡直讓人好笑!”
“其實經過了今天的事情之後,你們已經得罪了劉閒,你認爲現在縮脖子,劉閒就會放過你們嗎?”
方兆文顯得不知所措的樣子,心裡突然涌起一個感覺來,感覺自己好像是上了對方的賊船了,現在想要下船卻做不到了。
無奈地嘆了口氣,抱拳道:“下官知道了。下官一定想辦法聯合衆人聯名控告劉閒,請太師爲我等主持公道。”
李榷笑了起來,拍了拍方兆文的肩膀,道:“很好很好!扳倒了劉閒,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方兆文有些擔心地道:“下官只是擔心,擔心光憑這樣的作爲恐怕無法扳倒劉閒啊?!”
李榷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所以這只是次要手段,真正的殺招卻是另一項。……”
方兆文禁不住心跳加速,看着李榷。
李榷看了一眼方兆文,道:“如果你們獻給太師的五百萬緡賀壽大禮被劉閒私吞了,你說太師會不會勃然大怒?”
方兆文嚇了一跳,瞪大眼睛道:“五百萬緡?!”
李榷擺了擺手,笑道:“不用擔心,這只是個幌子,並非真的要你們拿出五百萬緡的錢財來。”
頓了頓,“不過你必須叫各士家大族準備好支出的賬目給我送來,以備使用,再加上壽宴之上,你給我作證,嘿嘿,劉閒就算渾身是嘴也無法爲自己開脫了!”
“到時,太師勃然大怒,雖然不見的立刻就處置了劉閒,但他與董媛小姐的婚事必然作廢。之後再要對付劉閒可就容易多了。”
方兆文禁不住嚥了口口水,他感到自己變成了對方與劉閒爭鬥的工具了,就好像身處兩頭猛獸之間,只怕一個搞不好,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啊。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頭皮幫助李榷去鬥垮劉閒了,現在想要退出,恐怕李榷也不會放過自己了。
而正如李榷所言,要恢復之前那種對他們這些士家大族有利的政策,就只有鬥垮劉閒,天下沒有不擔風險就能得到的好處,這樣的風險也是值得冒的。
想到這,方兆文下定了決心,朝李榷抱拳道:“下官明白了,下官一定將一切準備妥當!”
李榷拍了拍方兆文的肩膀,道:“事成之後,本將軍定不會虧待了你們。”
方兆文連忙拜道;“多謝將軍!”
劉閒正在後院裡陪張暮雪遊賞湖光山色,一名婢女突然領着陳宮匆匆來到,稟報道:“主公,陳宮大人來了。”
劉閒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只見陳宮快步上前,躬身拜道:“主公。”
又朝張暮雪拜道:“夫人。”
張暮雪微微一笑,道:“先生不必多禮。”
隨即對劉閒道:“大哥,我先到前面走走。”
劉閒點了點頭。
張暮雪便在小貞小鳳的陪同下朝前面走去了。
劉閒回過頭來,笑道:“公臺,看你這麼猴急的樣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陳宮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有件小事需要主公定奪。”
隨即上前來,附耳低語了一番。
劉閒眉頭一皺,苦笑道:“我還真是倒黴啊,正是缺錢的時候又得花出去這麼一大筆錢!”
頓了頓,問道:“必須這樣做嗎?”
陳宮笑着點了點頭,道:“這是必須支出的。不過將來應該可以收回。”
劉閒嘆氣道:“我的錢啊!”
隨即無奈地道:“好吧,那就這麼辦吧。媽的,只好叫李榮他們再幹一票了!”
看向陳宮,問道:“公臺,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在邙山北麓有十幾座東周大墓?”
陳宮點了點頭,有些擔心地道:“主公,已經有人在太師面前控告此事,我們是不是該當收斂一點。其實庫房還是能夠拿出這筆錢的。”
劉閒擺了擺手,道:“庫房裡的前怎麼能動,否則很多事情就只能暫停了。我比誰都瞭解太師,只要分一些好處給他,他絕不會管別人控告的!”
陳宮點了點頭,抱拳道:“既如此,屬下這就去安排。”
朝劉閒一拜,匆匆去了。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着,好像一轉眼的功夫,啓程前往長安的日子就來到了。
劉閒交代好了洛陽的事情,便領着典韋及八百黑衣隊帶着十幾輛裝滿了物品的馬車離開洛陽向西前往長安去了。
在東漢時候,從長安地區到洛陽地區這一線稱爲司隸校尉部,屬於京畿地區。
劉閒是第一次前往這個時代的長安,心裡對於這個傳說中開創了大一統中國,見證了無數輝煌的古都充滿了嚮往的情緒。
不知道現在的長安是否就像是《三國演義》裡描述的那樣凋敝殘破?
這樣想着,心裡卻不由自主地升起了疑惑來。
若長安真的像《三國演義》中描寫的那樣殘破,以董卓的性格會捨棄繁華的洛陽而遷都到殘破的長安嗎?
這實在讓人有些難以置信啊!
一行人沿着官道一路向西,日落之前,一座不大的城池出現在了眼前,那就是洛陽西邊數十里外的小縣城,谷城了。
這座小縣城,城市不大,然而在落日餘暉的映照之下卻充滿了安樂祥和的氛圍。
農人哼着小調趕着耕牛回家,遠處的村莊中炊煙裊裊;而官道上的行人商旅都加快了腳步,希望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進入城中。
劉閒的隊伍行進在官道上,經過了兩輛馬車組成的一支小小隊伍。
“衛將軍!”一聲驚喜的呼喚突然從當先的那輛馬車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