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閒率軍伏擊曹丕大軍的同時,夏侯淵連夜猛攻滎陽,滎陽的戰鬥非常激烈,曹軍雖然只有簡陋的雲梯,然而他們卻憑藉着兵力上的巨大優勢從北、西、南三面不斷猛攻!
攻勢如潮連綿不絕,整個滎陽儼然處於驚濤駭浪的包圍之中一般!
王異率領不到一萬的守軍拼死抵住曹軍的猛攻,城頭上的血戰幾乎沒有停歇過,守軍官兵的傷亡越來越多!
即便如此,他們依舊牢牢地守住了城牆,使得曹軍難以逾越一步!
直到凌晨之前,夏侯淵趁着守軍全部投入北、西、南三面苦戰的時機,突然親率一支精銳從東城門方向發動猛烈突襲。
此時此刻,守軍官兵幾乎都在北、西、南三面苦戰,北城門上僅僅只有不到兩百人。
這兩百人面對突如其來的敵軍,拼死抵抗,然而終究寡不敵衆,不到半個時辰,兩百人便幾乎全部陣亡,曹軍突破東城門衝入了城中。
劉閒軍的處境隨着東城門的失守立刻急轉直下,王異見敵軍已經入城,情況危急,索性放棄了城牆上的戰鬥,把所有軍隊全都撤入了城中。
曹軍各部眼見對手撤退,當即發起更加兇猛的進攻,從北、西、南三面越過城牆突破城門,進入了城中。
曹軍發出一片歡呼吶喊,在他們想來,敵軍已經兵敗如山倒,他們已經贏得了這場戰爭。
然而令曹軍沒有想到的是,更加殘酷的血戰卻剛剛拉開序幕。
原來王異放棄城頭之後,並未率軍退出城池,而是化整爲零進入了大街小巷,準備依託城中的地形與曹軍巷戰。
曹軍涌入城中,沒提防之下,遭到劉閒軍的兇猛伏擊,前鋒部隊頓時傷亡慘重,許多衝在最前面的部隊被這突如其來的兇猛伏擊給打懵了,匆匆撤退下來。
夏侯淵見此情景,勃然大怒,當即以重甲步兵爲前鋒,採取‘先攻大街再奪小巷’的策略,與劉閒軍展開了血腥的巷戰。
雙方官兵逐街爭奪,各處的劉閒軍官兵往往戰至最後一兵一卒,曹軍進展十分緩慢,每奪取一條街巷都要付出十分慘重的代價!
有時,曹軍剛剛經過血戰奪取了一條街巷,劉閒軍便又發動兇猛的反撲將曹軍驅逐出去。曹軍爲了再次奪取這條街巷,不得不調動更多的軍隊進攻!
雙方就是這樣反覆血戰爭奪的!當太陽已經升得很高的時候,滎陽的大街小巷一片橫屍枕積血水淋漓的慘烈景象!
有重傷的官兵在屍堆血水中艱難地爬行着,而遠處慘烈的廝殺聲卻還在不斷地傳來!
王異率領一部殘兵退入了治所。
夏侯淵親率精銳攻入治所,雙方全都打亂了,在這治所府邸的前庭後院裡混戰。吼叫聲和着淒厲的慘叫聲,飛舞的血水彷彿把荷花池都給染紅了!
這邊,幾個劉閒軍官兵血戰陣亡摔入荷花池中,
那邊,十幾個劉閒軍官兵捨命反撲,把衝到眼前的對手砍倒在血泊之中,然而就在這時,一片勁箭卻隔着一片花樹飛射過來,把這十幾個劉閒軍官兵全都打倒在地。
血戰不休,捨命死戰!劉閒軍官兵戰至最後一口氣,一個個血戰陣亡!曹軍不斷猛攻,他們以不斷傷亡的代價不斷向前推進着!
……
荷花池旁,王異和殘存的二十幾個官兵被曹軍團團圍住了!此時的王異傷痕累累,以長槍勉強支撐着身體,一張嬌顏被鮮血染紅,幾縷髮絲垂在眼角之旁。
夏侯淵對這個與自己戰到如此程度的女將,也不禁心生出欽佩的情緒來,拿大刀指着王異,喝道:“放下武器,饒爾不死!”
王異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走到前面,淡淡地道:“上將軍的部下,只有戰死的忠魂,絕無偷生的懦夫!”
這個‘夫’字剛一出口,王異竟突然挺起長槍直朝夏侯淵刺去!槍出如電,帶着一往無回的氣勢。
夏侯淵大怒,當即踏上一步,揮舞大刀盪開了刺來的這一槍!
王異此刻早已精疲力竭,手中長槍被對方大刀一撞,頓時控制不住,向上方高高彈起露出了老大的空門!
夏侯淵順勢一個轉身,右腳側踹而出,只聽見呯的一聲,正中王異的胸口,
王異悶哼一聲向後摔進了官兵中間,在落地的一瞬間,硬是調整了身體,讓雙腳落到了地上,不由自主地半蹲下去,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
王異只覺得自己的力量就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眼前也漸漸模糊起來。雖然如此,卻拼盡全力用長槍撐着自己,不讓自己倒下。
夏侯淵看着王異,眼中流露出欽佩的神情,隨即雙目一凝,流露出狠辣的神情來,喝道:“既然你選擇了死路,我便成全了你!”隨即把手一揮。
早就等得不耐煩地曹軍官兵猛發一聲喊一擁而上。
王異身邊的那個將官見狀,當即厲聲吼道:“保護將軍!”殘存的二十幾個官兵當即怒吼着迎上敵軍兵潮。雙方頓時爆發血戰。
這些劉閒軍官兵揮舞刀槍捨命搏殺,奈何他們人數太少,在對手的重重包圍之中,就如同被海水包圍着的時沉時浮的沙礁一般。
血水在飛揚,劉閒軍官兵一個個血戰陣亡,那將官狂衝猛殺,將擋路的曹軍官兵一個個砍倒直衝到了夏侯淵面前!
發出瘋狂的怒吼,高高舉起大刀直朝夏侯淵的腦門劈砍而去!
夏侯淵眉頭一皺,單手舉起大刀,只聽見呯的一聲大響,將官的大刀重重地劈在夏侯淵的大刀之上,去勢嘎然而止!
夏侯淵猛地抽回大刀,左手也握住了刀柄,身體原地一旋,順勢運轉大刀直朝那將官橫掃過去!
將官躲避不及,頓時被大刀掃中,血水狂飛而出,半截身子摔飛了出去落到王異的腳邊!
王異又驚又怒,當即便想衝向夏侯淵,然而她此時不僅渾身劇痛,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了,別說是搏殺了,她現在幾乎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
夏侯淵提着滴血的大刀朝王異走去,爲了表示對這個女將的尊敬,他打算親自送她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