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破敗的院門,幾人走進了張魯盤踞已久的天師府。因爲反覆的爭奪,這個州治府到處都是碎磚爛瓦。
說實話,張魯的天師府比起來劉璋的州牧府要小上很多,也沒有什麼特別鋪張浪費的情況,看來張魯對於勤儉方面還是比較在意的。
“張魯找到沒有?”秦成環視一週,發現並沒有看到張魯。
“回主公,攻打天師府的時候,張魯連帶手下的謀士從後門逃走,沒有能抓到!”張任看秦成發問,急忙低頭回答。
“跑了?”秦成有些意外。沒想到大軍合圍,竟然還能變成漏網之魚。
算了,張魯只是一個無能之輩,走就走了,與大局沒有影響。
“軍師回來了嗎?”秦成回頭問了道。
“屬下這就去找軍師!”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秦成身後走出,竟然是陳到。
原來陳到從上庸返回後,立刻向秦成請罪。秦成得知全軍覆滅,深表惋惜。但是勝敗乃兵家常事,秦成將陳到降職爲校尉,安排成了自己的親衛營統領。主要負責保護自己的安全,這其實是明降暗升。
“不用找了,我已經來了!”一個笑聲從遠處傳來,法正穿着一身灰色長衫,快步走向前來。
“恭喜主公!”法正首先向秦成賀喜。南鄭城破後,法正主要去尋找漢中官印及戶籍情況。官印沒有找到,應該是被張魯帶走了,戶籍倒是十分齊全。
“漢中的情況如何?”秦成有些急切。屬下都說漢中的張魯與楊松都是善於經商之人,漢中戶籍衆多,存糧無數,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四周衆人都在,法正清了清嗓子,拿出手中的一張麻紙,大聲的讀道:“漢中兩郡,戶籍十萬,人口大約有六十萬,倉庫存糧豐厚,軍糧二十萬石,布匹、黃金無數,鎧甲、兵器、精鐵也有不少!”
聽完後,所有人都開懷大笑。這個張魯,還真是個富家翁。
單憑漢中與上庸,都能積攢下來這麼多的積蓄,當真令人意外。
正在幾人欣喜談笑的時候,一個士兵從門外快速的跑了過來!
“報!州牧大人,王雙將軍與吳蘭將軍率領五千士兵已經來到城外!另外......”
“哈哈!這次王雙這個急脾氣可是來晚了!沒趕上大戰!”張任還沒等士兵說完,首先笑着開口。
“另外還有什麼?”秦成笑着看着士兵,讓他繼續說完。
“另外,他們還抓到了張魯!”
士兵說完,現場頓時一陣冷寂。然後又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大笑之聲。
“走,我們迎接這兩個晚來的先鋒!順便去看看張魯!”秦成哈哈大笑,帶着幾人走出天師府。
......
王雙和吳蘭正鬱悶的看着破舊的城牆,諾大一個南鄭城,一眼望去,是滿目的狼煙與匆忙行走的士兵。
“老吳,看來咱們來晚了!”王雙蹲在地上,大錘丟在一邊,沮喪的說。
吳蘭倒是無所謂,現在上庸、南鄭都已經被拿下,剩餘的就是封賞了
,這一仗,怎麼算自己也該升職了吧!
吳蘭望着遠處蹲在地上的三個人,彷彿看到一大團黃金一般。
他們兩人從上庸出發,正好遇到了狼狽逃出城的張魯一行人。雖然他們經過了簡單的僞裝,但是幾百名身手矯健的漢中士兵護衛出逃,怎麼看都不是普通人。哪怕他們再三狡辯,王雙和吳蘭還是把幾人團團圍住。幾句話就問出了馬腳,張魯的護衛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被砍殺完畢,僅僅剩下如同一灘爛泥一般的三人。
得知抓到的竟然是張魯、閻圃和楊松,王雙與吳蘭相視一望,都有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這纔是功勞從天而降啊!
就這樣,兩人興高采烈的押着幾人衝進了南鄭城。
等待了一會,就看到秦成等人策馬到來。
“拜見主公!”兩人急忙單膝下拜。
“趕緊起來吧!兩位將軍辛苦了!”秦成哈哈一笑,對着王雙與吳蘭肩膀輕輕拍打幾下。
“這就是張魯、楊松和閻圃?”秦成看着遠處攤坐在地上的三人。
張魯此時已經面如死灰,雙目緊閉,一身錦袍被拉扯的破爛不堪,楊松則是戰戰兢兢,一雙小眼睛四處張望。三人中,唯有閻圃稍顯鎮定,一身長衫,正盤膝坐在地上。
“張將軍,秦成無禮,還望將軍不要見怪!”秦成走到張魯面前,緩緩說道。
“如今漢中已經失陷,蜀侯何不放老夫一命?就老夫這樣的身軀,對蜀侯的大業構不成絲毫的影響!”張魯聽到說話之聲,知道來人是秦成,急忙跪地求饒。閻圃在一旁,眼神中充滿了鄙夷。
“張將軍不要慌張,將軍經營漢中多年,常聽聞,君與楊松兩人理財別具一格,今日一見糧倉,方知確實屬實啊!”秦成扶起張魯,笑着說道。
聽到秦成提到自己,楊松急忙爬了起來:“漢中舊臣楊松,願棄暗投明,輔助蜀侯,共謀大業!”
他完全不顧舊主就在身邊,急忙向秦成獻媚起來。
說實話,秦成此時恨不得將張魯和楊松斬殺,以絕後患,但是,第一這兩人都是治理農業經濟的高手,第二,善待投降之人,可以增加自己的名望。強如曹操尚不敢擅殺降將,秦成自然也不想破壞自己的名聲。
“這樣吧,你二人先跟隨軍隊,待到返回成都,再做決定!”秦成安排張魯與楊松返回成都,他初步計劃讓這兩人跟隨劉巴,進行農事、經濟的管理。
“多謝蜀侯!”看到秦成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張魯與楊松如同重生一樣,長出了一口氣。
“閻先生那?可願投降我軍?”秦成看着一旁的閻圃。這位謀士在歷史上並不是十分出色,但是作爲二流的謀士,用作梯隊也是不錯的選擇。
“蜀侯帳下謀臣濟濟,何必再多一個閻圃!”閻圃苦笑一聲,他看到張魯和楊松獻媚的樣子,瞬間感覺以往的努力全部白搭,所以有些有氣無力。
“閻先生是覺得秦成不是輔佐之人?”秦成還是有些不死心,繼續問道。
“蜀侯乃是人中龍鳳
,必然不會拘泥於一處,但是閻圃此時已經心如死灰,還望蜀侯諒解!”閻圃想了一下,還是拒絕了秦成的招攬。張魯雖然爲人武斷,但是重用自己,從未信任過除自己之外的第二個謀士,但是秦成麾下謀士如雲,自己歸順,如同滄海一粟,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拒絕的好。
秦成看到閻圃確實無歸順之意,也只好作罷。他吩咐士兵解開捆綁閻圃雙手的麻繩,又從懷裡摸出一些銀兩,遞給了閻圃。
“先生,有朝一日如能再見,還望先生可以回心轉意!”秦成真切的說道。
“這……多謝蜀侯!”看到秦成竟然這麼輕易的放過了自己,他有些不敢相信。那麼一瞬間,閻圃突然有了歸順秦成的衝動,但是,文士獨有的傲氣又支撐着他,讓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南鄭。
安排完張魯三人,秦成開始準備下一步的計劃。
“孝直,你現在趕緊蒐集潼關的情報,我們協商一下,下一步的打算!”秦成對法正急切的說。
秦成與張魯在漢中廝殺,曹操與西涼的聯軍也正在潼關交戰。具體情況如何,還需要法正蒐集最細的情報纔好。
“前幾日傳回的消息是兩軍還是僵持,但是馬超與韓遂之間的矛盾已經越來越多!最近的戰況,明日纔會送到!屬下一會就去整理,明日彙總之後,再交給主公定奪!”法正作爲秦軍大軍的參謀,完美的發揮着大腦的作用。
“有勞孝直了!讓所有將士今日都睡個好覺。我們明日在天師府內商討作戰方針!”秦成打着哈欠說,連續幾天的攻城戰,連秦成都有些受不了,更別說戰士們了。
“主公!還是改成州衙的叫法更好點,天師府聽上去實在是太......”法正笑着說。
“無所謂了!什麼都行,反正以後還要重新整改的!”秦成大手一揮,讓他們都下去休息去了。漢中攻克後,已經不能算是州治所在了,眼前,只有成都纔算秦成真正的州治府。至於日後如何治理漢中,秦成還在考慮之中。
傍晚來臨,秦成立在窗前,看着院內來回忙碌的士兵,陳到正在指揮着搬運院內的各種雜物。他要最短的時間內整理出來一個適合會議的場地。自從上次大敗之後,陳到整個人變的更加沉默。他本來就心思縝密,沉靜下來,辦事更加穩妥。看到陳到,秦成不禁想起了第一任親衛統領王耀。不知不覺,已經建安十六年了啊!
秦成從十八歲的毛頭小夥,變成了二十多歲的一方諸侯!他比最年輕的孫權還要小上不少,單是現在秦成的擁有的地盤,已經超出了孫權。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失去了長沙四郡,秦成更加迫切得到新的根據地,所以纔有了建安十五年與建安十六年的兩年征戰。此時的秦成,已經坐擁成都、漢中兩大州郡,更有梓潼、江州、永安、雲南相互環繞,相比較荊州之地的四處受敵,此時的根據地,更加適合日後的發展!
是進一步出徵西涼,還是靜下來好好穩定內政,就要等待明日法正的消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