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戈返回長安和百里奚交談,郭嘉似醉似醒的躲在蒲州對丑牛絮叨的時候,漢中這邊的形勢也發生了新的變化。
張魯那邊自然不用多說,囚禁了楊松這個漢中世家代表以後,張魯第一時間就通過閻圃和五斗米教中的心腹發動了自己麾下所有的隱藏力量,一方面全力回收着被世家暗中分去的權利,特別是被楊柏掌控在手中的南鄭守備軍,另一方面則大肆探查收集益州各大世家的情報,收集着他們曾經做的所有不法勾當的證據,包括暗中隱藏的財富、勢力等。
張魯行動雖然隱秘,但漢中一衆世家能在漢中繁衍生存這麼多年,自然也不是易於之輩,在通過張府的內賊確認楊松的確是被囚禁在了張府之中後,楊家的族老在第一時間就聯繫了各大世家以及益州方面。
“張魯瘋了!”這是一衆漢中世家掌權人集合到一起後,所達成的第一個共識。
“現在不是討論張魯瘋還是沒瘋的時候!”楊府密室,望着來到這裡後就一直在竊竊私語的衆人,以及他們討論的共識。楊家族老在和另外一個面容陰鬱,渾身無肉的老頭對視了一眼後,果斷的開口打斷了衆人的議論說道:“各位,根據我們楊家在張府和教中的探子送過來的情報,張魯現在除了在快速的掌控兵權以外,還同時在暗中蒐集着我們各家這些年來的一些暗中事務情報,甚至包括我們的財富、家兵實力都在他的蒐集範圍之內。這其中代表的意思,諸位到現在還想不明白嗎?”
“他敢!”
“他張魯能當上這漢中太守,也不看看是誰的功勞,他現在是想過河拆橋?那也不想想看自己的資本夠不夠格!”
“......”
楊家族老話音剛落,原本安靜聽他說話的密室衆人,心中的憤怒立刻被點燃了起來,一陣陣呵斥,怒罵聲接連響起。
“夠了!現在不是他敢不敢,動不動的問題,而是張魯已經做了的問題。我楊家家主被秘密囚禁,相信你們各家在軍中兵權也被收回了不少吧!甚至就連我們各家在張魯麾下掌控兵權的子弟,現在也有很多都聯繫不上了,這已經足以說明一切!”楊家族老倚老賣老,倒也不怕丟臉,直接打斷了衆人,沉聲喝道:“時不我待,如今秦軍已經從褒斜道和子午道兩處險道越過了秦嶺天險,根據之前傳回來的情報,某相信他們不日就會出現在南鄭城外,此前就這個事,家主也已經和諸位做過溝通了,如今家主雖然被張魯老賊軟禁,但是某相信他絕對不敢輕易對家主如何。所以我的意見還是不變,繼續執行家主之前的安排,儘快和攻入了漢中的秦軍搭上關係,做好聯繫,爲日後鋪好路。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繼續楊家主的安排嗎?”衆人臉上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要說楊松的生死,衆人實際上都不怎麼在乎,不過在這個特殊的時間裡,楊松的生死對於衆人卻意味着很多東西,尤其是以後漢中世家的前路和定位。
“我沒意見!”沉寂良久,密室內的十幾個人中,方纔有第一個人站起,正是漢中閻家的另外一支,閻維迎着衆人的目光,重重的點下了頭說道:“不過,聯繫秦軍的事,我們閻家不參合,最多就是在等候秦軍入城的時候,再提供些許幫助!至於隨後的利益分配,我閻家可以聽從分配!”
“好!”眼見最難搞的人第一個出來贊同,雖然提出了些許要求,但楊家族老還是有點驚喜的第一時間點頭應了下來,“閻家主放心,我家族長早就已經安排妥了一切,其中的執行人員,自然全都由我楊家負責。諸位只需要靜靜等候,並且在需要的時候,提供些許支持即可,總之,事若成,我楊家自然不會忘了諸位的支持!”
“好!我也同意了!”
“行......”
隨着閻維的表態,衆人眉頭同時皺了皺,思索片刻,眉頭漸漸鬆開,眼中異彩紛呈,但嘴裡邊卻終歸是同意應承了下來。
......
張府,後院中。
“師君,果然不出您的所料,楊和那老東西直接接管了楊家,並且和蜀中劍閣的劍首勾搭到了一起,明面上他號召漢中世家繼續執行楊松之前的計劃,但是背地裡,他已經和蜀中劍閣的人開始對世家中的探子和親秦派進行了暗殺。”漢中時間那邊剛開完會,一道身影就急匆匆的跑進了張魯的院子,三步並兩步來到張魯身前,低聲說道。
“意料之中,終歸是一盤散沙,沒了楊松這個雖然貪財,但是卻八面玲瓏,視節操如無物的楊家當代掌舵人,在大秦軍勢、我以及蜀中三方勢力的壓迫下,亂了陣腳也並非不可能。”張魯將眼前的靈符一筆揮就,隨即放下筆墨,沉聲說道:“子修,去命人動手吧!”
“師君?”閻圃心中一驚,疑惑開口問道:“我們自己動手?”
“不錯!”張魯點頭,深邃的雙眸中散發着莫名的色彩。
“可是!師君不是要......”閻圃遲疑的望着張魯,猶猶豫豫的問道。
“行了,子修,你就當做是某改注意了,快點去安排吧!”張魯對閻圃擺了擺手,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夜左慈前來說的話,微微失神,“也許你是對的,不過,有些事,你不懂!”
張魯無意識的搖了搖頭,無神的雙眸緩緩清醒,閃過一絲精光,看着南鄭城中的某處,低聲呢喃:“道兄,有些事始終是要做的,要不然某的這心靈肯定會不通暢,到時候,要真的能走到你哪一步,這些遲早都會化成某成道路上的夢魘。所以該做的事情,某還是要做的。不過,你放心,某也絕對不會爲了自己的道而損了您爲我道家萬代的謀劃,這些事,某自己動手就是,相信這樣以來,應該不會再惹怒哪一位,從而損了您的謀劃了吧!”
“諾!”望着下完命令就低頭自語,若有所思的張魯,閻圃嘴巴張張合合了幾次,想要開口卻不知應從何處着手,微微遲疑後,方纔點頭轉身,向着外面緩緩走去。
一步,兩步,眼看着閻圃就要走出後院的時候,閻圃的身子忽然停在了後院的門口之處,低沉的聲音緩緩飄入張魯耳中。
“師君,不管您爲何變卦,但只要是您的決定,圃必竭盡全力,雖死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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