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一瞬間,看着洶涌而來的浪頭,李典心頭一片空白:“好狠的曹仁,好狠的心……”
這一刻,無論是曹仁的手下,還是李典的手下,直接暴露在了洛水之下,最前面,一個三米多高的洪浪直打下來,數不清的士卒被浸沒,再也沒能冒出頭來,倖存的人尚未來得及喘息一聲,只見第二波的浪頭已經緊跟着席捲而來。
“救命……”“啊……”“救我……”
兩邊的士卒雜亂的吼叫着,眼神中寫滿了驚恐之色,手臂高高的舉着,面容有些扭曲,只是此時,誰還顧得上來救他們,而且,在這樣的洪浪之下,誰又能夠救得了他們?
李典帶着追擊曹仁的的五千多人,很快的就被洛水席捲了一空,洶涌的洛水根本就沒有留給他什麼時間,只有跑的慢的千餘人活了下來,李典臉色慘白着,此時的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比起李典,曹仁這邊也是損失慘重,依着原本的計劃,是不應該會出現這樣的問題的,究竟是哪裡,出現了紕漏?曹仁看着身邊殘餘的兩千多人,心中憤恨的想着。
不知是過了多久,洛水的肆虐漸漸平復,此時,曹仁、李典兩人也顧不得再行戰爭,各自沿着河岸開始搜尋倖存的士卒來,曹仁這邊,因爲是最先渡河,在上游放水的時候,已經有人到達了河流對岸,一路下來,還真給救起了不少的士卒,而李典這邊就悽慘不已了,洛水肆虐時,他這邊追擊最快的,已經達到了河流中心,能夠躲過災難的,少之又少。
“曹仁,不愧是曹操族弟,竟然連自家士卒都不放過,論起陰狠,我不如也。”打撈了近三個時辰,也不過救起百餘活着的士卒,李典鐵青着臉,衝着曹仁的帥旗處大聲叫道。
“哼……”同樣的,曹仁此時也是臉色鐵青,直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岔子呢,眼中怒意閃動,卻是沒有理會李典,見已經打撈的差不多了,便下令留下百人繼續打撈,自己則召集了殘餘士卒,自顧的走了,李典見此,也是無奈的轉身離開。
六月中旬,諸葛瑾完成了對宛城的最終包圍,宛城與外界的聯繫,頓時被掐斷了,城中殘留着的五千餘守卒所要面對的,是諸葛瑾所統率的一萬精銳,宛城,岌岌可危。而就在此時,發生在宜陽的戰況也傳到了諸葛瑾耳中,一驚之下,諸葛瑾急急的將身在中京的諸葛亮調派至陳留坐鎮,這才稍稍放下了心,而後,便對着宛城發動了最後的進攻。
沒有了張濟,沒有了張繡,也沒有了司馬懿,更是沒有了援軍,宛城中守卒的士氣很快就降到了最低,諸葛瑾在魯山留下兩千人的守卒後,又將關羽調遣了過來,攻城的士卒更是增加到了一萬八千人,兩日不間斷的攻擊之下,宛城隨之而下。短暫的休整了三日之後,趙雲、關羽同時出動,攻佔郟下、安衆,而後,關羽南下,直指鄧縣,趙雲統兵西行,直指武關。
不久,黃敘帶兵進駐宜陽,張遼只帶了隨身的百餘親衛,跨馬南下,在祭拜完臧霸之後,張遼被諸葛瑾任命爲宛城守將。鄧縣的戰爭沒有什麼意外,被關羽橫掃而下,反而是武關,在知道了宛城被攻的消息之後,便向長安發了求援信,劉表舊將蒯良親自統兵一萬,並原呂布將郝萌、魏續二將,進駐武關,趙雲攻打了兩日後,士卒折損過半,只好暫且退兵宛城。
六月底,徐晃攻佔新野,關羽大軍逼近樊城,荊州告急。同一時間,于禁接到鍾繇派來的三萬援軍之後,再次出動,於襄平大敗公孫瓚的白馬義從,隨後大軍急追,平壤南面的屯有縣包圍了公孫瓚殘部,一直到八月初時,公孫瓚自焚而亡,其部田楷、關靖、鄒丹追隨而去,其餘人多向于禁投降,至此,北地終平。
同年六月底,諸葛亮行至陳留之後,很快便制定了一些方略,開始準備對司州動兵,中原之地頻繁的調兵,頓時將正僵持着的孫堅、曹操兩家驚了起來,七月初,兩家以成都爲界,暫時的相安了起來。之後,孫堅留其弟孫靜坐鎮成都,自己則統帥大軍與周瑜一起,急赴襄陽,與此同時,曹操也不停留,留下夏侯淵屯守廣漢後,帶郭嘉返回長安,而此時,樊城已落入關羽手中。七月中旬,各地戰事漸漸平息下來,諸葛亮已經完成了先期的佈置,只待時機。
六月走過,炎炎的夏日漸漸消去了炙熱,呼呼颳着的風也漸漸沒了蹤跡,氣溫開始變得有些沉悶,宛城中,諸葛瑾看完諸葛一遞上來的消息之後,原本平靜的臉色頓時狂變,眸子中點點淚光閃動起來:“這些,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清亮的聲音不知爲何變得嘶啞起來,一開口,好似金屬碰撞研磨的聲音,刺耳難聽,諸葛瑾卻仿若是未覺一樣,雙眼漸漸變得有些猩紅,瞪着諸葛一。
“進入六月後,老夫人的身子便開始變壞了,老主子發話,說不讓告訴主公與二公子,如今老夫人已在彌留之際,老主子纔將讓將消息透了出來,如今二公子處尚還不知消息。”低着頭,諸葛一有些不敢去看諸葛瑾的眼睛,這件事情,他夾雜在諸葛珪與諸葛瑾二人之間,也是無奈,只是如今事情變成了這樣,他心中很明白後果如何。
果然,諸葛一的話一說完,諸葛瑾的眼神變得更加駭人了起來,其他的一切事情,他都可以容忍,就算是諸葛一他們聽從諸葛珪的意思而背叛他,他都可以容忍下來,而他的逆鱗,卻只有一處,那就是親人,尤其是他那很少有時間陪着的母親,原本就愧疚不已的他,此時更是悲慟不已。良久,諸葛瑾漸漸將眼神中欲要噬人的眼光收斂了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諸葛瑾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着平靜,掃了一眼諸葛一後對其命令道:“派人將消息傳給二弟,讓他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立即趕回中京,記住,是一切事情。”
諸葛一聽得,心頭上一陣發顫,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這時的諸葛瑾,有着怎樣的恐怖,低着的頭更加低了些,諸葛一應了下來,緩緩退了出去。
諸葛瑾雙目一瞬不瞬的盯着退出的諸葛一,眼神中,寒意更加濃郁了,此時的他,彷彿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唯一不同的,也許就是這雙眼睛了,遭遇了這樣的事情,諸葛瑾彷彿是突然間更加成長起來,氣勢也變得更加內斂了起來,他的內心之中,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着。
不久,看着匆匆趕至的張遼,諸葛瑾面無表情的下令道:“文遠,傳令關羽暫停攻擊,原地駐守樊城,宛城中的兩萬大軍,面對以後的敵人肯定是不夠的,你自行招募吧,所需錢糧,向着中京報上即可,今後一段時間中,沒有我的命令,一兵一卒也不要出動,固守爲上。”
張遼聽了,不由的有些發懵,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諸葛瑾下了這樣一番命令,不過,這些事情,既然諸葛瑾沒有提,他也不去詢問,定了定神後點頭應允了下來。
“好了,中京發生了些事情,我必須要馬上回去,這裡的事情,我就交給你負責了,記住,固守爲上。”諸葛瑾眼神沒有怎樣的波動,眼神如同一汪死水,平靜無波。
當天晚上,諸葛瑾便撇下親衛部卒交給諸葛祿帶着,與周泰一起,向着中京方向疾馳而去。
歸心似箭,綿延幾千裡的路程,在諸葛瑾日夜不停歇的奔馳之下,兩夜三日的時間,諸葛瑾兩人自宛城奔至中京,沿路上,幾乎上每隔一百公里的路程,他便會換上一匹良駒,這樣沒日沒夜的疾馳,就算是他武藝達成,也是吃不消了,遙遙的望見中京城的時候,便一頭栽倒在馬匹之上,身子下意識的夾緊馬背,任由馬匹帶着他奔向中京。
“母親?娘……娘……”迷迷糊糊的,諸葛瑾好似見到了章氏在衝着他笑,不由的就奔着章氏立着的地方跑了過去,只是追啊追,卻怎麼也追不上,那種明明就在眼前,卻觸之不到的感覺,讓他心中不由的沉鬱起來,嘴脣翕闔低喃,猛然間睜開了眼睛。
“大哥,你醒了,你總算醒了,嗚……”諸葛瑾緩慢的回過神,耳邊頓時聽到諸葛均的聲音,倏然間記起了自己回來的初衷,身子猛然一下坐了起來,聽着諸葛均嗚咽的聲音,只覺得心中好似雷擊,腦袋一霎那變得空白起來:“還是……回來晚了嗎?”
“大哥?大哥?你怎麼了,你可不要嚇我啊?”諸葛均見到諸葛瑾臉色驟變,不由得嚇了一跳,伸手在諸葛瑾身上晃了幾下,見諸葛瑾沒有一絲反應,不由的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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