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世信本來是殺轉向了,也不知道自己衝殺到了什麼地方,突然他聞到了陣陣香氣,他摸了摸肚子,感覺餓了,尋着香味就來到了伙房,伙房裡面沒人,籠屜裡蒸了不少大饅頭。羅世信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打開籠屜拿了饅頭就吃,一口氣吃了四個大饅頭。這個時候他突然看見爐子裡的火了,一下子就想起來,他黃雀哥說什麼放火爲號。他就把伙房給點着了,也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根火把,他就按着原路往回跑,一路跑一路放火,不管是什麼,只要能點着的他就點。
任戰一見自己的山寨又被人給點着了,氣得他是哇哇暴叫,猶如火山爆發一般,怒吼道:“給我上!給我殺!殺個那個拿扁擔的傻子,誰殺了他,我就與他平分山寨!”
山下的高平一直注視着山上的情況,等待着火起的信號,好引兵殺上上去,消滅這些可惡的山賊。但是注視了很長一段時間,山上對沒有火勢的信號。一旁的高槐譏笑道:“大哥,你難到真的以爲就咱們這點人能夠消滅棋盤山上六千餘山賊嗎?”
“不!不是以爲,是肯定!”高平認真的說道。
高槐一臉的淡然,說道:“大哥,你也太天真了……”
“起火了!”高平激動的說道。
高槐一把抓住高平的手臂,說道:“大哥,你可要想清楚了,咱們殺上山去,那可是九死一生!”
“怎麼?你怕死不成?”高平淡淡的說道。
高槐哈哈一笑,說道:“大哥,我高槐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說我貪小便宜、見色忘義,說什麼都行,說我高槐怕死!哈哈!我高槐怕死!我高槐何死怕過死!”
“不怕死!那就與爲兄一起殺上山去!”高平道。
高槐搖搖頭說道:“小弟雖不怕死,但是總不能白白的送死吧?此山上六千餘人,那可是六千餘人呀!沒人一口吐沫,恐怕都能將咱們這二百多號人全部淹死。死根本不可怕,但是死也要死得明白,死的轟轟烈烈,大哥你可要想明白!”
高平怒目而視高槐,喝道:“人無信而不立!”說完,手中混元錘一舉,喊道:“衝!”身後五十名左家莊兒郎,一個個爭前恐後,向山上衝去。
“人無信而不立!?”這句話,讓高槐的腦中如被雷擊一般,片刻之後高槐恢復清醒,手中鳳翅鎦金鏜向前一揮,喊道:“報仇的時候到了,爲自己的親人報仇呀!衝!”五十名左家莊兒郎高呼着口號,向山上衝去。
就在任戰暴怒之時,又有嘍兵來報,說道:“山下闖山的百十號人,衝上山來了,恐怕現在就要衝過第三道轅門!眭固帶五百人並沒有去增援我們,而是從正面山門反下山去了。”
“什麼?眭固反下山了!唉呀!好你個眭固,老子平日裡對你不薄,今日你卻反下山去。等老子處理完眼前之事,我定將你挫骨揚灰,以解我心頭之恨。”任戰忿忿的說道。
“報!”又有一名嘍兵火急火燎的跑來,單腿點地:“報告寨主爺!馬勝反了!帶領他手下三百人正向咱們這裡殺來,李副寨主被殺,手下的二百多弟兄四散而逃。”
任戰怒哼一聲:“馬勝!我早就說過不能留他,可是大哥他就是不聽,今日好了吧!怎麼樣?反了吧!”他正在這嘀咕着,只聽右側殺聲震天,殺來了三百多人,每個人手中揮舞刀槍,左臂上扎有一條紅色布條。
左傲冉見羅世信突然殺出,心中大喜,又見他一路放火,心中喜色更甚,只是礙於還要殺敵,要不然恐怕左傲冉會衝上去好好的親上羅世信一口。不過又見自己的身側方殺聲大起,心中暗歎:“不好!敵人的援兵又來了!”不過仔細一瞧,來人雖然與山賊穿着相近,但是所過之處,均與山賊廝殺。因爲不是自己的人,所以左傲冉對這三百多人是敵是友,心下疑惑不解。
“爲死去的鄉親父老,兄弟姐妹報仇的日子到了!”劉全策馬轉過身來,手中單鞭虛空斬落,令人熱血沸騰的聲音響徹雲霄:“殺!”
“殺!”
左家莊的兒郎們三呼響應,奮勇爭先,向已經亂成一鍋粥的山賊發動了排山倒海般的進攻。
若在平常的時候,憑藉十數倍的兵力優勢或許還能創造蟻多咬死象的奇蹟,可是現在,左傲冉四人的廝殺原本就已經造成了山賊們亂成一團,再加上大寨主已死,山賊們本就人心浮動,只是被任戰的淫威震懾而已,現在馬勝反叛,造成山上羣賊內訌,混亂的地步已經無以挽回。根本無法列陣迎敵,左家莊的兒郎們只是一個衝鋒,山賊們就陣腳大亂,並且很快演變成了一場大潰逃。
夾在惶然逃竄的嘍羅兵中,任戰深切地感受到了無奈和悲哀,嘍兵中並不乏英勇無畏的戰士,大難當頭,許多嘍兵死戰不退,可他們的身影很快就被左家兒郎們的鐵流所吞噬,在虎狼般的左家兒郎面前,他們的抵抗顯得如此蒼白、如此無力。
朱慈、劉全、高槐、羅世信四人帶領人馬追殺任戰而去,劉虎與高平人馬回合一處與臂扎紅布的三百餘人互相對峙,並沒有刀兵相見。左傲冉留下高覽主持全局,自己孤身前往內山。
左傲冉抓住了一名嘍兵,讓他引領着自己,來到金蓮的屋舍。過河拆橋並不是反面角色的專利,但是也要分人分事。就像左傲冉,利用完了那個嘍兵,就一錘將他砸死。
左傲冉獨自一人走進院裡,只見院內躺着一具屍體,左傲冉心中大驚,急忙衝進屋內。這時只見寒光一閃,直奔自己胸口而來,左傲冉看清來人,側身閃開,雙手棄錘。
左手探出,將那人的手腕抓住,輕輕一用力,“啊”的一聲輕呼,緊跟着“當”的一聲,匕首落地。左傲冉那可是眼疾手快的主,右手一伸,將玉人攬入懷中,說道:“怎麼?這麼快就想謀殺親夫不成?”
金蓮在左傲冉的懷中掙扎着,但是一聽左傲冉開口說話,他聽出了左傲冉的聲音,身體不再掙扎,將頭靠在左傲冉胸前,半嗔半嬌的說道:“你怎麼纔來呀?還以爲你不要人家了呢?”
“那哪能呀?我這不是來了嗎?”左傲冉笑道。
金蓮嬌嗔道:“三個月!整整的三個月!人家苦苦的等了你三個月,你說你怎麼賠人家這三個月的青春時光,大好的年華。”
左傲冉哈哈一笑,說道:“你想讓我賠你什麼呀?醜話可先說在前頭,要星星、要月亮,我可是弄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