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攪得許都之內波濤洶涌的正主,校士府指揮使秦川,此刻正滿懷笑意的坐在校士府門前新開的一家酒肆之中,右手捏着筷子,左手看着一旁遞過來的文書,管他許都之中何等動盪,這位正主反倒是愈發安然自在起來。
前些日子幾個案子,秦川下手極快,完全沒有給對方任何的反應時間,加上校士府在這些時日的打磨之中也逐漸恢復了往日的凌厲,證據又落到了實處,如此充分的準備,自然容不得秦川笑不出來。
這些校士抓起人來雷厲風行,罪證帶到校士府之中一一讓人查看,一般人看到這種架勢登時就腿軟了,自然也說不出什麼想要遞來的言語。
簡單刑訊一番之後,人二話不說便送到了大理寺之內去審,如今秦川風頭正盛,順帶也讓曹操在許都之內無論做任何事情都更爲方便,這一顧只顧着左右搖擺的大理寺卿鍾繇,加上許都縣衙滿寵的威逼,自然容不得他傾向宮中。
不過秦川也顯得極爲雞賊,每次抓人之前,必現請示了一番曹操與荀彧,曹操如今爲現如今北方之主,雖然自己在其手底下有着讓人豔羨的獨立之權,但給老闆事先通通氣,終歸也算是盡了本分。
而通知荀彧,不過是秦川一廂情願的努力,他自知以荀彧名節,斷然不會坐視漢室就這麼輕頹下去,但當自己將這些人暗通款曲的罪狀丟到荀彧的臉前,這位大漢的尚書令,也只得一一聲無奈的嘆息作爲回答。
秦川突然在這宮闈之中顯露獠牙,乃是現如今秦川必須要做的事情。
首先,他一定要讓劉平知難而退,只要劉平一旦退了一步,那麼秦川步步緊逼之下自然也只能再退上兩步、三步,只要劉平投鼠忌器,那麼秦川的注意力便可以放得更開,將目光放到其他事情之上。
其二,以秦川所見,他劉平能掌控這麼多的漢臣,絕非僅僅是因爲自己有着皇室背景,若是僅僅依靠他一個閒散王爺的名頭就能號召如此多人來支持自己,那依照曹操如今的權勢滔天,他早就可以代漢自立了!
因此,秦川斷定這劉平要麼便用金銀行賄,要麼便是拿到了這些漢臣的把柄,否則就以他這麼一個幕後之人可以遙控整個宮廷,就算有獻帝授意,那也斷然不可能!
所以秦川前些日子打了那劉平派過來求和的近侍,所爲的不過是讓劉平一怒之下動作再大一些,只要他稍有動作,那麼秦川便能從這蛛絲馬跡之中探查到更多的情況,不過讓秦川頗爲無奈的是,這劉平非但沒有一怒之下衝動行事,反而是極爲果斷的斷了自己與羣臣之間的聯繫!
劉平的如此反應,讓一向自信的秦川也有些遲疑,起初秦川以爲自己將他那近侍趕走,他劉平若是真心實意前來求和,那麼必然會再次派人。
但現如今劉平非但沒有對此事進行進一步的接觸,也未曾着手對自己進行反擊,實在是古怪的讓秦川都有些意外。
不過劉平既然如此老實,那秦川自然也懶得浪費精力去仔細探查這劉平究竟在搞些什麼花樣,而看着自己手中宗卷,秦川卻不止一次的看到了一個有些讓人浮想聯翩的位置。
“暖珠閣……是個什麼地方?”
秦川將自己手中的筷子放下,隨意的擦掉了自己嘴角的油脂,頗有些好奇的問道。
如今站在秦川身旁的乃是二部的頭目李凌波,聽到指揮使大人問這個地方,不由得臉上露出了些許古怪的笑意。
“哼……”
一旁的王異聽得秦川此話,若非顧忌秦川在自己屬下跟前的顏面,不得拍案而走,只能以一聲冷哼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
李凌波與王異如此舉止,秦川縱然是個傻子也大概知道了這地方究竟是幹嘛的,摸了摸鼻子緩解了自己臉上的尷尬神色之後,這纔對着李凌波笑罵起來。
“你都這個歲數了,家裡孩子早就過了滿地爬的歲數,我只是問問這地方是幹嘛的,難不成以爲本官還要帶你去體驗生活不成?”
王異秦川自然是罵不得的,於是這李凌波便理所應當的被秦川稍稍教訓了一番以作發泄。
李凌波聞言原本有些期待的目光登時就苦了下來,拱着手說道:“這暖珠閣乃是許都之中有名的風月場,雖說出名,但是這地方卻是一年之內才興起的……”
“這些時日鍾燕也頗爲在意此處,便一直在暗中調查,但是隻知道這地方背後怕是許都之中的一位大人物,而前些日子,這樓裡似乎還有命案發生!”
秦川對青樓自然沒什麼興趣,自己若是喜歡女人,他曹操的收藏可謂多得是。
更何況自己身邊就有一位能讓天下女子多有不及的美人,雖然平日裡總是冷着一張臉,但王異偶爾展露的笑顏,實在是對男人莫大的殺器。
不過秦川對於李凌波所說的內容倒是多有興趣,輕笑一番這才問道:“大人物……有多大?”
校士府如今雖然不能插手許都的一些民間案子,但是就以如今的權勢,也足以影響滿寵那邊的動向。
在曹操掌控許都歷年以來,這民間若是出了命案,懲戒之法可是頗重,輕則斬手斬腳,重則以命相還,爲的便是讓民間穩定,讓市井之中的流寇安分些許。
但那區區一座青樓竟然鬧出了命案搞得許都人人皆知,但是就是沒人去那樓內拿人,足以看出這幕後之人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
李凌波斟酌了許久,但是看着秦川仍是一直盯着自己的模樣,這才說道:“大人,這樓裡實在是有些詭異,而且膽子實在是大的有些嚇人!”
“如今許都在丞相治下,律法條例也是愈發嚴苛,但是這樓子這些日子爲非作歹的事情就做了幾幢,據我所知,這數月之內,不光逼得許都周遭幾戶百姓家破人亡,更是樓內有女子殞命……”
“可是這許都縣令滿寵對此事卻緘默甚深,縣衙一直沒有絲毫動作,以如此細節來看,這幕後之人怕是手眼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