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要戰?
眼前之人,可是大名鼎鼎的索魂差,誰人敢再戰?
一時間,衆人轟然而散。
“無膽鼠輩。”
林沖不屑冷哼,右手長槊遙指:“出來吧,張將軍。”
張遼從後方走出,他看向林沖,眼中有着讚賞:“江湖中‘追命索魂’之名張某也頗有耳聞,未曾想索魂差竟是如此年輕之輩,後生可畏啊。”
林沖沉默不語,只是默默收起長槊,將鐵箱提起放在張遼面前,同時拿出兩袋水囊放在茶棚木桌上,除卻之外,還有他懷中的一封信。
封貼鐵箱,封蠟水囊,封漆書信,一件不少!
林沖淡淡道:“這是譙城來鏢,一共三件,齊了。”
看着三件鏢物,張遼面色一肅,目光掃過茶棚周遭,衆人緩慢低頭,不敢與之直視。
“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少俠隨我走一趟吧。”
張遼開口道,眼中殺機收斂。
他本想殺人滅口,然而此處閒雜人等太多,最終他還是收回了心思。
感受到那一閃而沒的殺機,饒是沉默的林沖,也是雙瞳一縮,心中暗驚:“果真不愧爲久經沙場的將軍,殺機之重遠非江湖人可比。”
心中雖驚,林沖技高人膽大卻也不懼,應諾一聲上馬隨張遼遠去。
張遼此去足足數公里,直到四周已荒無人煙,他適才停下,正色道:“少俠,將三件鏢物交給我吧。”
“好。”
林沖言簡意賅,將三件鏢物盡數拿出。
張遼並沒有打開鐵箱與水囊,而是先開了信封,待得看完,饒是張遼之鎮定,也被信中所書不滅傳承的修煉之法所震驚。
同時,對於其中所言及不滅水與藥材物資,也已有了認知。
信封閱完,張遼以隨身火摺子將其燃盡,隨後將至關重要的不滅水水囊掛在了腰間。
至於鐵箱,他並沒有打開,而是拜託道:“少俠,還需你再走一遭,將這鐵箱帶到前淮鎮客棧暫住,當然這押鏢費張某另付。”
“你要回鏢吧,屆時一起付便可。”林沖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張遼也不墨跡,笑曰:“好,那便一起付。少俠信任,這趟押鏢費,張某自不會給少。”
說完,兩人暫且分道揚鑣,張遼返回太守府,林沖前往前淮鎮客棧。
滎陽城,太守府。
當張遼潛行回到,將不滅傳承之事說出後,司徒陽也爲之一驚。
“沸水煎熬一月,明火焚燒一月,毒蟲爬咬一月,方可修成不滅之體……主公,你曾問我可願成魔,這便是你所爲我鋪就的成魔之路吧?”司徒陽喃喃自語。
看着他,張遼問:“司徒,主公既然書信,更送來藥材物資與所言中不滅水,證明這不滅體修煉之事定然可行,你覺得該如何?”
司徒陽聽聞,嘴角揚起,眼中閃過堅定:“主公曾爲我是否願意成魔,當初我的答案是願意。如今機會便在眼前,我不會錯過!”
“好,司徒你果真沒讓主公失望。”
張遼滿意一笑:“今夜我們趁夜深人靜便出發前往前淮鎮,第一夜我替你們值守,之後便只能靠你們自己了。此事事關重大,你若闡述不可盡說,可曾明白?”
“放心,我懂得箇中重要,不會盡說的。”司徒陽應諾。
時間匆匆,待得夜深人靜,張遼、司徒陽與兩名手下趁夜離去。
待得出到郊外,四人於馬棚換上駿馬,連夜奔赴數十里,來到前淮鎮。
前淮鎮客棧,林沖早已等候多時,張遼帶上司徒陽,前去見林沖。
客棧內,張遼直言道:“林少俠,我等還需做些準備,你且在這客棧中休息一宿,等到明日我會書信一封,屆時還需你八百里加急回鏢譙城。”
林沖點頭同意,張遼又道:“少俠,這位是司徒陽,是值得信任之人。若他日譙城有來鏢,我情況又有所不便的話,少俠可將鏢物交予他。”
“好。”
林沖說話一如既往簡短,他與司徒陽兩人相互點頭,便算是認識了。
處理完這邊之事,張遼與司徒陽拿起封貼鐵箱,匆匆離開。
這段時間,司徒陽不忘曹休吩咐,已從五千殘兵中尋出數百意志堅定之人,將修煉口訣教授。
此刻,他將這些人召集到郊外一處買下的宅院中,僅僅將不滅傳承要受沸水煎熬一月之事說出,下方衆人已議論紛紛。
“沸水煎熬?這豈不是要把人給煮爛了?”
“這等修煉之法聞所未聞,會不會不靠譜?”
“足足要修煉一月之久,若承受不住,豈非死在這沸水中!”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話語中皆有擔憂。
看到這一幕,司徒陽怒斥:“你們這幫傢伙,莫非忘了自己的處境不成!?你們還有我,都是被仇人所拋棄的老弱病殘,在他們眼中我們只是殘兵,也僅僅是一股殘兵!”
“只憑借我們的力量,想要報仇,談何容易?想要在這亂世中活下去,與妻兒團聚共享一生,談何容易?現在,有變強的機會擺在眼前,你們卻怕了?”
“好!你們怕了沒關係!等日後戰場之上,敵人的屠刀斬在頭顱上,你們便會後悔了!”
司徒陽聲色俱厲,質問:“現在僅有一百個名額,不願將來死在戰場上再後悔的,欲要變強報仇的,想要活下去見到親人的,都可以報名。”
此言一出,仍有人猶豫,可卻有不少人眼中已有決斷閃過,紛紛走出。
“司徒將軍說得對,我們已是殘兵,若還畏畏縮縮,在戰場上哪還有活下來的資格?”
“我要變強!我要向毛江那幫可恨的傢伙報仇!”
“我的妻兒還在家鄉等着我,我不能死!”
衆人鬥志洶洶,紛紛開口報名,不過片刻已有百人。
其餘數百人見狀,紛紛氣得捶胸頓足,暗恨自己猶豫不決,錯過了大好良機。
百人定下,司徒陽告知剩餘人保密,同時告知他們將來還有機會,適才讓他們離去。
將來是否還有名額,司徒陽不知,可他知道唯有心懷希冀,泄密的可能性纔會更小。
送走其餘人,司徒陽帶着百名報名之人前往後院。
後院之中,張遼早已久候,在他的後方是早已讓下人備好,足足一百個大缸。
每一個大缸缸下柴火添滿,火焰洶洶燃燒,讓得缸中水滾滾沸騰。
即便心有準備,包括司徒陽在內的衆人,在看到大綱沸水的剎那,還是感到了頭皮發麻。
“口訣你們可都記牢了?”
看着衆人,張遼問詢,待一一確認衆人都記牢後,他吩咐道:“好,那邊有碗,你們每人持一碗前來領不滅水,唯有喝了不滅水,方可承受這沸水煎熬之苦。”
“我先來!”
司徒陽一咬牙,當先走出。
他拿過碗,從張遼處領了半碗不滅水,一飲而盡。
不滅水入肚,司徒陽頓覺如有火焰從腹中爆發,焚身而過!
當即,他大吼一聲,一躍而入水缸之中。
其餘人見狀,紛紛哪碗取水,喝下後更有人摔碗明志,躍入水缸中。
雖有不滅水相助,可沸水煎熬之苦,又豈是輕易可以抵消?
那一夜,宅院內傳來一聲聲壓抑痛苦的咆哮聲,那聲音就像是森林中低沉的狼嘯。
所幸宅院偏僻,否則定要驚恐無數前淮鎮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