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諮詢室，沈老師給無妄進行了邏輯分析，以及自我認知分析調查。
從結果來看，無妄的情況似乎除了能看到一道身影，其他的認知幾乎和常人無異。
可以說是恢復的很順利，也可以說，或許根本沒病，那道身影或許是真實存在的。
“安然留一下，你倆可以回去了，藥我給你換了副作用小的，之前那個也留着失控的時候吃。”
將一瓶沒有標籤的藥瓶遞給無妄，沈老師向兩人下達了逐客令。
此時老五的表情無比的鄭重，鄭重的都有些凝重。
對於知曉老四竟然是精神病，他內心很愧疚，也很惶恐。
他們差點就被精神病攛掇着把陳天賜廢了。
“去吧，代我去七娃的新寢室認認門。”
第一次見面，沈老師沒說什麼多餘的事，安然表情舒緩，感覺度了場人生大劫。
他可說不出，算起來你可以管我叫四奶那樣的話。
門開了又關，屋內只剩下安然和沈老師。
只見沈老師從抽屜掏出一把手槍！
安然嚇得一哆嗦，好在他觀察力卓著，很快就認出這是一把氣槍。
“陪老師做個小測試。”
說着略有笨拙的拆開子彈的包裝，將塑料子彈裝填在彈夾裡。
“老師，你這氣槍過1.8焦耳/平方釐米了吧？算是管制槍械。玩這個犯法的。”
沈老師美目白了安然一眼。
“我這是特批的，精神力3級表現測試，相應的課題已經上報學校，學校上報教育局，教育局上報哪就不知道了，總之我手上的不是什麼氣槍，是醫療器具。”
安然忍不住吐槽道：“長得這麼像是氣槍的醫療器具學生也是第一次看到，今天真是小刀片拉屁股，開眼了。”
“站過去，這個房間長20米，這子彈的射速我測得是80米/秒，放慢30倍就是2米/秒，你應該能輕鬆躲過。”
安然嘴角抽了抽。
他練習了這麼多天的躲子彈，想不到第一次運用到實戰中竟然躲玩具槍，樂。
感覺……有點侮辱他付出的汗水了。
“來吧。”
安然站好。
“啪！”還別說，這子彈發射的聲音還挺可愛。
安然眼中，這枚綠色的BB彈以極慢的速度對他投懷送抱。
擡手，按住，就像捏住一隻蒼蠅。
瞄準的位置是他的胸腔，應該是那裡面積最大。
“看到了嗎？子彈會不會太小？”
安然張開手捏着一粒子彈。
沈老師走到近前，有些意外，還有些不信，“你是不是偷我子彈了？這東西能用手接嗎？”
安然笑了，別說塑料子彈，真子彈他都用手接過，只不過是加了個外骨骼手套，在試練塔中。
“老師伱也可以試試。”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沈老師對着自己的小白手就是一槍。
在她想來，兩人都打了一針基因藥劑，沒理由安然行她不行。
於是乎……
“啊！”的一聲，沈老師臉綠了。
“很疼嗎？我怎麼不疼。”
說着安然又接了兩粒子彈，這次安然的表現就有點水平的，他是自己扣動扳機自己接下子彈。
2米/秒的子彈在2米內被按下，小帥。
“你不疼？”
掌心是人柔軟的地方，沈老師面容強作淡定纔沒哭出來。
作爲一個女孩，還是老師，不能在學生的面前失態，真是太難了。
“不疼啊。”
安然又來了一槍，輕鬆按下塑料彈。
精神力上他是3，體質上他也是3，3針基因藥劑。
所以，他可以的事，沈老師想要做到還是很難的。
“不對，你練過！你肯定練過！”
沈老師發現自己可能踩坑裡了。
“不疼啊，老師你把手給我看看，你的手是不是……”
下意識伸手，被打的地方都紫了。
安然有些於心不忍。
好歹也是打了一針基因藥劑，女孩子的小手這麼嬌弱嗎？
這摸起來，確實很嬌弱呢。
安然皮膚雖然也好，但感覺是不同的，他的手厚實、有力是熱的。
而沈老師的手纖細、柔軟是涼的。
“手怎麼這麼涼，老師你是生病了嗎？”
安然滿懷善意的用溫熱的大手幫沈老師暖了暖手。
沈冰月略呆，卻也沒不好意思，看着這個往日裡被她拿捏的學生大膽施爲。
她倒是要看看，這小子還能出格到什麼地步。
手沒有縮回，在安然的手心裡逐漸暖和了起來。
這次輪到安然懵逼了。
在他的設想中女孩子應該突然意識到不妥，心中小鹿亂撞，慌亂的把手抽走纔對。
動漫裡都是這麼演的，沈老師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老師還疼嗎？不疼的話咱繼續？”
安然不着痕跡的鬆開那隻小手，並把手槍從桌子上拿起來放到對方的手上。
計劃失敗，避免尷尬，轉移話題。
那雙美目帶着審視，還有些特別的玩味，掂量着安然。
半晌在安然額頭要見汗的時候終於拿起筆，記錄了起來。
安然是知無不言，將自己的感受，以及子彈的運行軌跡描述的清楚無比。
“明天我會準備射速更快的器材。”
“願意配合，只要不是真槍就行。”
杯子突然傾斜，從桌子上墜落地面。
安然看着杯子落地，“嘩啦！”一聲，碎成不知多少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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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道：“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這是過年時常用的巧話，避免在重要節日物品碎掉體現出不吉利的一面。
沈冰月一臉納悶的看着安然：“剛纔你爲何沒接？連子彈都能接住，這杯子應該不難吧？”
安然反問：“要接的話確實不難，可我爲什麼一定要接呢？被推下桌子後，碎裂也是一個結果。”
沈冰月點了點頭。
眼中逐漸浮現出笑意。
正常情況下，正常人一定會接的，這是下意識的反應。
再有，雄性在雌性面前，總會生出一些表現欲。
這是所有有性別分化物種的共性。
不去接，這需要經過嚴格的訓練才行，給自己加了一道自我問答的保護機制，無論做什麼事都要考慮要不要這樣做，纔會順利的避免下意識的反應，這樣能在突發事件中隱藏自己，不暴露多餘的動作、多餘的情感。
“這也是練過的吧？看來你確實很小心，你有當間諜的潛力哦。”
是的，在杯子滑落的剎那，在身體做出反應前，安然便自問了一遍要不要接。
取消條件反射真不是簡單的訓練，他在虛擬現實空間練了好久呢。
“賽博洪荒越來越危險了，小心一些總沒錯的。”
沈老師滿意的點了點頭，“說的對，老師手還疼着呢，你確定不幫老師把碎片收拾好？”
安然立馬行動了起來。
“就等您的命令呢，我想着這也是教學的一部分， 等老師完成教學。”
什麼教學，她這是測試。
測試結果，這臭小子藏的太深，沒準真是僞裝成騎士的國王。
“安然，你在洪荒的身份是什麼？”
“秘密。”
“不隨便編個騙騙老師嗎？”
“老師對我這麼好，我怎麼能騙老師呢。”
安然笑的無比的純潔，純潔的像剛滿月的孩子。
要不是感覺說謊會被戳穿，他還真有此意。
但面對這個幾乎可以讀心的超常態心理醫生，說真話會更好。
就比如他之前說的二百小時以上，這種是真話，但不是確切消息的話，足以應付這個人形測謊儀。
“老師，無妄的病情，您看兩個月能好嗎？”
“最近我也多瞭解了一些賽博那邊的信息，我在想一種可能，無妄可能沒病。”
安然一臉的問號。
“沒病……你還給他開藥？”
“之前的是藥，現在已經換成維生素片了。”
安然鬆了口氣，但轉念一想又不對。
正常人怎麼可能真下藥呢？
他們又沒多大的仇怨，動機不夠啊。
這件事……
如果沈老師因爲情報不足，認定無妄沒病，可無妄又確實有病，怎麼辦？要不要把無妄已經犯了殺戒的事說出來……
“有事隱瞞我？”
靠！忘了面對一個人形測謊儀了。
表情管理！表情管理啊！
看來表情管理還得練。
“等我和無妄商議下再向老師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