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示威性的拿着一張碟片在我眼前晃悠。而我卻是遲疑間對着他問道:“聽聞你的普通話裡夾雜着日本口音,你是日本人?”
這男子點了點頭:“鄙人山口幸助,是來幫二位的忙的。”
我吃驚的應了一聲:“哦?那先生您有什麼條件?而且您對這個案子瞭解嗎?”
山口不慌不忙的應承道:“關於條件方面,我只希望你們能幫我做一件事。而這個案子,你們大可放心,我有辦法救出你們的同伴。但事先要和你們說一下,其實這個案子就是你們的那個同伴做的。”
四眼聽了瞬間勃然大怒:“哪有你這麼當律師的,還沒開審就把屎盆子往自個兒頭上扣!說吧,你安的是什麼心?”
眼看着四眼就要揮拳上去了,我慌忙按住了他。眼下說不準是個救小米的機會,可不能讓四眼給搞砸了。我拉這四眼,對山口微微點頭。
山口會意,對我們安排道:“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再聊。”
在山口的帶領下我們上了他的車。隨着發動機的轟鳴聲,車子一溜煙,消失在了路口。上午出行的車子不多,所以路不是很堵。山口開車不一會兒就到了一幢高樓前面。沒有任何的指示,我們只是跟着山口到了裡面的三樓。
山口徑自打開了一個會議室的門,對我們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兩位,裡邊請,在這裡邊說話要方便多了。”
偌大個會議室只有我們三個人,亮堂堂的燈晃得我都有點刺眼。
四眼砸吧了一下嘴,諷刺道:“我說山口哇,這麼大個會議室只用來招待我們兩個人是不是有點浪費啊!”
山口只是擺了擺手說道:“應該的。”
接着,山口走到了會議室的正中央,我們的面前說道:“鄙人先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叫山口幸助,家父名山口俊,而鄙人的爺爺就是山口次郎。可能諸位現在在找一些東西,但鄙人是一直在找你們!鄙人的一些事情需要你們的合作。”
山口次郎?他不是死在祭壇中了麼?怎麼還有後代。哦,應該是他在來中國之前就有孩子了吧。
山口卻又在解釋道:“鄙人的爺爺一生厭惡戰爭,在他歸國之後,才與奶奶結婚,最後纔有了我的爸爸。這當中也算是歷經了曲折。所以請你們不要帶着有色眼鏡看待我們日本人,畢竟我們合作是需要真誠的。”
四眼一聽,又是火冒三丈。四眼平生最痛恨日本人了,此時他臉紅脖子粗的喊道:“老子管你們家那些屁事兒幹嘛。反正你爺爺是上過中國的戰場,上過戰場的老子就要罵他。媽的,小鬼子沒一個好東西!你也是!鬼子的孫子還是鬼子!
唔……唔……唔……”
四眼還要罵,可被我馬上捂住了嘴。這炮筒子脾氣,當真是要壞事!我安頓完四眼就馬上陪笑道:“他有時候是對日本人有些偏見,但卻是沒惡意的。”
山口也暗自捏了把汗,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我忽然想到,山口剛纔說他的爺爺是山口次郎而且是在日本投降後纔有的山口他爸。這樣
說來就太詭異了!明明在祭壇中見到過山口次郎的屍體的,他怎麼能復活呢?想到這裡我詫異地問道:“那這樣說來,你爺爺高壽啊?”
山口淡淡的回了一句:“我爺爺七十有六了,去年去世的。”
哪知此時四眼又激起來叫囂道:“不可能!我記得你爺爺明明死在了祭壇中的!我還見過他的屍體,他怎麼還能好端端的回去了日本!”
山口聽了四眼的話也並不惱,微微一笑解釋道:“鄙人知道諸位之前的經歷,也明白諸位的疑慮。容我慢慢道來。鄙人的爺爺當年確實也去過你們去的那地方,而且也是險些喪命。但他沒有死,一隊皇軍最後只活了他一個!”
“那我們看到的屍體是?”
“不錯,可你們看到的屍體是當時的隊長小野一夫的,是我的爺爺採取的偷樑換柱之策。”山口繼續答道。
好計謀,此時我才明白了過來。和隊長換了衣服。在慌亂之下這對鬼子兵而發現不了長官已經是別人了,而藉着隊長的職務之便就可以對其餘的鬼子兵下命令。自己是熟悉殷商文化的學者,從祭壇裡找些出口的線索應該不難。最終肯定是剩餘一人替山口次郎敲鐘送死,山口次郎才得以逃脫。只不過要騙過那麼多的人,在危急時刻還要強制鎮定,想的還要比其他人多,看來當年的山口次郎還真是不簡單吶!
山口見我神色遲疑,又細細解釋道:“爺爺回到日本後,後來就將這些事情告知了我們。你去過那個祭壇的事兒我也略有耳聞,而且我一直都在尋找你們。”
忽然間,我感到之前的那麼多謎團都可以抽絲剝繭的解開了,便開始不斷的追問山口。
“你是通過四叔瞭解到我們的?”
“是!通過四叔,也就是當年的溫兆文!”
“那四叔的衣冠冢是不是你盜的?”
“是!”
“爲什麼?”
“裡面能救命的東西!”
“四叔的地也是不是你花大價錢賣的?”
“是!”
“你要找什麼東西?”
“一些資料,現在找到了!”
“四叔的廁所裡的那個U盤是不是你放的?”
“是!U盤裡面的東西也是真的,我是爲了借四叔之名讓你們相信。”
最後,山口聳了聳肩,反問到我:“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搖了搖頭。現在腦子開始飛轉起來,既然山口說這一切都是他乾的,那就應該是他做的無疑。可他到底爲什麼要做這些事,留給我們一個造型怪異的U盤,還有些亂七八糟的資料。依他現在的條件,不愁吃不愁穿的,到底想要我們幫什麼忙?
“那你憑什麼說那個青銅器的盜竊案是小米幹得!”四眼倒還是對他剛纔說的話耿耿於懷。
山口做了個無奈的手勢,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們還是看看這個吧。”說罷,山口拿起了在桌上的光盤,放入了投影儀中,同時解釋道:“這是我通過關係拿到的監視錄像。”
我擡頭看向了牆上的幕布。只見一個空
曠的樓道中出現了一個穿着白羽絨服的身影,看身形像是小米。樓道的兩頭都有安保人員,可這個身影竟是有如鬼魅,三下兩下就晃過了保安,而且速度奇快,根本不能讓人察覺。這個身影進入了一個房間,老半天沒出來。可過了一會兒,這個身影再次出現的時候,雙手抱了一個青銅雕花匣子。此時畫面中的身影正對着鏡頭。我趕忙讓山口暫停,並且放大。雖然畫面有些模糊,可我能肯定,這人就是小米!而且此時她竟然是正對着鏡頭在詭異的笑!
小米竟然真的偷了那個青銅匣子!
這樣的事情我真是接受不了,感覺頭都快要炸了。四眼也被這個監控錄像驚得啞口無言。過了老半天才結結巴巴的問道:“要是這樣,那,你,還能救她出來嗎?”
山口點了點頭,順手關上了投影儀:“我有辦法讓她無罪釋放,這點你們放心。其實你們同伴出現異狀就是應爲那個青銅匣子。那種匣子在古代是一種器具,叫櫝,是專門用來裝夜明珠的。這個青銅匣子其實就是裝隨侯珠的器具。而你們的同伴已經被選爲了人祭!是那個匣子吸引她那樣做的,在盜取那匣子的時候,我估計她的神志也不清楚。”
“什麼,人祭這事兒不是已經過去了麼?張四叔爲此還付出了生命!”四眼愕然道。
山口緩緩地搖了搖頭:“你們錯了!只要是經過九鼎或者是隨侯珠白光照射的人都會感染一種怪病。這病對本人倒是傷害不大,一生中只會有會有幾次神志不清的異狀,但嚴重者有嗜血好攻的惡相。而對於子孫後代,這怪病是致命的!感染怪病的人所生的後代中就相當於是埋了一塊兒地雷。在後代的子孫中指不定在什麼時候,此病就會爆發。發病者頭生二角,皮膚老化開裂,指甲能長到好幾寸!”
山口頓了頓,又臉色凝重的說道:“更可怕的是!發病者意識喪失,嗜血好攻,喜吃人肉,與殭屍無異!”
聞言我倒吸了口冷氣,這不是和我們本來的姓王的那一家族的狀況很相似嗎?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當下就提問:“這些情況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山口馬上撩開了自己的後衣領,露出了那個和我後頸子上一模一樣的印記,眼神中掩飾不住的厭惡:“因爲我就屬於人祭!家父就是出現了那種異狀,死在了我爺爺的刀下。而且,想必各位也遇到了和我一樣的狀況,也都是人祭吧。”
說罷,山口又直了直身子,笑道:“其實我想要諸位幫的忙也就是諸位想做的事。那就是治好這個怪病,解除這個詛咒。你們肯定也不想自己的後代中埋着這麼一個炸彈吧!”
“那你準備怎麼拆除我們身上潛藏的這個炸彈?”我略帶玩笑的問道。
哪知山口此時卻收起了笑容,鄭重道:“去黑山!”
“相傳那裡是埋葬着契丹人的先祖,是契丹陰靈集中的地方!”
聞言我不禁打了個冷戰,解決的辦法竟是又要冒險!但爲了後代的兒孫,只能這樣了,有誰想自己生出來的孩子卻是個怪胎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暗自給自己打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