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已經知道了他下面想要說什麼,慕黎的淚水不由得一下子絕了堤,顧墨辰努力笑着伸出手,握住那一大一小那隻柔軟的手,
“直到今天這一刻我才忽然發現,原先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麼一個人,不,是有那麼兩個人,值得我用生命去守護……”
因爲失血過多他的臉色愈發的蒼白,慕黎流着淚伸手去捂住他的嘴,
“顧墨辰你別說話了……”
他艱難地擡起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又捏了捏希藍的小臉,
“乖,我的女孩兒們,都不要哭了,我不會有事的……”
即使都傷成這個樣子了,他還對她們兩個用這麼*溺的語氣說話,用那麼堅定的眼神看着她倆,給她們心安的勇氣和力量。
慕黎愈發心裡難受地哭的更兇,希藍卻是忽然停住了哭泣,伸過小手來擦着她的淚,
“媽咪不乖哦,爸爸都說不要哭了你還哭……”
希藍不這樣懂事還好,她越這樣懂事的跟個小大人似的,越讓慕黎覺得心裡難受,她別過頭去使勁捂住了嘴不讓自己再哽咽出來。
車子疾馳到醫院,他已經陷入昏迷,而他的手則一直握着她和希藍的。後來希藍被龍二抱去,慕黎則不顧醫生的阻攔,跟着他們一起衝進手術室要求親自給他手術。
別的人來手術,她根本就不放心。
她這一生,救了他的命三次。第一次他被人在深夜砍成重傷,那一次讓她看清了她對他的心意;第二次是幾個月前他差點癱瘓甚至死去,那一次讓她邁出了四年來朝他走近的第一步;如今這是第三次,她想這一次過後,再也沒有什麼能讓他們分開!
即使她醫術再高明,她也永遠都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她永遠都不希望躺在自己手下的病人是他!
不過還好這次洛鼎銘那一槍沒有傷在他的致命部位上,子彈斜穿過他右邊的肩胛骨,只需要取出彈片來好好養傷即可。
等終於爲他包紮完,她也抵不過這些天來精神高度緊張的疲憊還有驚嚇,身子一軟就昏了過去。
昏暗的地下室裡,楚毅擎着手中的槍朝洛鼎銘越走越近,洛鼎銘的身體貼在後邊的牆壁上已經無處可退,但是他的眼裡卻依舊有着不馴的光芒。
兩個一直在暗中較勁兒的男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面對面打量着彼此,楚毅是出身於香港楚氏集團的豪門貴族,身上自帶着一股雍容與鎮定。
而洛鼎銘同樣也出身於黑道世家,可是由於他一直浸淫在黑暗的氣息中,所以他整個人幽暗的如同深海里的海藻,瀰漫着陰鬱的氣息。
“楚毅——”
就在兩人冷漠對峙着的時候,樓梯口忽然傳來一聲喊,一道身影急急擋到了牆邊的洛鼎銘身上。
楚毅擎着槍的手抖了抖,眼底劃過一抹寒意,洛辛桐驚恐地看着完全變了個人的他,喃喃哀求着,
“楚毅,求你放過我哥!”
楚毅臉上的寒意愈發冷凝,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又往前走了一步,漠漠吐出了兩個字,
“過來!”
他楚毅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他沒有想過要殺洛鼎銘,他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拿着槍出現在這裡,他只是聽到洛鼎銘挑釁地說要搶回他的女人,就一時大腦衝血,他只是看到她揹着自己跟洛鼎銘聯繫,就莫名失去了冷靜。
可是他楚毅也不是一個大方的男人,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女人用身體護住別的男人,並且哭着爲他求情,所以他此刻動了殺機。
洛辛桐見他這般無情猛烈地搖了搖頭再次苦苦哀求他,
“不!楚毅,你放過我哥,放過他好不好?”
記憶裡鮮少有見過她哭,而且還是哭的這般傷心,爲了別的男人,即使她以爲那個男人是她哥,他的理智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刺激地紛亂不已,捏着槍的手指狠狠攥緊,他揚眉看了她一眼,
“洛辛桐,我最後問你一遍,你選擇他,還是我?”
洛辛桐被他這番話驚得愣了半天,隨即又有些失控的衝他大聲地喊,
“楚毅,你怎麼可以這樣無情?他只是我哥而已!”
“那好,洛辛桐,我厭倦你了,我們離婚!”
他說完扔下手中的槍看都沒看她一眼,就轉身絕然離去。男人高傲的自尊心容不得他有任何的退路,那些話想都沒想地就脫口而出。
他不信她察覺不出洛鼎銘對她的那些*的心思,可是她依舊裝傻不肯對洛鼎銘說破,也許她心裡,從來就沒有他這個做了她四年丈夫的男人。
洛辛桐愣在那裡久久都沒有回神,就那樣怔怔望着他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心裡的難過和痛楚鋪天蓋地的襲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生命中的溫暖,洛鼎銘之於她就是她生命中的那抹暖。也許對於別人來說他是那麼的十惡不赦,他是人人痛恨的大毒梟,可是對於她來說,他是她最親最近的人。
他疼她*她縱容她一切的無法無天胡作非爲,尤其是她做八卦記者的那段日子,她曾經的性子大家也都知道,冒冒失失大大咧咧跌跌撞撞,闖了禍由他在後面爲她處理,沒有新聞了他替她製造……
如果沒有他,也許她不會在洛朵朵母女的刻薄對待下走到今天,甚至連有大學讀都沒有,他對她的好密密麻麻遍佈她心底的每一個角落。
即使她開始懷疑他們之間的兄妹關係,可是她也不想說破,她天真的以爲,她不說破,他就永遠都是她哥,她不想失去這生命裡唯一的一絲溫暖。
她求他放了洛鼎銘,只是想要守護對自己好的人,她有做錯嗎?是她錯了嗎?
洛鼎銘見她失神地站在那裡,斂下眼中的那些情緒,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攬過她的肩頭
“桐妹,你……”
她不是曾經口口聲聲對他說,她討厭這段婚姻嗎?爲什麼現在那個男人說要離婚,她會這般的黯然神傷?
洛辛桐垂下眼掩住自己的傷痛,卻忽然發現他中了一槍的手腕,焦急地說,
“哥,你受傷了!我先帶你去包紮!”
洛鼎銘一把拉住她,眼底全是擔憂,她卻只是勾起脣角,
“反正我跟他的婚姻,也不過是一場相互利用,我們早就說白了,他厭倦了我們就離婚,如今只是各自兌現了當初的約定而已!”
顧墨辰從手術結束後就一直在昏睡,直到慕黎休息好帶着希藍來看他,他還沒有醒來,慕黎看着他憔悴的面龐,不由得心疼地低下頭來輕輕吻了吻他的脣。
小丫頭頓時急了,抓着她的衣服不悅的抗議,
“媽咪媽咪,我也要親親爸爸!”
慕黎無奈,只好將她抱起放在*邊上,結果她撲過去抱着他的臉就吧唧吧唧親了好幾口,然後回頭衝她呵呵傻笑。
她哭笑不得地對她說,
“希藍,你在這裡陪着爸爸,我去看看錦爸爸!”
裡見錦對於她母女兩人的重要性,讓她一直改不掉希藍對他錦爸爸的這個稱呼,如果他願意,她希望他可以收希藍做他的乾女兒。
“媽咪,我也想一起去看錦爸爸?”
裡見錦斷了兩根肋骨,正好也一起在這裡養傷,小丫頭也知道了裡見錦受傷的消息,眨着大眼對她說。
她摸了摸希藍的頭,
“媽咪有些話要對錦爸爸說,一會兒回來再帶你去看他好不好?”
她知道她欠錦的太多,可是病*上的這個男人她卻是,有人說,人的一生只能有一次愛,其他的都是戀罷了。
她想,他就是她那唯一一次的愛,而林文城裡見錦之於她,都是戀……
希藍懂事的點了點頭,她又叮囑道,
“爸爸要是醒來,就按*頭這個燈叫護士阿姨來!”
於是當顧墨辰醒來的時候,就只見到自家的寶貝女兒守在他身邊,視線在病房裡轉了一圈卻沒找到那個女人。他家小公主天真地丟給他一句足以讓他再次昏過去的話,
“媽咪去看錦爸爸了!”
今天公司的網絡忽然壞掉,瘋了般地投訴了n次折騰了一天才好。請有些親爲自己極點口德,不要沒等到別人的解釋就說話那麼尖酸刻薄。
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