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許稚意懷疑, 周硯在給自己設陷。

明知道自己對他拍的電影毫無抵抗力,還要這麼勾引自己。

有那麼瞬間,她覺得他像是在湖邊爲釣魚而停駐的行人, 引自己上鉤咬餌。

而她, 明知道這個人是故意的, 卻還是從湖面躍出, 咬住他拋過來的餌, 心甘情願上鉤。

思及此,她小聲嘟囔,“不公平。”

周硯眉峰微揚, 轉頭看向窗外掠過的風景,低聲問:“怎麼不公平?”

許稚意說不出所以然, 嘴硬道:“反正就是不公平, 沒有理由, 還沒有誠意。”

周硯縱容着她的不講理,輕笑道:“知道了。”

許稚意一愣, “啊?”

他知道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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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硯賣着關子,沒直接告訴她,“到時候一定讓小許同學覺得公平好不好?”

他用寵溺的語氣哄着她。

許稚意揉了揉酥酥麻麻的耳朵,抿了下脣:“看你表現。”

周硯:“好。”

許稚意看時間差不多,跟他說了兩句掛了電話, 重新回到拍攝現場。

她過去時, 背景正好佈置結束, 她跟譚俊良準備走戲了。

譚俊良看她一眼, 隨口道:“許老師在忙?”

許稚意沒聽出他的話外之音, “還好。”

她看了眼,“走戲?”

譚俊良點頭。

譚俊良在劇中飾演的是對柳春, 也就是許稚意這個角色愛而不得的男二。

兩人是一個村子裡出來的,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但他家境優渥,是村子裡最有錢人家的孩子,也因此,小時候對柳春等人並不怎麼樣。

說是玩伴,不如說柳春是他的跟屁蟲。

當然,柳春不這樣認爲。

她從小個性就特別,對譚俊良這個角色也不諂媚,想做什麼做什麼,也不會聽他指揮。

後面兩人長大了,分開幾年回到家鄉工廠上班後,譚俊良忽然開始追她。剛開始追她,也是一副心氣很高的模樣,他本性不壞,但就這心氣,讓柳春非常不喜歡。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兩人到最後也沒在一起。

……

走完戲,拍攝正式進行。

袁明志這部劇選的演員,每一個演技都不差,偶爾有一兩場戲要磨,也不會磨太久。

大家的對手戲,也分外精彩。

拍完和譚俊良的對手戲,許稚意還有個人戲。

在劇中,她戲份最多,拍攝任務也最重。

除了下午有跟周硯打電話看會手機,到晚上十點收工前,許稚意都沒再碰過手機,她要麼在拍戲要麼在走戲,要麼便是看劇本。

這是她第一次嘗試的角色,她想盡全力將這個角色很好的演繹出來。

收工時,片場只剩她一個藝人了。

許稚意打了個哈欠,袁明志看她,笑說:“辛苦了。”

許稚意:“我沒有導演辛苦。”

她淺笑盈盈說:“袁導辛苦。”

袁明志莞爾,“應該的。”

他看許稚意,“會覺得累嗎?”

“還好。”許稚意誠實回答,“不過是有段時間沒進組了,這種高強度的拍攝,還需要幾天來適應。”

袁明志瞭然,“這倒是。”

他示意,“回去早點休息。”

許稚意應聲,“好的,袁導您也是。我跟助理先走了。”

“去吧。”

-

回到車內,蒲歡把手機給她,並告知,“下午,倩姐給你打了電話,我接的。”

許稚意點頭,“還有呢。”

她邊開手機邊問。

蒲歡:“盛檀姐給你發了不少消息。”

她看了兩條,發現不是什麼急事,所以沒跟許稚意說。

許稚意應着,“倩姐找我什麼事?”

蒲歡:“就下午那事。”

周硯忽然公開表示想跟許稚意三搭合作,焦文倩知道時,驚喜又慌張。

作爲經紀人,她很清楚許稚意現在和周硯的差距,這個想合作,當然要周硯說出口,許稚意纔不會被罵,但同樣的,她也擔心周硯的粉絲會因爲這個去攻擊許稚意。

網上有很多粉絲年齡比較小,很多事他們都沒有概念。

說得不好聽一點,有些粉絲甚至□□豆娶我,愛豆只能屬於我的美夢。

當然,美夢也有實現的,但在周硯和許稚意這裡,真的不適用。他們兩位,沒人能將他們分開。

所以在看到新聞的時候,焦文倩這邊就開始準備公關了。

準備好,她發現網上情況比自己想的真的好太多了,網友不僅沒直衝許稚意,甚至還有不少潛水的影迷們紛紛出面呼喚許稚意,呼喚知名導演,想辦法讓兩個人三搭。

他們的演技,長相,甚至於身高差和年齡,都無疑是最佳搭檔人選,誰不想看兩個人三搭拍電影呢,就連周硯和許稚意的唯粉,都暗戳戳的想。

焦文倩觀察了網上風向許久,發現這事不僅沒讓許稚意捱罵,還讓她一下午漲粉幾十萬。

她正思索着要不要跟林凱商量商量,之前合作過的不少導演助理先找上她,詢問許稚意下一部戲的安排。

焦文倩是聰明的經紀人,自然聽出了話外之意。

對方想先攻破許稚意這邊,然後找周硯,讓兩人三搭。就周硯今天對着媒體和粉絲說的那話,大家都聽出來了,只要許稚意沒問題,周硯就沒問題。

……

許稚意給焦文倩回了個電話,聽她說了這麼一通。

她坐在車內,忍俊不禁,“那你怎麼說?”

焦文倩:“我還能怎麼說,我當然不會一口拒絕,我就說你現在剛進組,這部戲得拍四五個月,下部戲暫時還沒定,有好劇本我們就考慮。”

人要學會給自己留機會。

許稚意笑笑。

焦文倩正色道:“不過我還是想聽聽你的想法。”

許稚意微頓,“什麼想法?”

她扭頭,對着車窗玻璃開始照鏡子。

看到漆黑玻璃上的倒影,許稚意下意識撫了撫自己有弧度的眉眼。

焦文倩:“你很久沒拍電影,如果真有還不錯的劇本找上來,你是選擇跟周硯三搭,還是先不?”

這個問題,許稚意想過,但目前而言,她還沒有答案。

她沉吟半晌,沒將話說死,輕聲道:“先有我和周硯都覺得不錯的劇本再說。”她頓了頓,補充:“不過倩姐你瞭解我,我確實有不和周硯搭檔,然後拍一部口碑和票房都不錯電影的想法。”

她不抗拒和周硯三搭,可同樣的,她想打破那個網友戲謔出來的魔咒。

她想知道,沒有周硯,自己到底能不能有一部順利拍攝,再順利上映的電影。

焦文倩瞭然,“行,我知道你意思了,我會幫你留意。”

她溫聲安慰她,“你也別想太多,好劇本不等人,如果真有合適的,我是勸你接的。”

許稚意:“知道,謝謝倩姐。”

“應該的。”焦文倩說:“我也想揚眉吐氣!”

許稚意笑。

焦文倩交代她幾句,掛電話給她找劇本去了。

她對許稚意,向來跟對自己妹妹一樣,照顧有加。

-

回酒店洗漱完,許稚意給周硯發了條消息,這纔去搭理被她冷落了小半天的盛檀。

她戳開盛檀微信,拍了拍她頭像,聊天界面跳出——我拍了拍“盛檀”的勞斯萊斯被被索賠三千萬!

許稚意:「……」

許稚意:「盛大小姐,這個碰瓷是不是有點誇張?」

盛檀:「哪裡誇張了!!我的勞斯萊斯不是三千萬?」

許稚意:「你老公知道你這麼碰瓷嗎?」

盛檀:「知道,他允許的。」

許稚意默默吃下這碗狗糧,趴在牀上和她閒聊:「這大半夜的能回我消息,你老公不在家?」

盛檀:「你真聰明。」

許稚意忍笑,直接給她撥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兩人有段時間沒見了,還真有點想念。

一接通,盛檀便直勾勾打量了她一會,說道:“不愧是被周影帝表白的女人,氣色紅潤不說,滿面桃花啊。不錯不錯。”

許稚意被她的話逗笑,“什麼時候揹着我學會看面相了?”

盛檀:“剛學會的,活學活用。”

許稚意給她一個白眼。

盛檀:“還沒采訪你,知道周硯公開表示想跟你三搭時候,什麼感覺?”

許稚意對着她閃爍着八卦的那雙眼,拖着強調說:“這個嘛……”

她還沒來得及賣關子,被盛檀打斷,“別賣關子了,直接說,我承受得住。”

“……”

許稚意無語,睇她一眼,“沒點耐心。”

盛檀“嗯嗯”兩聲,“我就是。”

許稚意哭笑不得,和她一樣趴在牀上,正對着鏡頭思考,“認真說,剛知道是有點懵的。”

盛檀挑眉,“然後呢。”

“然後?”許稚意歪着頭,“沒有然後了。”

盛檀不可置信地瞪大自己眼睛,“就……只有懵?”

“也不是。”許稚意佯裝害羞的捂臉,“還有的不好意思跟你說呢,我怕你聽完了想不開。”

盛檀噎住,“許大演員,白天拍戲還不夠?晚上還得演?”

許稚意立馬把手放下,給她一個白眼。

盛檀也不追問她,託着腮說:“說實話,我也想看你們三搭。”

許稚意笑,“你出錢投資,我們立馬三搭。”

聽到這話,盛檀生氣道:“我信你纔怪。”

她咕噥,“之前我說給你投資,你還跟我發脾氣。”

許稚意一怔,想到過去那些事,認慫道:“對不起,是我不知好歹,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了行嗎?”

盛檀輕哼,“認錯倒是挺快。”

許稚意彎脣,“那必須的。”

盛檀也不是小氣的人,從小和許稚意認識,自然知道她的執拗和倔強,她也就是隨便的翻翻舊賬,不是真的生氣。

兩人閒扯了我一會,盛檀問:“對了,你劇組允許探班嗎?”

許稚意看她,“你要過來呀?”

盛檀想了想,“港城有個拍賣會給我發了邀請函,我準備去看看,然後順便給你探探班?”

港城距離黎城比較近。

許稚意揚揚眉,“沈總不在家?”

盛檀委委屈屈說:“這回出差起碼半個月呢。”

許稚意撲哧一笑,“懂了,寂寞了找我,我就是你的備胎是不是。”

盛檀有力還擊,“我不也是你的備胎嗎?”

許稚意想了想,盛檀過來探班對她影響不大,而且她估計也沒那麼早過來,她有時間入戲。

思及此,她點點頭,“你來吧,但說好啊,我要拍戲,可能沒時間陪你到黎城逛。”

盛檀不在意擺擺手,“沒那麼快,我再怎麼也得下週再去黎城,你先好好拍戲,我不需要你陪。”

她在黎城也有其他小姐妹,就算沒有,她一個人也能在黎城玩出花。

-

之後幾天,許稚意在劇組沉浸式拍戲,周硯在全國各個城市的電影院路演。

關導對這部電影很看重,爲做到有力宣傳,他們多加了好幾個城市跑宣傳。因爲電影主題是《小角色》,他們還邀請了很多“小角色”人物,提前觀影。

告訴他們,你認爲的小角色,其實並不是。

你們是小角色,可也是大英雄。

小情侶的聯繫少之又少。

除了每天互道兩聲早安晚安,基本沒什麼膩膩歪歪的時間。

許稚意每天拍戲結束早,會去健身房鍛鍊,然後再看劇本。

在健身房,她經常會遇到譚俊良和其他演員。大家目標一樣,就希望在拍攝階段不要長胖,維持好身材。

拍攝中途,許稚意擠了一天時間出來,飛另一城市錄製《你想要的故事我都有》,這是之前便定下來的,她推不掉,也沒辦法推。

許稚意半夜纔到,次日清晨便起來化妝。

倪璇也是一樣。

早上兩人碰面,看着對方的黑眼圈,相繼無言。

化妝時,倪璇“欸”了聲,“許稚意。”

許稚意閉着眼,“說。”

倪璇欲言又止一會,想了想還是沒說。

許稚意睜開一隻眼看她,“不是有話要說?”

倪璇:“不方便。”

許稚意愣了下,猜到她要說什麼了。

她打了個哈欠,“哦”了聲,“那你別說了。”

倪璇哽住,沒好氣瞪了她一眼。

許稚意笑笑,“待會說。”

“嗯。”倪璇和她閒聊,“最近拍攝怎麼樣?”

“還好,你呢。”許稚意隨口問。

倪璇現在拍的,是她斟酌後沒選的劇本,但其實那個劇本也非常不錯,仙俠大女主劇。

現在的市場,如果不是爲了轉正劇,其實仙俠類的電視劇會更有熱度和流量。

許稚意知道的幾位演員,就是演仙俠劇爆紅爆火的。

而現代劇,很少有能達到那種爆紅的程度。當然,也可能是劇本問題。

倪璇:“也還行,但是真的累,我突然知道你爲什麼不接這部劇了。”

許稚意挑眉。

倪璇嘆了口氣說:“威亞吊的太頻繁了,我每天掛在半空中,跟曬鹹魚幹似的。”

聽她這個形容,許稚意實在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

她揶揄:“我有畫面感了。”

倪璇:“……”

不想說話。

因倪璇和許稚意行程緊的緣故,拍攝完這一期,兩人跟其他嘉賓打了聲招呼,緊趕慢趕又回到了各自的劇組,繼續閉關拍攝。

許稚意的粉絲在機場蹲她,只能看到她匆匆忙忙的背影。

一時間,粉絲喜憂參半。

他們高興她拍戲,有新作品出來,一方面又爲短時間內看不到她活躍的身影而不捨。

-

九月三十日這天。

許稚意照常到劇組拍戲,她今天的任務還有點重,順利的話晚上九點能結束,不順利的話,估計得十一二點。

到化妝間,許稚意藉着化妝時間補眠。

“稚意姐。”

正化着妝,蒲歡從外過來,“盛檀姐電話。”

許稚意看了眼時間,接過手機。

“喂。”

一接通,盛檀雀躍的聲音響起,“準備接駕吧,我今天過來給你探班。”

許稚意:“……”

她沉默三秒,問:“不能明天嗎?”

盛檀:“明天十一國慶了,堵車你知不知道。”

許稚意:“哦。”

她當然知道。

盛檀挑眉,“怎麼,今晚要去約會,不方便帶我?”

許稚意忍俊不禁,誠懇道:“是有點,我怕你吃狗糧吃撐。”

盛檀:“……”

她無語,“我有老公好不好。”

許稚意笑,“上車了嗎?”

“沒呢。”盛檀輕哼,“你都不歡迎我,我不去了。”

許稚意沒理會她這話,打了個哈欠說:“你讓司機送你過來,還是我安排我的司機過去接你?”

盛檀:“我司機送我到你們劇組,到時候我跟歡歡聯繫就行。”

“行。注意安全。”許稚意叮囑,“有事找歡歡。”

盛檀:“知道了,囉嗦。”

許稚意:“……”

把手機遞給蒲歡,蒲歡湊在她耳邊小聲問:“姐,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許稚意看她,瞳仁裡滿是茫然,“什麼?”

蒲歡壓着聲,“凌晨硯哥的新電影正式上映,你那天不是跟我說硯哥邀請你去看?”

許稚意“嗯”了聲,擺擺手說:“拒絕他了。”

蒲歡:“啊?”

這麼狠心的嗎?

許稚意解釋,“今天戲份太多,擠不出時間。”

原本,許稚意這天沒那麼多場戲,但因爲劇組有藝人請假了,袁明志問過她意見後,將她戲份往這天挪了挪。

反正背景是一樣的,早點拍也一樣。

這事,在確定下來後,許稚意便跟周硯說了。

她是想看周硯電影,但拍戲最重要。周硯電影嘛,過幾天空閒了再去看也可以。

化完妝,許稚意投入到拍攝中。

到盛檀過來,她纔有點時間休息。

“你這形象……”看到她第一眼,盛檀便開始點評,“真的很柳春。”

許稚意假裝聽不出她挖苦,剜她一眼:“禮物呢?”

“?”

盛檀不解看她,“什麼?”

許稚意伸出手,“來探班沒準備禮物你來探什麼班?”

盛檀無語。

“你的在箱子裡,其他工作人員的待會會送來,我給大家訂了下午茶。”她推了下許稚意手臂,傲嬌道:“姐妹給力嗎?”

許稚意:“給力。”

她笑,靠在盛檀肩膀上道:“累死我了,讓我靠靠。”

“你說你,好好的許大小姐不做,來拍什麼戲。”盛檀嘴裡吐槽她,但人沒動,任由她靠着。

許稚意瞥她一眼,“你不懂。”

盛檀確實不太懂,因爲她對拍戲興趣不大,她只有花錢這一個興趣。

兩人靠着站了會,許稚意說:“我今天戲份比較重,你是打算在片場等我拍完了再回酒店,還是先回酒店?”

盛檀想了想,“我看看吧。待會要是累了我先去你酒店。”

“行。”

兩人在這些事情上,不需要過分客套。

許稚意跟她聊了會,又被喊去拍戲了。盛檀對她擺擺手,讓她忙自己的,她不用人照顧。

再說,就算需要,也有蒲歡。

……

-

另一邊,周硯一行人今天有三場路演,兩場在黎城城南和城北兩家很大的電影院,還有一場是在黎城大學。

臨近國慶假期,不少大學生都放假回家了,但也有很多人不回家。

這批不回家也不去旅遊的,留在學校,參加了《小角色》的觀影。

《小角色》路演將近半個月,網上好評如潮。

很多人都說,周硯的演技又上升到了另一層面,還有很多人說這部電影第一遍看,你好像看不出什麼,也不覺得有意思,可你二刷時,你會發現關導留下了很多細節值得推敲,值得反思的東西。

也有人覺得,這電影帶着點說教性質,沒什麼好看的。

在黎城大學宣傳結束,周硯等人今天的工作,也就結束了。

離開時,他和關導走在一起。

“還有三小時,緊張嗎?”

周硯笑,“不緊張。”

關導點點頭,拍了拍他肩膀說:“回去好好休息,我們還有三天路演結束。”

周硯莞爾,“你們先回。”

關導一愣,詫異看他,“你不回酒店?”

周硯應聲,壓着嗓音說:“有點事。”

關導突然反應過來,低問:“稚意是在這邊拍戲?”

“對。”周硯說:“我去看看她。”

關導看他這樣,不免想到了自己年輕戀愛那會,他非常理解地說:“行,去吧,明天我們八點的航班,有時間。”

周硯應聲。

周硯離開的很低調。

他提前讓鄭元借了輛車,直接去往許稚意所在的片場。

周硯到的時候,讓鄭元聯繫了蒲歡,知道許稚意還在拍戲後,他習以爲常,“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看向鄭元。

鄭元琢磨了一下,看周硯:“硯哥,你是要帶許老師去看電影嗎?”

周硯:“嗯。”

鄭元點點頭,欲言又止:“那你們小心,別被拍了。”

周硯:“知道了。”

他看了鄭元一眼,“你先回酒店休息吧。”

這段時間鄭元跟着他各個城市飛,非常非常辛苦。

鄭元沒再拒絕。

鄭元走後,周硯看了眼時間,給段滁打了個電話。

“在片場嗎?”周硯直接問。

段滁挑眉,“喲,巧了,今天還真在。”

他說:“跟你女朋友拍最後兩場戲。”

周硯:“讓你助理出來接下我。”

段滁輕笑,“不怕被人發現?”

周硯思忖了會,低問:“人多嗎?”

段滁張望了一下,工作人員正在佈置背景,這個點人倒也不多了。

“不多。”他說:“你來吧,站在角落裡應該沒人注意。”

周硯:“……”

周硯打扮很低調,鴨舌帽和口罩,黑色的風衣外搭,整個人隱於夜色之下。

他被段滁的助理帶進去,一眼便看到了不遠處側對着自己這邊看劇本的人。

許稚意穿着戲服,低垂着腦袋在背劇本。

她此刻這個樣子,和他記憶裡的一些畫面重疊。有片刻,周硯有種衝動,他想下部戲就跟許稚意搭檔,他太想看她在片場拍戲的模樣了。

許稚意正揹着劇本,忽然間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她下意識轉頭,去尋找不對勁的地方。

一扭頭,她便看到了站在夜色下頎長的身影。

因爲夜戲的緣故,片場挺暗的,幾盞路燈照着,燈光是暖橘色掉,讓人看得不那麼真切。

許稚意直愣愣地看着,在對上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時,她猛地反應過來。

她驚訝地張着嘴,不可置信望着出現在這兒的人。

許稚意下意識吞嚥着口水,擡腳想往他那邊走。

走了一步,她又意識到不可以。

這是在片場,雖然袁明志劇組的工作人員保密性很高,可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刻冒險。特別是,周硯電影還有兩個多小時就全國上映這個關卡,她不能和周硯爆出什麼什麼事。

許稚意抿了下脣,正準備強迫自己收回目光,忽而掃到了周硯擡起的手。

許稚意之前參加過一個公益活動,是幫助聾啞孩子的,所以她學過脣語和手語表達。

當時,周硯陪她一塊學的。

此刻,沒辦法正常交流的兩人,在用手語表達。

周硯無聲地和她說:先拍戲,我等你。

許稚意:你怎麼來了?

她啓脣,無聲詢問。

周硯:接你看電影。

他記得許稚意說的不公平沒誠意,所以親自來了,他親自來表達自己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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