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166如果我活着 再愛我一次好不好?
她明知道這是個圈套還要來,有什麼值得她這樣不要命的過來,難道是因爲他這個絕情的男人嗎?
眼睛裡倏地掉出來晶瑩的眼淚,爲什麼還沒有上飛機,爲什麼要趕來。
她順利的去英國,再也不要想起來他,就算是他死了,她也不會知道,這樣過一輩子該多好,沒有痛苦的,沒有他的日子再也不會煎熬。
門被撞開的剎那,溫之榆朝他跑過去,去解開綁着他的繩索,她就那麼繃着一張臉,一句話不說,卻是淚流滿面的。
他看着她,聲音沙啞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有眼淚不停的從眼眶裡掉出來蠹。
脣畔的血跡已經乾涸,張了張嘴,哽咽堵住了自己的喉嚨。
“快走吧。”溫之榆想去將他攙扶起來,而他的腳像是斷掉似的,沒有站起來的力氣髹。
溫之榆的目光才落在他的腳踝處,不知道是被什麼折磨的,已經血肉模糊,直接的就能看到血肉裡柏森森的骨頭。
她還是失控的捂住自己的嘴,嘶聲的哭了起來,恨不得將黎錦川這個瘋子千刀萬剮,怎麼能把他折磨成這樣。
“不要管我,走!”他的力氣微弱,但還是想竭力的推開她。
溫之榆沒有跟他說話,咬牙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用力的撐起他高大沉重的身子,朝門口的方向走過去。
黎錦安無力的側着臉看她,覺得她好美,就像第一次見她時候的樣子,美的像畫一樣。
那時候的溫之榆在美國林肯中心的舞臺上,一身素白的古裝,長髮梳的正氣古典,精緻的容顏卻是亮眼的紅妝。
她給他的驚豔即便是經過這麼多年,還依然如初,難以忘懷,那麼刻骨銘心。
她在世界的舞臺上翩翩起舞,以中國最古典的優雅美征服了她當時想要征服的人。
後來的人稱那一場表演讓人蝕骨,他也那麼認爲,她這麼小,怎麼身體裡隱藏的都是那麼多強悍。
“爲什麼還要回來?”他沙啞的問她。
溫之榆緊緊的抿着脣,不說話,帶着他朝門口的位置走去,堅決果敢,她是個勇敢的孩子,什麼龍潭虎穴都敢闖。
而正快要到門口的時候外面一團耀眼的火光刺的她眼睛都睜不開,心裡忽然感到不妙。
黎錦川這個瘋子,是放了火了嗎?
外面樓道響起劇烈的爆炸聲,燙人的火浪生生的逼進房間裡。
溫之榆架着黎錦安急劇的往後退,小身板本能的酒擋在黎錦安面前。
“溫之榆,你這個傻子,他是趕來救陸世妍的,你爲了一個救別人的男人,這樣值得嗎?”黎錦川捂着額頭跌跌撞撞的立在門口大聲的嘲諷。
溫之榆緊緊的繃着一張臉對上他:“比起一個不知道如何去愛人的你,我不覺得我這樣做有什麼錯。”
“溫之榆,我告訴你,今天我們就同歸於盡,誰都別想離開這裡,樓下已經是火海一片了,你以爲你還能帶着快要死了的他去哪裡?”
他瘋狂的大笑起來。
溫之榆快速的環顧了一下還沒有被火侵佔的房間,眼睛一亮,有窗戶。
黎錦川走的不穩,想要抓住溫之榆,但是溫之榆動作比想象中的敏捷,帶着黎錦安朝陽臺的方向疾步過去。
黎錦安的視線有些模糊,她何苦呢,即便是努力,他們兩個都會死在這裡。
“之榆,從這裡跳下去。”他低聲的在她耳邊說道,沙啞的幾乎沒有聲音。
溫之榆死死的抓住他的手將他按在陽臺欄杆上逼近他的臉:“我也像陸世妍那樣救了你,如果我活着,再愛我一次好不好?”
她說的淚流滿面,放眼望去,整棟別墅都已經被大火包圍,黎錦川真的是想同歸於盡。
但是她不希望這個男人死掉,她希望他能記住她,哪怕是以這樣的方式。
黎錦安的聽了她的話,有了短暫的清醒,費了好大的力氣撫上她的臉,心疼的胸口沉悶不已。
“不要,之榆,不要這麼做……”他恨不得自己此刻就站起來,把她從這裡推下去。
溫之榆看着他,眼淚婆娑:“你是有苦衷的對不對?是不是?”
黎錦安的眼淚漫過血污的臉,變成血淋淋的眼淚,沒有說話。
溫之榆難忍心中的痠疼,踮起腳吻住他滿是血污的脣。
他多想抱着她從這裡跳下去,不管是生是死,都不想把她留在這裡。
可他現在幾乎連神智都是不清楚的,哪裡有力氣抱住她。
別墅外面是警車尖銳的鳴笛聲,溫之榆望着閃着光的警車,笑的安心,用力一推,黎錦安從二樓的陽臺墜下。
端正的掉進泳池裡。
落水的一剎那他瞳孔放大,張着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之榆啊,如果你活着,我們好好相愛,不再畏懼吃人的家族,不再顧慮別人的感受……
心底裡,他緩緩的說着。
在推黎錦安下去的瞬間黎錦川的魔爪抓住了她,溫之榆回頭雙目通紅,狠狠地一拳一拳招呼在他的身上。
已經受過傷的黎錦川被溫之榆打的節節敗退,門外的火浪衝進來,點燃了房間的東西。
溫之榆想轉身就走,奈何黎錦川死死的抓住她的腳,一着急摔倒在地上。
火勢越來越旺,燙人的熱度灼的她渾身的皮都快要掉了。
她努力的想要爬起來,可是有心而發的無力感卻輕輕的將她所擁有的力氣都吞沒。
望着陽臺漸漸被大火吞噬的方向,漆黑的瞳仁裡除了無法控制的大火,還有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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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終只是癡笑一聲,她終究是會死在這裡,從來的路上她就已經感覺到了。
火苗狠狠地侵蝕了她本是光潔的臉,那種疼連皮帶肉的,想尖叫出聲,然後她的呼吸被堵在了肺裡再也出不來?
如果她死了,他是否會記得她?對他而言是否能夠稱爲那樣一個特殊的人呢。
就算是不好,哪怕是心裡留一點點的位置記住她也好。
溫之錦的車子比警車後到,但是她看到了從裡面擡出來的人是黎錦安的時候,心裡猛的一怔。
“他怎麼回事?”溫之錦叫住了醫護人員掀開白色的單子,看到單子下的血肉之軀,手指緊緊的捏着,他在這裡,那麼溫之榆一定會在這裡。
回頭望着火勢兇猛的別墅,整顆心猛的提了起來。
“從樓上摔倒樓下的游泳池了。”醫護人員說的急。
且說完之後擡着黎錦安走了,溫之錦整個人僵在原地,之榆還在裡面。
不行,之榆還在裡面,腦海裡一股強烈的念頭支配這她擡起腳朝那個方向走過去。
她的鬼使神差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拉住了,溫之錦回頭便看到楚寒冷冽的模樣。
她眉心一擰,想甩開他的手,但他只是稍稍一用力,然後她整個人落在他的懷裡,掙扎都變成了徒勞。
“楚寒,你放開!”溫之錦有種感覺,這個男人什麼都知道,但是一直保持沉默,他什麼都知道,但是他沒有絲毫的阻止。
楚寒見慣了她的頂撞和冷傲,攬着她的腰強行將她擄走,溫之錦看着眼前的大火越燒越旺。
終於再也忍不住內心的崩,尖聲的哭了出來,她機關算盡,還是沒能讓溫之榆好好的活下來。
她都還沒來得及上飛機離開這裡,這一切就這麼發生了。
她的哭聲淹沒在警車的鳴笛和人羣吵雜的聲音之中,但楚寒能聽得出來她的悲慟和撕心裂肺。
那個妹妹在她心裡應該是很重要很重要。
“她不會有事的。”楚寒溫暖的手企圖抹去她的眼淚,被她打開。
“楚寒,溫之榆要是有絲毫的閃失,我這輩子就是死,也不會跟你有任何的瓜葛!”她冰冷的餘光帶着刺,萬分的兇狠。
楚寒怔怔地看着她良久:“不是我造成的,小錦。”他覺得自己很無辜。
溫之錦這分明是無緣無故的遷怒,那怎麼回事他的錯。
“楚寒,這一切你都是知道的,把我妹妹推進死亡的深淵裡,難道就是你對我的愛?我告訴你,這世上除了溫之榆活着,否則你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談愛!”溫之錦的怒火越來越盛。
她整顆心都在不安的顫抖着,只有黎錦安出來了,溫之榆就被活活的燒死在裡面。
楚寒的心幾乎是一落千丈的的掉進冰封的湖水裡,冷的他渾身發抖。
她從來不會這樣對他怒吼,爲了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妹妹,這是第一次。
所以他覺得詫異,覺得難過,覺得不能接受和理解。
原來經過這麼多年,他在她心中早已經不是第一的位置了。
“她會活着!”楚寒打開車門下車將溫之錦鎖在了車裡,朝熊熊大火的別墅裡走過去。
溫之錦盯着他的背影,目光復雜,這個男人……
……
一個星期的市醫院裡,vip病房裡偌大的病牀上躺着滿臉綁着繃帶的人,有護士時不時的從外面進來。
換藥,觀察患者的生命體徵,醫生每天會查三次房,其餘時間,整個病房都很安靜。
平日裡溫婉和藹的女人此刻在醫生的辦公室一身冷氣的坐着,沒有表情。
纖細的手指不停的敲擊着桌面,而坐在對面的醫生已經渾身冒汗的連白大褂都打溼了。
---題外話---哎,虐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