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老爺子的首肯,江黎恭敬的應下之後,帶着陳陽離開。
“白升,現在在許文清所在的墓園。”一上車,陳陽便將得到的消息告訴江黎。
得知了白升的所在位置,一行人直接開車去往許文清所在的那片墓園。
下車後,江黎朝着許文清所在的那片土地走,遠遠就看到了站在墓碑前的白升跟人在說話。在他們發現江黎,那個帶着大黑帽的女人迅速離開。跟在白升旁邊的兩個保鏢發覺到異動,立即警惕的看向江黎。
江黎跟陳陽使了一個眼色,只是陳陽還沒來得及出去就被白升攔住。
“這是墓園,死者爲大,侄媳婦就不能對人禮貌恭敬一點嗎?”白升的聲音冰冷中帶着一抹諷刺。
“三叔說的倒也不錯。”江黎跟他們使了一個眼色,只是暗中示意讓人去追。
江黎站在原地眺望那遠方,白升卻像是判若無人的走到許文清墓碑前,蹲在地上不知道低聲呢喃了些什麼。看白升的表情似乎他並不是不愛許文清,只不過相比愛許文清,他更加愛自己。
已經有人去追,江黎也不在乎這短短的拜祭時間,本身這也是對死者的尊重,她跟許文清也不是什麼血海深仇。
兩分鐘過去,就連旁邊的陳陽都開始擔心發生變數。江黎卻淡定從容的一直等待,直到白升真正完全拜祭後,她纔開口說話,“知道我爲什麼來找你嗎?”
“從我知道他落到你手中開始,我就知道他再怎麼樣都會開口。”白升冷笑着走到江黎面前,上下將江黎打量一遍,那目光就像是從未見過一樣。
“許文清是你殺的吧?還有我綁架的事情。”江黎也不拐彎磨腳,直接了當的問。
“沒錯,這些事情全是我一個人做的。只是唯一遺憾的是,因爲那幾個蠢驢好色,竟然給了你跟白凜川生還的機會。本來殺了你們,白家的一切就能落到我手裡,卻沒想到這一切遠比想象來的殘酷。我失去了一個最好的機會,在這場博弈當中輸了。”白升說完之後哈哈大笑,笑聲中隱藏着不甘和無奈。
“我想警察就快要到了,三叔是自己去,還是做侄媳婦的我送你一程?”江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淡淡問。
“這次進去了,我還能出來嗎?”白升忽然扭頭看向蘇曼,嘴角上帶着幾抹自嘲。
“三叔進去之後,若是願意洗心革面也能出來,到那時我跟凜川都會歡迎你。”江黎笑着說這些場面話,真正能不能洗心革面誰也不知道,看白升這表現怕是難。
“既然你來了,那也就說明老爺子也同意了。”白升突然哈哈大笑,聲音在整個空曠的四周顯得格外大。
就在蘇曼不明白白升笑什麼的時候,就看到白升忽然一腦袋撞向他身後的墓碑,鮮血頓時站在了墓碑上。黑白照片上的許文清仍然露出笑容,只是被血掩蓋之餘,顯得有些淒涼。
可對此刻的江黎說來,更多的是震驚,她不敢置信白升會這麼堅決的走到這一步,從一開始都沒有說過要他命的話,這麼一心尋思又是爲了什麼。
江黎嚇得連連後退,身後的幾個保鏢同時將白升的人制住。陳陽立即蹲下查看白升的傷勢,卻發現白升氣息已經十分微弱。
“少奶奶,快斷氣了。”陳陽此刻表情十分複雜,白升雖然犯錯,但也輪不到江黎去收拾。帶走是一回事,擡走就又是另外一回事,雖然是一字之差,但其中覺得不是一字之差的問題。
“快點帶白升上車去醫院,另外在讓他們兩個去追剛纔跑了的那個女人。”江黎說完之後,快速命令陳陽上車,白升怎麼說也是老爺子的兒子,她沒有任何權力去給予任何處罰。
當江黎跟陳陽正打算坐上車的時候,追人影的保鏢氣喘兮兮跑了回來,“少奶奶,那個人……”
“她找到了?是誰?”江黎立刻追問。
“沒追到,但是她掉下了這隻耳墜。”保鏢說話時,將一枚耳墜交到江黎手中。
看着手中這隻五角星狀的耳墜,江黎緊緊握在手心。一碼歸一碼,只片刻的思慮之後,她便讓司機開車。
一行人浩浩蕩蕩趕到醫院,白升在第一時間被醫生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的門關上,江黎在外面焦急踱步,雖說白升犯了錯,但畢竟也是白家人,主要是不知道白老爺子現在的態度。
江黎從一開始便坐立不安,連電話也是讓沉央打給白凜川跟老爺子。
望着手術室門前進進出出的護士,江黎緊張的手心捏出一把汗。等待無疑是最漫長的,就這樣,在艱難的等待中度過了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是對於現在的江黎來說確是如坐鍼氈。但白升從裡面推出來的一剎那,江黎第一個衝上前。
在看到罩在白升頭上的白布時,她踉蹌着後退兩步,要不是陳陽在身後扶住,此時恐怕已經跌在了地方。
怎麼辦?
此時,江黎腦中只出現這三個字,白升的前車太大,可她卻間接將白升害死了。
“少奶奶,你冷靜一點。”陳陽扶着江黎在長椅上坐下,看了一眼罩着的白升,也覺得十分不妙,但心情低落也沒用,重要的是要怎麼去補救。
“如果冷靜可以讓白升死而復生的話,我可以在醫院的病牀上躺一年。可問題是,白升已經死了。”江黎一說到這,就感覺自己渾身都疲憊。
“少奶奶,老太爺來了。”有人跑過來告訴江黎。
江黎猛地擡起頭,老爺子這個名稱對她來說如惡鬼一般可怕,可又不得不去面對。她深吸一口涼氣,在陳陽的攙扶下站起來。一眼便看到了被管家攙扶的老爺子還有白凜川,看老爺子健步如飛,江黎便心知不好。
“爺爺。”江黎硬着頭皮迎上去。
老爺子跳過江黎,目光直接躍到白升那邊。在看到蓋着的白布時,整個身子晃了晃。
“爺爺,你小心點。”江黎及時扶住老爺子,卻被老爺子推開。
“怎麼回事?”白凜川握住江黎,瞟了一眼那蓋着的白布,低聲詢問。
“說來話長,白升在……”
江黎還沒說完,就聽到老爺子火冒三丈的咆哮聲,“江黎!”
“爺爺。”江黎立即飛快的迎上去,還沒等她站穩,迎面一個耳光將她直挺挺打在地上。像是還不解氣一樣,白老爺子怒指着江黎吼:“你做了些什麼?爲什麼白升會死了!”
江黎捂着被打的連,驚慌的站起來,“白升他自己不想在牢裡度過餘生,便一時想不開,我第一時間就把他送到這裡來了,只是醫生愛莫能助。”
“爺爺,江黎怎麼可能殺三叔,這件事情是有誤會的。”白凜川及時上前爲江黎說話,他老婆,自己還捨不得打。要不是看在老爺子年事已高,這一巴掌,他勢必是要幫江黎討回來的。
“你就知道像着這個女人,看在你面子上我對她一再容忍。白升是我兒子,難道我這個當爸的都沒過問。倒讓她一個小輩做主了!”老爺子怒指着江黎,手指顫顫巍巍指到江黎面前,胸口也氣得劇烈起伏。
“爺爺,這件事情是我大意,求你原諒凜川,事情跟他沒有任何關係,要怪就怪我吧。”江黎激動的抓住白老爺子,生怕他將白升的死怪罪在白凜川身上。
“你仗着凜川對你的寵愛,將我白家的水攪成這樣。當初我就不該讓你進這個門,現在也不會演變成這樣!”老爺子捂着心臟,表情痛苦的倒在管家的攙扶下。嘴脣蠕動的指着江黎,顯然還想說些什麼,只是一時說不出來。
“把爺爺送進手術室。”白凜川冷靜迅速的下達命令。
白升剛從裡面推出來,白老爺子就又被推了進去。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緊接接受兒子跟兒媳的相繼去世,一時承受不住纔出現這種狀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在老爺子推進手術室時,江黎捂着嘴靠着白凜川輕聲抽泣,她當時是真的沒有相當,白升竟然會做出這麼極端的事來。
誰也沒有要他死,只是他自己驕傲慣了,受不了監獄的苦,纔會選擇這樣一樣絕路,可最後還把江黎連累了進去。
“我知道,別難受了,等爺爺病好之後再說。”白凜川摟着江黎輕輕拍背,如果真像江黎這樣自責,那麼他也有錯,從一開始就不該讓江黎獨當一面。面對這些人,江黎雖然聰明,但始終是單純了一點。
老爺子這次進手術室比任何一次都要長,四個多小時過後,老爺子才被推出來。讓江黎慶幸的是,老爺子並沒有跟白升一樣,被蒙着白布。
就在江黎覺得自己可以鬆口氣的時候,醫生解開口罩走到他們面前,面容鄭重帶着少許遺憾,“白老爺子病情早已惡化,只是近些年一直拖着。現在身體的脾臟都在衰竭,估計最多兩個月了。”
“兩個月?”江黎聽到這話時,下意識的呢喃了出來。
放在白凜川的手不自禁顫抖起來,她知道老爺子活不了多久,可如今聽到這句話心情還是複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