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朔轉頭看着段嚀溫,心中有些感動,這個公主,一直在幫自己,自己就算是木頭,也懂得感激,更何況自己是人,只是自己心中一直只有流光,這樣做對段嚀溫是不公平的。
“公主,我過幾日就向皇上請旨,給您修葺府宅,您也不必再呆在我那小地方。”齊朔轉過頭,不忍心看段嚀溫。
聽了齊朔的話,段嚀溫的臉色沉了下來,眼眶突然紅了,自己付出了這麼多,還不夠嗎?如果不夠,那就繼續,爲什麼他要這樣對自己?
段嚀溫站在原地,齊朔卻已經遠遠離去,流光和樑王邊走邊聊,正說着突然見到段嚀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兩人走了上去,流光跟段嚀溫打了招呼,段嚀溫緩緩轉過頭,月光下,段嚀溫的臉上有兩行淚水。
“公主,你……”流光咬了咬脣,一向活潑歡快的段嚀溫爲何會落淚,是齊朔?是因爲齊朔?段嚀溫終究還是愛上了齊朔,而且愛得不能自拔。
“公主,今日你到我府中歇息吧!葉兒有些想你了呢?而且我府中有新鮮玩意。”流光主動提出邀請,段嚀溫木然的點了點頭,齊朔就這樣拋棄她了,讓她顏面何存。
閔府,葉兒得知段嚀溫來了,趕緊迎了出去,見段嚀溫一身華麗打扮,笑了笑:“公主真是越來越像我們大西朝的人。”
“葉兒……”流光臉色一沉,葉兒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流光將段嚀溫請到屋中,對葉兒說:“今日多燒些誰,還有準備一套換洗的新衣給公主。”
“是……”葉兒退了出去,段嚀溫越做越冷,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這才發現屋裡的溫度和外面的溫度並不一樣,段嚀溫是練武之人,所以是冬不怕嚴寒侵襲,夏不被炎熱困擾,所以一時間竟未察覺。
如今發現了,心中大喜,便問流光:“你這裡怎麼這麼涼?是燒了什麼藥材嗎?”
“哪有那麼多藥材可燒,你要不要去看看?”流光微笑着,想到當日擂臺上,段嚀溫送給自己的扇子,還有一身男裝的樣子,心中有種暖暖的感覺。
一直以來,段嚀溫對自己都不錯,兩人情同姐妹,如今見段嚀溫因爲齊朔而受傷,心中有些不忍,雖然齊朔是自己曾經的愛人,可如今,他只是仇人,她真希望段嚀溫不要跟齊朔在一起。
“看什麼?”段嚀溫擡起好奇的眼睛打量着流光。
流光微微一笑:“看看這屋子是怎麼變涼的?”
“真的可以看嗎?”段嚀溫好奇的看着流光,流光點了點頭,段嚀溫站了起來拉起流光的手,不遠處,只見一個水車不斷的轉動着。
“是它嗎?”段嚀溫伸出手指着遠處轉動着的水車。
“不是,看下面……”流光說,段嚀溫果真趴在欄杆上往下看,只見這房子下面就像是行船一樣,不斷的涌起浪花。
“非語,太神奇了,這是怎能麼弄的,回頭我回到將軍府也弄一個……”閔非語開心的說着,隨後眼中光芒暗了下來。
將軍府
,她馬上就要搬走了不是嗎?她想過了,既然齊朔這麼不待見她,那她便不纏着齊朔了,她會去向皇上請旨,請求皇上下旨讓自己完婚,至於嫁給誰,反正都是不愛,嫁給誰都一樣。
見段嚀溫心情不太好,流光便明白了她的心思:“就沒想過回南陵?”
段嚀溫擡起眼睛詫異的看着流光,不明白流光爲什麼問自己這種問題,頓了頓才說:“我是來和親的,從今往後,只能是大西朝的人,大西興,我幸,大興衰,我苦……”
段嚀溫說得無比決絕,流光不禁有些心疼她。
“你就只喜歡齊朔嗎?”流光問了這個問題都不敢相信是自己問的,她感覺這個問題不是在問段嚀溫,而是在問她自己。
孫夙這麼好,自己又何嘗正眼看過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心中只有齊朔。
“是!”段嚀溫決絕的回答。流光不再言語,月光下,兩人各懷心事,唯有嘆息。
葉兒正在房中尋找衣物,旁邊的胡媚兒偷偷走了出去,葉兒一回頭喊了一聲:“媚兒。”
胡媚兒轉過頭,捂着肚子,對葉兒說:“葉兒姐,我好像吃壞東西了,我……”
“你快去吧!大晚上的看着點路。”葉兒擔憂的叮囑道。
“好。”胡媚兒轉過身跑開了,閔府牆院長西北角有一個狗洞,胡媚兒從裡面鑽了出去。
“竟然淪落到鑽狗洞,真該死……”胡媚兒咒罵了一句,隨後騎上馬飛奔而去。
慶王府,胡媚兒站在慶王房中,楊儀站在慶王身邊,慶王轉身,將一個杯子擲了過去,剛好砸在胡媚兒額頭上。
“王爺,您爲何?”胡媚兒不解,慶王轉過頭怒氣衝衝的看着胡媚兒。
“你不是說閔非語根本不會彈琴嗎?本王按照你的方法讓人轉達給了皇上,如今不但沒有治罪,反而皇上更加器重閔非語了,你這個內應是怎麼當的?”慶王怒極。
“王爺恕罪,我……我當日確實看見……”胡媚兒跪了下去,這才發現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看見什麼?”慶王狠狠的瞪着胡媚兒。
“看見她手指根本不像彈琴之人的手指……”胡媚兒略有所思,慶王走了過去一腳踢在了胡媚兒的肩上,胡媚兒應聲倒在地上。
“該死的奴才,你憑一個手就敢亂說話,你知不知道,現在皇上對閔非語有多上心,時間越長,要想除去這個眼中釘就更難了。”慶王怒氣衝衝的看着胡媚兒。
“王爺,無需上火,如今媚兒不是成了閔非語的貼身丫鬟了嗎?這在食物中下毒可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楊儀走到了慶王面前,對慶王說,慶王點了點頭。
隨後問胡媚兒:“你可有把握?”
“王爺,閔非語每日的餐食都是葉兒親自送進去的而且在做之前會用銀針驗毒,做好了也會再驗一道,端入房中還會再驗一道,所以……”胡媚兒垂着頭,不敢再說。
“你的意思說食物下毒是行不通的了?”慶王詢問,胡媚兒點
了點頭。
“楊儀,上次國公府的國公中毒用的是蜘蛛對吧?”慶王轉頭看着楊儀問。
“是,王爺,不過毒蜘蛛已死,要想再找一隻難上加難,加上閔非語那般細心之人,恐怕就是找到了毒蜘蛛,也奈何不了她。”楊儀後繼續說。
“王爺,我發現閔非語手無縛雞之力,平日又喜歡清淨,身邊常常沒有人,就是貼身丫鬟葉兒也常常被她趕出來,我想我可以刺殺她。”胡媚兒擡起頭,情網皺了皺眉,和楊儀對視了一眼,楊儀點了點頭。
“好,你去吧!你要知道,你的父母和弟弟本王會幫你照顧,不過……”慶王冷笑起來 ,胡媚兒心中一驚,大熱的天,從頭涼到腳後跟。
“多謝王爺,小女子一定完成王爺交代的任務。”胡媚兒說着走了出去。
她本是宮中一個小丫頭,在入宮前學了點武功,沒想到某日因爲摔掉了東西被入一個公公抽鞭子,胡媚兒一怒之下,便跟對方打了起來,剛好慶王路過遇見,見胡媚兒手上臉上全是鞭子印,便問明情況。
得知情況後,慶王便說自己要將這丫頭帶到府上,他知道這樣的人一定會盡心盡力的爲自己辦事,因爲如果不是自己救了她,她毆打總管太監可是大逆不道之事,是要被判決腰斬的。
又見胡媚兒有些武功,覺得這個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將胡媚兒帶回府中,先是好言相勸,後又用東西引誘,胡媚兒拿了東西,覺得慶王對自己有再造之恩,便慶王問什麼自己答什麼。
起初還好好的,沒想到才過了半個月,慶王便將自己家人接到了慶王府,並說會好好照顧他們,胡媚兒趕緊不盡,後來,慶王便給她派了任務,讓胡媚兒去完成。
胡媚兒這才知道自己被慶王騙了,但如今父母和弟弟都在慶王手上,就算不願意做那殺人騙人之事,也得去做。
胡媚兒回到閔府,見到了葉兒,葉兒一看胡媚兒額頭上有一個洞,而且臉上全是血跡,葉兒趕緊走了過去,拉住了胡媚兒:“媚兒,你……這位怎麼回事啊?”
“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在石頭上了,沒事。”胡媚兒帶着微笑,眼眶突然溼了。
“趕緊進屋我給你把傷口弄一弄……”葉兒說着將胡媚兒拉回屋中,打了水給她清理傷口,又給她上了藥,胡媚兒感動得不行。
葉兒一邊嘆氣一邊說:“你這傷口太深了,以後可要注意點,這幾日你就安心休息吧!谷主那邊我去說。”
“我沒事,可以幹活的。”胡媚兒擔心自己被攆出閔府,趕緊告訴葉兒自己可以幹活。
“幹活不缺你一個,我一個人的時候也是自己做啊!好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去谷主那邊看看,今日公主在府中,可能要忙一些,我晚點回來。”葉兒微笑着走了出去,順勢給帶上了門。
葉兒離開後,胡媚兒眼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了出來,想到自己的弟弟和父母,他們的心裡就如刀割一般,爲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