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容潯緊皺的眉頭微微一鬆,按了按眉心,淡聲道,“不管用什麼手段,直接給我捆了,直接送到……”報了個地址,那邊乾脆應了聲,卻沒急着掛斷電話,吶吶的道,“容先生,我師傅他?”

“還沒有消息,不過你師傅的本事你應該很清楚,那傢伙水泥地也能鑽出一條縫出來,就算是死也要弄個大陣仗出來,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容潯淡笑,“不過他的產業你可得替他守好了,不然等他回來可就要喝西北風了。”

那邊人低低笑了聲,“您這樣說他,他會生氣的。”

“他生不生氣可不在我的負責範圍內。”容潯揉了揉微微抽痛的太陽穴,最近幾天工作量太大,等處理完公事真的得好好休息一下。

“這句話我會保密的。”那邊淡笑低喃了句,不再廢話,道了聲再見,乾淨利落的掛斷電話。

容潯盯着電話看了會,微微一笑,果然是卓天逸用心調教出來的人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不急着埋頭進公文,他敲着桌子,低頭默數。

1、2……9、10……

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懶洋洋的按下通話鍵,話筒裡立刻傳來邱昱亨壓低了聲音的咆哮,“容潯!司霽還只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你不能這麼對他!”

容潯微笑,笑意不及眼底,“我怎麼他了?因爲你的幫助,這麼長時間我可連他的面都沒有見過。”

邱昱亨一窒,尷尬的咳了聲,“我只是想給你冷靜的時間而已……”

“因爲他的愚蠢,沈晏失蹤,樊雅躲在小鎮不肯理我,我的婚姻即將觸礁……”

邱昱亨咕噥打斷他,“說的好像你婚姻很美滿似的……”聽到那邊一聲低哼,他悻悻閉嘴,“好吧,我說錯了,不過你也不應該把他交給樊雅,樊雅有可能會直接把他送進警局!”

“那也是他該得的。”容潯冷冷打斷他的話,“每個人都該爲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容潯,他是司霽!”

“我知道他是司霽,如果他玩到別人頭上,我無所謂,但這次他玩到樊雅頭上了,”男人聲音陡然一沉,沉鬱的讓人感覺到暴風雨,“如果不是沈晏及時出現,這件事會鬧成什麼樣?你該慶幸我沒有讓人直接把他綁到我跟前!”

邱昱亨深吸了口氣,“……好吧,這件事我承認他確實是玩大了,他確實有必要付出代價,不過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這件事我也是剛確定,”頓了頓,他淡道,“司霽下在酒水裡只是些輕微致幻劑。”

容潯倏地坐直,眉頭緊攏,“你確定?”

“我確定,雖然司霽確認他下的催情劑,但很不湊巧,他的供應商的藥品櫃被個女賊換了藥,雖然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那位女俠到底是誰,但我們可以確定他的供應商給他的只是無傷大雅的致幻劑,而且中間還摻雜了數量相當多的米粉……”

“你在開玩笑?”

“比起司霽被人耍了一道,我情願相信這個玩笑是真實的。”邱昱亨舒了口氣,顯然還在爲這個事實感到鬱悶。

“司霽不清楚?”

邱昱亨更鬱悶了,“我剛準備聯繫他就發現他被你逮着了,你覺得他會知道麼?而且你關注的重點是不是錯了?這件事跟司霽沒什麼關係,是其他人在裡面動了手腳!”

“所以?”容潯漠然打斷他的話,按住自己已經開始發燙的額頭,眉頭皺的更緊,似乎又開始發燒了?

邱昱亨僵了僵,好聲好氣的說,“所以,你是不是該消氣了?所以,你是不是應該跟樊雅聯繫一下,讓她別錯怪了人?”

“不。”乾淨利落的拒絕。

邱昱亨噎了噎。

“就算不是他的錯,他也脫不了責任,而且如果不是他的愚蠢,我怎麼可能浪費那麼多時間在追蹤他的消息上。”容潯眸光冷冷,“他耽誤了我多少時間?光是這一點,他死一百遍都不夠。昱亨,排查當天所有與會的人的資料,還有飲食酒水的供應商,背後那隻鬼,藏了這麼久,也該揪出來了。”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邱昱亨立刻道,“你猜這隻鬼針對會是誰?”

“我不想浪費腦筋在這個上面。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例如聯繫醫生,容潯有些費力的按下室內通話鍵,因爲他的手臂沒有全好,私人醫生這幾天都侯在樓下休息室待命。

邱昱亨已經被他噎的很習慣了,微微嘆了口氣,“好吧,那我能不能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你以前還一個禮拜回一次寰宇,你自己算算到現在多長時間沒有管事了,你難道真的決定不要你一手打下的江山,改投容氏的懷抱?”

電話那頭良久沒有迴應。

邱昱亨本來純粹是開玩笑的,沒聽到意料之中的否定,倒是楞了楞,心中惴惴,“喂,你真的打算不回寰宇了?容潯,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玩……”

砰的一聲響,彷彿是重物摔落在地。

邱昱亨一愣,心裡突然生出一股不祥預感,“喂,容潯?容潯?你回答我啊?容潯!”

緊接着電話那邊響起紛雜的腳步聲,有人急促下令,吵吵嚷嚷,似乎出了什麼大事。

再緊接着,電話那頭傳來溫柔平靜的女音,“您好,容先生暫時可能聽不了您的電話,他怎麼了?他暈倒了,具體還需要檢查,如果您有需要,可以過段時間再打電話過來。”

樊雅心口突然一跳,驀然擡起頭。

駕駛座上的容衍回過頭,“醒了?”

“……沒事。”樊雅掀開身上蓋着的外套,坐起身,下意識撫住自己急促跳動的心臟,總感覺她剛纔好像夢到了什麼。擡眼望了眼窗外飛逝的景象,記憶慢慢恢復,凝眉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微微發惱,“你爲什麼打暈我?”

她記憶的最後一幕,就是那一記恰到好處的手刀。

“你已經哭了半個小時了,我不認爲你再哭下去有好處,既然勸不住你,我只有動用強硬手段了。”

樊雅嘴角抽了抽,揉了揉脖頸,“你什麼時候勸我了?”

“心裡。”容衍厚顏無恥的道,“沒辦法,我這個人不善言辭。”

“……”

樊雅瞪着自稱不善言辭的男人後腦勺,簡直恨不得也給他一手刀,“你帶我去哪?這裡不是回高家的路。”

“帶你回去。”容衍慢悠悠的接口。

樊雅微楞,隨即抿了抿脣,淡淡的道,“先別回去,現在還不是時候。”

容衍一愣,一踩剎車,回頭瞪着身後平靜的女人,“你有沒有聽清楚,我說是帶你回去啊,回容家啊,你不是一直都不想回去的麼?”

“我不想回去又怎麼樣?”樊雅厭煩瞥他一眼,“你說過,容老爺子知道我在哪,容潯知道了,你來了,白秘書也來了,你覺得我在這裡還會是秘密麼?就算我不主動回去,也會有源源不斷的人過來吧,而且你處心積慮的不就是想我回去鬥垮奉何華?我現在心甘情願回去,你還不樂意了?”

容衍眸光一動,閃耀着莫測的光芒,“容潯告訴你的?”

樊雅嗤了聲,爲自己挪了個舒適的位置,“需要他告訴我嗎?猜也猜的出來吧。”

她頓了頓,淡淡瞥眼過去,“既然老爺子把你趕出了容家,現在沈晏也失蹤了,你本身又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想要鬥垮奉何華,你一個人根本做不到。容潯?你有你的驕傲,向容潯俯首稱臣肯定是做不到的吧,除了跟我合作,你還有其他選擇麼?”

容衍嘴角抽了再抽,聽到最後卻忍不住托腮,細長鳳眼裡眸光熠熠,“好吧,我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我能問問你還猜到什麼了嗎?”

“沒了。”樊雅漠然,擡眼定定看向魔魅俊美的男人,“剩下的,我需要你的解釋。要想合作,最重要的,不就是坦陳?”

“你願意跟我合作?”容衍挑眉,“這可是潭髒水。”

“你覺得我現在身上很乾淨?”樊雅嘲諷的道,“你們拼了命的把髒水往我身上澆,我又不是聖母瑪利亞,什麼都能包容下去一句話也不吭。而且,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麼?”

容衍定定看着後座冷靜卻清瘦的女人,眼底閃過一抹複雜光芒,輕聲低喃,“可是我現在後悔了……”

窗外正好有消防車路過,呼嘯吵鬧的聲音直斥人的耳膜,樊雅皺了皺眉,等消防車過去,她才皺眉看向容衍,“你剛纔說什麼?”

“……沒什麼。”容衍忽而笑了笑,脣角微勾,笑容魔魅,“我想容家一定沒想到,會娶回你這麼個災星迴來,容家肯定很懊惱。”

“因果往來而已。”樊雅輕輕撫了撫自己的小腹,目光溫柔,“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不報,是時候沒到。”

有因就有果,循環往來,很正常。

上輩子她沒來得及出手的,這輩子再出手,也很正常。

容衍看着她,深思的道,“在奉何華出手之前,我就覺得你對她就有幾分戒備,可是我根本沒查到你在嫁進容家之前跟她有什麼瓜葛。”

樊雅淡然一笑,“那很重要嗎?”

容衍一愣,隨即笑開,“當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目前目標一致。”

樊雅沒有接口,只是淡淡看着容衍,目光沉靜。

容衍被她看的悻悻,撇撇嘴,“說起來很麻煩,你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吧,我保證老實回答絕不作假。”

於是樊雅就不客氣的問了,“最近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對容家到底做了什麼,容老爺子非要把你趕出來?”

“你猜呢?”容衍死性不改,飛了個媚眼過去。

樊雅手一甩,蓋在她身上的外套砸上他的臉。

容衍抓着外套笑的見眉不見眼,“我就知道你擔心我怕冷。”無視樊雅冷眼興高采烈的套好西裝外套,一邊套一邊謙虛的說,“也不知道誰把化裝舞會的事情給爆了出來,我只是很順應潮流了爆料出了一件小事而已,”眼眸微挑,真誠的說,“真的只是小事,只是把容恬參加派對懷孕流產的事情捅出去了而已。”

“……”樊雅撐住額頭,不可思議的瞪着一臉謙虛真誠的容衍。

容恬還沒有結婚,又是百年容家唯一的女兒家,她的一言一行無不是世家小姐的範本,未婚先孕,甚至因爲那場派對而小產,這樣的事情,足以毀了她一輩子。

容衍這一手,好狠!

容衍瞥了她一眼,淡笑,笑意不及眼底,“覺得我出手狠?可惜奉何華比我更狠,居然對外散佈消息說是被在閣樓發現毫髮無傷的沈拓一手炮製了這場派對,因勢利導,藉着老爺子的口攛掇容柯兩家的婚事,不僅洗清了容恬未婚流產的嫌疑,還轉移了公衆視線,那個女人,確實有些本事。”

“容柯兩家聯姻……”樊雅低喃,敏銳抓住其中一點,“柯家一子二女都在各自領域有一定威望,奉何華還想借誰的勢?”

“聰明。”容衍讚賞看一眼過去,“也不知道是哪位,匿名舉報了奉氏企業涉黑洗錢的證據,奉氏企業最近日子不好過,柯家的勢力很能幫得上忙。”

樊雅心裡一動,突然想起那天在容潯公寓裡看到的那份文件。

匿名舉報奉氏的人……會是他嗎?

念頭剛一生出,就被她自己按了下去。

她記得很清楚,上輩子容潯出手是在小雋出事之後,而且那時候奉氏已經被內亂折騰的快要散架,偌大企業纔會被輕而易舉的被扳倒。可現在奉氏內部雖然也有爭鬥,但顯然還沒到一擊就倒的地步,就算現在證據確鑿,憑奉氏這麼多年經營的人脈還有雄厚財勢,頂多會亂一場,卻不會就此覆滅。

他……那麼精明狠辣的人,怎麼可能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肯定是她想多了。

“這次雖然不會毀了奉氏,不過也能讓奉何華忙一陣子了,你這段時間能躲的這麼安逸,也多虧奉氏這麼一鬧。”頓了頓,容衍看着凝眉怔忪的女人,目光深思,“你覺得出手的是誰?”

樊雅回過神,下意識躲開他的視線,脣角揚起一抹平靜的笑容,“奉氏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我怎麼可能猜得到,可能只是我運氣好吧。”

“運氣好?”容衍輕聲咀嚼,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那ok,繼續。”

樊雅淡淡看他一眼,“開車吧,天快黑了。”

容衍一怔,古怪瞪向身後一臉‘就此打住’神色的女人,細長鳳眸微微睞了睞,忍不住問,“你就沒有其他想知道的?”

樊雅心情微微複雜,聽了容衍的話,還是忍不住翹了翹嘴脣,黑白分明的眸裡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嗯,例如?”

“例如我爲什麼知道容恬流產,或者我跟奉何華之間有什麼仇怨,甚至我圖謀的是什麼……”

男人聲音戛然而止,瞪了眼神情玩味的女人,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低低笑出聲,“犯賤吶,脫了一件還不夠,還想裸奔,完全忘了最大的性感就是半遮半掩,朦朧才最美,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想裸奔人家還不稀得看,真悲哀。”

樊雅噗嗤一笑,“流氓。”

容衍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風情魔魅的眼風掃過去,身體一傾,高難度的從椅座間擠過自己高大的身軀,與她幾乎要貼面,半長不短的黑髮輕輕落在樊雅的臉頰上,顯得十分曖昧。

他低低笑了笑,用一種黯啞低沉曖昧到極點的聲音輕輕的道,“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流氓才最有市場,懂麼?就你這女人不識貨。”

樊雅瞪他一眼,“離我兒子遠點,我可不想生出個僞娘。”揮手,毫不客氣的伸手想將那張精緻俊美的讓女人都羨慕嫉妒的俊臉拍到一邊!

啪一聲,手腕卻被容衍牢牢握住,火熱的溫度從他的掌心蔓延入皮膚,竟然讓人覺得滾燙。

很不湊巧,她的手正好抵上他的臉,細膩的肌膚冰涼如冬雪,竟然似乎比女人的皮膚還要細滑。

容衍似乎也一愣,身體微微一僵,隨即慢慢放鬆。

車外已經漸漸暗去,車內沒開燈,光線更加暗。

他半傾着身,兩人之間不超過十公分,她的手還牢牢抵在他的左臉上,半長不短的黑髮輕輕拂落在她的臉上,微微的癢,昏暗裡,細長鳳眸裡眸光熠熠,亮的驚人,亮的讓那些無法錯辨的情緒都毫不遮掩,深邃的幾乎要將人吸進去。

他慢慢俯下面孔,薄脣抿出放鬆的弧度。

樊雅僵了僵,她不是不識得情愛的單純女兒家,這樣的情緒,這樣的眼神,這樣的動作……她下意識想要轉頭,想要避開這過於炙熱的視線,眼神一滑,卻又被理智剋制住,她坦然擡眼,用力抽了抽自己被扣住的手腕,清朗帶笑的看向容衍,“怎麼,我說錯了話了?想殺人滅口?”

細長鳳眸裡瞬間滑過一抹淡的幾乎察覺不到的複雜情緒,他手一鬆,身體往後微仰,剛纔還曖昧難言的氣氛也隨着距離拉遠一掃而空,俊美魔魅的男人懶洋洋的勾了勾脣,漫不經心的笑,“你現在可真夠胖的,瞧你手腕粗的。”

樊雅揉了揉手腕,淡淡一笑,輕輕撫了撫自己隆起的小腹,“那又怎麼樣?我樂意。”

容衍看着她的動作,眸光一動,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再睜開眼時眼底最後一點綺念煙消雲散,恢復了平素的懶懶隨意,“喂,河馬,你真的就那麼信我,你就不怕我轉手把你賣給奉何華?”

樊雅楞了下才明白容衍口裡的河馬指的是她,哭笑不得,這人這張嘴,可還真夠毒的。迎向容衍戲謔卻掩不住認真的男人,她想了想,微微一笑,“你不會。”

“哦?”

“因爲你是小雋的堂伯伯啊,骨血連心,你怎麼捨得這孩子受苦?”樊雅輕笑,撫了撫自己隆起的腹部,溫柔絮語,“小雋,你可要記得你堂伯伯對你的好,等他以後年老無依無靠的時候,逢年過年記得給送點吃的用的,嗯,這樣就夠了。”

容衍不屑斜一眼過去,“我以後肯定兒孫滿堂,需要他這個小不點來看我?我還嫌他麻煩。”

重重哼了聲,他轉過身回到駕駛座,踩下油門。

重新上路。

臉上笑容漸漸淡去,卻又漸漸揚起,笑意進入眼底,溫柔卻也無奈。

聰明的女人,不點破,一言一行卻都提醒着她跟他之間的距離,完全不顯山露水,卻又讓人心知肚明她的拒絕。

那一層薄薄的紙,不戳破不點開,她只是用一種溫柔的方式把那層紙加上一張電網,然後溫溫柔柔的告訴他,你要敢碰,就等着死吧。

好狠。

細長鳳眸裡滑過一抹悵惘,他微微搖了搖頭,迅速將所有不該有的情緒壓抑下去。

從一開始……就遲了。

“聽說吳教授你準備撤回訴訟?”淡漠的女音在寂靜裡突然響起,冰冷涼薄,“這跟我們之前說的可不一樣。”

“我也不是不想,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啊。”鼻青臉腫的男人小心翼翼的看着對面優雅執着咖啡的女人,歲月在她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反而愈發顯得氣度高華。

她氣度高華,但更加心狠手辣!

“高雲開那天正好撞到了我跟那個女學生的對話,我要是真的提出訴訟,萬一他狗急跳牆把這件事爆出來,我這些年辛辛苦苦的累積的名聲全玩完了!”

沒得到回答,他覷了眼女人,膽戰心驚的擦了擦冷汗,“而且他肯定是出不了國了的,只要他還在國內醫學界混,我保證他絕對永遠只能活在最底層,這樣比讓他坐牢更好不是嗎……”

“我當初是怎麼說的?”女人淡聲打斷他的話。

男人一悚,想起女人身後的背景,更加畏縮,完全沒有了白天衣冠楚楚居高臨下的氣勢,“您……”

“我幫你疏通關係坐上教導主任甚至院長的位置,你幫我打壓他,讓他一輩子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你做了什麼,揹着我將他放到別人門下,讓他有學習的機會,”女人冷光一掃,淡聲道,“現在能讓他坐牢,你居然告訴我你要放棄?”

“容夫人,不是我不想,實在是……實在是……”男人咬了咬牙,即使知道這裡已經被包了下來,還是下意識左右環顧四周一眼,刻意壓低了聲音,“有人警告我不能動他!”

女人眸光一動,放下咖啡杯。

男人喘了口氣,想起那天那人給他看的資料,臉上露出恐懼的神情,“他手上掌握着我這些年所有的短處,甚至還有跟您的通話記錄,如果繼續訴訟,那些東西就會直接送到教委跟媒體……”他驚恐抱住頭,“一旦泄露,我真的會完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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