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露出這般的神色來,譚詩詩心中就有幾分畏懼,也不敢再在這話題上繞,於是低聲喃語道:“你知道後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男人淡淡開口,那專注地望着手上宗卷的神色明顯沒怎麼認真去想她的問題。
她一咬牙,說道:“後天是我的生日。”
男人淡淡地回頭望着她,說道:“那你想要什麼?戒指?項鍊?我聽說僑瑪珠寶行的珠寶不錯,明日我讓林副官陪你去一趟,看上了什麼就買吧!”
譚詩詩一聽,隨即扭了一下身子,不依地說道:“不行,林副官算個什麼東西,要他陪我去算怎麼回事,我要你陪我去----你給我挑。”
男人臉一皺,說道:“別胡鬧,我沒空。”
這個男人送禮物給她從不肯多費心思,不是讓她自己去挑,就是讓手下代爲挑選了事,有一回,他親自送了她條寶石項鍊,她珍視到不行,不管什麼場合,不管與衣服相不相襯,她都成天戴着;但後來才得知,原來那個姓龔的女人竟也有一條項鍊跟她那條是一模一樣的。
她這才知道,那項鍊竟是這個男人買來送給那女人的,只有順便多買了一條給她而已。
“世卿!”她搖着他的手臂撒嬌着---。
這一回,無論如何她也得要他親自給她選一回禮物。
冀世卿伸手將她的手輕輕一撥,說道:“晚了,我去洗洗,你先進去睡吧---。”他說這話的語氣帶着不容拒絕的威嚴,也表示這個話題到此爲止。
譚詩詩自是瞭解他的脾性,卻是再也不敢打擾他,起身乖乖的進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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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少爺您這是怎麼了?”
寂靜的冀公館,因爲這一聲尖叫而喧譁了起來。
冀華佑臉上掛着彩,神智不清地被兩名身穿制服的年輕警官給送了回來。
警官衝着管家敬了一個禮,說道:“我們在紫荊街巡羅的時候,見到冀公子跟一羣人在打拳架,那羣人一見我們的警車就散開了,我們看冀公子醉成這副模樣,所以就將人給送回來了。”
“謝謝兩位,真勞煩兩位警官了。”管家向警官道了謝,不由得衝着冀華佑說了句:“少爺,您怎麼去紫荊街跟人打上了呢?”
冀華佑張大嘴巴,打了一個酒嗝,酒氣直往管家臉上噴了過來。
管家不由得皺眉,加了句:“還喝了這麼多酒。”
冀華佑掙了幾下,警官鬆開了他的手臂,他卻一個站不穩往前方撲去,幾名家僕趕緊圍了上來欲扶着他,可他卻大氣地雙手一揮,帶着醉意,眯起雙眼一臉兇狠地說道:“別過來,你們誰都別過來,我自己能走。”
說罷,他便搖搖晃晃地往前走去,可沒走幾步,便又是一個蹌踉,眼看就要往前方的沙發上栽了下去。
幾名家僕趕緊衝上去將他接住,扶着他往沙發而去---。
“這是怎麼回事啊?”一名中年貴婦人披着大衣走了過來。
“大太太”廳中的衆人見狀,皆衝着她畢畢敬敬地作了一躬,管家劉錫趕緊向她稟報道:“大太太,是大少爺回來了,大少爺喝醉了酒被這兩位警官送了回來。”
大太太雙眸一轉,看見那如一灘爛泥一般倒在沙發上的兒子,見他臉上還掛着彩,她頓時一股怒火衝上腦門。
但良好的教養讓她並沒有當衆將臉上的怒氣表現出來。
“大太太”兩名警官畢恭畢敬地衝着她立正行了個禮,她淡淡地點了點頭,說道:“勞煩兩位了,劉錫,去給兩位警官封個紅包。”
“不---不用。”兩人聽了,趕緊推辭。
“兩位,要的,這是要給個彩頭,沒別的意思。”管家劉錫一邊說着,一邊將兩人領了出去。
大太太淡淡掃了廳堂一眼,吩咐道:“月巧,你去煮些醒酒湯來;心儀,你去拿些藥膏來,兩留兩個人將大少爺扶上樓,其他人都散了吧,別再在這鬧哄哄的,小心將整個宅子的人都給吵醒了。”
“是!”衆人都散了去,大太太看着兩名家僕將冀華佑扶上了房間,見兒子神智不清地喃喃亂語,她不由得一陣心煩。
她看着下人們喂他吃過了醒酒湯,又擦了藥膏。便說道:“好了,這沒什麼事了,你們都出去吧。”
“是!”衆人走了出去。她輕步走到牀榻前坐了下來,伸手拍了拍冀華佑的臉,說道:“怎麼樣?醒了吧?”
“嗯。”冀華佑應了一聲,隨後又呢喃一句,口齒甚是不清,顯然還在一片迷霧之中。
見他這狀態,大太太打消了與他談話的念頭,將錦被一拉,蓋上了他的肩膀,關上了燈,轉身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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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是一陣的頭痛欲裂,冀華佑掀開被,只聞到自己身上一陣難聞的酒氣,他頓時皺起眉來,匆匆下了榻,往前走了幾步,他一拉開臥室的門,就衝着外頭大聲喊着:“巧月---巧月---”
“嗯。來了---
。”遠處的一把聲音應了他一聲。
他“砰!”的一聲用力關上了房門,舉步走回牀榻上坐了下來,暗暗生着悶氣。
沒多久,一名丫鬟推開門走了進來,對着一臉頹然地坐在牀榻上的他說道:“大少爺,您找我?”
冀華佑伸手揚了揚身上那件皺巴巴的,還帶着酒跡的襯衫,一臉慍火地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不給我換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