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要用的餃子已經包好了,店內沒人坐的桌椅也已經擦乾淨,現在已經很晚了,因爲有客人在,無法打烊,葉初雲坐在櫃檯前,一手支着下巴,百無聊賴地望着外頭的夜色,看着燈光下淅淅瀝瀝的進雨點如珠簾一般劃過,沒多久,她臉上透過一絲睏乏之色,不知不覺打起了盹來---
頭顱沉沉地墜下去,她猛地醒過來,張目一看,但見剛來的兩位客人已經將那四瓶啤酒喝了個精光。
其中一人回過頭來,對上她的目光,張口衝着她指使道:“喂,再給這裡拿幾瓶啤酒來。”
“嗯,好!”葉初雲趕緊又送了兩瓶啤酒上去,另一名一直喝着悶酒的漢子突然伸出手來猝不及防地抓住她的手臂,望着她問道:“喝這個啤酒不夠過隱,這兒有燒酒不?”
葉初雲臉一皺,彆扭地伸手去撥他手,說道:“對不起,咱們店裡沒有燒酒賣的。”
“怎麼會沒有,這像話嗎?這像話嗎?”這名漢子連問了兩句‘這像話嗎?’就是不肯鬆開鉗制住她手臂的手。
葉初雲不由得急了,她扭動着手臂,開口說道:“先生,請你先放開我好嗎?”
“放開?我爲什麼要放開?”那名漢子非但不肯鬆開她的手,還一臉無賴地將臉湊了上去,細細地審視着她的臉。
“呵---”這男人臉上帶着一絲醉意,往她臉上噴了一口氣,一股混着口氣與酒氣的噁心味道直噴將過來,葉初雲不自然的就別開了臉。
那名漢子卻極其無賴地伸手鉗制住她的下巴,眯起眼睛,色迷迷地望打量着她,戲謔地說道:“呀,你這娘們長得還真俊,在這裡賣水餃太可惜了,怎麼樣,跟爺去開個房,爺給你出這個價。”
說罷,他衝着她伸出五個手指頭。
他的話讓葉初雲一陣氣惱,不由得大聲極力掙扎着,並衝着他大聲吼道:“你給我放尊重點。”
“哎喲喲---”那人將尾聲拉得極長,一臉痞氣地笑道:“這娘們還有點脾氣。”他說話間,竟伸手去摟她的腰枝,葉初雲一驚,不由得大叫一聲。
“你要幹什麼?”一把粗重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葉初雲趕緊回頭,眼神求救地望着身後的黑個子小屈。
坐在那無賴漢身旁一直默默喝悶酒的另一名漢子‘扎’的一聲站了起來,上前粗魯地伸手推了小屈一把,凶神惡煞地衝着他說道:“怎麼了?你小子想英雄救美啊?”
隨即一臉鄙視斜地眼看着他:“也不掂掂自己有多少斤兩。”
小屈喝了幾瓶啤酒,在酒糟的驅使下,脾氣也上來了,他側身越過這大漢,衝上前,伸手直指着那名輕薄於葉初雲漢子的鼻門罵道:“你那隻髒手趕緊放開她。”
那名漢子一聽,氣惱地鬆開葉初雲,大步上前,一把伸手抓起他的衣襟,將他高高地提起來,狠狠地往地上一扔。
小屈也不是吃齋長大的,他爬起來,衝上去,一拳打在這無賴的臉上。
另一名漢子看不過去,一巴掌煽在小屈的臉上,
頓時三個人就扭打成一塊。
葉初雲大驚,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衝着幾人大聲喊道:“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那兩名漢子明顯是來鬧事的,兩人合力打了小屈幾拳後,其中一人竟抓起一張凳子往櫃檯上砸去,頓時櫃檯上方的酒瓶、牙籤、算盤---盡數被他掃落地面,轉間眼已被打了個浠爛---
葉初雲衝上去阻止他,卻被他有力的手臂一推,被推倒在地上---他還不肯罷手,拿着板凳四處亂砸----
一聲聲巨響在雨夜裡響起,旁邊幾戶人家的燈亮了起來;許多人都頂着惺忪的雙眸,探頭出來看個究竟---
不遠處一家雜貨店的燈亮了起來,雜貨店老闆在門口處探頭探腦的望過去,見裡面的情景,頓時大驚失色抓起一把傘,往一條巷子裡頭竄了進去----
一個婦人在一家雜貨門口探頭探腦的望過來,見裡面的情景,頓時大驚失色抓起一把傘,往一條巷子裡頭竄了進去----
範氏夫婦聞聲趕過來時,整個餃子店已經被砸得不成樣子,凳子、桌子、甚至爐竈都被砸爛了,東西散了一地。那兩個鬧事的漢子早已經不知所蹤。
那叫小屈的搬運工臉上一片淤青,嘴角還殘留着血跡,一身是傷地站在櫃檯旁,一個嬌小的身形蹲在角落處哆嗦着。
眼前的情景讓範太太心頭直冒火,她不問緣由地衝上前,指着小屈,又指着蹲在地上的女子咬牙切齒地質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小葉,我讓你看店,你就是這麼給我看店的?”
範老闆推開範太太急急地衝進廚房,半晌,從裡頭傳來一陣驚叫。
葉初雲顫巍巍地站起來:“範太太---這---這---”一時半會,她不知該如何向這對夫婦交待。
範太太臉孔扭曲,她雙手用力地捂在兩耳上,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啊----”尖銳的聲音在夜色當中甚是駭人,她宣泄了好一會,彎下腰來,隨手撿起地上一把掃帚狠狠地往小屈身上打去:“是你給砸的吧---?混賬東西---,賠,
你賠我店來,不賠我就叫警察來---”
小屈一聽她說要找警察,嚇了慌慌張張撥腿跑了出去---
“啊---你別跑啊你----”範太太追出去幾步,可他跑得極快,轉眼已消失在夜色當中--。
見已經找不着人影了,範太太提着手中的掃帚折了回頭,看見葉初雲一臉怯怯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