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是愛上阿翰了?”勒皓清楚像林珞這樣高傲的女人, 是不會輕易求人的。
“是。”林珞不想否認,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阿翰這小子有時候少根筋,你愛他什麼?”
“笑容。每次看到他的笑, 就在想, 這個傻瓜怎麼可以笑得那麼純淨、溫暖。我沒有爲他的笑做過什麼貢獻, 也起碼要有不給他添加難過的自覺。”
“你是在守護他?雖然聽到有人想守護我弟弟很高興, 但他終究是個大男人。”林珞的話聽起來讓他覺得可笑。阿翰雖不及他處事圓滑, 但他知道這小子,根本不需要別人來操心。
“這跟性別沒關係。愛情本身就是相互的,天使也要輪流當。”林珞看出他的不屑, 不以爲然地說。
“幫你這次再加上上次那巴掌,你欠我兩個人情。”
他的這句話是從商多年, 無往不利的生意理念的慣性使然。從來就沒指望有誰能幫他, 以他的地位和今天的成就也沒那個必要, 更何況是個女人。
自戀加自信的勒皓,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在不久的以後,自己的未來,將由這個女人來開啓。
“我會雙倍奉還。”林珞承諾。
“你可以走了。我不希望,還沒出世的小侄子,呆在烏煙瘴氣的鬼地方。”勒皓端着酒杯, 走向酒吧深處。
事情如她想像的那樣, 勒皓沒有拒絕。既然事情解決了, 她也沒必要再留在這裡, 起身離開。
在酒吧門口, 林珞與身材妖嬈的一個女人打了個照面。身材極好,只是臉上的煙燻妝, 讓人看不出她真實樣貌,可惜了這身做模特的好骨架。
林珞走在回家的路上,很難得地好奇起勒皓這個人。亦正亦邪,總是讓人摸不清,看不透。可能是,遊走于勒氏掌權者與親情之間或左或右,不能違背爺爺,又不忍看弟弟陷入困境,而不得以的彌和選擇吧!
林珞吃着勒翰剛買回來的燒餅,無意中瞥向旁邊的報紙。娛樂版頭條,連拍照片被佔了滿滿。
“老婆,怎麼不吃了?”
林珞指着,照片裡的女人被另兩個女人暴打。被打的女人,剛好是昨天,她出酒吧門口,遇到的濃妝豔抹那一位。“這個女人我見過。”
勒翰拿過報紙,標題是。‘三女爲奪富少,在某酒吧大打出手。’
‘其中被打的落敗者便是新人嫩模於某某。文中多情又多金的富少,只用了一個英文L來替代。從始至終沒有上前阻攔,冷漠一旁觀戰。
據知情人巨透,嫩模於某靠L富少上位,亦然成爲模特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此女因恃寵而驕,忘乎所以觸摸L富少底線,而慘遭遺棄。當晚有某酒吧客人證實,此女又哭又嚷不願分手,引發愛慕L富少另兩女的圍毆。’
勒翰把報紙壓在屁股底下,“老婆,這種新聞都是亂寫的,看多了會影響胃口。”他把煮好的雞蛋剝好殼,放到她碗裡。
昨晚的酒吧和後來出現的那女人,加上報紙上隱去姓名的L,林珞把這些聯繫到一起,統統指向富少其人是——勒皓!
但她馬上又否決掉自己的猜想。聽勒翰說,他們兄弟倆從小是受英式教育,英倫的紳士風度是從來不打女人的。應該像勒翰說的那樣,娛樂小報爲博眼球,做不實報道也是家常便飯。
勒皓開車轉了兩圈,才找到背街的咖啡書屋。
他摘掉墨鏡,打量四周。給他第一感覺就是小,還沒有他臥室大的地方,就能開店營業而感到不可思議。
書架又佔了室內空間的一半大小,這年頭有幾個真正花錢買書看的人,每天都有大型書城倒閉。怪不得在營業高峰時間段,沒幾個客人光顧。
在吧檯後的男人,應該就是林珞的前男友,阿翰的情敵——羅啓輝。
勒皓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坐在離他最近的座位上。
“先生需要點什麼?”羅啓輝禮貌性詢問。
“我需要你坐下。”勒皓手指一揮,指着對面的椅子。
羅啓輝端詳着眼前的人,無論是不菲的穿着,還是不凡的氣質,都彰顯他尊貴的身份。特別是他欲取欲奪的邪佞側露,讓他與這簡樸的書屋格格不入。
“我的時間只用在賺錢和女人身上,沒有習慣等男人。”勒皓有些不耐煩。
羅啓輝坐在他對面。“您是...”
“我是誰對你來說,也沒什麼實質性的意義,不過你一定認識勒翰,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勒皓斜睨着對面姓羅的男人,無論從哪方面都無法跟阿翰相提並論,更稱之不上所謂的對手。
“我這個人最不能容忍兩件事,第一,死纏爛打的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我說停,他(她)還是不放手,我就會採取不正當的手段。第二就是欺負我家人的人。恰巧這兩條,你全都佔了。”
勒皓在商界是有名的笑臉虎,但身後暗處強大的氣場從不會被人所忽視。商業名流都要小心提防,更何況是一介書生氣的羅啓輝。
他顫抖的聲音,出賣了被震懾後的假裝鎮定。“我和珞是真心相愛的。”
勒皓一聲冷笑。“我弟弟是當局者迷,才讓你的小把戲得逞。我見的女人多了,林珞是我遇到過最不討喜的。但有一點,她的清高個性,絕不會去做那些骯髒苟且的事。”
“我今天來,不是聽你的愛情有多忠貞不渝,無論真假我都沒興趣。我只是來下最後的通牒,離我弟弟和他的女人都遠點。”
“如果...我不呢。”羅啓輝壯着膽子發問。
勒皓噙着陰森的笑意,“勒氏什麼都不多,就是錢多,勢大。”
“你錢多就想壓人,就算你毀了這家店,我也不會放棄珞的。”羅啓輝的自卑燃起怒火,他站起身,身後的椅子,在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勒皓對他無知無畏的叫嚷,視若無睹。他修長的手指撫着有型的下巴,狀似輕鬆。只是語氣中的陰險,足夠讓人避涉三分。
“你誤會了,我不是毀別人事業的人。因爲那樣,實在太過容易。我會不停歇的,在你的前方放石頭,讓你麻煩不斷。”
——
自從得知即將升級爲奶爸後,勒翰每天下班都會大包小裹地,拎各種形形色色的東西回來。像是超市不要錢,免費拿一樣。
只見他獻寶一樣,把兩個大塑料袋擺在林珞眼前。
“老婆,我買了這個給你,就不用你總去買,又佔地方又不好拿。導購員問我是要帶防側漏、後漏?原來這東西還分日用夜用,有沒有護翼?沒想到女人用的東西還有這麼多講究,什麼側翼後翼弄得跟直升飛機似的,我差點沒問她有沒有帶螺旋槳的。我不知道你用哪種,就都買了下來。”
林珞的眼神,在滔滔不絕的他與面前的像小山一樣的衛生棉之間遊移,打斷他。“勒翰,你不知道懷孕期間,是不會有生理期的嗎?”
勒翰像中了葵花點穴手一樣,傻傻地被定地那,瞬間又當場石化。
‘他怎麼可能會知道,當年的生理課是體育老師教的,他在很長時間裡,對異性的普及知識基本爲零。’
林珞此時想到一句話,剛好來形容他。‘四肢發達,頭腦異常簡單!’
勒翰的性格是,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他開始惡補,孕期知識及相關的注意事項。他閉關三天後,大功告成。以十分專業的孕期專家的身份,重新矗立在林珞的面前。
林珞覺得有風吹過,後背涼颼颼的。事實證明,不是她敏感多疑而是惡夢的開始。
早飯平時他們都是吃,衚衕口早點小攤上的燒餅油條、豆漿、豆腐腦兒。簡單方便,不佔用早上的寶貴時間,可以多睡一會兒。
現在,勒翰很早起來,在家自己做豆漿。豆漿機的聲音像馬達一樣,吵的覺輕的林珞睡不着,只好跟着他一塊起牀。
一碗不知是放了什麼,而顏色灰暗的糊狀,放在林珞面前。他拿小勺子不停地攪拌,熱氣聞起來真不怎麼樣。林珞希望這碗糊,永遠都不要涼。
儘管勒翰說,這是粗糧雜米糊,最適合孕婦吃,營養全覆蓋無死角。她就是沒有勇氣去吃,跟蓋房子用的泥漿一樣的東西。
晚上,勒翰抱着一個大紙箱回來。林珞的心抖了一下,早上她好不容易,就着兩根油條勉強灌下雜糧糊。
他看着剛出鍋的油條,引發了另一個新問題。“老婆,從明天早上起,我來給你做麪包吃。”
“衚衕的早點很好。”難道說,他要把她最後一點口糧也要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