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在一片千篇一律的平原落下身形。
“到這裡應該不會被那位深淵領主注意到了。”唐森環顧四周：“這層位面比我想象中要更寬廣。”
“恐怕不會比劍灣地區更小。”瓦羅開口道：“而且，這只是無盡深淵中的一個普通的位面而已，據我所知，無盡深淵的最上層——萬淵平原的面積更是廣饒無比，每一寸土地都無時無刻不在發生着血戰，已經持續了數十萬年。”
“血戰？”薛薛自從來到了外界之後，似乎重新擁有了一些好奇心。
“惡魔和魔鬼的血腥戰爭。”瓦羅很樂意爲別人解答問題，於是侃侃而談：“這兩個最強大的魔族之間刻骨的仇恨已經不是秘密了，不可計數的魔鬼以及他們所僱傭的僱傭兵時刻都在涌入深淵，建立鋼鐵要塞，佔據萬門平原上的戰略要地，而惡魔領主們則努力將魔鬼趕回去，將戰爭推進到阿弗納斯的平原上。”
“當然，在兩方的背後，還有數量衆多的神祇推波助瀾。”
“魔鬼擁有無法想象的財富和嚴明的秩序，他們的後援與裝備也遠遠勝過大部分惡魔那簡陋的鐵質兵器，在局部戰場上能夠輕易的佔據優勢，但是惡魔卻源源不斷，沒有人能夠知道，無盡深淵到底有多少的惡魔和惡魔領主，就如同沒有人知道無盡深淵有多少層。”
“可以想見，除非有一方被徹底的消滅，不然這場會一直延續下去——顯然，無論是魔鬼還是惡魔，都是不可能被徹底消滅的。”
唐森自然也知道這場血戰。
很多人其實分不清楚惡魔和魔鬼的區別，甚至將其混爲一談，但在費倫的世界觀之中，這確實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生物。
雖然都同樣天性邪惡，但是惡魔是純粹的混亂邪惡，他們中的大部分幾乎都無法交流，只是依照着弱肉強食的本能服從於強大的惡魔領主們，哪怕是在戰爭之中，他們也很難以成列出整齊的隊伍，通常做法是一窩蜂的，悍不畏死的衝上去。
而魔鬼不同，這是一種秩序邪惡的種族。
他們有自己的社會，有嚴格的上下級關係，並且天性願意接受甚至維護這樣的社會秩序。
這也是魔鬼在多元宇宙的名聲要比惡魔好得多的原因，每一刻，都有無數生物在與魔鬼進行交易，哪怕這些傢伙心懷惡意，永遠覬覦着交易對象的靈魂，而每一個交易者也心知肚明這一點，但是不可置疑的是，只要足夠謹慎，避開那些惡意的條例，魔鬼是非常有信用的。
而且，魔鬼不避諱交易對象，哪怕只是凡人，如果願意付出自己的靈魂，魔鬼都樂於提供幫助，而且他們向來慷慨，特別是在對付惡魔這一點上，太多缺錢的冒險者因爲魔鬼給予的極度豐厚的報酬而踏入萬淵平原。
這和惡魔不同，惡魔面對善意的唯一做法就是背叛和殺戮。
當然，唐森暫時還沒有和魔鬼這個種族交易過，雖然對於唐森來說，這個種族天然就很適合成爲自己的盟友.或者韭菜？
相比起血戰，唐森更在意的是血戰背後的事情。
那些推波助瀾的神祇。
毫無疑問，這些神祇無論是正義的，還是邪惡的，祂們的目的都只有一個，通過對於魔鬼和惡魔的血戰的影響，爭奪神職的影響力，在其中源源不斷的汲取神性，強化自己的神格。
“欺詐神職嗎？”
唐森在想，自己有沒有機會在其中分一杯羹。
“我們該想一想怎麼離開深淵了吧？”瓦羅的話語打斷了唐森的思緒：“你們兩個都是施法者，位面傳送對於你們來說應該不算太過於困難吧？”
“不難。”唐森雖然還暫時沒有辦法施展傳奇以上的法術，但是位面傳送確實不算困難：“和之前在幽暗地域底層的時候一樣，麻煩的是錨點。”
“我們都已經在無盡深淵了，就算是隨機傳送，難道還有更壞的結果？”瓦羅攤開手，道：“哪怕是面對那些魔鬼，都比面對這些惡魔要更好吧？”
“當然有更壞的結果。”唐森搖了搖頭：“比如，傳送到某位邪惡神祇的領域，或者傳送到某些絕地——瓦羅先生，以你的見識應該知道，在多元宇宙，比時光龍的半位面更危險的絕地比比皆是。”
“我的運氣可不會這麼差。”瓦羅爭辯道：“也許我們能夠直接傳送回費倫到時候我請你喝一杯最好的麥酒！”
“喝酒的事情先延後吧。”唐森擺手：“我可沒有這麼樂觀，我不會去冒一些沒有必要的未知風險。”
“而且，我們在這種情況下使用異界傳送，真的會隨機嗎？”
“什麼意思？”瓦羅愣了一下。
“別忘了，我們現在在深淵。”唐森望向薛薛：“我擔心傳送之後，我們看到的，是一位憤怒而邪惡的神祇。”
“羅絲。”
瓦羅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我差點忘記了，羅絲雖然是卓爾精靈的主神，但是，祂的真身，確實盤踞在無盡深淵。”
“第66層，魔網深獄！”
他跳了起來：“那我們更得趕緊想辦法離開深淵了，我可不想被一位神祇追上來！”
“沒那麼誇張。”唐森搖了搖頭，道：“羅絲不至於無聊到爲了一名叛逃的信徒而親自出手，不然的話，從幽暗地域逃到地表的崔斯特·杜堊登早就死了無數遍了。”
除非，羅絲知道自己是無冬城的創造者。
這句話唐森並沒有說出口，但是毫無疑問，羅絲肯定會知道無冬城的存在，也絕對在覬覦那籠罩着無冬城的偉力。
實際上，相比起薛薛，自己纔是神祇眼中絕對的香餑餑。
“我們得想其他辦法離開無盡深淵我們甚至還不知道現在所處的到底是第幾層。”唐森望向瓦羅：“瓦羅先生，以你的知識，肯定知道除了位面傳送之外的其他方法吧？”
“除了直接施法傳送之外，通常只有兩種方法。”瓦羅道：“乘坐能夠在晶壁系之中航行的魔法船，或者通過一道前往其他位面的傳送門。”
“魔法船嗎？”唐森眼睛微微眯了眯。
他還確實有辦法創造一條魔法船，而且是十分實用的那種。
只不過，短時間之內做不到。
耐瑟瑞爾十環傳奇法術——瓦爾迪克的晶壁航行術。
只要掌握這個法術，基本上就不用擔心位面旅行的問題了，而唐森恰好擁有這個法術的相關知識，可惜的是他對於魔法知識的掌握，還遠遠不足以施展耐瑟瑞爾系的傳奇法術。
以薛薛的魔力和魔法知識，也許達到了使用這個法術的要求，但是還有一個問題她無法解決，她沒有辦法像唐森一樣繞過魔網施法，而耐瑟瑞爾系的傳奇法術都被魔網所禁止了。
“魔法船當然是不太可能的，我們在無盡深淵唯一能夠弄到魔法船的地方，就是在萬淵平原，從魔鬼或者那些其他位面來的僱傭兵手中弄一艘。”
瓦羅說道：“但是如果那樣的話，也就沒有必要這麼麻煩了，萬淵平原已知的傳送門也有很多。”
“所以，無論是想要魔法船，還是想要通過傳送門離開無盡深淵，都得前往萬淵平原？”唐森問道。
“你總不能指望那些隨機出現的空間裂縫吧？”瓦羅道。
“那麼問題來了。”唐森道：“我們該怎麼前往萬淵平原？”
“一層一層往上爬——”瓦羅說了一半，看到唐森的臉色，連忙改口：“我當然知道這是個笨方法，但是除此之外，我們只能賭一下這個位面的領主也參與了血戰，他也許會擁有通往萬淵平原的捷徑，比如固定的傳送陣什麼的，不過風險在於，我們肯定會被傳送到惡魔的堡壘之中。”
唐森道：“面對深淵領主的風險，總比一層一層往上爬要好。”
“畢竟，隱藏在無盡深淵裡的神祇可不少。”
薛薛一直在旁邊安靜的聽着兩人的交談，實際上，她也插不進什麼話，畢竟她對這些完全不瞭解。
“那我們現在出發去尋找深淵領主的城堡？趁着他被剛纔的動靜吸引過去，這是個好機會。”瓦羅道。
唐森搖頭：“沒什麼意義。”
“深淵領主不可能不在他的老巢做佈置，還是徐徐圖之吧，我們沒有必要和他正面對抗。”
有變形的能力，只需要混進去就行了。
不過在此之前，還需要有關於深淵領主的情報。
唐森瞥向之前抓過來的食材。
六臂蛇魔。
心念一動，手術果實附加在她身上的束縛頓時被解開。
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六臂蛇魔直接朝着遠處跑去。
雖然她被定格，但是她可是從頭到外看到三人變形成惡魔的模樣，特別是站在自己面前的這頭巴洛炎魔，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根本就分辨不出真假！
作爲高等惡魔，六臂蛇魔雖然依舊混亂邪惡，但是最起碼不像那些劣魔那樣想法渾濁，知道不可力敵的情況下，第一個想法就是逃走，把有人類混進深淵的消息傳播出去。
但是，她的目的顯然是不可能達成的。
一條烈焰長鞭直接被無限拉長，朝着六臂蛇魔卷席而去，巴洛炎魔和六臂蛇魔之間巨大的實力差距讓她根本做不到任何的反抗，就被直接拉了回來。
“我希望你能夠冷靜一下，讓我們好好聊聊。”唐森口吐深淵語。
“你居然讓一頭惡魔冷靜？”瓦羅居然聽得懂惡魔語，甚至用惡魔語吐槽。
但是他說的沒有錯，惡魔顯然是不可能冷靜的，六臂蛇魔瘋狂的掙扎着，只是因爲火焰長鞭的束縛，她的掙扎顯得十分蒼白。
臣服只會發生在惡魔與惡魔之間。
“也許換一頭惡魔會更有效果？”瓦羅建議道：“這頭惡魔已經發現了我們的真相，哪怕你現在是巴洛炎魔，她也不會屈服的。”
“她會的。”唐森平淡的說道：“只是她現在還沒有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說起來——”唐森望向瓦羅：“在半位面耽誤了這麼久，你應該已經餓了吧？”
“有有點，怎麼了？”瓦羅突然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現成的食材不就在面前嗎？”唐森這一句是特意用深淵語說的：“是時候展現你的廚藝了。”
“食材？”瓦羅呆滯了一下，很費勁才終於理解了唐森的思路，頓時瞪大了雙眼，露出和當初的巴恩幾乎一模一樣的表情來：“你打算把這頭八臂蛇魔當成食材？”
“不不不！這種事情.這種事情怎麼可能！”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來：“惡魔.惡魔是不能食用的！不對，什麼樣的人才會有這種離譜的想法？”
“唐先生！你太過於極端了！”
“事實上，是瓦羅先生太過於保守了。”唐森絲毫不介意瓦羅的驚駭，隨手一牽，將六臂蛇魔拉到身前：“當初你吃蟄伏僞怪的時候，不是吃得很香嗎？”
“這怎麼能混爲一談！惡魔和怪物呃.”
瓦羅突然失聲。
仔細想想，兩者之間的區別，真的有那麼大嗎？
還沒有等他考慮清楚，唐森已經擡起巨大的手臂，一下子撕下來一條手臂，扔給瓦羅。
“六臂蛇魔和巴洛炎魔不太一樣，雖然巴洛炎魔因爲其特性的原因根本煮不熟，完全沒有辦法烹飪，但是六臂蛇魔應該是可以的。”
聽到唐森的話，瓦羅再次猛地擡起頭。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你還吃過巴洛炎魔？？？”
“很難吃，我不建議你嘗試。”回憶起那一次經歷，唐森的臉上掛上了一次不適的表情。
“誰會嘗試這種東西啊！”
瓦羅有些自暴自棄，但是在唐森的注視之下，還是隻能老老實實的掏出燧石：“最起碼，給我點引燃物.我絕對不指望能夠在深淵裡面乾柴。”
“不用這麼麻煩。”唐森體內魔力一動，一頓火焰便懸浮在地上：“火力絕對充足。”
六臂蛇魔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臉上露出迷茫的神色。
她能夠理解對方會殺死自己，但是這是在做什麼？
哪怕全程聽着兩人的對話，而且也聽得懂內容，但是，六臂蛇魔還是無法理解，比瓦羅更加無法理解。
我可是惡魔！你們纔是人類！
做個人吧！
“彆着急。”唐森朝着六臂蛇魔寬慰道：“再等等，等你烤熟了，你應該就願意和我好好聊聊了。”
薛薛歪着頭，饒有興致的看着這一切，她是巫妖，不需要吃東西。
不，或者說，在無盡的漫長歲月之中，她甚至已經忘記了生物需要吃東西這件事情了。
唯有瓦羅飽受煎熬，他感覺自己的認知底線在一次一次的被突破，這一刻，他突然開始懷疑，自己被唐森救下來，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也許直接死在幽暗地域，等着伊爾明斯特把自己復活是更容易的辦法？總好過困在無盡深淵，還被迫烤惡魔肉要好得多。
對付惡魔怎麼看都是正義且守序的行爲吧？爲什麼感覺這麼不對勁？
不管怎麼樣，時間在沉悶而又詭異的氣氛下過去了，當瓦羅終於將肉食端過來——他儘量弄得像是正常的食物，讓其看起來不那麼詭異——擺在六臂蛇魔面前的時候，她終於崩潰了。
這樣的場面對於混亂邪惡的惡魔來說，也太過於混亂邪惡了。
於是，接下來的問話變得十分順利。
遺憾的是，六臂蛇魔雖然算得上高等惡魔，但是對於這一層的領主的信息知道得並不多。
她只知道，所有的惡魔都受到惡魔領主的管轄，他住在位面最中央的山脈的最高處，而拱衛着山脈的，是不可計數的各種惡魔。
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也無法揣測他的實力，所有惡魔只是稱呼他爲“巴羅扎”。
他的麾下有四頭惡魔統領，他們各自佔據位面的四方，拱衛着領主的堡壘，而每一位惡魔統領，都有着傳說以上的實力。
這頭六臂蛇魔就屬於位於西方的惡魔統領麾下。
當然，也有一個好消息。
她曾經跟隨着統領前往萬淵平原參與過與魔鬼的血戰，而且是通過傳送的方式。
而且，下一次徵召已經近在眼前。
隨手終結掉六臂蛇魔的性命，唐森最終還是沒有對她下嘴。
實在是瓦羅的心理防線已經快要像六臂蛇魔一樣崩潰了，他畢竟不是巴恩，對唐森沒有那種不可背叛的忠誠。
“那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很明確了。”
唐森道：“前往惡魔領主的堡壘，混進要參與血戰的隊伍之中，然後通過傳送前往萬淵平原。”
“到時候，無論是搭乘魔法船，還是通過傳送門，都可以順利的離開無盡深淵。”
兩人對於唐森的決定都沒什麼意見，薛薛是純粹沒有主見，至於瓦羅——
他還需要時間調整一下情緒。
隨手將六臂蛇魔的屍體丟進半位面之中，三人重新啓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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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領主的堡壘並不難找，確認了方向，短短几天的飛行，衆人就看到了一座雄偉的山脈，在這個位面廣饒的平原環境顯得極爲突兀。
正如六臂蛇魔所說，廣場的周圍的惡魔的密度顯然要比其他地方高得多，這些惡魔沒有絲毫紀律性的遊蕩着，甚至互相攻擊和吞噬，只有當三人飛過他們頭頂的時候，纔會在巴洛炎魔的氣息下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至於巴洛炎魔旁邊的，瓦羅所變化的劣魔，自然就被完全的忽略了。
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落下身形，唐森朝着兩人說道：“高等惡魔可能有些顯眼，我相信，哪怕那位惡魔領主再怎麼不在意自己的下屬，應該也會記得麾下有多少頭巴洛炎魔和六臂蛇魔。”
瓦羅贊同的點了點頭：“還是劣魔比較安全，這種存在在深淵是完全的消耗品，沒有其他的惡魔會在意的。”
經過幾天的飛行，他的心理陰影終於調整了過來，能夠像往常那樣正常的交談了，甚至試圖暗示兩人，變成和自己一樣的劣魔。
“倒也不必這麼低等，如果不被算進徵召的隊伍裡面就麻煩了。”
唐森體內的神性涌出神力，身體迅速變化，一下子矮小了起來。
“狂戰魔？”瓦羅打量着唐森。
“恩，這樣的程度應該就夠了。”唐森低頭看了瓦羅一眼——哪怕是狂戰魔，也比瓦羅變形的劣魔要高大得多。
然後他望向薛薛。
薛薛猶豫了一下，再次吟唱出咒語，原本的蛇尾重新變爲雙腿，重新化爲人型。
此時，她的身材比她原本要修長一些，纖細的腰身上方，是累累碩果，那張消瘦的臉變得豐潤了一些，但是更平添了幾分讓人蠢蠢欲動的誘惑。
“魅魅魔？”瓦羅情不自禁的扭轉開視線。
唐森倒是饒有興致的打量着她，沒有想到以薛薛那瘦弱的身體，變成魅魔居然效果非常好。
“你怎麼想的？”唐森問道。
“接近於人類的身體更適合我施法。”薛薛誠實的回答。
她自己完全不知道這幅形態對於其他人的影響。
“那就這樣吧。”
唐森擡頭看了看坐落在山巔的堡壘。
“接下來呢？我們潛入進去？”瓦羅已經開始習慣唐森各種離譜的操作，甚至主動猜測。
“當然不。”唐森搖了搖頭：“我說過了，沒有必要和惡魔領主正面碰上。”
“徵召很快就要降臨，我們只需要確保自己能夠進入那個通往萬淵平原的傳送陣就行了。”
他頓了頓：“所以.現在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等待？”瓦羅鬆了一口氣，但是心中不知道爲何，又有一些奇怪的失落。
這麼穩重而正常的決定，一點都不像是眼前這個人應該做的事情啊。
但是不管怎麼說，終於看到離開這裡的希望了，瓦羅發誓，只要有機會離開無盡深淵，他再也不想和這個人混跡在一起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過得很平靜，三人沒有選擇混入山脈之中那些惡魔的羣體之中，所以並沒有太多的惡魔過來打擾。
偶爾有其他的惡魔覬覦，也被輕鬆的解決。
這段時間，唐森開始重新研究法術知識，當然，也在腦海之中開始計劃如何從那些神祇身上奪取一些神職的影響力，既然來了一趟無盡深淵，總得帶走些什麼，留下些什麼。
瓦羅開始總結自己的這一趟旅程，按照他的話來說，他決定寫一本新書，並不侷限於某個地方，而是將這一段冒險都囊括進去，寫一本諸如《瓦羅的諸界冒險》之類的遊記。
他想要衝擊一下傳奇獎的冒險者類型的獎項。
唐森對此報以意味不明的微笑——
如果瓦羅真的覺得自己能夠將這段旅行看到的一切，特別是關於時光龍的一切寫進書裡，並且透露出去的話，那自己也太過於愚蠢了。
瓦羅有些感覺並沒有錯，遇見唐森，絕對算不上是他的幸運，最起碼在獲得時光龍的屍體之前，唐森並不打算放他自由。
至於薛薛，她開始整理那些關於時間的研究，並且終於可以試驗自己的研究結果。
這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如此多的研究成果想要一一測試能否實現，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好在所有的施法者至少在耐心這一方面都格外突出，薛薛更是如此。
終於，衆人等到了徵召的那一天。
當然不會有惡魔來通知三人這個消息，但是當看到所有的惡魔都開始變得躁動不安，並且開始攀登山脈，朝着惡魔領主的堡壘聚集過去的時候，不用通知也能夠猜到發生了什麼。
收拾掉所有的痕跡，三人混進了一個惡魔的隊伍之中。
有一些高等惡魔站在必經之道上督促，大多都是IV型的判魂魔，他們努力控制着混亂的惡魔們不至於在進入戰場之前就自相殘殺，擾亂秩序.雖然效果並不算太好，畢竟不要指望判魂魔的秩序性有多強。
大多數情況下，只是判魂魔將兩方一起殺死。
在這樣的混亂之中，三人終於進入了堡壘之中，遙遙的，唐森看到了那名惡魔領主。
他的身體無比高大，尋常的巴洛炎魔站在他的旁邊，甚至只能到他的膝蓋。
強烈的，讓人毛骨悚然的威壓自他的身上散發出來，以至於所有看到他的惡魔，無論什麼等級，都終於變得安靜而順從。
唐森也看到了那個傳送陣，它就在堡壘門內的廣場上面，海量的惡魔們洶涌着進入傳送陣之中，然後化爲白光消失不見。
“我實在無法想象，如果這些惡魔前往的不是萬淵廣場，而是費倫的話，那是一場多大的災難。”瓦羅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這場面實在是太過於震撼了。”
“費倫歷史上的惡魔入侵可並不算太過罕見。”唐森低聲迴應。
“也是.十多年前就有一例，無冬城的城主，矮人巴恩阻止了惡魔的入侵。”瓦羅道。
“嘿，巴恩嗎？”唐森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懷念的神色。
“我們很快就會見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