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如此聊了一會兒,一直等到老媽回來,看着天色晚了,袁叔叔就帶着珍珍離開了,我和老爸老媽將他們送到小區,看着兩人上了車,這才返身回來。

回了家,坐在沙發上,老爸特嚴肅的問我:“你沒有帶她去你的場子吧?”

聽出了他話裡的含義,我沉思了下,就笑道:“沒有,她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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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點點頭,輕呼了口氣,說道:“那就好。”

這時候,老媽回廚房做飯了,坐在老爸跟前有些壓抑,我隨意跟他聊了幾句,就找了藉口回了房間。

第二天去了鄉下的姥姥家走親戚,吃過了飯,看着熱鬧的庭院,我信步出了門,在外面閒逛,站在村口看到旁邊的那片樹林的時候,我腦子裡恍然想到了,在臨市強殺霍東震的情形,那樹林也是眼前的模樣,出奇的相似。

小五歲的表弟,偏頭看着我一臉的蕭索,忍不住問道:“哥,你看啥呢?”

我苦笑了下,伸手在他腦瓜上摸了摸,沒有回答,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距離寧靜的生活越來越遠,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接下來的幾天,一直陪着老爸老媽走親戚,到了第六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老爸站在我房間門口,把我叫起來之後,說道:“一會兒咱倆出去一趟。”

我揉着迷糊的眼睛,納悶的說道:“親戚不是走完了麼?”

“去你東方叔叔那裡。”老爸撂下一句,就轉身去了客廳。

我迅速的穿好衣服,跟着走出門,見到老媽不在,就對着坐在沙發的老爸說道:“白天麼?要不晚上去吧?”

老爸臉上閃過一絲的不滿,沉着臉說道:“大過年的,哪有大晚上去的?”頓了下,他好似猜到了什麼,皺眉問道:“是不是你這邊遇到麻煩了,白天去,怕被別人看到?”

我點點頭,說道:“可不,上次商量的,讓我假意投誠那蘇家,現在我跟人家關係密切了,這邊在去東方叔叔那裡,蘇家知道了,會不懷疑?”

老爸沉吟了下,沒再說話,沉默不語。

我輕呼了口氣,說道:“要不這樣吧,你要是想見見老朋友呢,白天你一個人去,晚上我再自己去,這樣也不會失了禮數,如何?”

老爸看了看我,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默然點點頭之後,就低聲埋怨的說道:“看看,我就說,混這個有什麼好處,過年走個親戚都要偷偷摸摸的。”

對他的牢騷,我訕訕的笑了笑,就鑽進了洗手間,開了水洗臉刷牙,忙碌了一番,再出來的時候,老爸已經出去了。

去了廚房,看到老媽留下的飯菜,簡單的吃了些,我返回房間,想了下,就給張靜軒打了過去。

正是加入洪聯社的事情,縱使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不過我心裡還有一點的希望,這個睿智的張靜軒沒準會有更好的辦法呢。

電話響了幾下,對方終於接了,張靜軒有些慵懶的喂了一聲,聽到是我的聲音,精神似乎清醒了些,平靜的問道:“怎麼這時候打電話了?”

我輕呼了口氣,用着低沉的語氣說道:“有點事自己有些糾結,想讓你給我出出主意。”

張靜軒哦了一聲,隨後我聽到掀開了被子的聲音,隨即,又聽到好像旁邊的窗戶也拉開了,我忍不住的問道:“還沒起牀呢?”

張靜軒輕聲的嗯了下,就說道:“好了,說吧,什麼事情。”

此刻看到老爸老媽都不在,我就鎖好了門,將椅子拉到窗臺,開了窗戶之後,我點了一根菸,悠悠的抽着,冷風灌進來,登時讓我精神一清,理了理思路,我就將蘇姐招我入夥的事情說了。

說到最後,我輕嘆一聲,說道:“我覺得這次躲不了啦,若是不加入,蘇家肯定對我沒那麼多耐心了,而趙家那邊,正好可以將我一網打盡。”

聽我說完,張靜軒靜思了一會兒,說道:“你心底的想法是那一方也不想加入,不想受到任何一方的約束,不過現實就是這樣,沒有那麼多稱心的事,更何況還是這條路,有句話說的好:人在江湖人不由己。”

我默然的笑了下,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就是讓我認清局勢,隨波逐流了。

“耀揚,有些事情就算是不願意,不過爲了大局,你這一步必須的跨出去,你想一下,自己三番四次的拒絕蘇家,我猜的不錯的話,現在蘇家已經開始懷疑你了,若是過了元宵,你還不答應,只怕到時候,蘇家也會將你列進黑名單,在這條道上,不是朋友就是敵人,沒有其他關係可言。”

我深呼了口氣,將最後一口煙抽了,最後緩緩的說道:“行了,我明白了。”

張靜軒嗯了一聲,忽然語氣柔和下來,說道:“耀揚,我覺得,既然走到了這一步,不知道對與否,既然已經沒有了退路了,就應該朝前看,在你心裡有個大致的方向,那條路對自己有利,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說完,她幽幽的輕嘆一聲,繼續道:“你感情牽絆太多,手下兄弟的仇怨,和一些事情該放的就放了吧,不要因小失大。”

我靜默了下,低聲說的哦啊:“我知道,該報的仇都報了,反而自己欠下了一些血債。”說完,我不由得慘然笑了起來。

張靜軒輕呼了口氣,嘆道:“唉,不知道那時候,我給你出注意,雖說當時是幫了你的忙,不過也害得你越陷越深,耀揚,我……”

說到這兒,她忽然沉默了下去,我彷彿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加速了,過了片刻,她這才幽幽的問道:“我在你心裡,會不會是個壞女孩兒?”

“不是,你別想多了,走到現在是我自願的,跟你沒關係!”我輕輕的勸慰着,擡眼看着窗外的雪景,此刻心境猛然升起一陣的漣漪出來,緩緩的說道:“其實,在我心裡,你是比較特別的,有時候就像我內心深處唯一的知己,而有的時候……”

見我停住了,張靜軒忍不住的輕聲問道:“有時候還像什麼?”

“有時候,我覺得你就像我最親密的人一樣,阿中感覺,好似情人,又好似姐妹一樣。”

我悠悠的說完,心跳也忍不住加快了,這時候,張進行管也沉默了,或許聽到我着不算是情話的情話,這一會兒臉色有些羞紅了吧。

過了幾秒,我才試探的問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嗯……啊?沒有!”張靜軒含糊的應了一句,似乎對這個話題感到羞怯,就迅速的轉移了話題:“那個……你說現在跟趙家成了死對頭,具體的情況是怎麼樣的?”

我深呼了口氣,上次小偉哥在霍東震手下受傷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思索了下,我就將大年三十晚上的事情,遠遠本本的給她講了一遍,說道霍東震似得時候,我沒有說細節,只是輕描淡寫的說被自己殺死了。

饒是如此,我還是能夠聽到張進行管急促的呼吸聲,聽到我又殺了人,這妮子估計被嚇壞了。

說着,我故意放緩了語氣,將自己和周大嘴的私下約定,也講了出來。

張靜軒聽到最後,好半天沒有反應,直到我連勝喊了幾句之後,她才應了一聲,長舒了口氣,有些感懷的說道:“周大嘴那件事情,站在你的立場,那樣做對你很有利,換做是我的話,估計也會有那樣的決定,不過……我是不會慫恿你的殺人的,畢竟那樣……”

說到最後,她又停頓了下,我快速的接口道:“那樣太冷血了,是嗎?”

張靜軒輕聲嗯了一下,說道:“耀揚,我覺得你現在的分析能力,比以前成熟了很多,或許,不需要我再替你出謀劃策了,除了特殊情況的嘶吼,你要調整下自己的情緒,別衝動之外,好些事情,你已經可以獨自面對,而且也能夠很好的去解決了,畢竟我是個女孩兒,雖然能幫你解析一下問題,不過,一牽扯到血腥的事情,我覺得自己還是不夠鎮定,或許到時候,處理的方式還沒有你來的直接。”

她的語氣很平靜,在我聽來,卻是有些蕭索的意味,那種感覺就像……就像是要跟我絕交一樣,心裡此刻也忽然有些難受起來。

我深深嘆口氣,溫聲的說道:“好啦,不說這些了,既然你說沒問題,那我心裡就放心多了,呵呵,當時我純粹是賭呢。”

張靜軒輕聲笑了笑,說道:“混江湖的,那個老大不留幾條後路啊,這很正常!”

我嗯了一聲,話鋒一轉,用着輕鬆的語氣問道:“這幾天怎麼樣,過年快樂麼?”

“有什麼快樂不快樂的,在這個家裡只有我和姑姑,也沒有親戚可走。”張靜軒有些鬱郁的說着,停頓了兩秒,忽然語氣有些輕鬆了起來,說道:“昨天姑姑不在,小海找我去柔道館,呵呵,沒想到,他做飯還挺好吃的。”

我怔了怔,小海……給張靜軒做飯?

沒等我反應過來,張靜軒又笑道:“對了,還沒問你呢,這段時間,和陳儀嘉怎麼樣了,沒鬧矛盾吧?”

我嗯嗯啊啊的應了一聲,平復着心裡的複雜,說道:“沒事,挺好的。”說話的時候,腦子裡嗡嗡的,好似一團蜜蜂在飛來飛去,亂作了一團。

滿腦子都在想着小海的事情,之前讓他們四個保護張靜軒,原本是臨時之舉,後來自己被好多事情纏身,一時間也沒有注意到別的,看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小海是對張靜軒有感情了,兒張靜軒似乎對他也有好感的樣子……

和張靜軒又聊了幾句,掛了電話之後,我又坐在那裡發了會兒呆,心裡有些糾結,又有些無奈,忽然又覺得自己很不是東西,有了陳儀嘉了,心裡還對着張靜軒有念想,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吃個碗裡的,又霸着鍋裡的。

隨即又想到小海,這個傢伙,跟了自己這麼久,心裡早就將他當做了親兄弟一般,原本兄弟有了喜歡的女生,我該替他高興纔是,不過一想到是張靜軒,我心裡好似被挖掉了一塊,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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