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僵硬
命運，這種東西對於日向寧次來說是十分熟悉的。
他曾經很相信命運的存在。
人和人之間是不一樣的，有些人生來就是牛馬，有些人生來就在羅馬。他曾經十分堅定的相信，自己的宿命最終就是爲了宗家奉獻出一切，死的毫無價值，就像是額頭上的刻印所表達的結果那樣。
他只不過是籠中之鳥，被束縛在了名爲日向家的地獄之中，永世不得超生。註定的宿命就是爲了自己的表妹，日向雛田奉獻出一切。所以在中忍考試的時候，他甚至想要殺死日向雛田來證明自己對於命運的反抗，對於這個殘酷世界的對抗。
當然，結果是失敗的。那個鳴人最終還是擊敗了自己。但是要說是因爲鳴人把自己打敗了纔會大徹大悟什麼的，實際上倒也未必。更多的程度上是因爲，日向寧次本身有點累了。籠中鳥是逃不出去的，只要每天醒來看到刻印的存在，他就知道自己註定是這個循環之中的一部分。不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掙脫開來。
所以與其說是讓鳴人打敗了，倒不如說讓九尾的人柱力所代表的意義打敗了。他確實是沒有辦法超脫命運。
似乎之後也會爲了他人而犧牲。這是註定的屬於自己的宿命。
但是他不再悲觀了。因爲他很清楚的知道，忍者的宿命向來就是如此，這不只是自己一個人的命運，甚至是整個木業，整個忍界所有忍者的命運。
就在這無限殺戮的循環之中，自己或許可以憑藉着自己的意志小小的抗爭一下。不是通過殺人來解決問題，而是通過自己的思考，通過去救人來解決問題，這也算是對於命運的一種反抗。
已經學習了宗家的秘技，補全了自己的缺陷之處，日向寧次現在已經擁有了相當於上忍的實力。只需要後續在日向家運作一番，繼續修煉一下的哈，那麼就會成爲日向家如今這個時代之中最年輕的上忍。
只是日向寧次就是不喜歡這樣的稱號，相比較這一切，他更加喜歡去思考命運這個命題。
可，既然是忍者，就註定逃不開一些東西的。
在綱手火影的召集之下，三人小隊最終得到了一個來自火影的直屬命令。
他和天天，洛克李的三人隊伍，將會去接連對戰奈良鹿丸，春野櫻，山中井野，以及油女志乃四人。
“這是火影命令。他們四個人目前已經接受了和木葉如今主流情況並不一樣的教育和理念，現如今正是要結出成果的時候。我需要你們三人小隊進行一次模擬比賽進行窺探。”
坐在辦公室內的椅子上，火影綱手雙手交疊抵在了下頜，平靜的看着面前似乎有些不解的三個人，低聲說道：
“木葉如今和一位……教育上的大師進行了一部分的合作。目前來說，我們需要你們三個人配合起來，打探出來他們四人如今的成長結果。如果可以的話，我批准你們使用各種道具和手段，沒有必要進行留手。”
“明白。”
這句話的重量意味着什麼，三個人都很清楚。
哪怕是暗戀春野櫻的李洛克都是雖然有些不甘心，卻也依舊大聲的喊道。
就如同日向寧次所說的那樣，忍者的世界從來都是這麼的血腥與恐怖。命運始終追逐在他們的身邊。哪怕是同樣村子裡的人，哪怕是喜歡的人，只要火影的命令下，就必然會產生這樣的結果。
可能很有可能的，洛克李要親手殺了自己喜歡的人。而天天也要將那個和自己關係雖然不太好，但也很熟悉的佐助後援隊的女孩子親手殺死。而自己，也要將村子內曾經在佐助追擊戰中的隊友親手斃命，這都是忍者生來的命運。在中忍考試的時候，他們面對任務就要殘酷無情。
如今，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既然是火影綱手的直接命令，他們三個人也只能點頭承諾。
相比較村子，自己的感情是可以扼殺掉的。每一次扼殺掉自己的感情就感覺自己的靈魂上彷彿有了一塊孔洞，每一次的行爲都會滋長一次對自己生命無意義的思考。
最終的結論，忍者本身是沒有任何存在意義的生物。似乎只有爲了他人而死，似乎只有當環境最終變成了無人喜歡的模樣，這樣的世界纔會最終得到成立，這樣的世界，纔會最終成爲真理。至少對於日向寧次來說，這就是無可逆轉的世界。
當然，如果要是能夠讓他們受點傷就重新回來的話，那對於日向寧次來說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這對於三個人而言都是很好的結果。雖然表面上火影要求全力出手，但是這畢竟是測試戰，只需要讓他們感受到自己命運的差別，然後對着這份命運屈膝投降的話，似乎也能避免了最壞的結果的發生。
日向寧次是這麼想的。
然後到了比賽的現場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得到的消息稍微有點不是很正確。
“我們三人小隊去打對面的一個人？然後輪着打四輪？而不是他們四個人組隊打我們三個？”
“是的。”
綱手站在中忍考試曾經使用過的場地邊緣，看着已經到來的三人小隊，很是沉重的囑咐道：
“伱們三個人面對他們任意一個人，只要使出全身的能力然後將他們徹底擊垮就可以。其他的什麼事情都不用去考慮，只要用最大功率動手即可。”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這種痛苦也是青春的一部分吧……我知道了，綱手大人！”
“沒什麼問題是沒什麼問題啦，但是這樣的話很容易死人的吧……”
“我沒什麼所謂。”
看起來自己的兩個隊友後知後覺，根本不知道一開始綱手大人的命令意味着什麼。
但是日向寧次早就很清楚了。綱手大人的本意就是讓他們去殺死這四個曾經的好友，曾經的喜歡的人，而他們的職位就是劊子手而已。
忍者之間就是會出現這樣的結果。甚至他們本人都不知道在哪裡背叛了村子，但是有些時候，就是需要這樣的劊子手出現，將原本混亂的場面重新變成忍界熟悉的樣子。這就是忍界的宿命，也是忍者的宿命。
曾經以爲自己能夠讓他們傷而不死，現在來看綱手大人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就是直接要打死他們。
忍者的命運總是會這樣，這就是忍者的宿命吧。還真是讓人感覺到厭倦的宿命啊。
三人組沉默了一陣之後，在綱手那冷漠而又堅定的目光之下，最終選擇了承認這個任務的存在。他們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在測試場上正大光明的殺死四個曾經的夥伴。
雖然不知道那四個人的學習最終導致了什麼樣的結果，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是忍者嘛，只需要去執行，不需要去思考。日向寧次對於有些失落的兩個隊友彼此之間拍了拍肩膀，既是肯定了宿命的存在，也是對接下來施展戰鬥的訊號。
只是，怎麼說呢，日向寧次猜到了這個故事的開始。
這必然是一個殘酷，無情，恐怖，甚至讓人感覺到絕望與疲憊的故事。
親手殺死自己曾經的同伴，用自己和隊友的全力，去殺死曾經的隊友和喜歡的人，這就是日向寧次預估的故事。
然而結果似乎稍微距離他想象之中有點差距。
“花遁：花仙粉。”
有些機械的山中井野從迷霧之中走了出來，僵硬的軀體動作之下，俯瞰着地面上有些狼狽的趴着的三人，用平淡而又毫無起伏的聲音說道：
“只要吸入大概三微克左右的成分，你們體內的查克拉就會被遲滯，而吸入超過一毫克，你們體內的查克拉就會被花仙粉所徹底阻斷，失去能力，變成普通人。”
“這是初代大人的花樹界降臨之中研究出來的屬於花朵的特化遁術，換句話說，在面對我的第一時間，你們在嗅到氣味的一瞬間就已經失去了反抗我的能力。除非你們擁有仙術查克拉或者更強大的影響單元，不然這種遁法是無解的。”
“雖然很遺憾，但是還是請三位回去吧。我的研究並不是爲了給你們三位準備的。”
“……”
第一場，三人小隊對陣山中井野，失敗了。
不知道爲什麼，穿着日常的那種比較時尚風格的山中井野行動之間卻變得很僵硬，甚至舉手投足間都沒有什麼女孩子的魅力，對於自身走光和姿態的調整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就像是某種機械一樣，只是在上場的時候就帶起來一股香風，所有人就不知不覺之中中招了。吸到了那味道十分甜美的花粉之後，他們就再也感覺不到體內正在流通的查克拉力量，整個人直挺挺的摔在了擂臺上。
所幸的是，相比較得到命令的他們，山中井野似乎卻並沒有得到殺戮的命令，只是邁着僵硬的內八字步伐重新走了回去。那種動作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更像是某種機械化的機關人。看的其他人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好像山中井野的皮囊內部潛藏着什麼恐怖怪誕的東西一樣。
不過這些都是小問題，既然能夠確認這樣的任務存在，就說明他們四人之間的變化確實無比巨大。
只要接下來的人稍微注意一下，基本上就不用擔心什麼了。忍者的戰鬥就是情報的戰鬥，這次輸了是因爲情報不足，下一次就沒問題了。
日向寧次等人調整了一下之後，再一次面對第二輪的挑戰者，奈良鹿丸。
“你們防備我的影子是沒有用的，更何況我現在也不用影子進行戰鬥。靜血裝和聖體技術已經全面超越了忍者。”
梳着沖天辮的男孩雙手插兜，冷漠的看着地面上被吸乾了的三人小隊。
“查克拉的性質就是會不斷的聚合起來，而且在高度訊號的查克拉面前，原本的查克拉會迅速被同化，接納，吸收。只要給出一個訊號後，你們的查克拉就會自然而然的融入到我的體內。”
“對抗體術確實是很難的一個技術，但是我畢竟是木葉的天才。開發出來流體反衝技術也是很自然的事。只要攻擊不會在一瞬間內打破上限，我體內的所有液體和查克拉都會形成一個圓弧不斷的緩衝體術帶來的衝擊，然後不斷的在體內擴大，最終發射出去。”
“你們的失敗並不是因爲我很厲害，只是因爲我得到了太多東西，你們還處於忍界的常識之中而已。我們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真的太大了。”
“……”
似乎，和計劃之中稍微有點那麼不是很對？
爲什麼一個兩個的忍術都是如此的怪誕，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
雖然知道忍者的命運十分殘酷，但是這種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甚至不給一點希望的做法，是不是有點稍微過分了一點啊？
日向寧次看着已經被吸乾倒地的兩個人，在接下來的覆盤之中着重強調了對面很可能掌握了怪誕忍術之類的東西，並且決定下一時刻就直接主動出擊就好了。
面對李洛克直接表示自己即將開啓八門遁甲之陣，爲了青春的最高潮無怨無悔，哪怕敵人是自己暗戀着的女孩子也在所不惜的說辭，日向寧次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這纔是忍者最終的宿命纔是，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這次任務必將會成功。
“查克拉翻轉：天羅地網，我開發的用來捕捉佐助君的技術。”
神色空洞的春野櫻一臉燦爛的笑容，捏着已經空蕩蕩的藥劑管，看着面前被無數星光璀璨的查克拉枝杈捆綁的三人小隊，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表情。
“這個術式是我爲了佐助君專門開發的技術。因爲有刻印存在的原因，佐助君是無法通過正常的查克拉消弭技術進行捕捉的。所以我想着，既然沒有辦法正常的捕捉，那就用更乾脆的辦法好了。”
“這些查克拉凝聚出來的枝杈不會被任何外界因素進行干擾，那些星光都是退縮單元，受到干擾之後退縮單元就會發生作用，將查克拉維持在固定的姿態。這種強有力的術式就能夠輕鬆抵抗小部分自然能量的侵蝕，用絕對的力量來把佐助君捕捉。”
“我已經做過測試了，如果只是普通的力量大的話，是絕對無法抵抗這個天羅地網的。現在來看，大家也沒有辦法用迴天和八門遁甲逃脫，忍具也是無效的，能夠提供這些數據真的太謝謝你們了。既然已經得到了這些數據的話，那麼接下來我就給你們一個忠告好了。最好不要去跟油女志乃打，會做噩夢的。”
“……”
嗯，確實是不對勁。
被秒了三次了，這不論怎麼說都說不說過去了。
被纏在了那個看起來光怪陸離的查克拉枝杈上，花了數個小時纔好不容易掙脫出來的日向寧次，感覺到這個世界似乎不是那麼太友好。
明明自己已經全部領悟到了忍者的悲哀，明明自己已經很清楚這種絕望的宿命，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爲自己實際上不夠天才嗎？還是說，宿命是能夠被打破的，純粹是因爲自己太弱了，沒有那種打破宿命的力量？
帶着這樣的疑問和覺悟，他們三個人最終選擇面對了最後一名選手，油女志乃。
然後就跟小櫻說的那樣，真的會做噩夢的。
“‘我的形態稍微有些發生了改變，但是總體來說，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數千萬的共鳴聲組成了一個統一的聲音。
就好像是無數蟲子的聚合體一樣，發出了萬千聲音聚集在一起的共鳴。
油女志乃看着面前被無數蟲羣覆蓋，眼神空洞，嘴角和四肢都被各種節肢動物覆蓋，在體表和體內爬進爬出的樣子，冷漠的推了推自己的墨鏡。
“‘我的蟲子們雖然看起來很可怕，但實際上真的一點也不可怕，他們有着各種各樣的能力和不同的使用方式。我幫你們檢查了一下身子，處理好了內部的暗傷，稍微治療了一下。應該對你們將來的生活很好用。’”
“‘蟲子的功用從來都不只是單純的進行戰鬥，蟲子也能夠夠做到很多事情，我希望大家將來都會喜歡蟲子，蟲子遲早會被大家所接受的。’”
“‘我一直堅信這一點，並且最終得到了成果。想必你們醒來之後，也會很期待自己的身體煥然一新的樣子吧。’”
而且天天應該最感激自己纔是，他甚至幫助天天提升了體內查克拉活躍度。
看着那嘴角眼角流出液體，無數蟲子在口腔和體表各個縫隙能夠在體內爬進爬出，已經徹底失去了正常神智的天天，油女志乃看着已經昏厥過去的三人小隊，很是自豪的仰頭看向了臺階上的火影綱手。
那在墨鏡背後數百萬對複眼讓綱手感覺到遍體生寒的字面意義究竟是什麼。她終於確定了，藍染惣右介確實是最強大的教育者，也是這個世界不可違逆的人。
只是以一種最壞的方式。
看着那蟲羣之中的三人被無數蟲子撕扯皮膚，鑽入鑽出的樣子，綱手心中恐怖萬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