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宸和趙虎前腳剛從銘紋師公會離開,後腳城衛軍便搜查到了銘紋師公會,只可惜,差了一步。
一刻鐘後,袁武臉色陰沉地尋到了手下山貓的屍體,山貓的臉上還滯留着死不瞑目的驚恐表情。
“劍傷!”
袁武一雙眼睛如狼一般陰冷銳利,“是個劍道高手!”
“搜!再調一些兄弟過來,方圓十里之內,封住各個路口,給我搜!絕對不能讓這兩個人跑了!”
“是!”
有人領命,快速離去。
與此同時,珍寶樓三樓,裝飾金碧堂皇的屋內,掌櫃溫文正躬身於一位中年男子身側,稟報着這幾日珍寶樓的經營狀況,當然最主要的是今日成交的一筆大買賣!
然而聽着聽着,中年男子便感到不對勁。
“你是說那人戴着面具?身邊跟着一位身長一丈的護衛?並且此人坐的車架是由青麟馬拉車?”
“是!”
“這兩個人現在在哪裡?”中年男子聲音驟然陰沉道。
溫掌櫃微愣,不知爲何中年男子態度突變,“半個時辰前就已經離開了!”
“可惡!”
中年男子名爲風延秋,正是珍寶樓樓主,也是風家族長的堂兄,他此刻剛從風家趕過來,風凌被人折辱下跪,風家族人被殺,這個消息他也是剛知道,整個風家現在都瘋了,風家族長將大半族人都派了出去,去尋仇那一主一僕。
沒想到罪魁禍首竟敢跑到我風家產業來賣東西,簡直欺人太甚!
風延秋怒氣衝衝道:“爲什麼不攔下他們?”
“這,當時那位貴客不願意多等,我也不好攔着啊,而且,那人似乎身手不俗,我根本看不透他。”溫文一臉苦澀道。
“樓主,這一單生意,穩賺不賠,咱們也沒必要黑吃黑吧?”
“你知道個屁!”風延秋喝斥道:“你可知他們二人做了什麼事?”
溫文茫然搖了搖頭。
“此二人當街逼迫風凌下跪,還將保護他的護衛全殺了!”風延秋惱怒道。
此舉無疑是在打風家的臉,他能不怒嗎?
“什麼!”
溫文震驚地瞪大眼珠子,在風虞城,風家勢力之大,連城主都不放在眼裡,卻被人如此打臉,難怪風延秋今日一來,便臉色陰沉。
溫文心中瞬間閃過與虞宸交易的整個過程。
“樓主,您說,這兩個人會不會是郡城來的?”溫文將心中的猜想說了出來。
“什麼意思?”
“那戴面具的聽聲音很年輕,而且談吐不凡,話語滴水不漏,行事極爲老練,我懷疑他是郡城某個大世族的子弟,出來歷練恰巧經過我們風虞城,所以根本不畏懼風家。”
風延秋思索了片刻,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排除這個可能,不過他行事也太霸道了,風凌當時已經表明了身份,卻還是被強行逼得下跪,這件事要是就這樣算了,我風家顏面盡失,還如何在風虞城稱霸?”
溫文嘴脣動了動,心中暗道:‘若真是郡城來的大世族子弟,沒有殺風凌已經是給風家面子了。’
不過這樣的話,他不敢說,畢竟風家是他的主家。
沉吟片刻,風延秋問道:“他有沒有說他姓甚名誰?來自何處?”
“他說他姓吳,別的什麼都沒說,此人很謹慎。”
“姓吳?南陽郡城之中好像沒有姓吳的世家......”風延秋雙目一眯,“將他賣的那些東西都拿來我看看!”
“是!”
溫文早就準備着呢,這麼大一筆財富,他可不敢讓其他人經手。
風延秋一一檢查,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線索,然而東西太多了,價值也太大了,縱是以他的城府亦是感到吃驚!
作爲一家商樓之主,他自然知道,這些儲物袋和真器都是來歷不明的贓物,一般來說都是販賣者殺人越貨之後的戰利品。
這些東西,或是用不到,亦或是怕被人認出來惹來麻煩,所以賣給商樓,這種情況很常見,倒也沒什麼,但一次性出手這麼大量的,風延秋還是頭一次見。
某個瞬間,風延秋身軀一顫,似乎發現了什麼,沉寂了一瞬,下一瞬,便如雷嗔電怒,殺意滔天!
其臉龐扭曲成暴怒的獅子,喉嚨間發出一種沉雷般的低吼,好似受傷的野獸。
一股無形的龐大威壓似巨山一樣橫壓在溫掌櫃背上,令其頃刻間身子一矮,差點跪倒在地。
“樓......樓主?”溫文哆嗦道。
風延秋好似被仇恨佔據了心神,根本聽不見溫文的哀嚎,其雙目猩紅,迸射出無盡殺意,周圍空間溫度驟降,宛如流霜過境,寒刃加身,令得溫文如墜冰窖,渾身起雞皮疙瘩,身形又矮了幾分。
真氣滾滾洶涌如浪,在其身體四周凝聚成一頭威風凜凜的鋼爪鷂鷹,淡黃色的眼睛極具侵略性。
溫文與其對視了一眼,便如同無形的刀刃飛了過來,身心被恐懼籠罩!
噗通一聲直接跪伏下去。
風延秋身上那股暴烈的氣息令其瑟瑟發抖,心中止不住地猜測,樓主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
不過幾息時間,溫文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就在他跪在地上忐忑不安之時。
風延秋冰冷至極,帶着沙啞的聲音響起。
“起來吧。”
威壓忽然如潮水般散去。
溫文如蒙大赦,不由得深吸了幾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有心想問,卻根本不敢說話,生怕是因爲自己哪裡做得不對,惹得風延秋暴怒。
風延秋沉寂了瞬息後突然道:“他說,還會再來?”
溫文愣了愣,旋即立馬回道:“是的。”
“他若下次再來,你立刻派人通知我,儘量穩住他,不要被他發現任何異常。”
“是!”掌櫃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樓主,您方纔是......何故發怒?”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風延秋淡淡道:“你做的這筆生意沒有問題。”
溫文鬆了一口氣。
“但這儲物袋有問題。”
“這儲物袋,我每一個都檢查過,完好無損......”
風延秋將手中的兩個儲物袋扔了過去,聲音冰冷道:“你仔細看看!這上面的篆紋乍看之下並無問題,但細微之處皆有風行印記,那是我風家核心人員獨有的印記。”
溫文聞言,仔細觀察了片刻,終於發現了端倪,尋常的儲物袋上都會篆刻些紋路,或是花草樹木,或是風雲雷火,或是飛禽走獸,以作裝飾。
這兩隻儲物袋也不例外,一隻篆刻巨樹,一隻篆刻烈焰,與其他儲物袋上的圖案沒什麼區別,但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巨樹和烈焰之上有一道像漏勺又風一樣的印記,極其細微,與其他紋路糅合在一起,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況且一般人只會去看儲物袋的空間大小,誰會去關注這花裡胡哨的紋路。
“這......”
“這是我父親和我兒子的儲物袋!”風延秋咬着牙齒道。
“風藤大長老和風烈少爺!他們不是......”
溫文不敢說了,因爲風延秋剛剛平息下去的真氣,又有暴動的趨勢。
“這儲物袋怎麼會在吳公子手裡。”溫文有些奇怪道。
“因爲此人,十有八九就是我們找了許久的‘吳宇’!”風延秋目露寒光。
“什麼?”溫文悚然一驚!疾呼道:“怎麼可能?”
難怪風延秋怒成那個樣子,他在風延秋手下做事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風延秋這般失態,原來是老子和兒子都死在同一個人手裡。
“絕對是他,此人姓吳,又身懷數量極多的儲物袋,而且恰好我爹和我兒子的儲物袋也在他手裡,呵呵,天下有那麼巧的事情嗎?”
風延秋冷笑幾聲,旋即起身道:“我得立馬回去,跟族長稟報此事,此人既然現身了,就絕逃不出我風家的手掌心!”
“哪怕封城,我也要將他找出來,將他千刀萬剮,用他祭奠我父和我兒!”
風延秋的眼神銳利如鷹,閃爍着利刃般的寒芒!